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热带雨林-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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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来分给大家。看热闹的知青欢呼起来,在山区里,傣族从来就不摆摊做生意,有钱也甭想买到东西吃,这下可好,突然买到一麻袋菠萝,节日就过得更愉快了。
不过飞毛和雷之遥没有那么幸运,被押到营部后就没有回来,听说被关到警通连去了,龙小鹰想调查是谁打了鲁文武的事,也只好暂且做罢。
112 困惑
这段时间连队发生了许多事,但小兰最关心的还是梁春雪的病情,每天都忙着翻看医书。她把手头上仅有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翻了个遍,虽然里面从针灸、草药、常用西药到核武器、生化武器的防护都有介绍,但是没有找到适合梁春雪的良方。
空闲时又跑到傣族寨子去请教,傣族摩雅告诉她,风水火土与人体失调是产生各种疾病的原因,只要用药物调整好了人体与环境的关系,身上的疾病自然也就治好了。
既然镇静安眠的方法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患者脑神经受到的损害,吃西药的方法就被她否定掉了。根据摩雅传授的秘方,跑到物种丰富的雨林里找到几种能改善脑部血液循环、增强机体免疫力的草药搭配起来,相信经过细心调理,再加上大自然的灵气,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煎熬后给梁春雪服用,一段时间过去了,有时觉得有效,有时又觉得没有用。本想放弃,但病人就在身边,不能见死不救,持之以恒一定能收到奇效。
清晨,同志们上山去后,小兰又忙着把她捡来的草药进行分类。细心揣摩傣族摩雅传授的经验,把抑制神经兴奋的草药挑出来,不用了,把能清除脑神经毒素、打通大脑经络、纠正脑神经功能紊乱功能的草药选出来摆在一旁。
挑来挑去,最终选出几株她认为是最佳搭配的药草放到药罐里煎熬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熬好的药汁倒在个小碗里,自己先尝尝,苦中带甜,有补脑神效,这才满意地给梁春雪端去。
来到梁春雪的住处,其它房屋的门都关着,唯独梁春雪居住的那间屋房门大开。也许她又跑出去玩耍了?搞不好又要端着药碗到处找她,看了看河岸边,没有看见人。
梁春雪犯病初期,严国定怕她跑出连队走丢了,曾派人每天看守着她。时间长了没见发生什么事,又不想浪费工时,就把看她的人抽回去上班了,只是让后勤班的人带眼看一下。无人看管,梁春雪成天就自言自语到处乱走,有时睡在河边,有时睡在山脚,不过从来不走出连队,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留意她了。
来到门口,小兰探头一看,还好,梁春雪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但是,似乎有点不对劲?不免提高了警惕。
梁春雪背对着门,独自一人站在床边,只见她手里拿着个椭圆形小镜子在自我欣赏,举高了又放下来,放低了又抬起来,一边看,一边做出各种各样奇怪滑稽的动作。正在犯病,可要当心了!
现在的梁春雪不再是从前活泼、大方,爱说爱笑的梁春雪,已经变得寡言少语、好发脾气、孤僻不合群。由于坚信自己会受到他人伤害,平日里表现得极度谨慎,处处防备,有时甚至还会打人。同志们上班去后,小兰也不敢轻易接近她,怕她分不清好人坏人,把自己纳入到她的妄想世界之中,当成从地狱里跑出来害她的魔鬼痛打一顿就糟糕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想喊她一声,不过又不敢喊,怕这一喊会惊吓到她,从而招致无妄之灾。再不进去药要凉了,看来只好冒点儿风险,小兰勇敢地端着药碗朝她走去。
“啥子声音?”梁春雪停下奇怪动作,猛地转过头来。
“是我!卫生员。”小兰赶紧回答她。
“卫生员?跑来做啥子?”梁春雪不满意地问道。
“给你送药来。”
“好好的,吃啥子药嘛?”
“你……”小兰犹疑着回答她,“病了。”
“出去!”梁春雪突然愤怒起来,指着门口大声呵叱道,“滚出去!你才有病。谁再说我有病,我决饶不了她。”
再坚持就要挨打了!小兰连忙端着药碗走出门,想想又不甘心这样就她被赶走,又折转回来,轻轻敲了两下竹门。
这次梁春雪没有反应,仍旧全神贯注看着小镜子。
她不理人,小兰犹豫着不敢进门。但作为一个赤脚医生需要尽职尽责,这碗药还得趁热喝下去。她又壮着胆子往前走,心里紧张地嘀咕着,如果病人对她的固执不满意,逃跑还是一项必要的准备。
果不其然,梁春雪转过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上那碗棕黑色的药水,猛地举起手中的小镜子,对准小兰大声喊道,“魔鬼!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停下来!”
看她那副表情,仿佛手中拿着的就是照妖镜。
“我不是魔鬼。”小兰连忙站住,好让她看清楚。“我是小兰,小兰你记得吗?是你的好伙伴啊,给你送药酒来了。”
“我不喝毒药!”梁春雪嘴里嘟囔着,“没有一个安好心的,谁都想来害我。”
“不是毒药,我尝口给你看看。”小兰端起碗喝了一口,咂咂嘴,像哄小孩子似的对她说道,“很好吃的,来喝一口试试。”
“甜的?”梁春雪疑惑地走上前来,接过碗喝了一口,立刻骂道,“呸!苦死了。毒药!魔鬼!”
“不苦!不苦!这是药酒,当然有点苦。你从小就喝的,不用怕。”小兰赶快骗她。
听说是药酒,梁春雪又端起碗接着喝。
在梁春雪仰头喝药时,小兰看见她的头发上粘惹上一些野草,想帮她拿掉,但又不敢贸然伸手。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的衣服、裤子上也沾染上许多泥土。大清早不知道她从哪里爬出来?或许是从床底下,或许是从屋外的草棵里。现在她变得象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找到个草棵就会躺在里面睡上一整天。
一个平常爱打扮、爱漂亮的人,生病后穿得脏兮兮也是怪可怜的,看来需要帮她拿去换洗。趁梁春雪喝完药把碗递给她时,小兰就对她说道,“衣服脏了,上面全是泥巴,穿在身上不好看。把它们换下来,我帮你拿去洗洗。”
“要得。”
看来只要有耐心,精神病人有时也很好沟通。这次梁春雪听话了,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塞到小兰手里,在枕头下面翻出条干净裤子,抬腿套进去。不过她似乎遇到了麻烦,裤腰老是拉不拢。
病人动作迟缓,小兰连忙弯腰去帮她,由于怕她会趁机来揪头发,结果紧张得连扣子都扣不上。越是紧张,越扣不上,反到急出一身汗来。一定是被衣服塞住了,小兰帮她理了理裤腰。梁春雪似乎变胖了,腰也变粗了,不仅是腰变粗了,就连肚子……怎么一回事?小兰赶快蹲下来细看,好像也变大了!
“肚子痛不痛?”小兰着急地摸了摸梁春雪的腹部。
“不痛。”梁春雪回答她。
凭着卫生员的敏锐眼光,小兰看出肯定是出了问题,或许是恶性肿瘤?或许是草药用得不当。难道就是这个肿瘤引起的精神病?小兰责怪自己的疏忽,治疗期间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最近你吃过些什么东西?”小兰问道。
“还有啥子东西可吃?”梁春雪反问道。
“现在没有了。你没有到山里摘野果吃吧?”
“野果?哪儿有?”
开头她还能听懂,再多问几句她就说不清楚。现在梁春雪的智力也成问题,数字数到三就数不过去,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是胡乱吃了什么东西,还是得了血吸虫病?但这里好像没有血吸虫病,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这让小兰百思不得其解。
113 迷局
不管是什么原因,发生在梁春雪身上都很麻烦,小兰急忙转身出门,到伙房找到龙小鹰,要请他帮忙把梁春雪送到卫生所去捡查。
见到龙小鹰,梁春雪似乎又变得清醒了。
“排长!你没有去上班?”梁春雪问道。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龙小鹰哄她道,“在屋里呆着没意思,我们要到营部去玩,一块走吧?”
“要得!我刚换了新衣服。”梁春雪高兴地回答。
没费多少口舌,梁春雪欢天喜地跟着大家出门了。蓝天、河流、大森林似乎给她带来了希望,一路上都是兴致勃勃的,但是当她一看见卫生所,吓得脸色都变了,转身就往森林里跑。龙小鹰和小兰又费劲地去追她,抓住后左哄右哄,还是把她带到了卫生所。
几经周折,终于可以看病了,王所长让梁春雪坐在对面,开始量体温。能诊断疑难杂症的医生就只有王所长一人,就看这次王所长能不能诊断出来?大家都在焦急等待。
量完体温不发烧,再用听诊器在她的前胸后背听了一阵,似乎也没有得出结论。王所长又让梁春雪躺到床上触诊、号脉,最后抬起头来问龙小鹰。
“她和谁相好?”
“和谁相好?和——”曾经是韩红伟,龙小鹰觉察到可能是出了问题,无凭无据不能随便乱说,免得引起误会,立刻改口道,“没有和谁相好。这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什么病,是怀孕了。”王所长告诉大家。
“怀孕了?”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如果没有和谁相好,情况就更复杂了。”王所长接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按照日子计算下来,这件事应该是在梁春雪精神不正常时发生的,应当算是一个恶性案件。”
“啊……”
这一下搞得大家目瞪口呆。
梁春雪得病的消息还没敢告诉家人,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事态严重,严国定立即向营部做了报告。涉及到知青安全和安定问题,营部也不敢怠慢,马上派保卫干事郭春子前来调查。
郭春子下到连队,时间已近中午。由于同志们都在山上劳动,只有后勤班的人留在连队,严国定就让龙小鹰叫了几个人来谈话。
人到齐后,严国定对老咪淘说道,“老咪淘!我让你种菜时顺便带个眼,不要让梁春雪乱跑免得掉到河里,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情况?”
“这段时间——让我想想看。”听见问话,老咪淘努力回忆起与梁春雪有关的一切。“这段时间人们上班去后,她就独自一人在连队上走来走去,自言自语,我碰上她,过去跟她搭讪几句,但她也不搭理人。哎——这个可怜的娃儿,有几次碰见她在河边找东西吃,我还把她叫到家里来让她吃点冷饭,吃完饭她又跑了。”
“还有谁接近过她吗?”郭春子问道。
“白天连队上哪有人呐,都上山去了。到是夜里,大家下班回来后我就没管了。”老咪淘愧疚地说。
“夜里,连队上有谁最容易接近她?”郭春子又问道。
“夜里就比较复杂了,梁春雪不会老老实实成天呆在屋里,夜里黑灯瞎火互相注意不到。”有人回答他。
外面热闹起来,山上的人收工回来了,郭春子对严国定说道,“上午就这儿吧,先吃饭。等到中午休息时,再叫几个班排长来,到时候要找谁就容易了。”
吃完饭,参加调查的班排长来了,焦点慢慢集中到了飞毛身上。
“梁春雪得病后,经常看见飞毛和雷之遥围着她转,我看飞毛嫌疑最大。”有人提供线索。
“飞毛。对了,我也觉得飞毛嫌疑大,只有爱好偷鸡摸狗的小贼,才会干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熊国杰补充道。
“光凭这点还是不能怀疑人。梁春雪得病后飞毛和雷之遥都在照顾她,他们是同乡,又是好朋友,在一起很正常。”龙小鹰觉得不对。
“这也难怪,你们都是知青,有时想法上会有偏袒,但是事实会证明一切的。”熊国杰对龙小鹰说道。
沉寂片刻,蹲在地上咕嘟咕嘟吸水烟筒的杨班长起身说道,“我同意连长的看法。飞毛经常装病不上班,还到伙房偷东西。有一次飞毛到伙房舀油喝被我逮到,问他为什么要来喝油?他说饿了吃口油。我跟他说油是公家的,你不能喝,他说是公家的那就好办了,挂在他名下先欠着,等以后有了就归还。我就对他说,油又不是粮食,粮食吃超了还说先欠着,等到探亲时拿粮票来还,油怎么还……”
“行了!行了!扯到哪儿去了?”杨班长罗罗嗦嗦的话被熊国杰打断了。“案情似乎明朗了!飞毛有作案的动机和机会,我看是他干的。就他这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本性,只有他才干得出这种事。”
“大家都提供了宝贵意见,但似乎缺少证据。大家再想一想,还能找到什么证据?”郭春子说道。
“难呀!上哪儿去找证据?”有人说道,“如果是连队的人干的那就简单了,等到娃儿生出来就有证据了。”
“不如去把梁春雪叫来,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有人提议道。
“她是受害者,从她的言谈举止中,说不定偶然还能分析出点东西来。试一试也好,去把她叫来。”郭春子吩咐道。
严国定派人去叫梁春雪了,由于案情没有进展,屋里的人都不声,都在认真思考,耐心等待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就在等待的时候,龙小鹰突然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动作。熊国杰把手中的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水,然后烦躁地用手盖住口杯动来动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