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牛记(十二生肖系列之牛)-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浑身酸软无力的他,被捆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站起身去看一看这房子外面的情景。
一阵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同时吹进一股隐约的残香。那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是寺庙里面常有的檀香味。闻起来有一种宁神的功效。他喜欢这种味道,因为让他觉得心绪平静,不会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烦躁。
有这种香气的地方,而且浓到连这么一个小房间都可以闻到的地方,除了寺庙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江淮城没有什么寺庙,只有城外的凤凰山上有一座道观。那座道观败落已久,没有什么人,但是几年前来了一个道人,将道观回复了起来。虽然不受香火,但是这檀香,总是会点的吧……
动了动被捆绑起来的手,长久地被捆着,血液已经不太通畅,特别是右手,更是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如果再这样捆下去,这只手怕会废掉呢!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指缓缓地动了动,那捆住他的绳索慢慢地松了开来,两只手也就脱了桎梏。
伸出左手,从怀里拿出了寒玉膏,然后捋起衣袖,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手上,清凉的感觉让他微微地眯了眼。寒惊秋给他的药膏果然有效,手上的麻木感立刻消散了不少。
他昏迷前听到的声音,听来像是重九的声音呢……
重九回来了吗?
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表弟杜重九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十分要好,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的感情开始淡去。
原本做事认真的重九,脸上开始浮现着漫不经心,行事更是放浪不羁,整天混迹在花街柳巷,到处拈花惹草。为了让家里的人减少对重九的不满,他将几家经营得十分不错的分号交给他管理,可是没有想到,那几家分号,短短几年时间就临近关门大吉。
为了平息段家各掌柜的不满,所以段今生将杜重九派到了南疆的分号。那里十分荒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杜重九的兴趣。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可以经常听到下面的掌柜们提起重九在各家分号提银子,去其它地方花天酒地的消息。
如果不是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重九,他还真想把重九逐出段家。
想必重九也察觉到了他心里的不满,所以这几年里不曾回过段家。这一次偷偷地回到江陵,是来找他的?
重九有能力对抗他了吗?
重九虽然做事放浪,却还是很精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可能主动对他挑衅。是刚才那个人吗?
一想起刚才那个人的要求,段今生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不会是重九吧?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要的只是青玉卧牛?要段家的所有产业不是更好?
会是重九吗?
如果真的是重九,那只青玉卧牛又与他有什么样的关联?是他杀了石问,盗了青牛?重九年少的时候虽然曾经习过武功,可是又怎能与那江湖中经验老到的高手相比?
石问。人称鬼斧神工,在江湖高手榜里排名在前一百名之内。重九不可能敌得过石问。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石问死在毒下。重九根本不会用毒,所以,应该不会是重九……
那只青玉卧牛牵扯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他不希望重九也牵扯在里面。毕竟,娘亲临终前,最大的牵挂就是重九了。
他应该主动出击了吧?这样子下去,只会坐以待毙呢!
所有的一切,就等着韩七到来了。
寒惊秋回到段府拢翠园的时候,发现他那间虽然不宽敞,但也算不上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他在段府的时间没有多长,认识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到段家之前,他就对段府里的所有人进行了一番打探。
他记得站在门边的那个嫩黄衣裙,圆脸大眼的丫环,是段今生的贴身丫环,烟秀。
站在靠门里面不住往外张望的那个小厮,眉眼之间透着机灵,一看就是个人精。那是段今生的贴身小厮,段北。
再往里面一点,站在墙边那个圆圆胖胖白发白胡子的老头,看起来虽然和蔼,可是眼睛里不时闪过的精光,却让人不能小瞧,那是段家的总管,段福。
坐在床上的……
寒惊秋心里微微地吃了一惊。
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在之前对段家的调查里,没有提到过一个字。但是,看段福对这个人的恭敬样子,他也能猜得出这个人的身份。这个人,十几年前在江淮城里呼风唤雨,却在五年前突然因病而深居简出的段家家主——段天漠。
眼睛小心翼翼翼地看着那个人,眉目俊朗,气宇非凡,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有的只是精明和干练。
传言段天漠是因病将段家所有的产业交给了儿子段今生掌管,只是现在看起来,这段天漠除了脸色苍白点,看起来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哪里像是传书中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间好活的样子?
心里觉得奇怪,寒惊秋脸上的表情带着不安与惶恐,更多的是紧张。他现在是韩七,一个乡野村夫,在这段府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农。单是面对管家就应该有这样的表情,更何况那坐在床上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加惊人,所以,他的表情是没有错的:「福,福伯,这,这是……」
「你就是韩七?」
那高瘦的身影踏进来时,段天漠的眼光就在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青年。这个青年看起来很普通,普通得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这样的普通,却让他感觉到了诡异,今生为什么指名找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呢?
正在他疑惑的瞬间,那人抬起了眼睛,看了他一眼。清澈美丽的眼眸,让段天漠心里猛地一震。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太像一个人了!
强自压下心头的震动,段天漠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平静,问了一句。
「小的,小的,是韩七。」寒惊秋低下头,心里想着段天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难道,他们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不可能呀,他隐藏得很好。而且他所捏造的背景,都是真正存在的。只不过,真正的韩七,此刻是在寒家,而不是段家。
「那好,你拿着这个东西,去城外九里坡的观云亭等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荷包,交给那低着头,颤着身子的瘦高青年,段天漠的神情令人难以揣摩。
城外九里坡观云亭。
那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
寒惊秋心里有些茫然,他有些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是为了什么?
「记住要在子时之前赶到那里,否则,今生就回不来了。」段天漠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那不是在说一件与他的儿子生死攸关的话题。
寒惊秋身子一震,立刻想到的是,那些对青玉卧牛不怀好意的人,终于开始对段今生不利了。段今生怎么样了呢?
心,猛地一绞。
压下心头的慌乱,他接过那递过来的荷包,也顾不得掩饰,转身就走。现在离子时只有半个时辰了。九里坡观云亭离段家有十几里路程,他不快点走不行。
看着那高瘦的青年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站在床边上的段福有些不安地开口:「老爷,要备马车吗?九里坡的路程可不近啊。这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不必了。」段天漠已经肯定了这个韩七是谁了,所以,他摆了摆手,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有了寒家的人相助,今生是不会吃亏的。
而眼下,首先要做的是,联系寒文止。
抬起眼眸,看着月朗星稀的天空,眼前出现了一张冷冽的绝美容颜,禁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三十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他变了多少。
一眨眼,就过了三十年了吗?
「福伯,给我备车。」
三十年了,时间已经久得足够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了……
寒惊秋跑得很急,瘦高的身形,在月光下快速地飞奔,远远看去像是一道轻烟。就在子时到来前,他到了九里坡观云亭。
夜风吹在身边,透着些许的凉意,稍稍地收了尽情奔跑而引起的燥热。站在亭子里,倚在柱上,调匀呼吸,收敛气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思。
看着掌心里的那只荷包,寒惊秋的额头微微地渗出了一点汗意。他很熟悉这只荷包的样子,因为在不久之前,他才在醉月楼里看过一模一样的荷包。那时候,那个荷包里装的是那只青玉卧牛。
此刻手上的荷包里,只要用手指用力一捏,就可以摸到里面东西的形状,圆圆的,感觉像是一颗珠子,很轻易就让人知道那不会是什么青玉卧牛。
而寒惊秋也明白,真正的青玉卧牛此刻正在寒家,段家是拿不出那些人要的东西的。他想不明白段天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他就不担心那些人拿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对段今生不利吗?
离开醉月楼的时候,段今生明明还好好的,只不过是稍微没有注意,就让那些暗处的人钻了空子。
段今生不会有事吧?
他的手还没好呢!
段今生……
想起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寒惊秋咬了咬嘴唇,想起爹问他的那句古怪的话语,心里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爹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了。
玉石斋里的一眼,段今生这个人就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乱了心弦,所以,才会担心到易容进了段家,守在段今生的身边。
只是暗自的恋慕,也不可以吗?
寒惊秋咬了咬嘴唇,空气里一抹淡淡的幽香,让他顺着香味的来处望了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灰白相间道袍的道人,正对着他露出妖美的笑容。
第六章
「你就是韩七?」华阳子打量着那个长得很普通的青年,心里稍稍地有些疑虑,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太普通了点,不知道段今生为什么会选他来送东西?
寒惊秋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脸上尽可能地露出与现在这个身份相符合的表情,唯唯诺诺地道:「是,是,小的就是韩七。」
「东西呢?」华阳子看着那个青年人低着头的样子,懒懒地开了口。
寒惊秋低着头,将手上捏得皱巴巴的荷包递了过去,虽然他的手掌离那人有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人对于这么一点距离并不放在眼里。
淡白的拂尘一扫,那只荷包轻易地就被拿走,那道人捏了捏荷包,妖娆的眼眸里滑过一抹冷厉,让一直观察着他的寒惊秋心头禁不住一颤。他已经发现了。手掌暗中凝了功力,打算在那道人发作的时候,擒住那人,然后再逼问出段今生的下落,却不料那道人只是轻笑了一声:「段家倒是大方,送了一颗夜明珠过来。那东西本来就珍贵,我说段家怎么可能那么痛快就给了。那韩……」
「韩七。」小心地在那道人话语停顿的时候提醒,寒惊秋的心里满满的忐忑,不知道那道人在盘算些什么。
「哦,韩七。」华阳子笑了笑,淡淡的月光让寒惊秋看清了他的容颜,那张妖美的不似男子的容颜让他心里下意识地一乱,「张嘴。」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妖媚容颜,令寒惊秋心头滑过一抹不安,他不知道那透着古怪的邪气道人让他张嘴是为了什么,但是为了不让道人看出破绽,他还是张了口。就在一瞬间,一颗药丸弹进了他的嘴里,入口即化。
寒惊秋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觉得那扔来的药丸是毒!
全身功力运转,打算将那入口即化的东西逼到一个不紧要的经脉里,等到适当的时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