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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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颔首,“不过太子妃安然无恙,可见公主所言甚是,她福泽深厚。”
我想,这件事莫约是苏絮做的手脚了。我笑,“再深厚的福运也有到头的时候,太子妃的这一胎也许不是小皇孙呢。倒是娘娘,还有二皇子可以依靠。”
提到二皇子,苏絮的眉目柔和了许多,那是我曾在娘亲脸上看过的。她道:“存善还小,很多事情还需本宫帮他。”
这话若是放在从前,我定是察觉不出当中的深意,如今却不一样了。苏絮虽说的含蓄委婉,我却一下便听明白了。
“杜侧妃?”
苏絮蹙眉道,我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杜子熙领着苏喜和小柿子驻足于梅林之外看着我二人。我猜测,依杜子熙的聪明一定能想到我二人为何在此。
我没有说话,苏絮却是突然与我道:“公主,本宫以为你方才的话也是有理。再怎么深厚的福运也有到头的时候,这一回,她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娘娘的意思是?”
“一石二鸟。”苏絮笑了笑,一如清水出芙蓉。
果然不出苏絮所料,杜子熙将我与她梅林私会一事告诉了秦袅袅,也告诉了存之。那之后的第三个日头,暖阳懒懒,我倚着朱红色的抵柱,仰首遥望天际的浮云。倏地,有人推开了流云宫的大门,吱呀一声,随后存之孤身一人进了来,我心中一喜。
新春已过,他一身青衣,在我的寝宫坐下,眉目轻柔,目光却是如炬。我装作漫不经心,不敢将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殿下来此做什么?”
“锦衣。”他喊着我的名字,轻轻地,好听极了,却是与我说,“从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究,但你若是再对袅袅做出那等事情,我不会再袖手旁观。”
我冷笑,许是嘲笑他,也或是嘲笑我自己,“殿下大老远的来到奴婢这里,莫约就是为了与奴婢说这么一句话吗?那奴婢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他直起身,一双桃花眼泛着彻骨寒意,“锦衣,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也许不够了解自己,却是无比了解眼前这个人,他是我此生最最深爱的人。是以,我回道:“奴婢知道,殿下请回吧。”
“锦衣!”
有什么用呢,存之。对于一个已经心死的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心死的人,心灰意冷,也最容易偏执了。既然心死,那么便什么都不在乎了。能够让你空手而归,这也算是,我唯一一次赢了你。
正月二十三日,存之的生辰,我早已备好一套狼豪,却迟迟没有送出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不过秦袅袅的福泽也实在深厚,竟是添了位小皇孙。
这恐怕也是她给你的最好的生辰礼物,胜过别人给你的任何东西的总和。
真是叫人嫉妒!
嫉妒让我发疯!
秦袅袅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踏青宴,半路上又支开了存之。我一路跟着她,也许这是天赐良机。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苏絮的未来也赌在我的身上。可我没有杀过人,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摘了两朵颜色鲜艳的红色山茶,别在发间,看着水灵灵的,又明艳动人。若是存之在此,怕是移不开眼睛的。
她蹲在澄瑞湖的湖边,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里的倒映,倏地笑起来,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我开口说话。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显然将她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身,惊愕的看着我。她那表情,让我看着觉得厌恶。
我依旧试图挑拨她和存之的关系,她却和存之一样,对对方深信不疑。可我不觉得她爱存之,她那无所谓的模样让我觉得,她不过是吃准了存之对她用情至深。
新月带着宝珠往这边走来,很远,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她亦是。遂,我反扣秦袅袅的双手,猛地将她按入黄昏的湖水中。我很怕,我的心在哆嗦,我的手也在颤抖。但我又很镇定,强装镇定。
我大约能猜出远处的新月与宝珠的对话,毕竟这是安排好的,让宝珠以为是杜子熙在杀害秦袅袅。
我这一身襦裙是照着杜子熙的喜好做的,与她的类似。再由新月暗示宝珠,加之距离遥远,宝珠便信极了,惊慌失措的往长乐宫跑。
秦袅袅已经没什么动静了,许是失去了力气。我笑了笑,却发现自己僵了脸。我将她自水里拎出来,急忙褪去外面一层襦裙,留得一身宫女装。再拎着她,提气将她扔到湖水当中。看见杜子熙时,我又将她拎了上来。
这过程,实在复杂了些。可是,这是我选择的路。
翌日,秦袅袅清醒。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人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那绝对是秦袅袅。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秦袅袅,也不会再有人像她这样能如此得命运之神的眷顾。
我自以为我已将她摁入水中许久,我自以为秦袅袅不会再有生还的机会,可她真的醒了。
自然,她既醒了,我也就没几天能活着了。
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剩下的日子是一天,一年,十年都是没所谓的。我只是在等,等存之来再看我一眼,这恐怕是我最后的希冀吧。
我等了几天,既没等到皇后传话,更没等到存之来看我,倒是等来了圣旨。
看来皇后也是倦了,疲于应付我们,以一道圣旨了结所有的事情。
一杯鸠酒摆在我的手边的方桌,白玉瓷杯盛着清透的酒水,味道倒是香醇,跟上一次的差不多,区别不是很大。只是上一次我死里逃生,而这一次再无生还的可能。
也罢也罢,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如此痛苦,活在世上也是多余。只盼来世清冷一颗心,不再爱上任何人罢。
鸠酒虽毒,入口却醇。浓郁的酒香萦绕在口中,勾起往事如画,却又很快的……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之后
小世安七岁的时候,先帝驾崩,李存之即位,后宫里的妃嫔由皇后挑了几位殉葬。他十岁的时候,皇太后也随先帝而去。其余太妃,也就闲置后宫,整日也就是看看太阳,偶尔再看看月亮。
这十年间,秦袅袅给他添了位妹妹,比他小两岁。
云朵刚出生的时候,他才两岁,却已知道争宠。他觉得,原本父皇母后就不待见自己,这云朵出生之后,父皇就更不喜欢他了,整日整夜的抱着云朵,从来都不看他一眼。
为此,他很忧郁。后来他发现,母后也挺忧郁的。
小世安便想着,父皇只要云朵不要他,那他就跟着粘着母后好了。一年之后,他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了。因为母后又给他添了个弟弟。
有了弟弟之后,母后便整日宠着弟弟,看都不看他一眼。为此,他更加忧郁。
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是,母后此回给弟弟取得名字让他比较欢喜。想来他叫世安,虽也不大好听,但好歹也算凑合。弟弟的名字却被母后取为李晨,这可不是女子的名字。
因这个名字,小世安可是偷偷乐了好长时间。
这日,时值春暖花开。
小梨子手里拿着一卷画兴高采烈的冲进永和宫,却被小世安给拦住,“小梨子,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小殿下,这可是您菱花姑姑派人送回来的画轴,皇后娘娘要看的。”
“我也要看。母后看得,我就看不得么。”小世安摆了一张脸,恶狠狠地,“你要是不给我,我就罚你绕着永和宫跑十圈儿。”
小梨子无奈,只好双手奉上。
反正不管他给还是不给,最后都一定会被惩罚,区别只在于是被皇后罚,还是被小殿下罚。
小世安笑眯眯的接过,又展开。
菱花这一回画的是一座陡峭的山壁,山上郁郁葱葱,云雾缭绕,好不美丽。小世安笑了笑,跟李存之的笑靥如出一辙。他刚心下夸赞了一句,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被旁人抢了去。
定眼一瞧,乃是云朵那丫头。他横眉冷对,满是不悦,“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怎么总是抢我的东西。”
云朵才不管他什么表情,理直气壮道:“什么叫你的东西,这是菱花姑姑送给母后的。母后是父皇的。父皇又说了,父皇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这是拿自己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强词夺理。”小世安不屑,“你这么野蛮,小心长大了找不到夫家,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再说!再说,我就告诉父皇,说你欺负我。”
对于这两人的拌嘴,最小的李晨颇为嗤之以鼻。他端着一副贵公子的架子,在一旁冷眼旁观。
小梨子忽然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秦袅袅一巴掌拍在李云朵的脑袋瓜上,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画轴,“你个小丫头,这是你菱花姑姑给为娘的,你拿着做什么!”
李云朵很委屈,嘟着嘴,“母后,您怎么总是欺负我。”遂,她又说,“母后,这菱花姑姑都出去多少年了,从来都不见回来。姑姑什么时候回来,也好让我见一见姑姑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啊。”
此话有理,说出了三个小孩的心声。
“就是。”小世安附和,“菱花姑姑每回送回来的画都不一样,画的景致比这宫里好看多了。母后,什么时候儿臣也能出去看一看呐!”
“你父皇要是准许的话,那就可以出宫啊。”这事儿她都想了好多年了,李存之从未表态过。想了想,她与李云朵道:“要不云朵,你跟你父皇商量商量,你父皇这么疼你,说不准就应了你。”
小梨子在一旁听着,暗道:皇后娘娘安亭了好些年,原来只是装模作样啊,原来这心里头还想着怎么出宫呢。又听李云朵反驳,“那您怎么不跟父皇说。父皇最疼的又不是我,您跟父皇说去呗。”她不觉得这是件好差事,她才不想到时候被父皇凶呢。
“不说最好。”最小的李晨冷冷的,突兀一声。
秦袅袅睨了他一眼,颇有些叹息。这孩子明明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却是最不像她的,也不像李存之。倒是老大小世安跟自己像极了,整日调皮捣蛋、没完没了。
这事儿不止她觉得奇怪,永和宫的所有人都觉得奇怪。
“小晨晨,别说你不想出宫,干嘛还装着一副孔雀的样子。”李云朵将其鄙视之,又被李晨冷冷的瞪了一眼。
一番推搡过后,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李存之处理好公文之后便来了永和宫。甫一进殿门,他便见所有人都聚在膳桌上,脸色有些奇怪,那秦袅袅还不断的给小云朵使眼色。十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像个未出闺的小姑娘,俏皮得很。
“袅袅,你又想做什么?”
“皇上,冤枉。臣妾只是眼睛不舒服,眨了眨而已。”秦袅袅回之,很是随意。
对此,小晨晨很是不屑,他道:“父皇,母后想出宫。”
这么简单明了、粗暴直接的回话叫秦袅袅目瞪口呆。她看了看小晨晨,又看了看面色还算温和的李存之,暗赞这小子的勇气。
“再等几年吧,等世安十六岁的时候。”李存之沉默了半晌,如此回道。
如今小世安十二岁了,那也就是四年之后。秦袅袅很开心,李云朵很开心,李存之也面露喜色,小晨晨也是偷偷地扯了下嘴角,小世安更是乐不思蜀。
然则,十六岁那年,小世安偷偷地躲在曾居住过的长乐宫暗自伤神了一整夜。害得小梨子、红桃等人整整找了一夜,生怕他不见了,或是出了个什么事儿来。
缘何伤神?
自然是因为李存之和秦袅袅的偏心了。
李存之明明说过等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出宫游玩一番,他便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十六岁。
然后父皇扮了一道圣旨,道,让他继承皇位。
虽说他十岁起便跟在李存之的身边学习处理国家大事,但他如今才十六岁。他还小,怎么就要做皇上了呢。
最最可气的就是李晨那小子,竟然只是以冷笑表示对他的恭贺。那李云朵也是,眉开眼笑的拽着他的胳臂,说什么恭喜祝贺。简直就是气得他胸闷气短、口吐鲜血。
他登基后的第二天,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走了。
临行前,他爹与他道:“世安,好好做,爹和娘都相信你能做好的。”
他自己也信,但他不服气啊。为何全家人都出去了,就留他一个人看家,这不是欺负他么。
是以,他神色严肃,与他爹娘道:“父皇,母后,您二老老实跟儿子说,儿子是不是您二老亲生的。为何从小到大,受伤的总是我呢。”
他娘看着他,目光意味深长,“世安,有受伤才有成长。但为娘确定,你是亲生的,这点你不必怀疑。”他爹站在侧旁,颔首表示同意。
而前堂的文武大臣对他这个年幼的新帝颇为不满,指其没甚经验,阅历不足,颇有些反对之声。他心里憋着火,还愁没地儿发泄,这些人不满他当政,正好给了他出气的机会。
遂,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拎出那几个对他不甚满意的官员,克扣三个月的俸禄,禁足一月,以示警戒。他没找寻什么借口,只坦白道:你等对朕不满,朕看你等不顺眼,正好罚你等三个月俸禄,再闭门思过一个月,让朕心里也好受些。
他于蟠龙宝座上正襟危坐,端的一副骇人的模样。临了,他追问,“还有谁对朕不满意的,站出来让朕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