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错嫁衣赖错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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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虽不是特别清楚这些男人的心思,但也隐隐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失意。
女子失意尚可以在无人处抹抹眼泪,他们是男子,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便只好在决斗中发泄心中郁结。
眼见他们斗的愈来愈是起劲,却也是点到为止,意在切磋。
林浅略略松了口气,心中惦念莫迁,便不想在这里看他们疯。
于是带着怜儿和梅儿向后院走去。
梅儿自见到禹竹后便有些神不守舍,林浅心中明白她还在痴恋禹竹。
这次,看来她要帮帮他们俩才行。
林浅边想边沿着石子路漫步,这是皇上新赐给莫清的府邸,林浅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方才有侍女告诉她皇上在后院的“雅居”歇着。
静王府的后宅,建造的别是清幽。
满庭苍翠,触目皆绿,让人颇有一见息心的感觉。
顺着小径走去,绕过假山,见到山后一处别院,正是“雅居”。
雅居门前戒备森严,宫里的侍卫太监站了大片,林浅蓦然醒悟,自己的身份恐是不能进去探望他的,他如今可是皇上,心中瞬间黯然。
林浅凝立在假山旁,细雨飘飘打湿了她的发,艳红的喜服在雨中带着一抹凄艳。
温润的风卷起丝丝细雨指在她脸上,凉意直沁心底。
雨势渐大,雨珠打在树叶上,嗒嗒’作响,一声声好似敲在林浅心上。
“小姐,我们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怜儿轻声说。
林浅淡淡应了声,转身向回路走去。
蒙蒙细雨中一柄细骨竹伞张开在不远处,青蝶淡然凝立在那。
他的黑袍被雨打湿了,黑衣黑袍,这极端的颜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好似一缕游魂。
林浅在静王府看到青蝶很是惊异,这些日子他一直和爷爷林青住在林府,没想到他会来莫清的静王府。
“你来做什么?”林浅一脸诧异。
青蝶深黑的眸闪了闪:“我来,是请你去救一个人!”
“救人?”
林浅淡淡笑了笑:“青蝶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论医术你并不在我之下。”
“不!”
青蝶悠悠叹息:“或许你的医术比我更好。”
隔着蒙蒙的烟雨,青蝶那张美丽到妖媚的脸那样萧索。
林浅望着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谁病了,青蝶似乎认识的人不多,能让他如此沉痛的,会是谁?
还不及想细想,就见青蝶诡异一笑,他解下背上的斗篷向林浅罩了过来,一股淡香扑鼻而来,林浅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雾中。
梅儿和怜儿大惊,本来青蝶一直和林浅的爷爷住在林府,以为他不是什么坏人,却不想他竟对小姐不利。
正要大声疾呼,鼻尖闻一股香甜的气息,便同时昏了过去。
林浅和莫清大喜的日子,前院四个绝世男子正在酣斗,那些本来保护林浅的侍卫也被这难得一遇的决斗吸引,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许多年以后,临城的百姓还记得那晚城内惊心动魄的大搜查,都在寻找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他们搞不懂那女子是何身份,竟让三国之中的兵将都在寻找她。
皇上的禁卫军和静王的护卫都出动了不说,就连禹国皇上禹竹带来的护卫和良国丞相凌云带来的侍卫也加入了寻找之中。
这真是令人震惊,令人不可思议!
林浅没想到自己竟第二次落入青蝶手中,她本以为青蝶既然已知自己和爷爷的关系,不应如此待她。
她醒来时是躺在床上的,此时已到了夜晚,窗外的细雨停了,清冷的月光自窗外照了进来,屋内一股淡淡清香。
林浅掀开身上有些发潮的棉被,眼波流转,借着蒙蒙月色打量屋内摆设,恍惚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摆在墙边的书柜,西墙上的寒禽弄梅图,都是那样熟悉。
这里竟是爷爷在不姥山盖得的那处木屋。
五年前她在山中救了莫迁后,就是将他带到这里的。
这些年她极少来此,没想到青蝶会将她掳到此地。
他是爷爷的徒儿,想来曾与爷爷一起来过。
林浅从床榻上小心抚着腰坐起,室内无人,她记得橱柜里还有衣物,便起身找了件披风,披在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月儿挂在天边,洒下淡淡的牛乳般月色。
晚间开的花经过白日春雨滋润,此时开的越发艳丽,散发出清甜香气。
隔壁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想来青蝶便在那里。
果然那屋门忽然打开,青蝶一身黑衣缓步走来。
“你总算醒了。”青蝶语气淡淡。
林浅心中有气,这个人似乎将劫人当成了家常便饭,丝毫不以此为错,脸上一点抱歉的神色都没有。
她本就是医者,让她救人岂有不救之理,犯得着把她劫来吗?
林树夫妇若是知道她再次失踪,又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青蝶,你到底要我救谁?”林浅冷声问。
“夏晚!”青蝶直截了当地回答。
林浅闻言不禁一愣,说实话她也曾想过可能是夏晚,毕竟令青蝶如此在意的人,似乎除了她,没别人了。
不过夏晚现在已是夏妃,就算得病,宫中那么多御医,也犯不着青蝶和她来医治啊!
“青蝶,你是在开玩笑吧?夏晚在深宫,就算要我救她,你也犯不着将我劫到这深山之中,难道…”
林浅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不成你将夏晚也掳到了这里?”
林浅指着那间屋子诧异地问。
“不错,她就在里面,此时正在熟睡,不过不是我将她劫出来的,是她自己主动出宫随我到这里来的。”青蝶淡淡开口。
夏晚会主动出宫,随青蝶来到此处?
这真是不可思议了,这话中似乎有一点私奔的意味。
夏晚辛辛苦苦费尽心机爬上了皇妃之位,怎可能心甘情愿放弃?
这太不像她的行事风格了。
“这是不可能的,青蝶你是在说笑话吧,她怎么舍得出宫?这是不是你们两个又一个阴谋,你还想陷害我?”
“不是阴谋,林浅你看看她就知道了,现在对她来说什么皇妃,都比不上一粒小小丹药来的重要…”语毕,青蝶缓步走进室内。
林浅紧了紧衣衫,尾随他缓步走到屋内。
昏黄的烛火照亮了狭窄的木屋,也照亮了床榻上那个人影。
林浅莲步轻移走了过去,看清了夏晚那张熟睡的玉脸。
她睡得很恬静,但似乎陷在噩梦中,脸上布满细汗。
说实话,熟睡中的夏晚比醒着时要可爱多了。
夏晚依旧是那般花容月貌,但瘦了,颧骨明显凸了起来,脸颊深陷,自己为她纹绣的那朵桃花因脸颊消瘦,好似枯萎了般,再也不似先前娇艳明媚。
姻缘惜 暮然回首
因身子清瘦,能明显看出林浅腹部微微隆起。
林浅想起了她还怀着孩子,瞬间心口好似被人扎了下,极其难受。
虽然她恨夏晚,但如今她腹中还有个无辜的孩子,何况那还是……
莫迁的孩子。
她…不能不救她。
林浅忍着心中难言的酸楚:“她得了什么病?”
沉睡中的夏晚似是听到了林浅的问话声,睫毛如羽扇般闪动两下,微微睁开了眼。
瞧见林浅夏晚有点意外,有些不信地眨了眨眼,确定那的确是她后猛然坐起:“林浅,你怎么来了,莫不是给我送迷幻丹来了,快拿来!”
夏晚那一双因消瘦而越发细长的手,向林浅伸来。
迷—幻—丹?
林浅倒吸一口气,回首望向青蝶,青蝶知道林浅的疑问,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迷幻丹。”
林浅心中瞬间明白,原来夏晚也服用了莫迁父皇所服食的那种药丸,才致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你给她的药丸,青蝶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林浅直视青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不错,我是喜欢她,不过那药丸不是我给她的,是她从我身上偷去的,因为当时我想利用她,所以发觉药丸少了后也没去向她要回,当时我就想着若是她真服用了迷幻丹,日后我更可以方便利用她 ,只是没想到后来我会爱上她。”
青蝶有些自嘲地扬起了唇角:“我知道她自私,卑劣,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但或许就因如此,因为她太像我,所以我才会爱上她吧,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什么爱不爱的,不要再说了,快点给我迷—幻—丹,我要!”
夏晚声音嘶哑,消瘦的手指撕扯身上的棉被:“快点,我快受不了了。”
她嘶嘶喘气,头发凌乱,黑眸中带着丝血红,凄凉地望着青蝶。
自她口中吐出的声音再也没以前那般娇软糯甜,好似厉鬼的声音凄厉刺耳。
林浅听了身上不寒而栗,看夏晚的状况,似乎比当日莫浩的毒瘾还厉害,这可要她如何医治。
当日用在皇上身上的法子,青蝶也是知道的,却没能将夏晚挽救回来。
她来,能有什么用!
何况这要戒除毒瘾,需要中毒者坚强的意志,可看夏晚情形似乎并不乐观。
“我身上没有几颗药丸了,炼制那药丸需要半年的时间,如今又不是花开季节,所以我只能让她戒除毒瘾,可我一个人实在是办不到。求求你为她抚琴好吗?我不会抚琴。”
语毕,青蝶走到夏晚身畔,轻抚着她的黑发:“你别动,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去拿药。”
“快点去!”夏晚嘶声喊,毒瘾已开始发作,她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不堪,她开始忍不住用手抓挠自己全身。
青蝶见状从身上掏出一条绳子,将夏晚手脚捆了起来。
夏晚痛苦的声音在屋内嚎叫,好似受伤的野兽般。
林浅听了心中极其不忍,缓步走到几案前,坐下。
他早就备好了琴,林浅以手按弦,开始抚琴。
还是那曲清心咒,希望佛音能够化解夏晚心中的痛苦。
但好像是这个法子并不怎么管用,夏晚一直没安静下来。
嚎叫挣扎片刻,或许是她动作太剧烈,或许是腹中的胎儿早就死了。
她…小产了!
青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青蝶,还是给她药吧,下次再戒除毒瘾。”已流产的夏晚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毒瘾。
青蝶凄然地掏出一粒丸药,塞入夏晚口中。
夏晚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服下迷幻丹后,她脸上微微泛起满意的笑容。
可她脸上的血色依旧在流失,林浅注意到她仍旧在流血。
“青蝶,我去熬药。”语毕,林浅起身出去熬药。
到了旁边的小厨房,她迅速煎了药,添了水,刚刚生好火,便听见山谷内有声音响起。
她起身走出屋,这才发现山谷内树影婆娑摇曳,似乎有什么人来了。
可心中却不可抵制地跳动,似是有所感应。
“林浅!”随即一道声音传来。
林浅一愣,那声音那样熟悉,好似是从梦里传来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他明明身在临城而且仍在昏迷,就算醒来了,他这个一国之君也不可能深夜到此山野之地。
林浅神色黯然地转身,什么时候她也产生了幻听。
“浅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这一次虽然仍是轻唤,但她却能清晰听出,这次绝不是幻听,那声音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林浅背部一僵,拿着勺子的手隐隐颤抖。
怎么可能,真的是他吗?
她莫不是在做梦?
林浅心剧烈地跳动,她站在小屋门口向外张望。
可山谷内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看到花木在夜风吹拂下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外面的人是可以看到她的,因小屋内的烛火正好将她整个人照亮。
前边花影下一道纤白的身影闪过,正缓缓走近。
山谷内一片寂静,从那棵树到这里是段石子铺成的小路,上面冒出了碧绿的小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那人步履很慢,很轻。
初春的夜带着一丝神秘的幽蓝,天上星子亮的好似宝石。
月色太朦胧,就好像林浅此时的心境,朦胧不安。
莫迁走到她面前不远处,站定。
山里的夜,月色溶溶,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林浅没想到莫迁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心中既感动又震惊。
他此刻没穿那明黄色的宫服,而是和以往一样,着一身纤白的衣衫,好似披了一身月色。
他的长发在风里漫卷,像漆黑的瀑布。
他望着她,淡淡微笑。
林浅好似从没见过他这样会心的笑,温柔的像三月的风,灿烂的像六月的花,又温暖的像腊月的阳光。
一刹那间林浅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大约是梦吧,她曾做过无数个和他相见的梦,这次但愿这个梦永远不要醒。
莫迁无声地走近,伸手抱住林浅,他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轻淡幽凉,直沁心肺。
“终于找到你了!”他伏在她耳边,声音有些嘶哑。
林浅只觉有滚烫的液体流下,几乎烫伤了她的肌肤。
她一惊,这不是梦。
那些滚烫的液体,难道是他的泪?
思及林浅猛然推开他,注视这张俊脸,那双深黑的眸中正闪烁点点泪花,她知道这不是梦!
她和莫迁四目相对,望着他眸中的浓浓深情。
这些日子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似在这一瞬化为乌有。
她红唇蠕动:“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
莫迁看着她,只觉心似乎在被揉搓,说不出的滋味一起向他涌来。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能不来!
当他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