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九年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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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您老这是打劫哪家银行了?竟然能弄到这么拉风的车子,给兄弟们尝尝鲜怎么样?”
“一哥,您看兄弟我这么多年伺候您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是不是让小弟见识一下?”
“一哥--”
张真一只觉得有无数只苍蝇在自己的身旁叫个不停,这还是全班只有男生跟自己叫喊的缘故,尽管女生没有主动,但是看着她们一个个犹如色中饿狼一般的眼神就知道恐怕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没有主动而已。
这辆山地车在目前的县城里还买不到,却是陈丽君私下托人在上海带来的新鲜货,鉴于小家伙一口气就孝敬了老头子一罐子铜钱,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币种,却难得齐全,整整小一套完整的铜币,老爷子就想着办法让自己闺女给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子弄了辆山地车。
“张真一,你是妖怪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带着的那个眼睛让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什么人?”
“黑猫警长!”
少年顿时无语了,尼玛的我就是再怎么挫也不至于像一只猫吧,不就是带了个墨镜吗,有必要这么打击我嘛,哎!嫉妒我就直接说吧。
少年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裤和黑色外套,顿时无语了。
第二十六章一如既往的第一名
十一月的秋风如果吹不来风雨,那就带走所有的落叶,窗前的几棵樟树在这个泛着萧条的季节里独自茂盛,青色的枝条上缀满了小小的种子,在九零年的校园里独自留下年复一年的记忆,不同的只是那一张张少年少女的脸。
少年的身子就像夏天的树苗般茁壮成长,张真一有些苦恼地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瓶颈,刚刚一米五左右的身高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甚至某些少女已经在岁月的无声流逝中盖过了自己。
他却忘记了自己只不过十一岁的生日还有些时日,午后的阳光在秋天里显得越发地暗淡了,身上的外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换了厚度,张真一骑在那辆炫目的车子上,一路飞驰。
想到今天就要揭晓期中考试的成绩,少年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初考试之前班主任饶老师便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刚刚第一个学期还没结束,就被别人甩到了十里开外,就是他无所谓,老师脸上也不好看,作为领头羊一班的班头,怎么也得进年级前三。
在这个一切以成绩为主的年代,少年也无力抗争时代的洪流,不过对于张真一来讲,初中的知识似乎并不能阻止自己前进的脚步,整整半个学期他都极为专注,除了偶尔睡睡觉、看看通史写写蝌蚪文以外。
此时的少年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去挑战世界的目光,那本后世会被誉为第一畅销魔法书的大作,当原作者的脑中还在偶尔闪现某一个片段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国度里,一个即将迎来自己十一岁生日的神奇少年,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当后来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本由东方神奇少年著作的具有东方特色的大作时,那位女士这样对自己的女儿说:“小宝贝,你知不知道在你小时候,妈妈就想到了那个神奇的故事,当妈妈准备把它讲给小宝贝听时,东方神奇的张也想到了这个故事,他比妈妈更聪明,想象得更完美。”
“一哥,您老来了,快快快,大家鼓掌,一哥大驾光临了!”
“一哥,好样的!”
“张真一,你太牛叉了!”
当少年如同往日那般正想从后门走进教室时,却发现后门竟然被不知道哪个混蛋锁起来了,便只好转移到阵地的最前沿,却不料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集体事件。
刚一踏进教室,便听到王明浩那独具特色的破嗓子,继而令少年没想到的是全班的同学真的鼓起掌来,稀稀落落的掌声在瞬间便如雷动一般,引得隔壁教室里正在值班晨读的老师都出来看了看。
“你们这是抽疯了吧?”
少年的话一如既往地简介犀利,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只见一班的学习委员苗娟娟同学突然站起来拿着一张纸念到:“90-91学期,实验初中期中考试总成绩汇报表表,初一年级第一名,一零一班张真一,数学120、英语118、语文115、历史98、政治89、地理100。”
小凤姐应该是小苗姐说完后抬起头突然大声喊道:“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祝贺张真一同学取得骄人的成绩。”
顿时整个一般的掌声再次雷动起来,就差点没将实中的屋顶掀翻,这次隔壁班的老师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进一班的教室打探情况来了,当听闻是一班的同学们在庆祝一班的班长获得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时,顿时满脸苦笑地走开了,谁让自己班上的学生不争气呢,哎!
众人纷纷看着门口的少年,只见班上的活跃分子陈鹏突然提议道:“下面有请班长大人给我们讲话!”
稀稀落落的掌声再一次汇成热烈的洪流,少年裂开嘴笑了笑,嘿嘿嘿!我这就上来了,开口的第一句却将众人雷得不轻。
“是谁多扣了我一分?为什么我的政治没九十啊!”
“哈哈哈!”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但却被吓得不轻,就这分数竟然还嫌少了,睡神大人就是不一般啊,要不怎么能考出这么变态的分数。
“张真一,你给我下来,晨读时间,你跑到讲台上像什么话,还不回到座位上背书!”
正当少年咳嗽一声,来一个战斗结果回报时,却猛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轻喝声,顿时犹如被卡住脖子的红脸公鸡一般,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憋到肚子里去了。
“哦!”
走下台时却嘀咕了一句。
“我还没说完呢!”
却不料由于饶文娟的出现,班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顿时众人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刚还未忍住的笑意便猛地爆发出来,再次掀翻了一个又一个屋顶。
那个灰色的年代里啊,那个欢乐的年代里啊,在这个让人记忆深刻的早晨,实验初中的学生被一次又一次的哄闹声惊醒。
饶文娟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顿时感概万千,这个让自己花费了无数手段和口水才从这一届全校的班主任手中抢到一班的少年,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平时做事沉稳细致,班级中的大小事都做得极好,自己省却了无数心思,这还一度被其他几个老师拿来说笑。
更重要的是在学习上一如既往地厉害,几乎每一次小测试都是名列前茅,长期占据着各科的榜首位置,使得全班的学习竞争氛围浓郁了几分,这次期中考试,自己原以为他想要保住全校第一名的位置还有些困难,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赢得这么轻松,这么自然,仿佛天生一般。
三门主课数学语文英语整整拉开了第二名的学生四十分,加上其他的成绩,已经快接近百分了,这次测试的难度不低,大部分学生都不理想,但是这家伙竟然大小通吃,还考了两个满分,实在是让人感概不已。
“你们现在不要再吵了,其他班级的老师都找我谈话了,特别是王明浩,要是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看我不让你站一上午。”
带着几分笑意,还有几分兴奋,饶文娟便离开了教室。留下的却是少年的郁闷,还有王胖子的苦闷。
第二十七章岁月里,那无言的痛苦
一九九零年之前的沪城江东新区,除了那少有的几条街以外,一切就恍若是蛮荒的地带,满眼望去,都是荒草田地,杳无人烟的地带。随着开放新区的口令放开,千万来自五湖四海的第一批外来者们纷纷涌进这个未来的东方大动脉中。
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往如织的大货车,装满一列列车厢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建设物资,在这个充满激情的大时代里汇聚在这片充满了希望的土壤上。
张文明夫妇便是其中之一,年仅三十岁的汉子正值人生的大好时光,但眼前的汉子却让人看着有些心酸,蓬松的头发,满是胡茬的瘦脸,浓密的眉梢上似乎有着解不开的愁绪。
一双洗得发白的劳动手套被塞进破西裤的口袋里耷拉着,上身套着一件满是泥浆的劳动外套,透过裂开的缝隙还能看到里面已经退色的红色粗线毛衣,衣边早已经磨损得断开了,却被一双巧手密密麻麻地缝上了线头。
经历了青年时期的意气风发,曾经充满锐气的年轻人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压在身上的重担让他一步步屈服在脚下的土地上,曾经那个聪明机敏的青年、曾经那个娶回名闻十里八乡的美人儿的有为青年,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了一丝痕迹,似乎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文明,文明,快给我拿点热水进来,一会小箐芜就要感冒了!”
突然身后简陋的木板房里传出了一道轻柔的叫声,疲劳的汉子立马应了一声便起身将放在墙角的开水瓶提起来走进屋子里,有些潮湿的小屋里弥漫着一股子婴儿身上的奶水喂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汉子干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身着劳动服装的少妇正蹲在地上,身前的老式胶盆里,坐着一个不过一岁左右的小小婴儿,正在一脸兴奋地拍打着水盆里的热水,掀起一道道水花,极为可爱。
一般这么大的婴儿被放在水盆里洗澡都会大哭大叫,这个漂亮的小孩子却一脸欢快地被妈妈扶着戏耍着水花。
那汉子将热水倒了一点在旁边的水盆里,加入一点凉水这才试了试水温,随即倒进小婴儿身下的水盆里,一丝不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小家伙泛着点点黄色乳毛的小脑袋。
“小箐芜,想不想爸爸啊!”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去把锅里的粥盛出来,放点糖在里面,待会洗好这小家伙还要吃。”
一旁的女子见自家的男人一手水泥灰地伸向了宝宝的闹到,口中立马就说道,汉子见状,只好应着走了出去。
这个年代的的父母,很少有能力买足够的奶粉给小孩子吃,基本上很小就开始吃粥或者米粉一类的东西,只有一些家庭条件较好的人家,才有能力给婴儿提供足够的奶粉,但是这却是一个大部分人家家境都不好的年代。在农村时常会发生婴儿一出生便被父母抱到别家门口丢下的事件,在二十年后国家经济状况开始有了极大进步时,却又会出现无数子女认亲的场景。
“文明,我们身上还有多少钱?今年回去家里肯定又会被那些债主佬堵起来,而且这娃是超生的,村里还不知道要我们罚多少,哎!也不知道真一那孩子怎么样了,要不是我妈他们,那孩子就真要饿死了!”
“恩,我张文明这一辈子就是娶了个好老婆,有个好丈母娘和岳丈,将来条件好了要好好孝顺两位老人家,还有几个舅子。”
“存折上还有几百块钱,去年一点钱生这娃的时候用得都差不多了,我算了一下,家里还欠着人家一万零五百,加上利滚利,两年加起来一共是欠一万四千多块,这女娃儿的罚款肯定要两千,我们肯定是还不掉的,但是不回家的话肯定也不行,这孩子的户口还要落回家,不能耽误孩子的一辈子。
而且上次爸妈也叫我们回去看看真一,说这么长时间不回去看看孩子,以后会有隔阂,那小子成绩很好,听妈说都去县里上初中了,还是第一名。跟润平住一个屋子,挺好的。就是难为润平了,自己都是个孩子还要照顾他。”
“恩!到时候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把我抓进去关几个月!”
女人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
“他敢!那我就跟他们玩命,我就要看看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是不是工农大众的国家!”
“你小声点,你吵什么吵,你去拼命啊,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以为你是谁,这是能拼命就能解决得了的吗?你要是有本事还会拖儿带女跑这么远吗,还要把孩子交给别人带吗,我那可怜的儿啊,两年都没娘照顾。呜呜!”
女人突然大声叫骂起来,之后就陷入一阵无言的呜咽声中,长期堆积的压力窝在心中,让一向柔和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那汉子脸色一片铁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发作,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要强,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何尝不清楚,样貌性格千里挑一都不止,还上过五年的夜校,识得字懂得文化,却跟着自己受苦受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暗自压下心中的脾气,男人默默地在屋子里转了转变推开门板走了出去,看着工地上的吊塔和草草搭建的工棚,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抽出一根没有烟蒂的草烟点着猛吸了一口吐出一道浓浓的烟气,看着远处浦西的万盏灯火,感慨万千。
“我张文明聪明一时,糊涂一辈子啊,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只是苦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啊!哎!”
十二月的寒风刮得脸有些刺骨地痛,但他却犹如没有感觉一般,静静地坐在冰冷的水泥板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不多时就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盒子,还有一地的烟头,看了看手中空荡荡的烟盒,苦笑了起来。
“一个月的烟竟然一晚上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