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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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看大师兄严肃着脸,狠狠忍住笑意,她便也不再觉得困,表演地更卖力几分,直到师兄师弟都来给她求情……
其实,那也挺快乐的,不是么?
叶朝朝想着,一下子有些怅然了起来。
做完最后一个招式,叶朝朝缓缓吐纳收功,别开头,却看见一边的草地上,已经摆起了小桌,桌上各样精致的点心,茶壶、碗碟,样样不少。
齐睿盘腿坐在小桌边,优雅地吃着早饭,眼神却是兴味盎然地看着她。
叶朝朝讶然于出门在外,一个早饭,齐睿也是吃得这样讲究,但几番下来,她却也知道齐睿虽贵为郡王,又是个最得圣宠的皇亲,但私底下却不是个难想与的人,她便也不客气地走过去,蹲在一边,拈起块糕饼塞进嘴里,含混地抱怨道:“郡王开饭也不喊我,真是小气。”
齐睿不语,只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到叶朝朝的唇边,拈下她遗漏在外的一小粒点心渣,叶朝朝怔了下,他温热的指尖便已经从她唇边离开,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边那缕还残留的温度,刚想说点什么,便又见他亲自执了茶壶,给一盏空杯里添了水,递给她。
她连忙便接了,一饮而尽,才说道:“谢谢,谢谢。”
“叶姑娘功夫真好。”齐睿托腮,带着种慵懒、闲适的神情,专注地看着叶朝朝吃东西。
叶朝朝正是又咬了一口荷叶酥,听了这话险些被噎住,满脸无奈地吞下嘴里的东西,才说:“郡王啊,您要不是嘲笑我的话,那只能说您太外行了,我这功夫还好呢啊?给我爹娘看见,我现在愈发得差劲,短不了还要念上我一天的不成器呢。”
“那是令尊令堂对姑娘要求太严了。”
“才不是,我们门派,正式收的大徒弟,一共十个,我是最差劲的那个,差得不能再差,连年岁最小的老十,他不让我一只胳膊,我都打不过他。他,才十二岁啊,你知道么!”叶朝朝郁闷地说道,蹲得累了,身子干脆往后一沉,席地而坐,说完嘟着嘴望向齐睿。
齐睿却是满脸惊异,“是么,可本王看姑娘的功夫却是极好的,不知姑娘可不可以教教本王?”
叶朝朝瞪眼,“郡王,您听说过放着河水不洗船这话么?”
齐睿笑,“姑娘怎么想起这句话?”
“我是说许大哥那么好的功夫,您不跟他学,倒让我这半吊子教?”
齐睿却是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使得功夫比他好看得多……”
叶朝朝一脸无语的表情,“郡王啊,您这可真是……好吧,您要非想跟我学,那日后有机会,我便教您吧。”
“那便如此说定了!”齐睿说完这话,便是站起身,朝马车走去。
叶朝朝也跳起来,跟上去,嘴里嘀咕道:“我这样的也能当师父么?”
车马又是行了两个多时辰,叶朝朝自是又睡了大半路的时间,终于到了北苍山。
车停在山脚,叶朝朝跟齐睿一起下了车,回头对齐睿说:“郡王,我约莫是要在师叔这里住下的,就不跟您回去了,您是现在跟我一起去找师叔要钱,还是您先去找张百岁那怪老头,晚些咱们再碰面?”
“叶姑娘要是不嫌弃,本王倒想拜见下令师叔……”
叶朝朝自觉欠人钱的手短,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便领着齐睿一起去找庒鹤南。
庒鹤南的南鹤山庄就在山脚下,走出不远便是到了,叶朝朝兴高采烈地走在最前边,大呼小叫道:“师叔,师叔,快出来,我欠了人家债了,你可得替我还。”
“叶姑娘快别这么说,本王可不是来讨债的,只是想结识下这位南鹤山庄的大侠。”齐睿赶紧皱眉拦道。
叶朝朝回头朝他呲牙,“郡王,咱可提前说好了,我那师叔脾气不好,他若是给了您脸子,您千万别急。”
齐睿点头称是,看叶朝朝轻叩门扉,敲了半天,却是无人应门。
叶朝朝一皱眉,回头对齐睿说:“郡王,您等我会儿,不知我那师叔是不是午睡还没醒呢,我进去喊他。”她说完,腰一绷,双足点地,倏地腾翻而起,两腿一错,便跃过了围墙。
齐睿闲闲地走到门口,稍稍用力推了下,门便开了,叶朝朝正是绕回到门口,听见门响,一回头,看见门外是齐睿,奇怪道:“郡王,您怎么开的门?”
“一推,便开了……”
叶朝朝嘴角一抽,扭头就往里走,“呃,那您先等会儿,我进屋里瞧瞧。”
约莫是半盏茶的功夫,叶朝朝一脸迷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沮丧地走到齐睿跟前对他说道:“这倒是怪了,师叔跟他庄子里的人,竟是一个不在。”
“也许是一时有事出去了,不然就等等。”齐睿安慰道。
叶朝朝无奈点头,“也只好等等了。”
叶朝朝话音才落,忽然觉得斜后方一阵劲风逼来。
她扭头,惊见一个蒙面人,正是飞身朝她袭来,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闪着一层冷冷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救美
叶朝朝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本能,剑还没近身,她便已是一矮腰,身子往后弯去,躲避这致命一击。
可是躲开的那一瞬,她眼角余光一扫,却又忽然惊觉,她这一闪,竟是把齐睿生生地暴露在剑锋之下。
当下她又起腰,反身,想拽了齐睿一起躲开。
而电光火石之间,哪还容得她改主意,变换对策,那剑已然便是到了跟前。
再闪不及,她只得护住要害,抬臂欲去挡剑,须臾间,她觉得腰间有双手用力揽住了她,带着她一个迅速的旋身,下一刻,便已听见利器入肌的“扑哧”一声。
叶朝朝惊慌抬头,只看见齐睿眼神滑过一丝痛苦,齿咬在唇上,闷哼了一声,揽在她腰间的手瞬时一软。
叶朝朝赶紧架住齐睿要滑下去的身子,不及细想,回身就要空手去抓那剑锋。
此时,齐睿带的侍卫,初时稍远,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却已然是齐齐地围了上来,将那刺客环在中央。
叶朝朝见危险暂时解除,赶紧回头去看齐睿的伤。
只见齐睿的背后肩胛处,殷红的血已是浸染了小半侧的袍子,而齐睿则是恹恹地靠在叶朝朝身上,动也不动。
“郡王,郡王……”叶朝朝紧张地喊道,喊完,自己嘴里还碎碎念着:“没事,没伤到要害,死不了人,只要别再流血就好,嗯,止血,止血……点哪个穴位止血来着……”
齐睿的身子抖了下,过了会儿,才虚弱出声道:“叶姑娘,你没受伤吧?”
叶朝朝正拿着手指在齐睿伤口附近比划着,想着给他止血,听见齐睿说话,赶紧歪过头来对他道:“我没事,郡王,哎,您说您,您也不会功夫,怎么还想着救我,其实我伸手去挡,大不了胳膊上挨一下的,您这……万一是伤了……不过还好,不是要害,您别害怕,这伤死不了人。”
齐睿咬紧了唇,似是极力地忍着痛意,黝黑的眸子定在叶朝朝身上,幽幽道:“本王一个大男人,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眼看着让你一个女子受伤?”
叶朝朝在齐睿身上忙碌找穴位的手指忽然一顿,心里顿时泛起一股热意,一时间竟是只觉得想要落泪一般,她赶紧吸吸鼻子道:“郡王,我虽是功夫不济,但是也有些自保的本事……您,您体弱,不会武功,又是千金之躯,咱们不过萍水相逢,哪能为我这么挡剑呢……”
齐睿听了这话,抬起没受伤的那边手臂,伸手握了叶朝朝的手,攥在掌心,抬起至唇边,摩挲着她的手指,柔柔说道:“叶姑娘,本王刚才有一刻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想着,是为了姑娘而死,心里竟是觉得甜呢。”
好似有什么很陌生的东西,砰的一声在叶朝朝心口轰然炸开,她喉头犯酸,眼眶发热,胸腔里又满又涨,好似是有些痛,可却又痛的舒心,
叶朝朝忽地无措,于是,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齐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被围的刺客双拳难敌众手,卖了个破绽,便施展轻功,开了溜,侍卫们并不去追,只转回头上前围住齐睿跪下道:“属下万死。”
叶朝朝这才回了神,赶紧抽出了被齐睿握着的手,嚷嚷道:“你们万死个屁啊,你们郡王差点就真死了,快点带他去找郎中吧。”
叶朝朝招呼着几个侍卫搀扶起齐睿,一个侍卫背起齐睿道:“郡王,咱们是现在去城里找大夫,还是属下去县衙,让他们赶紧带个大夫来?”
“先去张百岁那吧……他那里有好的伤药,看看情形再说找不找大夫。”齐睿伏在侍卫的背上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侍卫便是背着齐睿,健步如飞地便往山上走去。
叶朝朝紧跟在侍卫身边,一眼一眼地去看齐睿。
齐睿此时已经轻阖了眼睑,软趴趴地靠在了侍卫的背上,不知是累了,还是昏了。
叶朝朝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心里一时疼,一时酸,一时却又觉得甜。
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俊俏得不似凡人的郡王爷。虽曾惊艳,虽曾赞叹,可前一刻于她,似乎也不过是个陌生人或仅仅是个旅伴,然只那么一剑之后,他月白色衣袍上侵染的血迹,就好像一下子漫进了她的心扉里。
她便再没法再当他是过客,是路人,心中某处似乎一下子就对他有了亲恋。不像是对爹娘,也不像是对师兄,这感觉只让她觉得陌生的紧……陌生的让她慌,却又不知怎么有一丝盼。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人便到了五谷园,张百岁这庄子,院如其名,看着丝毫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反倒是好像农舍、果园。满眼郁郁葱葱中,只有一条羊肠小径,通往里间的房舍。
侍卫与叶朝朝进门没走几步,叶朝朝忽然感觉头顶上,树叶簌簌,有风声一动,似是有人从上跃下。有了刚才那一出,叶朝朝下意识的动作便是整个人护在了齐睿跟前,甚至忘了护住自己要害之处,只背抵着背,与背着齐睿的侍卫把他牢牢夹在了中央
那人跳在了他们面前,却是个粗布衣衫的精瘦老汉,浑身上下,倒是丝毫没有一点杀气,只是很不满地望着他们几个人。
叶朝朝浑身一松,便试探问道:“您老可是百岁大伯?我叫叶朝朝,庒鹤南是我师叔。”
老头皱了皱眉,又去看他身后的人。
叶朝朝赶紧道:“百岁大伯,他是睿郡王,您的故友。”
“谁认识什么睿郡王,那个叶什么的闺女……你是叶无期家的丫头?”老头收回探寻的目光,对叶朝朝开口问道。
叶朝朝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后齐睿的声音已经咬牙切齿道:“张百岁,你个老东西,本王都要死了,你还在这胡搅个什么?”
张百岁听见这声音,严肃的表情忽地一垮,一下子就赔了笑脸,“是你小子啊,怎么?这是受伤了吗?伤药我这可有上好的,不过价也贵,你知道的,一瓶呢,十两金……”
叶朝朝瞪着张百岁,张口结舌,齐睿更恨恨道:“赶快去拿,收拾好了地方给我治伤,本王几时亏过你的钱?”
张百岁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扭头蹿得比兔子还快,嘴里嘿嘿道:“小子,你瞧好吧。”
不多时,张百岁果然是全都安顿好了,齐睿被放置在雪白松软的床榻上,张百岁拿了药瓶子,在一边小心地给齐睿把衣裳剪开,看了眼伤口,嘴里一叠连声问道:“呦!新伤呀?刚受的伤?怎会在这受伤?这北苍山界面上,还能有匪类?”
药面洒在伤口上,齐睿吃痛地嘶嘶吸着气,却也不理他问话,只待疼痛稍歇,扭头只看叶朝朝说:“叶姑娘,你也暂时在张百岁这先住下吧。他这里机关重重,一般的人进不来,庄大侠那里,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此时回去,本王觉得恐是不太安全了。”
“我这庄子可从不许女眷过夜的。”叶朝朝还没表态,张百岁立即抗议道。
“十两金。”齐睿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说道。
“小老儿一辈子不近女色,到了这晚景,让人听说有个女娃娃在我庄里过夜……”
“五十两!”齐睿斜睨了张百岁一眼,淡淡道。
张百岁登时咧嘴一乐,站起来说:“你俩聊,伤口先晾着会儿,一刻钟以后,我再来给你包上。”
屋内一时间就剩下齐睿跟叶朝朝两个,齐睿伤在背上,此时正趴着,侧歪着头看向叶朝朝,叶朝朝刚才站在了一边,见张百岁走了,才是蹲在床头,去看齐睿的伤,禁不住就对着伤口呼气道:“郡王,挺疼的是吧?”
齐睿弯了弯唇,“还好,这会儿只觉略有些麻,张百岁这治伤的药,的确值得十两金。”
叶朝朝咬了下唇,忽然说道:“郡王,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齐睿只是轻摇了下头,眼中现过一丝温存,忽而表情却又是肃了几分问道:“叶姑娘,刚才袭击你的是什么人?难道是遭遇了什么仇家么?”
叶朝朝一下子无语,皱眉苦苦思索。
齐睿的神色便黯了下,虚无地一笑道:“姑娘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叶朝朝赶紧摇头否认,“我只是在想,怎么会有仇家,谁会想杀我呢?”
齐睿见叶朝朝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