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刺客+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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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此刻我的脸色一定是比死人好不到哪去,罗兰看着这情景好象有些惊讶又好象是全在意料中,却只是不说话,顾着飞快地往房间外走去。
“罗兰,你怎么回事?”轻微的撞击后房外猝然响起的是斐罗德带着抱怨的声音,“走这么快做什么?”
“史派克上哪去了?” 简短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罗兰的态度相当冷静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斐罗德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相当爽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好象看见他回楼下的客房了。”
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廊上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在渐渐远离。唇角微扯起,我把受伤的手臂轻轻扶回原位。
伤口似乎已经不痛了,或者是麻木了。但血仍在缓缓滴下,顺着手指在地上汇成了一道溪流。
门被打开了,我不禁抬起头往门口的方向望去。罗兰该没这么快去而复返,那么会是……
“那西,你还好吧?”
略带惊讶的询问中带着放荡不羁的,是斐罗德。
“你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就像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寻常的朋友那样,随意而简单。但斐罗德却没作声,大概是被眼前的情景弄胡涂了。
他就这么愣着,我也懒得解释。好半晌后,“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可能是伤口又被撕开了!”状况真有这么惨吗?听他这口气就像我一脚已经踏进坟墓了似的,我有点满不在乎地回答。
“呵…别是运动做得过火了吧!” 我看不见斐罗德此刻的表情,但听他嘲弄地撂了这么一句,边走了过来。
听他话里的口气就知道那“运动”是什么意思了,我也不忙反驳。反正也是事实,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手臂上蓦然传来一阵如蜂蛰的刺痛,痛得我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来拦住了斐罗德试图替伤口止血的努力。
“你别忙了…没用的,这样血流的速度只会更快而已。”猛吸了口气,我的牙关不自觉地打着战。
“看来伤得真是不轻,难怪罗兰刚才那么急着去找医生呢!” 看确实是不行,斐罗德歇了手。
因为绷带强力的约束,伤口再度被牵动,我能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急速而大量的失血开始使我的意识模糊起来。
紧紧攥起手心,尖锐的指甲无情地刺入掌心。深一点,再深一点,短暂的刺激使清醒重新掌握了我的大脑。
“怎么尤金没跟你一块过来吗?”
为了保持这份清醒,我意识到我必须开口说话,最好是不间断。就像行走在悬崖的边缘,只能向前看,否则随时就会坠入那无底深渊。
“他已经回堪那司去了。” 斐罗德不很在意地说着,“本来他也是想等你醒过来的,可你昏迷了这么久,那边的生意也不能没人照顾嘛!”
“我昏迷了多久?”带些困惑地问着。听斐罗德的意思,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似乎不是一般地长!可我怎么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整整三天了!” 斐罗德有点没好气。
三天!我居然就这样无意识地在床上躺了三天。要不是知道斐罗德没有必要骗我,我还真不敢相信。
“不过说实话,你的命还真不错。这几天罗兰都一直陪在床边,怎么劝都不肯休息一下。我就从没见他对谁这样过,你要是真死了也算值了!”
努力摆脱脑中袭来的又一阵晕眩,斐罗德的话我也是听得迷迷糊糊。隔了好一会,我才听明白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罗兰,他…这些时候,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吗?
肩膀微微发着抖,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可笑着笑着,眼眶中却不觉泛出泪来了…
痴情是苦,苦就苦在不知悔悟……
23
“砰”地一声,门与其说是被打开的,还不如说是被一股急速而强劲的力道猛地撞开了。
“桐……”
随着如旋风般被撞开的门响起的呼唤让我的心蓦然一痛,带着焦灼的惊声喊叫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这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吗?我从未见过他亲手杀人,可成为“赤蝎”这样组织的领袖手上要沾多少血其实是不难想象的。
他的声音可以是冷漠的,嘲弄的,就算是玩笑之间也不失王者之风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这样美丽却如匕首般锋利的声音居然失去了冷静呢?
我想不出来,甚至也来不及思考。当痛苦幻化成熟悉的麻木,再多的疼楚也无法驱赶侵入神志的黑暗。
全身的温度好象都被抽走了一般,四周好安静……
可为什么耳畔有惊慌的声音在不断重复着我的名,我却无力吐出只字词组。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沉下去,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强的求生欲。
是的,我不想死。现在的我不想死,就算心里有一千种原因,我说不清。但我知道我想活下去,我想试试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可能性!
很吃力的,我缓缓伸出了手。一只柔荑早已迎了上来,慢慢地两只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十指紧扣,宛若从出生就不曾分离。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十指连心。现在我掌握到这个男人的心了吗?
窗子似乎没有关紧,冰冷的空气仍是偷偷溜了进来,冷冽却清新。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冬天已经悄悄来临了。
轻轻地,门被推开了。动作虽然小心,却没有刻意消除声音,看来来人并不准备隐匿行迹。
不动声色地在床上躺着,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说真的,我的伤势的确不轻,大量的失血使身体变得相当虚弱,不得不卧床静养。
再加上伤口被撕裂后情况就更糟了,罗兰几乎是不准我挪动半步,就这样被强制着已经休养了近一个月了。人躺久了连骨头都有点泛懒,来点刺激也不错。
“一直听说你就剩半条命了,现在看起来倒还不错的样子嘛!”娇懒的声音在门边响了起来,带点调笑的意味。
尖细的高跟在硬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慢慢走到床边终于停了下来,随意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多谢芮贝卡小姐关心。”我好整以暇地交叠起双臂,淡淡响应着来自眼前的问候。甚至可以说带点警惕,在平静了这么久后,而这位小姐特地选在罗兰不在的时候前来探望我。基于种种因素来考虑,我恐怕无法认为她此次的目的纯粹是出于善意。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 芮贝卡倒是一派落落大方的态度,“毕竟在这样的严密保护下,想对你做什么可不太容易。而且就算得手了,我也得落个陪葬的下场。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没兴趣。”
“呵呵…”我不禁也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承认曾经想对我做什么了。”
“可你还好好活着不是吗?”我想芮贝卡此时脸上的表情必定是不以为然的成分居多,杀人未遂也可以这样理直气壮,此时我倒真有点佩服这个大小姐了。
“我知道这回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命,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谢你。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这份仇我不会忘,一有机会我还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芮贝卡啊,不愧是黑道世家的千金。面对这么一番近乎强词夺理的告白,我居然觉得她变得可爱起来了。
“我也没想要你谢我。说实话,我是自认倒霉。要是知道那枪是冲你开的,我早就躲一边凉快去了。以为我很想管你死活吗?”
“你……” 芮贝卡一下就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像她这样从小无法无天,娇纵惯了的女孩想必一直都觉得连太阳也是和该围着自己转的吧!
“你也不用得意,别以为罗兰现在喜欢你就能宠你一辈子。就算我走了,你也照样有一天会失宠的。”
进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芮贝卡气呼呼地准备鸣金收兵了。
“等等,你要走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了。我也清楚,这次我受伤的事罗兰应该没少难为她。可这么容易就放弃,也不像芮贝卡的性子啊。
“是啊,我要回去了。我父亲来电说已经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只等我回去完婚。” 芮贝卡的声音中出乎意料地带着几分忧郁。
我不由微皱起了眉,“你不是已经是罗兰名义上的未婚妻了吗?怎么现在又……”
“哼!还不是罗兰干的好事。” 芮贝卡的口气转为愤然,“全是为了你,他居然迁怒于我!要我家里替我张罗婚事。就算不喜欢我也不必这么害我吧!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如此,我有些明白了。“你这么不想嫁人吗?”
“这事用不着你管!反正早晚要走这一步,解决了也好…不过我说过了,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吧!”
芮贝卡的口吻虽然恶劣,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在内。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叹,嘴上却说着:“行啊,我等着。只是下次动手别跟上回那么‘谨慎’了哦!”
“什么意思啊?” 芮贝卡狐疑地问着,我可以想象那神情就像一只好奇却怕叫人踩了尾巴的小猫。
忍不住发笑,只得把头尽量低下。“记住了,侦探小说里之所以不把毒直接下在茶里是因为怕谋害的对象起疑。而对于我这样一个瞎子而言,就算你把毒药当我面放茶杯里我也不会发现的,不用特别下在匙上。下次…学聪明点……”
这回,我是真忍不住笑出来了。的确,对明眼人来说精妙的布局,要是换上一个瞎子往往就成了多此一举。
“你…好样的!”这回芮贝卡是真的被我气得夺门而出了。我微笑着注视大门,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她说话……
24
“瑞贝卡,你在这做什么?” 门边传来的一声轻斥不禁叫我微吃了一惊,罗兰?这人现在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做什么?来跟你亲爱的作最后告别!” 比起态度来瑞贝卡也不输人,冷笑着丢了这么一句就不管不顾地掉头走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罗兰走到床边坐下,声音里满是不解。我却笑了起来,行啊,我真是小瞧这丫头了!还能一语双关地咒我,看来她的心情也不算那么糟。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没有事情做吗?”不想多解释什么,比起瑞贝卡,我对于罗兰的突然到访倒是更好奇一点。
“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过来看看。” 罗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修长的手轻轻地拂弄着我垂在耳际的发。
微低下了头,面对这样的温柔我有些不自在。我得承认,罗兰几乎是拥有一种能令人着魔的魅力的。当他想宠爱一个人时,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心。
“今天感觉怎么样?”罗兰的手指从发间移开落在了我的脸上,轻轻地、缓缓地勾出了脸颊的轮廓,最后落在了肩上的伤患处。
抬手轻按住他的手,感受着那种肌肤熨贴的感觉,就像冰与火交织的旋律,我略挑起了眉。
“你特地过来是有事情吧?”
“呵呵……”回答我的是一阵低低地笑声,柔和地在耳边徘徊着。他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凛凛的寒风比伏特加更加醇烈。被人硬从室内拖出来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罗兰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把我拥得更紧了些。尽管穿得极为厚重却还是觉得冷,也许在这样的季节里只有人体的温度才是最佳的御寒品。
素来畏冷的我整个人都缩在了罗兰的怀中,脸却仍在不安分地极力向外探。
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了,我贪婪地大口吸吐着。想象着自己的呼吸是怎样凝成了一团白霜,又怎样消失在了空气中。现在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空气是冰凉的,却带着丝丝清甜,那是落英委地后葬身土中的魂。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感觉,似曾相识的。也许它不过换了一种形态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边…是花圃吗?”我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声。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随时间变化而褪色的,稍一疏忽便已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就像在很久以前尤金对我说的,单用眼睛来看这个世界总难免会有失偏颇。要想看清事实的真相,就不能只用眼睛,要用心……
“你能不能偶尔不要这么精明!” 罗兰的口气中满是叹息,带点报复意味地揉乱了我的头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难得罗兰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我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着。这个男人啊!我似乎永远读不懂他。
“我的眼睛本来就瞎了,要再胡涂些,岂不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吗?”挑了挑眉,我故作正色地打着趣。
响应我的是罗兰更大力地折腾我的头发,和一句喃喃的低语:“卖你啊!我看是我迟早要被你卖了。”
微笑着我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场战役,那么究竟是谁栽在了谁手里;如果这是场游戏,那又是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或者,一切还未完待续吗?
“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这吗?”身后罗兰揽着着我腰边悄悄在我耳畔诉说着,我没有睁开眼,只是摇了摇头。
上次他带我来这的情景我现在还没有忘记,我的手抚摩过那层层叠叠的娇嫩花瓣和幼蕊留下的触感,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