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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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兴冲冲的插嘴道:“是殿下亲自去春华宫告诉小姐,恩准小姐出宫的。”
“秦侧妃回府的消息可是早就通知下去了,怎么子熙你回府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个人回来通知?”杜若浅浅的喝了一口鲑鱼汤,口中吐出的字如一根根银针,“真不知是祖上积德,还是皇恩浩荡,才让你临了这时候还有机会回来。”
杜子熙莞尔,施施然道:“许是子熙今日的运气好吧。”
杜若被她气得扔了碗筷,冷冷的哼了一声。房中蓦地充斥着尴尬,杜淮笑着脸,忙道:“先坐下来,坐下再说。”说罢,他叫人添了副碗筷上来。
三人各自沉默,各自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只是杜若与杜淮多了一些眼神上的交流。杜子熙是个聪明,自然是将这些都尽收眼底,却又只当未见。
“子熙,你在宫里可还习惯?”
她放下碗筷,与杜淮笑了笑,温婉道,“多谢爹的关心,女儿一切都好。”
“老爷,请恕奴婢多嘴。”紫苏心底的怨愤被勾了出来,气呼呼的又有些委屈,“小姐在宫里一点都不好。入宫至今,殿下统共才去了两回春华宫。一次是小姐吃坏了肚子,再一次就是这回了。而且那回小姐吃坏肚子,是有人做了手脚。被指使的宫女说是秦侧妃指使的,可是殿下……”
杜若斥责,“紫苏!”
紫苏悻悻的闭了嘴,退出三尺的距离。
“怎么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也不说出来!”杜淮皱着眉头,颇有几分怒其不争。他撇眼瞧着杜子熙,却见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杜若,他忽的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他将丫鬟等人都遣退出去,这才小声道:“你们这事儿有旁人知道么?”
“知道的也死了。哥,你尽管放心。”
杜淮舒出一口浊气,“这就好这就好。宫里头行事可要小心些,万不能被人抓着什么把柄。子熙,你刚进宫,不论做什么事都要谨慎些。”
“她什么事都不做,整日都窝在春华宫,哪有事情需谨慎的。那秦袅袅有了身子,有皇上皇后宠着,眼见着她肚子愈来愈大,我们子熙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就是本宫亲自教她如何迎得太子殿下的心,她也未听进去一句。”
“子熙,你这样就不像话了。不论怎样,你都该多多用心……”
是以,这顿午膳的时间全都用来教育杜子熙了。三个人就那样端坐在位置上,杜淮说尽了这些个道理,无非是你抓住了太子殿下的心,才会有一个好的未来,荣华富贵尽在手中,就连娘家也会跟着沾光。杜若则时不时浇点油,让杜淮教训地更起劲儿些。杜子熙偶尔应上几句话,听不出她是应付还是听进去了。
杜淮直说了一个多时辰,说得口干舌燥,却没见有什么效果,终是叹了声气,散了这顿吃了两个多时辰的午膳。膳后,杜子熙歇息了一阵子,赶着太阳未下山便又回了皇宫。
对于杜子熙,春华宫与杜府,或许前者更好呆些。
莫约也是这时分,李存之一身便装领着小柿子到了秦府。事先也没个人通知,守门的两位家仆没见过当今太子殿下,便一横手,将他拦住了,“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小柿子站在他二人的跟前,板着一张脸,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竟连殿下也不认得!”
他这一声斥责,将二人吓了一跳。但二人的心里却说:我们又没见过太子殿下,怎么会认得。虽这么想着,却没敢真说出来,一路小跑着回去通传。
李存之睨眼小柿子,笑道:“小柿子,你方才似乎惹到了秦侧妃。”
小柿子一脸莫名其妙,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秦侧妃。可太子殿下的眼色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看着也不像是拿自己打趣。他愈想愈觉得不解,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他正抱着身子,秦多多已前来迎接,身后跟着姗姗来迟的秦侧妃。而秦侧妃的身边跟着方才那个守门的家仆。朦朦中,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秦多多领着一众老小给其行礼,声势颇为浩大。秦袅袅此刻站在秦多多的身侧,向他挑了挑眉,“殿下,您不是说不出宫的么?”
李存之笑岑岑的信步而行,平稳道:“我记得今儿早上我说的是暂时不出宫。”顿了顿,他偏头看着小柿子,问之:“小柿子,我说的对么?”
小柿子觉得这一定是个圈套,可他又不能不答。若是说对的话,那就得罪了秦侧妃,加上方才他得罪的,就是罪上加罪。若是说不对的话,那又拂了殿下的面子,那他是既得罪了秦侧妃,又得罪了太子殿下。不论他怎么做,都是错的。是以,他咬咬牙,一狠心,道:“殿下说的是。”
秦袅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没什么威慑力,可看在心虚的小柿子眼里,简直就像老鼠看到了猫,心里怕得很。她挑了挑眉,笑盈盈道:“是臣妾理解错了,殿下里边请。”
秦多多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心里将秦袅袅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一行人走得好好地,秦袅袅倏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小柿子,轻飘飘的说了句:“啊,我方才听说,有人在门口说我府上的两个人瞎了狗眼?”
秦多多又捏了把冷汗,可他看着李存之的神色,也不敢轻易插嘴。
小柿子腿一软,脚下趔趄,好在只是踉跄了几步。他战战兢兢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她嗤之以鼻,挑眉扫了眼李存之。这对主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说话下套不打稿子,一个在一旁不断的附和,真是气得她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们。
这种郁郁的心情,直到一大家子吃完了晚膳还未散去。她沉沉的一张脸,上头写着闲人勿扰的字样,小柿子时不时的瞥着,一颗心可是吊了老高老高,时时刻刻都不敢放下。他只盼着太子殿下能哄好了侧妃,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他等啊等,等啊等,直等到太子殿下与秦侧妃就寝了,也没听见太子殿下哄一句秦侧妃。他垮着脸,只能期望秦侧妃一觉醒来,忘了今儿这些事。可千万不能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总是挑着他惩罚。
诶,再也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六章
月华似水,暗香浮尘,华灯初上。这是继数月前在这间屋顶带走秦袅袅后第一次来到她的闺房。闺房里倒没什么别致的东西,甚至连个古董花瓶都没有。倒是拨浪鼓,草蚂蚱这些个玩意儿不少,惹得李存之侧目。
他当时只是呆在屋顶透过天窗往里头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被秦袅袅掀开的天窗给打到了,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鼻梁,疼了好一会儿。
秦袅袅熄了两盏烛火,嘟囔道:“殿下,您还睡不睡觉?”
李存之笑岑岑的凝望着她,抬手取下她发间的点翠首饰,动作轻柔。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耳垂,别样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惹得秦袅袅耳根子通红,一阵阵的发烫。她一把挡住李存之的手,一股脑的卸下发间所有的华盛步摇,乌黑的青丝猛地铺开,如一道夜幕。发丝飘动,淡淡的香气倏地变得十分浓郁,直窜李存之的心肺,引诱着他体内某些蠢蠢欲动的因子。
他忽然想起那日秦袅袅趁夜逃婚,那于是她做过的最最认真的一件事。倘若她成亲的对象不是他,不知她还会不会逃婚。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袅袅,若是跟你成亲的是沈白,你还会逃么?”
他搂着她,下颚抵在秦袅袅的肩头,声音浅浅的,落在她的耳畔,耳鬓厮磨。她稍稍挣脱了些,挑眉,“殿下,您最近不对劲儿啊,怎么总是揪着这些个问题啊?臣妾都已经嫁给您了,就算您不要臣妾了,臣妾也都只是您的人。”
“嗯,我知道。”他应着,又道:“我只是想知道,换成别人,你会不会逃。”
秦袅袅窘了,她是该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呢。说实话吧,她怕殿下受不住打击,一怒之下灭了她。说假话吧,她心里又过不去,多憋屈啊。
她还思考着,李存之忽然笑了,“看来只要不是我,你就不会逃了。”
“殿下,臣妾可什么都没说。”要是怪罪下来,可不能怪到我的头上。秦袅袅如此腹诽。她总觉得自己很憋屈,老被问这些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真是无语望苍穹。
这人似随意应了一声,许久未语,就这样静静地搂着秦袅袅,悄无声息。窗棂映出一道交缠的人影,在外头看来,缠绵悱恻。秦袅袅转了转脖子,有些尴尬,“殿下,臣妾想……”
“袅袅,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怎么叫我的?”
秦袅袅又窘了,并且觉得很惊恐。今儿这太子殿下是病了还是烧了,怎么如此不正常。她要不要叫安景初来给他瞧一瞧。她小心翼翼的搭着李存之环在腰间的手,给他一只一只的掰开。可刚掰开了,这人又给阖上了。她不禁泪流满面,“殿下,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没大没小,臣妾有眼无珠,算是臣妾的错。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这茬吧,臣妾以后绝对不会那样没大没小的。”
还有,臣妾想睡觉啊。
李存之又笑了,轻轻浅浅的印在她的心里,“瓜子仁,挺趣味的称呼。嗯,确实挺好的。”
好个屁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月亮都走过半个天空了,还不让人睡觉,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啊。秦袅袅憋了一肚子火,默默的安抚自己无数次,仍是没能抑制住,脱口而出道:“殿下,您看看外头都什么时辰了,怎么着您也要体恤些臣妾啊。这肚子里不是还有您的骨肉呢么,就算您不让臣妾歇息,也得让这小东西歇歇啊。”
那人偷偷地翘起唇角,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撒手。他慢悠悠道:“不碍事,明儿不急着回宫。”
怒!秦袅袅火了,管不得三七二十几,猛地挣脱李存之的禁锢,吼道:“殿下,您自个儿在这玩着吧。”
外头的小柿子吓了一跳,眉头都跟着抖了抖。
“袅袅……”
靠之!
她拍拍心口,淡定了又淡定,回过身却是暴跳如雷,“我告诉你啊瓜子仁,怀孕的女人脾气最差,惹不得的。你要是逼急了我,我就再逃一次。反正我还有着身孕,你要是敢威胁我,我丫的就从那个我飞不过去的城楼跳下去。睡觉!”
“好。”他应的干脆利落,自行宽衣解带,又帮目瞪口呆的秦袅袅宽衣解带,二人和被而眠,一夜安稳。
暗沉的暖帐里,秦袅袅眼睫扑簌,不太闹得明白这人是怎么了。不会是抽了吧!
小柿子表示,他在皇宫呆了十几年,头一次遇见这情况。他眨巴着双眼,准备随时推门而入,恭候差遣。可屋子里的秦侧妃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火气后,竟然安静了。太子殿下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安静的……歇下了。不可思议啊!
殿下与秦侧妃之间的这点事很快通过小柿子的一张嘴传到了苏喜与菱花的耳朵里,又很快传到了秦老爷子的耳朵里。
秦多多因着甚至担心秦袅袅在宫里的境况,便一大早的就叫了菱花过去问话。话问得愈多,他的脸色愈沉,他只觉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撒泼竟然撒到了太子殿下那里,简直就是不知所畏。
早膳的时候,太子殿下与秦袅袅一前一后走进来,一个满面春风,一个脸色极差。李存之在首座坐下,与她招了招手,“袅袅。”
后者嗤之以鼻,闷声闷气道:“臣妾不坐您边上,您吃不下饭么?”她说着退了几步,直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去了。她哼了哼,道:“您要是不吃可以先回去啊。”
秦多多眼睛都快眨坏了,可秦袅袅仍是没甚眼力得止不住话,全然没有一个侧妃该有的认知。他侧过头瞄着太子殿下,那人眉目含笑,似乎不仅没生气,还很享受。这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搞得他有点蒙,半天都转不过弯来。
这当中似乎有点猫腻,殿下对袅袅似乎还挺纵容的。
这么一想,秦多多吊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些。再一想,他又觉得还是不受宠的好,这样旁人就不会视袅袅为眼中钉,她也不会被伤害了。是以,秦多多陷入了纠结的状态。
秦袅袅悠然的用完早膳,在秦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与李存之一道回了皇宫。与他二人一同回宫的还有她昨日买回来的那只鹦鹉。
小耳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晃晃悠悠,眼珠子跟黑炭球似的转来转去,“回家了,回家了。”
“小耳,来,跟我学一学。”秦袅袅眉开眼笑的逗弄着它,将李存之弃之一旁,完全无视,“皇上吉祥,恭祝皇上圣体安康。皇后吉祥,恭祝皇后万寿无疆。祝皇上与皇后永结同心,举案齐眉。”
小耳道:“学不上,学不上。”
李存之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秦袅袅瞪了他一眼,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教给小耳这些话。待到了皇宫,小耳也学得差不离了。她眉稍轻挑,颇有几分得意。
“确实是个别致的礼物。”
得了夸奖的秦袅袅非但没开心,还执拗的偏过头,鼻腔淡淡的哼出一声不屑,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生气了,生气了。要哄的,要哄的。”
秦袅袅目瞪口呆,她竟不知道这只鹦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