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叵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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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睿一夹马腹,咬牙道:“回去调派人手,咱们立即去阗南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怅然若失
马走得太急,许正桐险些撵不上,心里揣度着齐睿这话的意思,去阗南救人?
叶无期夫妇被关在哪他们早就查了出来,若实心要救,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眼睛已经盯上了阗南,他们有了这么大的动作,怎会不起疑心?
筹划了这么久的事,不是一直就是希望他们真正开战起来,最后能闹个两败俱伤,他们才有机可乘么,要是让皇上提早洞悉了他们的居心,多年来的谋划,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齐睿这会儿煞白着一张脸,俯身在马背上,只一味地狠狠甩着鞭子,哪里像能听得进劝的意思?又或者他一向主意大,有什么能救人又不暴露的万全法子也未可知。
许正桐想不明白,只好策马跟上齐睿,想着,无论怎么,所有事总是回了郡王府再做计较。
齐睿这边前脚一走,齐赫跟齐炤哥俩愣了会儿,齐赫忽地笑道:“阿睿这小子啊,这么多年多少家的闺秀看上他,要嫁他的,有那朝廷大员,让自家闺女逼得没法子,都让朕来保媒,他却总推说身子不好,不愿拖累别人,怎么也不肯娶妻,今天再看,原都是借口,只是没遇到想要的那个人罢了。朕如今只盼着叶姑娘能安然无恙就好,阿睿能娶了妻,朕心里也好受些,若是再能有个一儿半女,朕总也能对得起襄王叔的在天之灵了。”
齐炤愣愣的,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事,这会儿忽然开口道:“皇兄,您记不记得白涧最疼爱的幺女,好像就是嫁给了个姓叶的,而且是个江湖中人。”
齐赫一怔,“什么意思?你认识那个姓叶的江湖人?能找到老将军的千金?”
“不是啊,皇兄,您说阿睿喜欢的那姑娘,不是姓叶么?”
“那又怎样?叶又不是什么蹊跷的姓氏,这姑娘如何不能姓叶?”
“皇兄啊,您怎么就不想想,阿睿这么多年,没对哪个姑娘青眼过,如今怎么就动了心?看他适才急的那个样子,这人对他是多重要啊,您还说着女孩是会功夫的,要臣弟说,没准就是白涧的外孙女,也不好说。”
齐赫嘶了口气,眉头一紧,睨了眼齐炤道:“你便是变着法的想说,阿睿明明能找到老将军,却不肯说,不过是他喜欢的女子姓了叶,你就能想出这么多来。”
齐炤苦着脸,“皇兄,您就总是一味地向着他,这事这么巧合,查查也是好的啊。白涧手里那东西不光是区区兵书和兵刃啊,许是还有大笔的财富,阿睿一向挥霍无度惯了,真要是得了宝藏,自然不肯说,隐瞒下去,自己留着花,也不是没可能。臣弟没说他有不臣之心,只是人都有贪欲……”
齐赫听了脸一冷,斥道:“从小你就这样,总是要背后里说阿睿万般的不是,他年少时就没了父母,又是个短寿的身子,这么个可怜人,你个当哥哥的怎么就不能疼他些,替他多想些,偏是变着法的编排他,就算若你所说那样,朕还就乐意惯着他,就让他拿着钱去花,纵着性的让他享乐,他还能有多少工夫?你没见他刚才那样,那还是发作得不厉害的样子,发作的厉害起来,朕总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当时就能过去。这些年,朕时常怕一觉醒来,就收到什么不好的信儿,他只要活着一日,朕就安心,所以他想怎样就怎样,你再莫多说,否则仔细朕收了你的封地,削了你的王衔,让你再没好日子过!”
齐炤听了恨得几乎跳脚,气急败坏道:“皇兄,你我才是亲兄弟啊,您怎么这样厚此薄彼,您这是欠了他齐睿的还是怎地,就这样的护着他?”
齐赫愣了愣,旋即喟然长叹一声:“朕的确是欠了他。”说罢一甩袖,负手往外走去,嘴里只冷冷说道:“阿睿走了,今日也就不摆宴了,你且歇够了,就回去岭南吧,这些日没朕的旨意,不要再进京!”
齐睿一直是忍着,捺着,但是策马狂奔了一日,终是在离着清源还有几十里路的时候,心口再次骤然一疼,眼前一黑,便从马上跌了下去。
许正桐吓得魂都险些没了,从马上跳下来,狂奔过去,急急托起齐睿的身子,上下检查一番,还好只有些轻微擦伤,此时他虽双眸紧闭人事不省,却还有些微弱呼吸。许正桐不敢耽搁下去,齐睿这病状已是多年不犯,身上早就不再随时带着药,如今只有速度回府给他服了药才好。
许正桐把齐睿扶上马背,另一匹马也顾不上,二人一骑,飞快地便往郡王府赶,回到府中,上下见齐睿这样,登时忙乱成了一团,一时间倒是谁也没曾留意侧院围墙外,程木台正要悄悄往院墙里丢石子找叶朝朝,身后忽然有一人猛一拉他,拽着他隐到了拐角的暗影处。
程木台扭身看见殷陌荻,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一双手上下挥着,尤不足表达自己的心情,殷陌荻见状迅速拦道:“走,老二,此处不宜久留,朝朝在别处,咱们现在过去,有话到时说。”
程木台半道上又找上了小七,师兄弟三人一同施展轻功,一路闪转腾挪地到了殷陌荻安排着的农舍里。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叶朝朝却还没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得多了,起先才听殷陌荻说起后,对齐睿那点恼,慢慢便淡了下去。
心里默默地想,他就算惦记那玉佩又怎么样,那东西本也是他的啊,而且,为了这玉佩,这么多日子,他让她在他家里,宠着她,哄着她,拿了自己父亲的遗物来跟她换。他纵是骗了她又如何呢,骗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否则他一个堂堂郡王,又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生抢了,谁又能奈何他?可他并不,他对她那样好,给她最好的穿戴,最可口的膳食,随便把钱给她花,他图些东西又怎么了?他若不图,又凭什么对她好,她又算个什么。
叶朝朝不再对齐睿恼,心里却隐隐得难过了起来。那如今,她要把东西送出去给阗南人了,他定然再不愿理她了吧,更不会还要娶她。
他说去了京里,要跟皇上请旨赐婚的,那现在呢,人在京里么?是不是已经跟皇上说了?那他知道自己走了么?若是皇上的赐婚旨意下来,他却知道她带着他的东西去救人了,会不会悔婚?若是悔婚算不算违抗圣旨呢?
叶朝朝胡乱想着,愈发的没有头绪,心里也不知是在盼着些什么,到底是盼着皇帝的旨意下来,无论如何齐睿都要娶她,还是盼着齐睿知道了她走了的消息,一时还不会跟皇上请旨,日后也就不会抗旨把皇上惹恼。
其实只差那么一点儿呢,叶朝朝忍不住想,若是再晚几日遇到大师兄,她跟他已经成了亲,那她央着他拿这东西去救人,他也未必就会不肯吧?或者,看在他们已经是夫妻的份上,他能有别的法子,比如带着足够的兵马去救人。
可是就只差这么一点儿,她知道爹娘在哪,一刻也不能等的便想去救他们,而现在她跟齐睿还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敢对他说实话,只怕到时候他拿走了东西,便再没办法救爹娘。
所以,他们之间,注定就这样结束了吧?
叶朝朝禁不住便想,如今不经意去回味,这短短的几个月,她虽是为爹娘跟师兄弟们提心吊胆着,从没这样的担忧和走心思过,可这段时间,却又是她从小到大,从没有经历过的难忘日子,有温馨,有甜蜜,有期待的日子。
有个脉脉含情的男子,无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把她当宝贝放在手心里疼着,他对她笑,给她拭泪,他为她挡剑,为她受伤,他给她摘葡萄,给她梳头,他们共饮过一碗粥,共睡过一个榻……
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和那人麻酥酥,喘不上气来的吻……
一切,都去而不复返了。
叶朝朝惆怅地叹了口气,忽听屋门一响,有个声音调侃道:“师姐居然还会叹气么?真真是难得了。”
火石一磕,屋里的烛灯被点亮,叶朝朝翻身坐起来,看见大师兄、二师兄和小七就在眼前,原本蓄在眼里的泪,这会儿也不知是为谁,一下子便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小七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这师姐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纵是被罚被打,惹急了哭,也总是干嚎的时候居多,这样无声落泪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
他赶紧过去,一把拉了叶朝朝的手,哄着:“好了师姐,咱们都在这了,商量好法子就去救师父师娘,你快别哭了。”
叶朝朝这才觉得赧然,别了头赶紧去抹眼泪。殷陌荻一伸手,默默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程木台跟殷陌荻这一路上急着走路,还顾上没多说过什么,此时看人都聚齐了,等叶朝朝擦干了眼泪,便是开口问道:“师兄你是怎么回来的?没跟师兄师娘一起么?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救他们,可有了好的法子?”
殷陌荻不急着回答所有的问题,只问道:“朝朝那玉饰还在你那么?”
程木台点头,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殷陌荻。殷陌荻这才长出一口气,“咱们就去拿这换人!”
程木台一怔,脱口道:“可这东西不能给人!”
作者有话要说:
、左右为难
殷陌荻听了程木台的话一愣,叶朝朝也在殷陌荻怀里直了直腰,俩人异口同声道:“不能给人?为什么?”
“我这次去朝朝外祖家,外祖如今年岁大了,身体不好,不太见人,是舅爷见的咱们,我拿东西给他看了之后,他就对我说,这东西事关重大,要不永远留在自己手里,要不然也是除非给睿郡王本人,其余的谁也不能给。”
殷陌荻神色一黯,“是……我们知道这东西本该是郡王的,咱们无权处置,但,如今形势所迫,咱们总不能弃师父师娘的安慰于不顾吧?”
程木台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殷陌荻又看眼叶朝朝,迟疑着说道:“不单是说这东西是郡王的,咱们不能慷他人之慨,舅爷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关乎咱们大平存亡大计呢,落在别人手里尚且好说,要是到了南人手里,恐是要亡我大平!”
叶朝朝听了程木台的话,慌张道:“二师兄,咱们还真是要拿了这东西给阗南那边,换出爹娘呢,这可怎么办……”
殷陌荻脸上有些讶异的表情,握着玉饰的手不觉攥得更紧了些,一边伸手拍了下叶朝朝肩头安抚她,一边拧眉问道:“我听师父师娘倒是说起过几句关于这东西的事,只说是能启动一处机密的藏宝之地,除去钱财、宝物之外,还藏了专能克南人阵法的兵书和一些特制的铠甲、兵器,这些样东西的确于我大平有益,但是便是落在南人手里,也说不上是能亡我大平吧?至多只是咱们与南人交手时,要废些气力……”
程木台神色焦虑道:“不是,舅爷说过,那兵书不光是攻克南人之法,当初这些东西都是当年的睿亲王,嗯,就是睿郡王的父亲,跟老将军大退阗南之后,昼夜不休研究之后写下的。他们当初觉得阗南之地易守难攻,咱们没法彻底清剿了他们,而他们所处之处又是穷山恶水,生存艰难,肯定早晚还是要觊觎中原大地,所以便把当时整个大平的布防图都画了下来,哪处要改,哪出要修,哪里是最弱环节,必须严防也都标了下来,他们这么做原是为了让后人,能对阗南之患有所警惕和防备,可是这东西若是落在阗南人手里,咱们哪里最弱,哪里是突破口,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再要打咱们恐就易如反掌,尤其是如今再无睿亲王与老将军这样骁勇的元帅,那大平岂不真是要亡?”
程木台这番话说完,殷陌荻满面震惊,紧握的手指颓然一松,摊开手掌,托着那玉饰黯然道:“这么说,咱们没法拿它去救师父师娘了,只能另想办法了?”
小七毕竟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家国天下的事,这会儿听了他们的话,从殷陌荻手里拿过玉饰,放在手里掂了掂,插嘴道:“要我说,咱们管大平亡不亡做什么?谁做皇帝跟咱们这些百姓有何干?横竖天下都是他们上位者在争,是归了阗南,还是如今的齐家,也与咱们没干系,好好地救出师父、师娘,然后再去把师兄师弟们都救出来,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处过日子才是正道,哪就操心这么多了?”
程木台有些纠结,“小七,话不是这么说,那阗南毕竟是番邦异族,我华夏大地怎能让异族人染指……”
小七无所谓地摇晃脑袋,“我还是那话,天下是谁的,那是皇帝老子该操心的事,皇上若是没本事保住天下,难道咱们还要牺牲了师父师娘来帮他?”
殷陌荻眉头深锁地从小七手里又拿回玉饰,呵斥道:“事关民族大义,岂是你说的这样简单?”说完,深吸一口气将玉饰放回到叶朝朝手里问道:“朝朝,你觉得该怎么办?”
叶朝朝心里早就凌乱成了一团,她不太明白什么家国兴亡,民族大义,脑子里只想这一件事,小七说的对,这天下是谁的,跟百姓没关系,只跟皇上有关,可皇上是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