秦家小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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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已答应了他,便会一直等下去,他安子卿何时回来,我便等到何时。”泪珠子从两颊滚落,凄艳的笑,瞧得沈良一阵心惊,“他若不回来,你可有时日等上一辈子?”
如蔓不语,可神态却很是坚定,沈良见不得她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怒气上涌,将她的小手重重甩开,“他不会回来,除了嫁于我,你无从选择,表妹。
“堂堂丞相公子,可会娶一介商贾庶女为正妻?”如蔓自嘲地轻叹,绕到他面前,翻滚的暮霞,映出那如星的双眸,“我宁愿嫁入寻常百姓家门,也决计不会做高门妾室,我的志向从不在此,表哥,你不必拿我寻乐子,过几日便要回临安去了,谢谢姨母和你的照拂,我自不会忘恩…”
半轮弯月不知何时上了梢头,而沈良早已离去。
待到青眉提了灯笼寻来时,如蔓仍是在石凳上坐着,缩成一团,只冲她说了一句话儿,“天凉了,回屋替我煮一碗姜汤罢…”
京中时疫正行,如蔓却在这当口上病了,迷迷糊糊烧了三日才退下。
也正是在她缠绵病榻的三日中,明月郡主大婚,十里红绸,风光盛大。
便是在高墙内,亦能闻得欢快的丝竹喜乐,断断续续地传入她梦里头。
这京城繁华如梦,她却再不愿停留。
可就在临行的前一日,又出了事。
沈良纳妾了,这原本不是甚么稀罕事情,但他纳取之人,竟是秦雨菱。
秦婉蓉和如蔓赶到她房门外时,秦雨菱如何也不肯开门,只说教她们回去,秦府的事情她自有计较。
如蔓找到沈良,他正在书房里头上折子,见她来了,便淡淡道,“你放心,我早已修了聘书到秦府,你们老爷太太欢喜的紧,聘礼不消几日就会抵达秦府,我不会亏待了她。”
“表哥,你可是真心的?四姐姐糊涂,你不该如此…”如蔓站在原地,竟是头一回觉得如此荒唐。
“你回去罢,若是想来探亲,随时皆可。”沈良始终不曾抬头,如蔓只得点点头,挪步就走。
那人却忽然在身后唤了一声,“蔓儿。”
如蔓窈窕的身形顿住,徐徐回头,那因着风寒初愈而消瘦的脸颊,楚楚地教人心疼,“表哥,还有甚么吩咐?”
沈良从桌前站起,双臂撑在案台上,“留下来罢,即便是在京城等他,也好。 ”
如蔓却浅浅笑了,那一对儿梨涡更深了些许,“我已没了要等之人,亦无任何牵挂,如今我才明白,回去安生做秦家小姐,才是最好的日子。”
两人沉默相对了片刻,仍是如蔓福了福身儿,静静地掩了门出去。
丞相府派了四辆辎车,聘礼丰厚,一路护送着回了临安城。
秦老爷和大太太在门外迎接时,那神情变得十分客气,如蔓才懵然发觉,自家身份已是不同了。
经了这半年来,秦家的底子消减不少,这一通折腾下来,委实伤了元气,秦老爷两鬓生了白发,就连府中最美貌的五姨娘也不再年轻了。
三姨娘将她唤到房里说了一宿的话儿,女儿嫁了人做妾,饶是那高门绮户,终归是个妾室罢了,她一辈子筹划,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子。
如蔓只得捡那些个好处儿宽慰一番,好在三哥儿十分争气,如今在国子监已小露名头。
这一年冬日格外漫长,如蔓已搬离东厢小院儿,迁到落景园中,那绣房精致华美,比之秦婉蓉的也不差。
想来也是,秦老爷德蒙丞相相助,又怎敢怠慢了这位表小姐了。
世事便是如此,跟着那权势地位走,人心又能值几方银钱?
如蔓十四岁那一年,秦婉蓉风风光光地嫁入了王府,那王行之是个有情义的,婚宴十分隆。
就在她出阁当日,秦少芳却悄然动身,回了汉江。
他来告别时,如蔓正领着下人准备红绸,并未发觉他的异样。
秦少芳许久不曾对她这般温柔地笑过,不知从何时起,两人虽在义夫,却是不常相见。
“少芳哥哥,怎地不去前厅?这会子忙的紧,王府的轿子就要到了的。”如蔓已然饱满窈窕的身子,裹在梨色的纱裙中,娇美的似一朵盛开的玉芙蓉。
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终究是长大了。
“我要往汉江去一趟,小五可会想我?”他半是调侃地倚在门上,如蔓掏出帕子拭了汗,半挽起衣袖,便笑答,“自然是想的。”
秦少芳走前回望了一眼,少女忙碌的身影,渐渐淡去。
如蔓不曾想到,这一别,就是许多年。秦少芳辞去了秦家所有职务,只身回了汉江,再也没回临安来。
亦是后来听王翾偶然间说起,他轻身而去,独独将怜惜一同带走了。
如蔓走出一绣春时,只觉得春光太好,灼花了眼。
秦老爷替她请的绣娘、夫子皆是极好的,她如今愈发似个正经的大户闺秀,琴棋书画样样能通,芳名渐盛。
如蔓十五岁那一年,秦老爷替她大办了及笄之礼,虽不比秦婉蓉当年的排场,可也是足够厚待。
秦家五小姐才貌双全,已是到了婚配的年岁儿,上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大太太替她选过几门,可终归是不大满意,如蔓亦是时常推辞年岁还小,不必急着考虑。
此事一搁便又是一年匆匆,如蔓已从那豆蔻少女,出落成妩媚动人的二八娇娘,府里上下都赞这五小姐好模样,比当年的二小姐还要俊俏几分。
端午阖府到清音观进香,京城沈府那里也传来了喜讯,四小姐替侯爷生了个小世子,很得侯爷宠爱。
晚间大太太将如蔓唤至房里,拉着她到榻上同坐,眉目慈和,“五丫头,你二姐姐已有了归宿,四丫头虽是位份不高,可到底是高门望族,也没受了苦。只是你如今年岁大了,替你寻个好人家,老爷和我才能安心。”
如蔓点头,“太太说的是,小五如今想明白了,女子总归要觅得良人,这下半辈子才有个依靠。”
“老爷常赞你懂事,前些日子菱洲有户高姓人家请了红娘来提亲,老爷仔细考察过了,那高家家业富庶,良田宅邸丰厚,且那高家相公一表人才,又是家中独子,是要娶一房正妻过门的。”
如蔓心中已有思量,静了一会子,便抬眸道,“若是太太老爷中意,小五但听安排。”
大太太见她默许了,亦是欢喜,遂握了她小手道,“五丫头你放心,不会教你受苦了,待回头择个好日子,我和老爷便同高家定下了。”
如蔓走出正苑,心里空落落的,养女儿到底还是要嫁出去的,就像那泼出去的水,有去无回。
脚步漫无目的地,竟是弯弯绕绕,停在了青竹幽门前,许久不曾有人进驻,竹子长得极旺,几要将那屋舍都遮盖了去。
当年她在此习读时,还时常在后院修剪竹叶,而那人,早已远在庙堂,仕途昌平,想来,这一辈子的缘分,至此,也算尽了。
晌午在轩窗前贪睡了片刻,恍惚间抬头,却瞧见四姐姐正和三哥儿在回廊下猜诗迷,沈冰在旁偷偷望着三哥儿的侧脸,径自出神。
花亭外头,秦婉蓉一袭碎花百蝶裙,俏生生地立在花丛中,正折了一枝柳条冲秦少芳挥动,笑颜明艳,而秦少芳忽而回盼,日光下如玉谦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怜惜姑娘的曲调宛如莺蹄,从花台上幽幽传来,她掩袖、折腰,风光无限好。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词调婉转,不停地在耳畔回荡,如蔓蓦然惊醒,才发觉,不过是梦了一场。
现下春光浓浓,庭院深深,清风送来淡薄的桃花儿香。
高家的八抬大轿来到秦府门前时,如蔓凤冠霞披,红艳似火的盖头遮住了玉容,由喜娘搀扶着上了轿。
锣鼓喧天,一路皆是洋溢着嫁娶时独有的喜气儿,和秦婉蓉出嫁那日并无多少差别。
那高家相公她从未见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该如此。
不知行了多久,头上的配饰压地很沉,过堂、参拜,直到入了新房,她才缓过神来。
从盖头下摆,依稀能瞧见房中到处火红一片,红烛静静,如蔓一动不动,等待着她未知的夫君。
不多时,门扉轻轻打开,她只觉得有人缓缓靠近,一袭同样红艳的喜袍映入眼帘。
屋中始终不曾有人说话儿,喜娘替他们绾了夫妻同心结便掩门而出。
如蔓渐渐有些局促,即惊慌又忐忑,一想到自此而后,她便要与身旁人相携一世,便有说不出的滋味来。
盖头从下摆被轻轻撩起,如蔓的小手攥成一团,只听那人道,“娘子,教为夫好生瞧一瞧罢。”
不等她回话,便将她小巧的下巴徐徐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构思结局,所以一周多没有更,下周本文就会结局~~谢谢筒子们的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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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洞房花烛夜
清凉淡薄的声音传来时;心底那根久违的情闲砰然一动,何其熟悉而陌生;多少年来隐隐只在梦里。 新嫁娘喜服艳如桃花;那一双清灵的杏目渐渐抬起。如蔓只觉得这一刻如此漫长;穷尽了她数年的韶光,。
片刻的静默与四下喜庆的氛围;显得这般格格不入。
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他的手指情难自禁的拂上娇颜,当年情势所迫;他韬光养晦;却不料一别竟足三年。
当初青涩动人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出落地愈发妩媚,他的小蔓儿终是长大了。从不经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可以与他执手相依的女子。
“竟会是你…”如蔓怔忪地由他拥着,温良的触感,清淡的气息,便是闭着眼睛也断不会忘记。
“是我,”安子卿沉笑着应声,“蔓儿,我并未失约,委屈你等了这样久。”
此话不说便罢,如蔓闻言,那埋藏数年的苦楚和忍耐,那些不可说与人听的情怀,一发不可收拾。她猛地挣扎出来,小手将他胸膛一推,顶着满鬓钗环,腾地站了起来。
小脸上满是不甘,一双秀眉蹙起了又舒展开,“你当初既是不守信约,今日便不该回来,你可是又要来诳我吗?”
说着,泪珠子已是不听使唤的落下来,分不清是难过还是欢喜。
安子卿连忙将她揽住,“再不会教你等了,咱们日后便时时相守,再不分开可好?”
“不好,你一点都不好,”如蔓哭花了妆面,双手落鼓似的捶打着他宽厚的胸膛,“你的明月郡主呢?做那郡马岂不风流快活,去我这平头百姓来做甚么?回京城去罢,留我独自在临安城,便是终老一世,左右也与你无干!”
安子卿由她发泄着,心中是慢慢的愧疚和心疼,更多的却是满足,便是教她打着也好过那不得相见的相思之苦。
真实的将她拥住,就已完满无憾了。他含笑着转过身,利落的褪去喜袍,显出妖媚,道“这里也归你,还请娘子家法处置,为夫心甘情愿。”
如蔓教他一逗,登时从泪眼中挤出了笑,嘟起小嘴儿,别扭的嗔道,“谁是你娘子?好没脸皮的。 ”
安子卿却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这会子想反悔晚矣。”
“我嫁的是高家公子,谁要你来?”
如蔓虽是口中逞硬,心下早已喜难自已,她从未敢奢求此生能与他共结良缘。
“家母高氏,我可不就是高家公子了。”安子卿忽而神色一转,弯起眉眼意味深长的贴了过来,“如花美眷,君子好逑,一刻值千金,娘子还不快侍候为夫就寝?”
如蔓双颊晕红,抿住樱唇不言,良久,才轻轻将他凝住,“这些年在上京过的可还好?”
安子卿扯开唇角,将数年的艰辛轻描带过,“我闲散惯了,庙堂高深,并不适合我,索性就辞官回家,倒也逍遥自在。”
如蔓又何尝听不出这话语中淡淡的感慨,可转念思量,似他这般风雅淡泊之人,困于庙堂之上,将一身才华棱角磨平,做那趋炎附势之流,才是真真可惜。
柔若无骨的小手,爬上他俊秀的脸颊,如蔓贴在他颈窝道:“空负青云志,却不愿意受朝堂羁绊,你心中的苦,我都明白。”
安子卿将她打横一抱,在满屋红烛中悬了几圈,仍是不舍得放下,“人各有志,我如今抱得美人归,便是神仙也不屑的做。”
如蔓伏在他胸前,笑道“为官几年,净学了这油嘴滑舌的功夫来,好没正经的。 ”
“洞房花烛,要正经来何用?我若是正经了,一会子你可就不答应了。”
他薄唇刷过如蔓的额心,话语中是柔情的挑,逗,如蔓一仰头,便被他噙住唇瓣,要说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
数年的分离,好似要在这一刻补偿回来,起初那温柔的触碰渐渐变为狂热的吮弄,他动作愈发狂狼,几要将她吞入腹中。
如蔓眩晕中回应着,勾出小舌喂了过去,她的主动将男人的理智扫荡一空,安子卿大步走向喜床,转手将她放平。
如蔓头一次经历男女之事,心下不免有些个紧张,“将帐子放下,若是有丫头进来就不好了。”
“怕甚么,我同自家娘子亲热,她们便只有羡慕的份。”
如蔓娇嗔着,已是放松下来,从心里到身子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