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驸马,如此多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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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月后,他在给自己送来的衣服中发现了消息字条。这让他微微讶异,并不因为发现字条,而是字条送进来的方式:太不隐秘了,以他手下之人行事谨慎的风格,不会不防着聂庭。直到打开字条,他才明了为何,字条上写得清清楚楚,聂庭已奉命外出办事了,且似乎是大事。聂庭人走,禁卫府中便是他这个随时有可能恢复职位的大阁领最大,他手下之人自然不用太谨慎。
华有上自。他该高兴,因为聂庭出去,就代表一旦有事,他便有大好的机会表现立功,也许马上就能恢复大阁领的职位,可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轻松不起来,看着字条,头顶迅速笼上一层阴云。
直觉上,他莫明地十分关心聂庭此次出去的目的——也许只是因为,宣华刚好在外面。
他也朝外送了消息,命人立刻查清聂庭此次目的。
两日后,在人送来的食盒中,再次看到了藏好的字条,只是短短三个字,却让他从未有的惊愕,字条上赫然写着:杀宣华。
他那捕风捉影的担心,竟是真的,聂庭出去的目的,竟是杀宣华!为什么?这显然是皇上的命令,为什么她突然要下这样的命令?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怀疑宣华与自己勾结?
无论如何,他已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这些,他也不那么关心这些,只关心宣华如今在哪儿,聂庭又到了哪儿,聂庭出发多久,宣华又是否还平安。钟离陌明白,这消息不可能有误,禁卫府的人从不会递送不确定的消息。
夜半时分,禁卫府中也是一片寂静,巡逻队伍刚刚经过,脚步声远去,四周恢复了平静。哪怕是禁卫府中的人,此时也有些疲惫了,然而这点疲惫还不算什么,值守的银面卫仍然能睁着眼睛保持警惕。在他身后,是钟离陌大阁领的房间,正时门窗紧闭,不闻一点声响。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丝异样的味道,银面卫不敢大意,细细闻了起来。那气息却极为微弱,一会有一会儿无的,不像是迷烟之类的东西,却又不知哪里来的这气味。银面卫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仍是没有一点动静,转眼去看旁人,只见旁边的人也正闻着气味,却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气味,又是从哪里来的。
时间不过流逝一点点,那气味便又浓了些,银面卫早已抽了刀,闻着气味,皱眉道:“似乎是……”。
“有火!”旁边突然响起这声音,值守的人立刻转头再次看向四周,这一次看得仔细,竟一下子看见自身后房中门缝里透出的阵阵红光!此时才细细辨认出,周围竟全是烟!
是大阁领的房间,大阁领房中着火了!原来刚才一直飘着的气味是东西烧焦的气味。
“大阁领,大阁领!”立刻有银面卫跑到房门前朝里喊,却是什么回音也听不到,此时不仅能闻到浓浓的木头布料烧焦的气息,还能听到隐隐的“噼啪”声,显示房中的火已不是一点点了。
“快,撞开房门!”
立刻便有三五人冲到房门前,重重将门撞开,没想到不撞开还好,一撞开门口的大火竟是“砰”的一声一窜三尺高,让门外的人不得不立刻后退。
“大阁领,大阁领?”银面卫急急叫着,却迟迟听不见一点回音,而屋内不知何由,竟早已成一片火海。
“快,浇水灭火,救出大阁领!”
禁卫府中没有池塘湖泊,水只能从井中打,片刻之间,禁卫府中所有的井边都站了人,水一桶一桶往上吊,又一桶一桶提往大阁房,饶是如此,火也在一个时辰之后才扑灭,里面却不见一个人。初时便有人淋湿身上冲进去过,最后也是带着烧伤无功而返的,旁人都以为是没找到人,却没想到现在火都灭了也依然不见人,自然,也没见到尸体,而这么短的时间,这点火是不可能将人烧成灰烬的——一直被禁足的大阁领竟人间蒸发了。
“副总使……”废墟中,有人叫道。大阁领之下便是总使,总使是聂庭,如今已以代大阁领的职位离开禁卫府办事,禁卫府中最大的便是副总使了。
大阁领房中突然着火,大阁领人又不见,副总使心中早已是深深的不安,听见这叫声慢慢走过去,眉头仍是皱着的。
叫他的是个心细谨慎的银面卫,手中正拿着几片黑色的东西,“副总使,这是在不同的墙边找到的,似乎是没烧完的布料。”
副总使接过那布料,心中几乎已确定最初的猜测:钟离陌大阁领,逃了。火是大阁领自己用布料引燃的,这未烧完的布料以及四周隐隐能闻到的灯油味能证明。许多人都不那么想留在禁卫府,可从来没有人敢逃,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可能逃得掉。然而如今,大阁领自己却逃了。
野地可疑人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275 17:19:07 本章字数:3336
月亮渐渐黯淡的清晨,钟离陌早已骑着快马离了京。爱偑芾觑
他的愿望是脱离禁卫府,却从没想过要以这种方式,若是以这种方式,他早就能走了,而且,也早已被皇上追回来折磨致死了。从来没有人能逃离禁卫府,从来没有人敢逃离禁卫府,哪怕他对自己的武功无比自信,也没想过自己是例外。
然而如今,他不顾一切地出来了,至此,他恐怕再也不能踏入京城一步,恐怕要过上大半生四处逃亡的日子。可这一切,他都无暇顾及,只盼望上天给他时间,让他在宣华还没出事前赶到她身边。聂庭的本事他清楚,若让聂庭去杀宣华,宣华能逃生的机会不过万一。
……
颖州境外的旷野中,搭帐篷、燃火、列队值守一些事一一忙好,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疲惫中却又带了几分安详不管是豪宅还是野地,珍馐还是稀饭馒头,总归是入夜了,又是一夜养精蓄锐的时间,暂时是可以安享这宁静之夜了。
宣华在颖州事了便立刻起程回京,一刻也不耽误,以至于入夜时分还未到下一个城池,只得宿于野外。这样的仓促倒让护送的那五百名军士始料未及,没想到护送公主竟比行军打仗还赶得紧,这些人都是从京中出来的,以前根本不曾上过战场受过苦,于是一天下来都累着了。
安详之际,一个到此时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冒了出来:“不就是多走了几步路,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别给我要死不活的,夜里更要警惕!待会值守的,若让我发现有精神不振的,严惩不怠!”说话的正是此次护送宣华的卫队统领顾锋,虽出生世家又年纪轻轻,却还挺具威严。这一声喝下,底下人都直了直身体,强打起精神来。
问也酒想。“将军!”正在这时,有人急速跑来,到顾锋面前站定道:“将军,抓到个可疑之人!”
顾锋神色一紧,立刻道:“什么人,带上来!”。
话音才落,便有人自远处拖了个人,到他面前将那人扔到地上,强迫他跪下,禀告道:“将军,此人在营地旁的树下鬼鬼祟祟的!”
被拖过来、此时正揉着膝盖的人嘟囔道:“什么鬼鬼祟祟,我……我……嗝……好好睡我的觉,你们拉我来做什么?”他说话时,满是酒气,喷得站在他面前的顾锋也闻见,不禁皱了皱眉,看着他问:“为何睡在野地?守在我们营地旁边意欲何为?”
酒汉的声音懒懒的,透着不满,“我向来就是以天为被地为席,四海为家……嗝……走哪儿睡哪儿,野地和客栈那都是一样的,那个……想睡就睡了,关你们什么事?鬼知道你们……你们哪里跑来的,在这儿做什么呢!”
顾锋看着他,脸上略有疑色却又不确定,正在这时旁边有人道:“将军,属下想起来了,属下在颖州见过这人,这人是从颖州跟着我们过来的!”
“什么?”顾锋大惊,立刻将手中佩刀抽出抵到他脖子旁:“说!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不远处的玉竹盯着这边瞧了一会儿,眼看寒冬之际盘中饭菜热气乱冒,怕再耽误就冷了,这才赶忙端进了最中间的帐篷内。
“公主,吃饭了。”
宣华才洗罢脸,一边自行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说道:“先放着吧,现在没什么胃口。”说话间,也露了些有气无力之态。
玉竹知道她也累了,过来扶她到帐中垫子上坐下,又想起刚才外面的一幕,想了想,对她说道:“公主,刚刚顾将军在外捉了个醉汉,那醉汉看本身似乎没什么可疑,可却一个人待在这荒郊野外,还离这营地极近,又有人说在颖州看见过他,倒确实有些蹊跷。”
宣华认真听完,而后凝神想了会儿,问:“在颖州看见过?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跟着我们的队伍过来的?”
“的确有这可能,可奴婢却想不出他跟着公主的队伍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关键时候,宣华不敢有一丝大意,钟离陌曾再三嘱咐她要小心,她也好几次猜测二皇子是不是会趁她在外时对她起杀心,让她再也没命回京,可如今过去半个月颖州事已了了还没碰到任何意外的情况,这让她反而更加不安起来。想了想,从垫子上站起身来:“我亲自去看看。”
出来要寻那人时,才知道原来顾锋也不放心,对那人问了又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顾锋也不是乱杀无辜的人,最后将那人搜了身之后关在了一张帐篷内,准备先看紧再说。
宣华被顾峰带着进那帐篷时,那人正坐在地上拉着旁边看押的小兵士的衣服吵着要酒,把那兵士烦得差点要打他,直听到“公主”的唤声才立刻收手跪了下来。
这帐篷内没有铺地衣,下面的枯草直接露在外面,帐篷中只有给兵士睡觉准备的几张薄垫一支火把,因光线不明,地面倒是看得并不真切,宣华踩着枯草往前几步,在离酒醉之人五步远处停了下来。
那人依然保持着面向兵士的姿态,并没有回过头来。
“转过头来,跪下!”宣华身后的顾锋朝那人喝道。
那人转过了身子,慢慢腾腾有气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凌乱的头发挡了好几缕在额前,将他的模样都遮了大半,全看不清面容。不只如此,长发下还是胡子邋遢的,配上肮脏破烂老远就发着酸味的衣服,完全是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你……”顾锋见他态度不恭正要让人去惩治他,宣华伸出手了示意他住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回头朝顾锋道:“在他身上搜出了什么?”
顾锋回:“什么也没有,就几个铜板,一个空酒壶。”
宣华朝流浪汉模样的人问:“你在哪里弄的铜板,用什么在买酒喝?”若真是有情况,那这人也就是来监视跟踪他们的,可跟踪监视也不用打扮成醉汉吧,而且还被巡逻的士兵抓到。
“有酒吗?这儿有酒吗?肯定……有的,我都闻到了……给我两坛酒吧,看你们就是有钱人,不差这一两坛。”醉汉没回话,又嘟囔起来。
宣华走近一步,盯向他认真道:“这儿有上好的酒,回答问题,我就给酒你。”
“真的?”流浪汉抬起头来,随后却像躲避什么似的立刻低下去,“什么问题,快问快问,什么问题?”
他刚才的躲闪让宣华有些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三,就是张三的那个张三。”
“你好好回话!”顾锋忍不住大喝。
“我这不是在好好回话么?我就叫张三……不过你要叫我李四也行,反正名字嘛,无所谓,又不能换酒。”他说着身子一歪,连跪坐都不算了,直接以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宣华也不管他的姿势,又接着问:“你身上的铜板哪里来的,平时又是怎样在买酒?”
“这个嘛……嘿嘿,本醉侠自妙法,要听这妙法得先出半坛酒钱来。”醉汉一边说,一边嘿嘿地笑,手上打着钱的手势。
宣华没理他,再次问顾峰:“他会武吗?”
“试过,不会。”顾峰回,随后又说道:“此人手指纤细,似乎不是做重活的,中指侧有茧,好像还握过笔。”
这样的话,让宣华不得不再次认真审视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会写字的,怎么会握过笔呢?再一想,他没有带碗,应该不是要饭的;不会武身材也不壮硕,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以武力来弄酒钱的,难道竟是潦倒书生,平日靠替人写字度日?
看着他凌乱头发后的脸,又看着他的身形,宣华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身形也似这般的,只是……这想法一冒出甚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就被她压制住了,只因实在是不可能,实在是她太异想天开。
“酒,不是说回答问题了就有酒么?酒呢,酒呢?”醉汉又吵闹了起来,宣华此时又发觉他说话时会看身旁的小兵士,会看顾峰,会看天看地,却就是不看自己。
心中一震,竟有些紧张起来,刚才冒出的那想法,脑中那一个永远清晰的模样又开始盘旋起来,宣华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移步缓缓走了过去。
顾峰见她越离越近,不免开始担心,在她身旁连叫了两声“公主”,她却不听,仍是往前走,顾峰只得示意人过去将醉汉手脚都制住,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醉汉立刻挣扎几下,嘴中又开始不满地叫嚣:“做什么做什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