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错嫁衣赖错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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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迁披上衣衫慵懒地走到几案前,执起墨笑,在宣纸上寥寥勾画。
烛火的光芒笼罩着他的侧影,在灯下是那样冷漠。
片刻后他拿起那张纸,递给了林浅。
林浅低头看去,大大的两个字映入眼帘——
休书!
休书?!
莫迁竟给了她休书!
当林浅明白自己再次不可遏止地爱上莫迁时,他却说已不爱她!
当她再次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却给了她一纸休书!
她何其傻,竟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好歹也曾是我的妻,这休书你收好,方便日后嫁人!”莫迁冷冷扔下了这句话,便拥着纤纤向床内走去。
林浅心如刀割,面色平静地将休书叠好,塞到袖中,急急走了出去。
因奔的太快,脚步踉跄竟险些绊倒在地。
她才走出屋子,便听室内‘噗’的一声,烛火熄灭,黑暗之中传来两人的笑语盈盈。
夜深了,风极冷。
林浅扰了拢衣衫,夜里寒梅开了,空气里隐隐有梅香。
“王妃,你怎么了?”张谦迎了上来,看到林浅披散头发,甚是惊讶。
林浅压下心头的悲凉:“我没事,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妃了,我不是了。”
张谦望着林浅缓步而去的背影,心中一沉。
看来王爷和王妃此次相见不欢,真不知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
林浅快要到前厅时,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
慌忙停下整了整衣衫,绾发时,一个男子从前厅踏出,恰巧看到林浅,顿时双眼放光。
“这位姑娘,陪爷喝两杯如何?”那人色迷迷地盯着林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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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惜 当选花魁
更新时间:201255 2:58:11 本章字数:8129
林浅冷冷忘了他一眼,见那男子一身华服生的倒是不错,就是一双眼睛极不老实,当下有些烦:“这位仁兄,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错呢?”那人一脸无耻的嬉笑,狭长的桃花眼在林浅胸前扫来扫去。
林浅低头一看,胸前的衣襟因方才扯得太狠,有些破了,露出一块肌肤。
在灯下,白皙如玉细腻如脂。
那男子的目光就停留在那里来回流转。
林浅心中大惊,慌忙用手遮掩。
此刻她一头黑发便倾泻而下,直至腰间。
黑发一披下来,女子身份已暴露无遗。
林浅顿时懊恼,玉脸不禁一片恼羞,清眸一扫,大厅内很多来寻欢的男子已开始注意这边。
春风楼毕竟是青楼,难免有些登徒浪子,且今夜大多都是娶不到纤纤失意人。
发现这边的动静,有三五个人已饶有兴味地聚了过来。
林浅暗叫不好,看来今晚自己有麻烦了!
“哎呀,竟有娘们来逛青楼,容貌还不俗,真是一大奇闻啊!”
“是啊是啊!小娘子,你为何要独身逛青楼啊,难不成是”
另一个男子顿了一下:“你喜欢女人?”
这些男人还真是龌龊,什么叫喜欢女人?
林浅何曾受过男子这般的调戏,心中不禁气恼万分。
但她也知此时自己绝不能发怒,不然惹恼了这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也绝不示弱,不然这些人会以为她好欺负。
林浅定了定神,故作惊惶:“各位爷有礼了,不知可曾见到我家公子?方才奴婢只是离开一小会儿,便不见我家公子踪影。”
几个男子面面相窥,有些不信的盯着林浅,很少有男子来逛青楼还带着丫鬟。
“你家公子姓什?”那个生了一双桃花眼的男子一脸疑惑。
“就是那位莫公子。”
“请问这位爷可见到我家公子?”林浅语气淡淡。
莫在皇城可是少有的姓氏,况且皇家便是姓莫,当下几个人也不敢妄动。
但那个桃花眼男子忽然嗤笑:“少扯谎了,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方才你不是和莫迁一起争夺纤纤姑娘吗?妈妈快来看,这个是不是你们春风楼的妓女?”
那个桃花眼男子扯着嗓子高声喊。
春风楼的老鸨闻声赶了过来,一眼便看到头发披散身着男装的林浅。
他们开青楼的最忌讳女子赖青楼,因为来青楼的女子不是来寻自己夫君,便是来闹事。
因此,她们将女子逛青楼视为不吉。
通常一旦发现便会乱棍打出去,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能在京里开青楼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他们倒也不怕有人找麻烦,因为那些逛青楼的男子谁愿意让家中妻妾来青楼寻闹?
是以对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默认。
林浅哪知青楼还有这项规定,看到春风楼的老鸨眼光寒洌,顿觉心中发毛。
随后那老鸨细眉紧锁:“姑娘,怪不得老身狠心,谁让你一姑娘家来逛青楼呢。”
语毕一挥手,几个春风楼的龟奴便向林浅围过来。
“小娘子,只要你从了爷,爷便救了你出去,怎样?不然被乱棍打出去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那个桃花眼男子仍一脸无耻的嬉笑。
林浅心中一惊,看来这些人是要对她动粗了!
远远看到怜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想救她。
林浅暗自苦恼,眼下自己已深陷不测,怜儿也是女子若将她也牵扯进来,岂不更糟。
当下便向怜儿示意,叫她快些去搬救兵。
这次怜儿那丫头倒是机灵,看懂了林浅的眼色,飞速跑出青楼。
林浅环视那些欲对她动粗的彪形大汉,暗想她现在身怀有孕,如何禁得住棍棒。
可叹她在这里受苦,莫迁却在后面风流快活,张谦李明也不见踪影,莫非是得了莫迁的命令,是以不来救她?
林浅自是不知此时莫迁并非在风流快活,而是正遭受寒毒的折磨,张谦李明陪在他身边自是不知林浅这边的状况。
此时只有想办法拖延,才能使自己免于受苦。
林浅嫣然一笑,对春风楼的老鸨淡淡开口:“妈妈,若我成了这春风楼的姑娘,还要受棍棒之苦吗?”
那春风楼的老鸨何等精明,林浅此语一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双眸一亮:“难道姑娘要卖身春风楼?”
“不错!”
“本姑娘不才,琴棋书画倒也略懂些!”
“你也懂琴棋书画?”那春风楼的老鸨对林浅上下打量,觉得林浅姿色还算不差,便挥手将那些围在一旁的侍卫散了去。
“即是如此,请姑娘随老身这边来!”语毕,带林浅向一楼一间屋子走去。
这间屋子似是春风楼的老鸨考验楼中女子才艺的房间,里面的乐器一应俱全。
那春风楼的老鸨进去后屏退了婢女:“姑娘,我看你也不是来我们这儿闹事的,说句实话我也不想乱棍打你,只是楼里有这项规定,方才惊吓到姑娘了还望多多见谅,想来姑娘也不是真要来我们春风楼卖身的,这样吧你也不用卖身,若是你真有才艺,就留在楼里做几天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也好堵住外面那几张嘴,届时妈妈自会放你离去,如何?”
林浅没想到春风楼的老鸨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个心地不坏的人,而且为人处世也很精明,很会做人。
“那我先谢过妈妈了,一切愿听妈妈吩咐!不过若是有人问起,还请您对他们说我已卖身青楼。”
若在春风楼呆两天,倒也强过被乱棍打出去。
而且林浅留下来还有个目的,就是她始终不相信莫迁对自己真的那样绝情!
林浅倒要看看,她若卖身青楼,莫迁会做何反应?
是以林浅才会让老鸨隐瞒她只是在青楼呆几天的事实。
“好,以后你就叫我花妈妈吧。”那花妈妈欣喜地笑了笑,说实在的虽然他们楼里有将女子乱棍打出的规定,但那也不过是吓唬人的,她能不用则尽量不用。
试想在这都城里,你能保证遇上的女子不会是皇亲国戚,小姐公主?
若是得罪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况且眼前女子,气质高雅,绝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
“你真会琴棋书画?最精通哪种?”花妈妈继续问。
“抚琴,作画。”
“那好,你去打扮一番,准备登台吧,免得方才那几个闹事人继续胡闹,他们来头都不小妈妈我也不好得罪。”
“好。”林浅淡淡回答。
花妈妈叫了个婢女前来服侍林浅穿衣打扮,还给林浅起了一个名:梅香!
因林浅清冷的气质很像冬日绽开的白梅,散发出幽冷清香。
前来服侍林浅的婢女叫白兰,小手很灵巧,为林浅梳了个望月髻,发髻上也没带什么发饰。
只是差人自后院折了株梅花,在林浅的发髻上绕了一圈。
随后为她披上了月白色的衣裙。
林浅望了望镜中的自己,肌肤白皙,眉目淡雅,五官清丽,若说她自己是倾城绝代,真的称不上。
若说令人惊艳,也还差了那么几分。
但那对如水清澈的黑眸,是那样纯净飘渺。
一颦一笑间,透着冷傲与高贵。
这样的风姿,却是世间少有。
镜中的林浅,鸦黑云髻,清丽玉脸,配上白裳飘飘,冷梅梅香。
不美艳,不绝色,却也足以令人倾心迷醉。
白兰在为林浅脸上抹了层淡淡胭脂,细细瞄了瞄她的黛眉,瞬间整个人于清雅中又透出丝娇艳来。
怪不得春风楼里的姑娘都不是庸脂俗粉,个个打扮地雅致又高雅,原来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有如此眼光。
“好了姑娘,你看怎么样?”白兰轻声问。
林浅点头:“我很喜欢。”
就在此时花妈妈派人来传话,该轮到林浅上场。
林浅便随了婢女由后台向厅中的高台上走去。
高台上的幔帐依旧低垂,此时她看不到台下人,台下人也看不到她。
林浅走到琴台前坐下,玉手按在琴上。
当幔帐徐徐拉开时,林浅开始演奏。
一曲‘望月曲’如仙乐般,在大厅内静静流淌开。
虽然纤纤的琵琶曲已是楼里最好的,但林浅的琴音也绝不差。
而且弹出的音律贵在情深,林浅将流水的清澈,月的清高,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在厅内赏曲的客人们皆一脸好奇地聆听,讶异于春风楼刚嫁出去个头牌,这么快又来了个抚琴高手。
花妈妈只道林浅对琴音略通一二,却没想到是这般精深,眼下甚是惊愕。
当帐幔徐徐拉开,众人看到琴台后林浅的玉容时,更是一脸惊讶。
皆互相打听,这抚琴的女子是谁?
怎么之前在春风楼从未听说。
过了半晌只打听到她叫梅香,大家纷纷感叹,真是人如其名。
当莫迁步入大厅时,正好是林浅抚琴演奏正酣时。
他方才寒毒发作,一直呆在后院纤纤的阁楼内,直到寒毒终于过去,因心中惦记林浅,便迫不及待地走出。
因知林浅是女扮男装,莫迁便在人群的宾客中寻了圈,没发现林浅的身影,心中顿时放松下来。
想必林浅已回去了吧。
莫迁寒眸一扫发现厅内众人的神色不对,都是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而那鸦雀无声的厅内,有清雅的琴声在静静流淌,莫迁随众人的目光向高台望去,一张脸顿时阴了下来,好似罩了层寒霜。
黑眸中更是迸发处寒冽之光,几乎能将人冻僵。
高台之上,琴台之后,那抹清雅窈窕的身影,不是林浅又是谁?
她怎跑到春风楼的舞台上去抚琴了,而且还打扮的那么,那么迷人!
“张谦!去叫春风楼的老鸨来见我!”莫迁冷声呵斥,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站在莫迁身后的张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随莫迁的目光瞧去,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转身去找春风楼的老鸨。
花妈妈不知莫迁的真实身份,但从莫迁的服饰和凌厉的气势来看,也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哪舍得花几千两银子买纤纤。
今夜本是莫迁和纤纤的洞房之夜,这位爷却不在后院和纤纤温存,跑到前厅做什么?
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光看莫迁的背影,老鸨的心便惶恐地跳个不停,眼前这位官爷的气质怎这般清冷,那紧握的拳头不会是打算打她吧?
难道是纤纤失了贞?
不会啊,纤纤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
花妈妈心中七上八下万地走到莫迁面前,深施一礼:“不知爷有何吩咐,难道是纤纤对爷服侍不周?”
莫迁冷冷扫了眼老鸨,微眯的眸光中射出刀般的寒光:“她是怎么回事?”
“她?谁啊?”花妈妈的心思还没从纤纤身上转回,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莫迁说的是谁。
“舞台上抚琴的那个!”莫迁手指了指。
“哦。”
花妈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不是纤纤服侍不周就好办了:“爷您说的是梅香啊,她是我们春风楼新来的头牌!”
语毕,花妈妈心下暗自念叨,这位爷刚买走了纤纤,不会又看上了梅香吧?
姻缘惜 青楼花魁
更新时间:201255 2:58:36 本章字数:7579
“什么!”
莫迁的眼乍然眯成一条直线,冷凝老鸨:“你再说一遍!”
被莫迁凌厉的目光一扫,老鸨的眼皮不可遏止地跳了下,心也咚咚打着鼓。
她这一生,好似还从未这般惊惶过。
“我说她叫梅香,是我们春风楼新来的头牌。”花妈妈在莫迁杀人一般的眸光下,战战兢兢地重复。
老天,这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冷冽霸气。
梅香?
还头牌?
莫迁在确定自己耳朵没毛病的情况下,脸色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