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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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梧桐树下,于柔光碎影中,眸中噙了抹笑意,灼灼地注视着她。
叶朝朝有那么一会儿,愣愣地看着眼前人,险些忘了怎么呼吸。
许正桐见叶朝朝呆愣,轻咳了声,连忙从旁介绍,“叶姑娘,这位是咱们大平朝的襄西郡王。”
叶朝朝听了这话,讶异地长大了嘴,指着那男子大惊小怪道:“襄西郡王?你是睿郡王?那个叫齐睿的?”
许正桐皱了皱眉,正要提醒叶朝朝不能这么直呼齐睿的名讳,齐睿却是暗暗地对他摆了摆手,温和地笑着问叶朝朝道:“姑娘知道本王?”
叶朝朝这才觉出几分不妥,有些赧然道:“听别人闲话时说起过睿郡王您。”
“哦?!”齐睿笑得更加灿烂了几分,柔声问道:“那闲话是怎么说的?”
叶朝朝想了想,老实道:“我听人说这睿郡王放着繁华自在的京城郡王府不住,却是硬要住在清源城这么个清僻的地方,着实是个古怪的人。”她说完,咬了咬唇,仔细地端详了下齐睿的面色,见他并无丝毫不豫,才又接着道:“又听说,当今圣上待睿郡王最是亲厚,这睿郡王先天有宿疾,曾有御医言说他年不过而立,圣上疼惜他,便是广招天下名医要为睿郡王医病,说是谁要是能医好睿郡王,便赏白银万两……”
齐睿与许正桐相视一笑,才又对着叶朝朝道:“叶姑娘倒是消息灵通。”
叶朝朝咧嘴一乐,“也不是,平日里这类的事,我也并不爱打听,不过这事上却多问了几句。”
“哦?!那本王怎么这么有幸,能让叶姑娘上心的?”齐睿好奇道。
“是因为我娘医术精湛,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嘛,所以,我前些日子偶然听了,便是细细打听了下,只想着,等我娘回来,便让她给齐睿……嗯,给睿郡王您来看病的,万若是能医好呢,那可是白银万两呢。”叶朝朝两眼放光地说道。
齐睿抿了唇,似笑非笑地望着叶朝朝问:“叶姑娘这么喜欢银子?”
叶朝朝连忙便是点头,“那是自然,银子哪个不喜欢呢?”
“哦,那姑娘要是得了这万两白银,准备做些什么?”齐睿便也顺嘴问道。
叶朝朝听了这话,反倒是愣了下,想了会儿,才是有点不确定道:“嗯,我大约要开个牧场。”
“牧场?”齐睿有些意外,“姑娘一个纤纤女子,怎么会想着要开个牧场?那牧场又想养什么?”
“牛……很多牛……”叶朝朝踌躇满志地宣布。
“牛?”齐睿更是迷惑道:“姑娘养这么多牛做什么?”
叶朝朝笑得眉眼弯弯道:“等它们都长大了,就都做成牛肉干,想吃五香的就吃五香的,想吃麻辣的就吃麻辣的,再不用……”
叶朝朝的话音未落,许正桐跟齐睿忽地都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叶朝朝被这俩人笑得一懵,便也停下话头,没再继续说,只嘟了嘴,望着这二人。
齐睿便是边摇头笑着,边对她招手道:“叶姑娘,你来。”
叶朝朝很是听话,见齐睿喊她,便是立即走到了近前。
齐睿见她过来,伸出手说道:“既然令堂大人医术这么了得,显然叶姑娘的医术也不会太差,不如你就来给本王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能治得好本王的病,若是姑娘便有这妙手回春的本事,本王立即就跟皇兄说,把那万两白银送来,给姑娘……去做牛肉干……”
宽袍广袖之下,齐睿的手修长、苍白,显得有几分纤细嶙峋,那皓白的腕子伸到了叶朝朝眼前,叶朝朝一时有些迟疑,抬头又瞄了眼齐睿,才是下定决心般,上去一把握住,把三指放在了脉门上。
齐睿微侧过头去,对着许正桐眨眼,眼中满是笑意。许正桐有些好笑地望着他们两个,摇摇头,对齐睿无奈一笑。
好半晌,叶朝朝握着齐睿的腕子都是拧眉苦思,齐睿便是做出几分忧心的样子问道:“怎么?姑娘可是觉得本王的病很难治?”
叶朝朝听了,缓缓收回手,神色凝重地对着齐睿摇了摇头,齐睿这下展颜道:“这么说,姑娘能治好本王的病?”
叶朝朝这次更加凝重地摇了摇头。
齐睿不解,“那姑娘的意思是?”
叶朝朝抬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遗憾地说道:“我把我娘教我的脉案忘了,一时想不起郡王这脉相是什么病……”
齐睿忍不住“扑哧”的一声,便是笑了出来,这一笑似是一发不可收。
许正桐见状,嗔了齐睿一眼,赶紧笑着走上前打圆场道:“对了,叶姑娘进来时,说什么门房……”
叶朝朝被齐睿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正是有点无措,听许正桐这么一说,连忙一拍脑门道:“哦,对了许大哥,我想出去转转,可是门房大哥说,这府里的人出府,都是有您的招呼才行,不许我出去呢。”
许正桐听了这话,立时一脸歉意道:“呦,真是对不住叶姑娘了,这里是睿郡王的别院,规矩便是多些,平日里也鲜少来客,我一时忘了与门房交代,姑娘是贵客,自是可以随意出入的,我这便让人去交代了。姑娘这是想去哪?”
“好多年没到过清源城了,我想到处转转呢。”叶朝朝兴奋道。
“好好,我让人陪着姑娘去转转。”许正桐说着,唤来了个丫鬟交代了几句,便转头对叶朝朝说:“叶姑娘既是有兴致,便在城里好好转转,若是看上什么,也别吝惜,只管让丫头们付账就是。”
“谢谢许大哥,真若花了银子,等咱们到了北苍山,我一并让师叔还给您。”叶朝朝高兴道,跟着丫头们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想起来回头,对着齐睿笑道:“睿郡王,您别担心,看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病入膏肓,回头我找到我娘,一定让她能给您治好病,不给银子都行。”
齐睿笑眯眯地点头,目送着叶朝朝的背影远去,才扭头对许正桐道:“咱虽是不急着要那东西,但是这叶朝朝也不能落到他的手里,便是想个法子,让她跟在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投奔师叔
清源城在京城以南千余里,属华襄省承县境内,地处略偏,也算不得什么繁华所在,但对于久居山林经年也进不得几次城的叶朝朝来说却已经是足够了。
她上午进城时只觉饿得头昏眼花,便是直奔了酒楼解决温饱问题,此时才算是放开了游逛,一时间两只眼几乎都不够用了似的。她也当真不与许正桐客气,入了眼的东西,莫论是吃食还是玩意,都让随着一起的丫头付了帐,跟班的丫鬟小厮们跟着她身后敛着,林林总总,抱的满怀。
可是,兴奋、新鲜之中,叶朝朝却又隐隐觉得心底某处有些沉甸甸的,终是挥之不去,举着才买的棉花糖,她抬眼遥望县城西边的云脉山,那沉重便一点点泛滥开来。
山影隐在雾光氤氲中,只隐隐看见丝不明晰的轮廓,越想看却越看不清,叶朝朝禁不住就有些烦躁地想着,那里现在什么样了呢?
不是爹娘可知道庄子里的事了?师兄、师姐们现在可都还好?庄子到底出了怎样的事?
她青云派于江湖中从来不沾丁点是非,素未有过任何敌家,可若不为寻仇,那星夜来袭的敌人,到底为何?
二师兄说她身上有青云派的宝贝,可她哪里有什么宝贝?爹娘又哪里有什么宝贝,若说是宝贝,她爹娘的宝贝也便是她了吧?
二师兄在危急时,抛开一庄人的安危不顾,却只管让她逃。
难不成,那些人便是冲着她去的?
可是她虽是她爹娘的掌上明珠,但貌不倾城,武不出众,医术也是了了,要她干什么呢?
有些事在叶朝朝心里影影绰绰滑过,却又抓不分明,她一向粗枝大叶,不爱动脑,不感兴趣的事,便是爹娘说了,也不记得,此时急着去想,便更是找不到要领。
身边就是间小茶肆,叶朝朝有些口渴心焦,抬步便进去,可还没坐下,就听见一边的茶客说道:“六哥,听说了么,昨个夜里云脉山,青云派让人给端了老窝呢。”
被喊六哥的人,惊讶道:“诶,怎么会?咱听说那青云派的各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哪有这么轻易地让人端了?”
说话那人见听者不信,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可是我那小舅子进山狩猎时亲眼得见的,他就住在山脚,说是头天夜里,就听见山里有杀声,一早进山,就看见青云派的云霄山庄烟气缭绕,连门栅栏都给烤糊了,我们小舅子胆儿肥,喊了几声不见人应,就推门进去看,进去一瞧才发现,偌大的庄子,竟是连一个人活人都没有了……”
听的人嘶了口气,“全死了?”
叶朝朝浑身一颤,握拳,猛地转身,却听那人又说:“那倒也不是,就是整个庄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叶朝朝硬生生收住脚步,又是站住,回头愣愣地看那说话的人。
那俩人却是没注意到叶朝朝的注视,听的那个还是有几分疑惑道:“青云派上下也有几十口呢吧?怎会一夜之间都没了?这是有人寻仇?我怎么听着倒像是闹鬼了呢?”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庄主跟夫人出了门子,带走了几个得意弟子,估计剩下的那些功夫便是不济了些,让高手寻了空子报仇,带走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倒是可怜那叶大侠夫妇,多好的两个人,不过是出了趟门子,这回头看见人去屋空,连独生的女儿也没了踪影,不知是该怎么伤心了。”
“是呀,叶大侠夫妇可当真是好人,尤其是叶夫人那一身的好医术,又是恁的好心肠,咱们城里谁家有人的病看不好了,不是叶夫人给治的病,治好了病不说,赶上家里穷买不起药的,自己掏腰包给了药,还拿了银子周济……”
“哎,可说呢,我亲妹子家的幺儿头些年痴愚不食,眼看着就不行了,也是叶夫人给治好的。嗯,对,叶大侠也是有恩于咱们的呢,回去我便给我那婆娘说,一定给叶大侠一家好好多烧些纸钱!”
“我呸啊,你个胡三,果然就知道胡说,你也说,就是人不见了,又没说死了,烧得哪门子纸钱。”
胡三便是赶紧打嘴,“是是,叶大侠一家定会平安无恙。”
叶朝朝再也站不住,茶水也没喝,拔腿就往茶肆外走,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疾步跟上,嘴里惊慌地问道:“叶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叶朝朝忽地止步,沉了下,回头呲牙笑,“定是适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这肚子里七翻八涌的,那啥,我刚看见前边就有个茅厕是吧?”
丫鬟听了这话,掩嘴吃吃笑,走近了几步,悄悄拿了几张草纸塞到叶朝朝手里,“姑娘上茅厕也说一声,走得这么急,倒是吓了奴婢一跳。”
叶朝朝接过草纸,胡乱掖进怀里,讪讪笑:“让你见笑了,亏得你带着纸,我一时还真是忘了。”
叶朝朝在茅厕里蹲的腿有些发麻,才是慢悠悠地起身提了裤子。
师兄师姐们竟是都不在庄子里了?都被人擒了去么?擒去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还是说师兄们也都逃了?那他们会逃去哪?爹娘这次出门是去了武林大会,师兄们会去找他们了么?
还是说……找师叔!叶朝朝一拍脑门,赶紧就往外跑。
这下可真不能贪着玩了,或许二师兄他们也是去找了师叔呢,到时候没准倒能在师叔那会和,若是没去找师叔,就真有可能让人捉了去,那便更是要去找师叔了,这会儿爹娘去的那个什么武林大会,她不知道在哪,要救师兄,便只有去找师叔。
她原是不知轻重,只当庄子有什么事,师兄师姐们总能摆平,让她走了,也不过是防个万一,她便总恨不得趁着难得出来的机会玩上几日。可眼下,这事显然已经不似她想得那么简单、轻松,她心里一时间便忽然就像点了把火,一刻也不能等了。
叶朝朝回到睿郡王的别院时,天色已暮。
她进门便急着找许正桐,府里的人却说,许公子出去办事还未归。叶朝朝心里发急,便问:“那,你们郡王在么?我找他也成。”
不多时便有人带着叶朝朝进内院,穿过上午才来过的小院落,梧桐树下,那藤椅仍在,一边的几上还摆着两只茶杯,可椅上却无人,领路的小厮闷着头,手往前指道:“叶姑娘,郡王在书房等您。”
日头将落未落,却还未到上灯的时候,书房里的光有些昏黄,落日的余晖映了满室。
齐睿逆光矗在窗边,那月白色的袍子似是也侵染上一层橙色的边,他颀长如修竹般的身形,凭栏而立,几分孤傲,却又有几分伶仃,面上的神色匿在暗影里看不分明,但无端地便让人觉出些冷肃。
此时他依旧是叶朝朝之前见时的那身衣裳,只是,发已束好,倒并未戴冠,原本赤着的足上,蹬了双软缎的靴子,腰间用玉带扎了起来,并不见特别修饰,只少了几分初见时的随意,可这样简单穿着却已然现出几分贵气。
叶朝朝在门边见了这样的他,便有些踯躅,这才有些意识到,他毕竟是个郡王,金枝玉叶、皇亲国亲,自己这么个小丫头,就这么大模大样,急火火地就来找他,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