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穿越之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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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嘿然冷笑:“只怕她跳得,二嫂也看不得。”他扫了侍女一眼,低声呵斥:“还不退下!”
侍女匆忙退下。
英王揉揉眉心,叹道:“二哥,听弟弟一句话,女人,不要宠得太过了。不然,她能骑到你头上去。不就是怀孕吗?天底下哪个女人不会怀孕?可你见过谁仗着自己有孕,就要星星要月亮的。谁知道肚子里有没有货?也就二嫂她……”
他话没说完,右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有点懵。
信王冷着脸,眼睛几欲冒火。他甩了甩手,身子直挺挺地撞向英王。英王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躲避不及,被信王撞得肋下一阵钝痛。
英王勉强一笑:“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回答他的又是一拳。
英王大怒,他本就不是肯吃亏的人,被这莽汉欺到头上了,哪里还能忍?当即一记老拳甩出。
他二人年纪相近,幼时便多有争执。他一让再让,对方却连接着几拳,他积攒多时的怨气被点燃,再也不肯忍耐。兄弟二人竟打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
信王怒气冲冲回府,想得到王妃的安慰,谁知他脸上的淤青惹得王妃嗤笑不止。这倒也罢了,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将他们兄弟相争的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召了他们兄弟过去,见了两人狼狈的模样,又是气愤又是想笑,也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朕还活着呢,这就开始不把朕放在眼里,真等朕驾崩西去,你们是不是还要斗个你死我活……”
他胸口堵得慌,抚着胸口,慢慢坐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心说,不是朕偏心,着实是这几个太不争气,比之姬然差得太远。
他思索了一会子,低声说道:“朕必须得罚你们。”
两人俱是一怔,匆忙低下头来,积极认错。
皇帝冷笑一声,要罚他们去守皇陵。
两人唬了一跳,慌忙求情。信王放心不下怀孕的王妃,英王也放不下新纳的小妾。兄弟二人前所未有的团结,俨然是知错就改好少年的模样。
皇帝觉得好笑,板着脸,他也不是真的想教他们长期去守陵,但是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而且最好得让人知道这两人的劣迹。
皇帝口谕,信王英王兄弟不睦,手足相争,愧对祖先,责令他二人前去守卫皇陵,反思己过。无诏,不得返京。
守皇陵?
信王当即就慌了:“父皇!父皇……”
谁耐烦去守那些过世了饿得祖宗?他还得守着他那没出世的孩子呢。那女人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若没了他在身边,她若想要什么,得不到,可不是委屈了他的孩儿?
英王也很意外,他原以为不过是一顿训斥,没想到竟然会责令他们去守皇陵。他呆了一呆,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这是厌弃了他们?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明明,前些日子,父皇还夸他办事老道呢。
皇帝心意已决,甚至不给他们求情搬救兵的时间,就令他们出了京。
待太后知晓后,木已成舟。老太太不明白,不过是兄弟打架,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孩子不听话,不懂事,教训一顿也就是了,怎么就让去守皇陵了?
虽说那是祖宗安寝之处,可到底是阴气重,孩子们还小。皇帝怎么舍得?老太太给孙子求情,即使不看孙子面上,不看她老人家的面上,也要看在还没出世的重孙面上。
“老二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这要是给惊着吓着的,可不是轻松的……”
皇帝笑笑,告诉太后,此事就是由信王妃而起的。信王妃骄纵跋扈,仗着有身孕,无法无天。老二畏妻如命,这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趁机给信王妃一个教训。
太后瞠目结舌,说女人怀孕时一定要小心,信王妃纵然有不对,怎可此时给她教训?万事当以王妃与她腹中的胎儿为重,不可马虎大意……
皇帝听得烦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一番。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过个十天半个月地,就会教他们回来。他们不小了,不是孩子了。
——反正他原本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罚他们,不过是想让人知道这两人品行不佳,不堪为继。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又忙教人去安抚信王妃和英王妃。
信王妃正自不安,换了正装,想要进宫求情,见到太后派来的嬷嬷,才悄然松了口气。圣意难测,她只管护着她腹中的孩儿也就是了。
而英王妃却有些失望。她正欲命人将王府大门紧闭,却听说英王不到半个月还会回来,她脸色一白,动了动唇,却没再说话。
……
因为有皇帝的督促,太子在宫外的府邸很快建好,还未收拾妥当。皇帝流露出想让太子夫妇早日出宫的意思,负责此事的官员,不敢怠慢。只是那府邸现下还住不得人,他们自然也不能教储君就这么住进去。
皇帝为了一点小事,将两个成年皇子逐出京去,莫不是要替下一任君王铺路?是要先替他除去权杖上的刺儿?京中的成年皇子,可只剩下太子和景王了啊。他下一个要对付的是哪一个?
上位者的一个举动,总是引得各方思考议论不休。
皇帝耳目不少,隐约听得外面的风声,只是笑一笑,也不以为意。他近来心情甚好,又有妃嫔有孕。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二十年后,他又有好几个出色的子嗣。若是姬然不能使他满意,他大可以在他们中间重新选择继承人。
近来颇得他意的妃子有孕,不能近身伺候。
也许是天意,皇帝偶然遇着了一个小宫女,眉眼颇似年轻时的皇贵妃。皇帝心中一动,感慨万分。皇贵妃卧病在床将近一年,虽说依然美貌,但是面上到底是有了岁月的痕迹。而眼前这个小宫女,却仿佛让他回到了过去。
……
皇帝看上了一个小宫女,宠爱非常,夜夜留宿。
皇贵妃本来不满,但是看了那女子的容颜,却呆愣愣的,嘴唇翕动,眼中有泪花闪烁。
皇帝知她心中感动,也不多说。他谈起了皇贵妃的生辰,就在左近,想要给她做个寿。皇贵妃百感交集,连忙谢恩。
然而,到了那一日,皇帝却没能醒来。
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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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曹嫔的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
这位年轻貌美新近得宠的妃嫔脸色苍白,满面泪痕,她衣衫不整,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匆忙赶来,听候吩咐,见娘娘这个模样,也不知出了何事。有胆大的内监擎灯细看。皇帝面如金纸,唇色发青。他颤抖着手指探皇帝鼻下,竟是没了呼吸。
内监“呀”的一声惊呼,手里的灯苍然落地,迅速燃烧起来。内监怔怔的:“皇,皇上,驾崩了……”
话没说完,他面上就挨了一巴掌,右颊高高肿起:“胡说八道!”
可是皇帝确然是驾崩了。这变故太突然,不单单是曹嫔,守夜的内监宫人也觉得脖颈发凉,这脑袋大约是保不住了。
皇帝出事,自然该第一时间,通知宫中的主子。
太后、太子、皇贵妃先后闻讯。
太后刚一听完,就两眼一番,向后倒去。宫女连声呼唤,好一会儿太后才悠悠醒转过来:“皇帝,驾崩了?”
宫人不敢隐瞒,只能具实回答。
太后从太子妃到太后,历经三朝,不是第一次经历皇帝驾崩,虽说这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她也只能暂且压下悲痛,先料理大事才是正经。太后命人摆驾,匆忙赶去。
皇帝死在了曹嫔的床上,曹嫔先是一阵低泣,乘身旁的宫人不备,一头撞向了床栏,当下血流如注。
她这一撞,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了必死的决心。待太医诊治时,她已没了性命。
太后赶到时,皇帝已经被略微收拾了一下,不再是先前衣不蔽体的模样。
姬央也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发髻有些歪,只簪了一根簪子。他面无表情,正帮皇帝擦拭着脸颊。
太后看着孙子,忍着泪意,问道:“你父皇,真的是去了?”
姬央点一点头:“是。”
太后双目微阖,有眼泪流出。她沉默了许久,才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父皇驾崩,你是太子,你要忙的事,还有很多。到底该怎样,你还要拿出个章程来。”
“皇祖母?”
“你是太子,是储君,你父皇不在了,你就是新帝。这种事情,还用我老太婆教你?”太后厉声说道。
姬央心中一凛,连忙施礼:“是。”
姗姗而来的皇贵妃程氏在听到太后厉声呵斥太子的话时,心下一悸,难以置信。她来不及去看大行皇帝,而是怔怔地问太后:“太后……”
不是的,皇帝说过的,他若百年以后,皇位由姬然继承的。他说过,他活着不能立她后,他死后,定要许她一个太后的名头。
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太后只对姬央说道:“叫人去请丞相、太傅……”末了她又说道:“对了,让人去叫老二老三回来吧。把老四也叫来吧!你父皇,真是荒唐!”
方才太医含蓄说了皇帝的死因。太后听得眉头直皱,冷笑不止。原本的悲痛被愤怒所代替。
“那个女人呢?”
太医一呆,知道说的是曹嫔,连忙答道:“臣无能,曹娘娘已经随皇上去了。”
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心说这女人倒也聪明。太后见过曹嫔,知道其模样类似皇贵妃。她深深地看了皇贵妃一眼,神色莫名。
皇贵妃此刻心情复杂,皇帝常说,她是他一生挚爱,他曾许下她种种,他最终却死在了别的女人床上。
她现下没工夫怅惘感叹,眼看着周遭的人隐隐有默认姬央为继的趋势,她心中惶急,问道:“王公公,皇上可留下什么密旨不曾?”
皇帝说过的,姬央永远都是太子。皇帝从来都没想过让姬央当皇帝的。他属意的储君只有姬然一个。皇帝应该留下了什么物件来吧?
王公公一怔,一脸为难之色。皇帝自忖身体康健,常常感叹,再活过二十来年不成问题。他哪里会去立遗诏?
皇贵妃怔然后退半步,那是没有了?她瞬时泪如雨下,也是,也是,他怎么会想到他会死在今日,还是死于马上风!
今天是她的生辰,他前两日,说了要陪她,原来就是这般陪的。
太后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话,面无表情,说道:“莫非皇贵妃手上另有密旨?”
皇贵妃摇头垂泪:“臣妾,没有。”她只觉得荒唐莫名,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嘴唇翕动,想说出皇帝平日里对她说过无数次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说了又怎样?谁会相信?看太后的样子,分明是站在了太子一边的。皇帝不止一次说过,太子地位不变。那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谁会心生怀疑?何况,姬然还在宫外,这先机早就失去了,更遑论远在皇陵的信王英王。
皇贵妃自己都迷茫了,皇帝做这一切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真是外间传言那般,是为了给太子铺路?
她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皇帝明明是厌憎太子的,皇帝再三强调太子地位不改,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是想掩天下人的耳目……”
可是,这些她知道,说出来,旁人谁又肯相信呢?
皇帝忽然驾崩,最先得到消息的朝廷重臣,匆忙进宫。皇帝已逝,当下最要紧的便是立新君,以及料理大行皇帝的身后事。
既有储君,皇帝崩逝,自然该由储君继位。顺理成章,毫无疑问。更何况,前不久,皇帝刚表示了对太子的尊重与信赖,言犹在耳。
当下,太后下旨,朝臣奏请,请新帝继位,安抚人心。
姬央笼手于袖,略一沉吟,应承下来。
大行皇帝的遗体被放进棺木中,大殿里乌压压跪了一片,哭声震天。
皇贵妃胸口一阵钝痛,心头茫茫然一片,也不知自己在难过什么。
她看着自己迟来的儿子,见他双目红肿,惊痛交加,仿佛不能接受父亲的故去。皇贵妃垂泪,仿若有钝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她的肉。她低声泣道:“然儿,你父皇他,你父皇他……”
姬然不待母亲说完,便泪流满面。他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先是母亲的人,继而是宫中的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好端端的,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去世?
宫人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他心中疑虑丛生,他痛哭一场后,来拜见母亲,想知道真相。
皇贵妃也不想替皇帝遮掩了,她压低声音,冷冷地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