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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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睿看了眼叶朝朝,微微张了嘴,眼睑一垂,便又看她手里的粥碗,叶朝朝会意,赶紧把调羹又送到齐睿的嘴边,齐睿抿了粥,这才满意地继续道:“本王是问朝朝可许过婆家?”
“婆家啊……”叶朝朝拉着长声答道,一时不知想起什么,尾音一转,脸上忽了然便有了几分笑意。
齐睿的眉头微不可辨地蹙了下,语气却是慵懒调侃道:“朝朝可是想起未来夫婿,这么喜形于色?”
叶朝朝脸上笑意愈发浓,下意识地自己舀了勺粥送进嘴里,又娴熟地再去舀了一勺去喂齐睿,手上一边动着,嘴里却也不停,吞了粥,便说道:“要说许了人家呢,也当真算是许了,若说是什么未来夫婿呢,还当真不知他是谁未来的夫婿呢。”
齐睿脸上有些好奇的表情问道:“朝朝这话是何意?你许了的人家,这未来夫婿自是你的,难不成是那家要悔婚不成?”
叶朝朝撇撇嘴,“这事可是说来话长了……”
“本王很是好奇,横竖也是无事,不如朝朝就给本王说说?”
叶朝朝便跟齐睿,你一口,我一口地慢慢吃着粥,一边说了起来,“我大师兄是爹娘最得意的门生,我爹精通剑术、又专于暗器,我娘娘深谙医理,又颇擅轻功。我这位师兄呢,一人独得我爹娘二人尽数真传,是我们派中的中流砥柱,眼下看,青云派的衣钵早晚是要传于他手的。而他不仅武艺卓绝,文采也是斐然,更生得是一表人才,风姿绰绰,所以我爹娘自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早早便给我与他定下了亲事,那时,他还不及弱冠之年,而我也才十岁出头。”
齐睿听着兴味盎然道:“令师兄如此人才,自是不乏人觊觎,想必是后来大了,有了意中人,便生了悔婚的心思了?”
一碗粥吃完,叶朝朝又去盛了一碗,再要去喂齐睿,见他摆摆手,表示不用,便是捧着粥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间或的空隙,才是抬头道:“这话,对了一半却也不全对。我那大师兄啊,虽说学什么东西都比我们快些,人按说是顶聪明的,可到了男女之情上,却是榆木疙瘩脑袋,无论谁给他暗送秋波,他也是看不懂的。还只想着,再过一年半载,便与我成亲呢。”
“哦?!那既是这样,朝朝缘何说,还不知道他是谁的未来夫婿呢?难道说是朝朝对他无心,不想嫁他?”
“我呢,自从懂事了,就知道自己日后是要嫁给他的。大师兄人好,对我也好,对嫁给他这事呢,我自是高兴的。可是有一日,我无意中发现,我五师姐竟是暗恋我大师兄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我虽喜欢大师兄,但仔细想,也不是非要嫁他不可,若有人这么爱他,这人又不是外人,我何苦要戳在中间,坏了他们的姻缘呢?所以啊,我就想着,反正我也不是马上就要嫁了,我五师姐既然有意,我不妨帮她一帮,若是有一日能生米煮成熟饭……”
叶朝朝说着对着齐睿挤挤眼睛道:“到时,我还能顺水推舟做个好人,爹娘心中没准会觉得对我有愧,还能更疼我几分,而师姐承我的情,也更会帮我遮掩平日偷懒、贪玩的事,更别说大师兄本来他要继承了青云派,便与我会是一家人,是不是夫君又何妨,当了夫君,我还要被他管着,这次他心里觉得欠我,那岂不是更要纵我,到那时,这青云派可就是由着我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法无天……”
叶朝朝沾沾自喜地说到一半,见齐睿支起半边的身子,眸中噙了丝笑正是静静望着她,她一时间觉得自己之前的喋喋不休实在有些聒噪,脸上讪讪地笑着道:“我太絮叨了……郡王,你要什么,可是要喝水?”
齐睿缓缓摇头,眸光夹了丝温存,深邃逼人地望着叶朝朝。
叶朝朝舔了舔唇,“那……郡王是要什么,可是伤口不得劲了。”
齐睿仍是摇头,弯唇一笑,往前欠了欠身子,伸手拿下叶朝朝仍捧在手里的碗,放到一边,握了她的手说道:“朝朝这样有成人之美的雅量,真可谓君子了。”
叶朝朝听了夸奖,十分高兴地笑了笑,却见齐睿握了她的手,抬到自己唇边,好似他前日刚刚受伤那时一样,唇瓣一边摩挲着她的手指,一边用较之刚才更慵懒、随意的语气继续道:“恰好本王也没有纳妃呢!”
“啊?!”叶朝朝一怔,本就对齐睿忽然的举动茫然,更不懂齐睿如何又冒出这么一句。
“所以朝朝不妨跟本王凑成一对。”齐睿继续把玩着叶朝朝的手指,头也没抬一下。
叶朝朝更是迷茫了起来,努力把因为齐睿的举动,而涣散的不知飘到哪里去的精神集中起来,又把他的话在脑子里又重复了几遍,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心跳忽而一促,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一抽手,想要跳起来。
怎知齐睿看似只松松地握着她的手,这一抽,却硬是牵的他跟着往前一趴,这下约莫是狠狠地扯动了伤口,齐睿痛呼了一声,伏倒在床上□不止。
叶朝朝这下可吓坏了,完全忘了之前的对话,只赶紧去一边扶齐睿,一边紧张道:“郡王,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怎么办?要不要喊百岁大伯来给您瞧瞧?”
“朝朝……”齐睿语气里带着些微的颤,唤着叶朝朝。
“在呢,在呢,郡王,您等着,我这就去喊百岁大伯……”
齐睿却还是不松叶朝朝的手,带着几分无赖般的语气说道:“你还没答应本王。”
“答应?答应什么?”叶朝朝眼睛瞄着齐睿背后的伤处,此时隔着衣衫,看不到伤口,但是好歹这会儿倒是还没渗出血来,心中略微一松,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答应嫁给本王啊……”齐睿气息微弱,却理所当然道。
叶朝朝一呛,手足无措地看着疼得眼里已经飘出泪光,却是仍执着盯着她的齐睿,结巴道:“郡王,郡王您昨……昨夜没睡好,今天起猛了?”
齐睿紧抿了唇,似是在狠狠地忍着疼,眼里浮出些许受伤的表情,“朝朝以为本王在玩笑么?”
“那……那,您当真?”
“自是当真,本王自小体弱多病,曾有太医断言我岁不过三十,所以便是早过了大婚的年纪,却总怕耽搁了人家大好女子的一生,纵是皇兄多次催着,也不曾立妃。但如今见到朝朝,却是动了娶亲的心思,就不知道朝朝会不会嫌弃本王。”
叶朝朝吞了吞口水,眼神有几分疑惑,亦有几分指控地看着齐睿,“那您的意思是,您就不怕耽误了我?”
齐睿目光黯了黯,“本王也怕耽误朝朝,但是那日见有人提剑刺你的一刻,本王脑子里一时什么也想不起,只想着豁出性命也要护你周全,后来知道自己活下来时,忍不住便有了些妄念,若是左不过只有几年可活,却连个心爱之人也不能拥有,我岂不是枉来世上这一遭。那时,我迷糊间便想问你,若在我有生之年,愿以身相护你数载,你可愿陪我这几年?”
叶朝朝被齐睿牵着手,有些进退维谷,心里既是担心他伤又不好,该赶紧让张百岁来看看,想立即去喊人,可又怕自己再要一动,又牵动齐睿的伤口,此时,还要分出一半心神听着他说的话,又是听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内容,一时间,叶朝朝感觉自己分外凌乱。
她结巴着,词不达意着,“郡王,您看,这我睡醒了觉得饥饿,闻着味道过来呢,其实就是想吃个早饭,您说的这么严重的事,我还真没什么心理准备,而且……而且,这事不是我自己便能主了的事吧?先不说我总要给爹娘说一声……当然我现在也找不到爹娘了……我跟大师兄……大师兄跟师姐……他俩不是还没好呢吗?”
齐睿默默看着叶朝朝,手蓦地一松,叶朝朝赶紧抽回手,背在身后,转身道:“郡王,我先去找百岁大伯……”
齐睿在叶朝朝身后幽幽一叹,“找他又何用,如此伶仃孤单,多活一天与多活一年又有多大的区别……”
叶朝朝的脚步顿了下,回头,看着齐睿道:“郡王,这世上孤单伶仃的人又何其多?难道都不要活着了?您生为郡王,自小便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您要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都没意思,那干脆喊百岁大伯来,求个能解脱的好药,一了百了吧。”
齐睿的瞳仁猛地一缩,脸上之前的虚弱、慵懒似乎瞬时一扫而空,面上喜怒不辨,一双牢牢地盯住了叶朝朝。
叶朝朝的话本是冲动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也有些傻眼,看见齐睿的反应,她愣了下,不知他是恼了,还是伤心了,吓得赶紧一路小跑着就往外走。
“我先去找张百岁……”人跑得快,她的声音却飘飘忽忽地传了回来。
齐睿见叶朝朝彻底消失在门口,表情却是骤然松弛了下来,自己坐正了身子,稍许活动了下筋骨,唇角缓缓地溢出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诸事困扰
叶朝朝托腮盯着窗外的葡萄架发呆,已经足有半个时辰了,除了左右两只手偶尔交替,换下重心之外,就再没动过。
这半个时辰里,她脑子反反复复地在想三件事,想得头都有些疼了。
这第一件事,自然是齐睿怎么好端端地会说要娶她?
他即便是病弱了些,娇气了些,可他好歹也是当朝的郡王,且是最最得皇上宠信的郡王。
听说,即便是皇上嫡亲的弟弟,在皇上面前也没他有面子。他只要是一句话,便是要了天上的月亮,皇上也是要想办法摘给了他的。
这样荣宠富贵的人儿,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单单就会瞧上了她?
这还不提,便是不说身份,他又生了怎么个倾国倾城的样子。
一个尊贵俊逸如齐睿这般的男子,竟会跟逼着迫着一般,要自己嫁他。这事,怎么想,都不合常理。
爹说过,事有反常即为妖。
可齐睿与她这么说时,她却也脸热心跳,某一刻,心尖尖里也是忍不住地往外涌着蜜一样的甜,是不是妖,却并不影响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只不过,到底这点清醒,在远离了那个勾她心思的人之后,还是能找回些的。
他许是只为了逗弄她才那样说,可是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呢?或者是,他遇到个女子便要这么逗弄一番?可这似是也说不通,若真是这样,哪怕是逗弄,也总会有人当了真,那睿郡王岂不早是个妻妾成群的?可是坊间却不是说他一直未有婚配么?
叶朝朝仔细地想着他说这话时的神态,八分的真,两分的赖,竟似真的钟情了她似的,让人心中砰然,可却无法尽信。
哎,终归这事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只不过问题出在哪,叶朝朝想破了头,却也没想明白。
还有第二,他们青云派到底是摊上了什么事?
庄子让人打了劫,师兄们去向不明,师叔这会儿也没了影踪,而且竟然有人追到师叔这里来,要杀她!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要这样赶尽杀绝?
爹娘这些年广结善缘,是江湖内外都交口称赞的大好人,从不染任何是非。
即便是这次去了武林大会,于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故友见面,好好聚上一聚,决没有要什么称霸武林的心思,所以也就不存在挡谁路的问题,没道理招来什么灾祸。
若说是图他们门派什么东西的话,他们的秘籍倒也算是个宝贝,可是普天之下,比他家秘籍金贵的何止千百,真值当的为这么个东西如此大动干戈?
要让叶朝朝想,那秘籍恐是还没娘的医典来的要紧,以往曾听师兄们说过,那医典里除了记着怎么医病外,还专门有解毒的篇章,这世上再罕见的毒也能解了,单就这条,约莫就是会遭人觊觎了。
只是,那医典在哪呢?娘会随身带着么?不是的话,给了谁藏着?
以她爹娘的性子,若真是有人中毒需要他们来解,总是不问因由地就会帮忙,又何必掳人劫书这么大费周章?
哪怕是就单纯为了把那医典据为己有而来,娘这些年,其中的精要也早是烂熟于心,有人惦记,恐怕也就会给了,不至于还生出这些事来。
那到底还有什么事呢?
以前不走脑子,现在在想,爹娘这趟武林大会,按日子算,似乎本该早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前一阵因为爹娘不在身边,没人管着只顾乐,叶朝朝从没想过他们该什么时候回来。此时掰着手指算算,按说,早半月前就该回家了,这人是去了哪?是不是也出了状况?
当然,还有第三件事,眼下,也着实让叶朝朝费思量。
对面这葡萄架上的葡萄,就是上次到师叔那里时吃过的吧。
她记得那葡萄皮格外的薄,根本就不用吐,几乎是入口即化,那果肉也是甜美的一塌糊涂,最幸福的是,这葡萄还没籽,可以囫囵地抓一大把全放了嘴里,只管吃就好。
那现在这葡萄熟了么?看着已经挺是饱满的样子,但颜色上似乎还差着些,上次吃的那葡萄,紫得几乎都发黑,眼前的呢,色泽仿佛还浅着些。
这是张百岁种的另外的品种,还是说,现在还不够熟?
那她要是去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