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暖心小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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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无忧看得小脸绯红,心跳也愈渐加快,咚咚咚的,震得好厉害。
风曜随她看着,这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末了扬起柔和的笑,“劳公主久等。”
她突的一颤,往后退了两步,身后追着她的一干人也小跑了来,以总管刘公公为首,他愁着一张老脸,‘公主啊公主’的喊,跑到这里,见了来人,也是一愣,再一股脑儿的都弯身下去了。
谁会想到,当年在宝宣大殿上冲撞圣言的卑微奴隶,如今会成为夏国的宁远将军,更是独一无二的凤曜公子。
再听无忧磕磕巴巴的对他道,“回、回来就好……这一路上……可、可是劳累了?”
有趣,才两个月,她竟然同他打起官腔。
索性风曜也有板有眼对她施了一礼,回道,“臣下一切安好。”
“那……就好。”无忧松口气,却不敢看他,只觉与他说话越发艰难了。
这是为何吖?!
来使
正是尴尬之时,从宝宣大殿那面又来了人,行近了,才望清那是侍奉在夏城壁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唤作冬顺,自入宫起便伺候圣驾,虽小,对上对下却都极其周道,是个相当会处事的巧人。
来到风曜与无忧跟前,先纳了万福,才恭敬道,“宁远将军,传皇上口谕,宣您入宝宣大殿,说是朝炎派人送来一礼,是要给您的。”
他再抬首看向无忧,不等她开口问,又弯眼笑着道,“万岁也说了,若公主与将军在一起的话,可一道去。”
“我才不……”
没说完,无忧紧闭了小嘴,再看看风曜,一脸窘色的吐出三个字,“我要去。”
凤曜公子才回皇宫,未面圣,倒是直直往暖玉阁去了,到底五年的主仆之情,已然厚不可分。
夏城壁的口谕又说得如此直白,这会儿小公主正脸红心跳懵懂不知何故,突然被点了这么一句,自然而然的羞红了脸。
男子抿唇不语,对她笑得柔和至极,八月天的阳光洒来,照射在他银甲上,泛出灼眼的光彩,成为所到之处最炫耀的风景,何其夺目。
可是怎让那与他对望的小人儿觉得,他那双深若静湖的眸,却比任何都来得吸引……
※
两个影子一路说笑着进了宝宣大殿。
殿中,夏城壁坐在天子宝座上,一手支着脑袋,听身旁的小太监高声念出西卫关休战之约,肃然沉凝的脸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高阶之下,站着三个朝炎国的人,居中的着朝炎正六品官服,手中捧着一只四四方方、雕工精美的红木盒子,想必定是使节了。
两侧女官与公公们各司其责,因为侍奉的是圣驾,脸貌看上去都谨慎些。
无忧和风曜来后,先默声行了礼,但见夏城壁半合的眸完全睁开,对二人挥手示意起身,小太监也将那震动夏国的休战约念完了。
片刻……
偌大的宝宣殿,静若无声,连无忧都不由将呼吸压下。
大夏开国近七百年,朝炎之初不过为其北面边境的少数民族,之后通商,与诸国皆有通婚,两百多年前建国,还是在当时夏皇的辅佐下而立,每年进贡数宝,是毋庸置疑的附属之国。
元菖初年,夏城壁龙椅尚未坐稳,苗域、西逻,以及沐州皆虎视眈眈,终是在元菖二年深秋,战事一触即发。
这一场旷世之战,持续二十三年之久,以沐皇朝的覆灭为终曲。
苗域蛮子退到翡翠山脉之南,联合碧渊海海皇自保。
夏与西逻瓜分沐州,是最后的赢家,夏国更因此成为中土最大强国,唯一的代价,是周边附属小国,几乎全部脱离,这其中便包括了北堂氏统治下的朝炎。
贺礼
朝炎地处夏国与蚩尤高原其中,左通西逻,右连北毛子诸国,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一条极其繁荣的商路,每年向夏国上贡黄金都比其他附属国多出三倍!
最关键在于当时之乱,唯此国地底下有丰富的铁矿,是夏国锻造兵器铠甲的重要来源,就是失了所有的附属,这朝炎,断不能丢!
平昭地,嗜昭帝,本是件大喜之事,谁也没有想到,夏国的太子,明谦君子夏之谦,竟然独断独行,在西卫关与朝炎的威武大将军,将休战书一锤定音!
连无忧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太子哥哥刚到城外便被关入宝相寺,父皇一定很生气吧……
入得宝宣大殿中,见夏城壁一脸沉色,她又有些后悔,不该跟着来。
她小气的往身后站的朝炎使节丢去个不满的眼色,休战书已出,恐是再难收回,这时候他们还来做什么呢?扬威耀武?
况且风曜才立大功,难不成是来认亲?
唉……
她真是着急上火,好想干脆把身边的男子拉走了事。
胡思乱想中,殿上稳坐于金銮宝座的上帝王,缓缓开口,“既然朕的太子已经与你们威武将军立下‘休战之约’,那么,朕便不会再发兵。”
略显浑厚的声线,在冰冷的大殿飘散开,帝王之气尽显无疑。
得君圣言,朝炎国使节当即露出喜色,弯腰拜了一拜,再直起身来,嘴上说着漂亮的话,可再望那人的眼睛,无忧黛眉微蹙,总觉得他对此事是早就有了把握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夏皇君心宽广,乃中土之福。”那使节悠悠的说道,“吾朝炎之国君亦让下官代为转达,今后两国通商,铁矿之价绝不会高于其他国家。”
言毕,换来的是夏城壁不加掩饰的一声冷哼。
没有炼铁术,他们朝炎地下全是铁矿都无用!
朝炎使节含笑,转而,再看向站于一侧的风曜。
感受到那就着目的的眼光扫了来,无忧顿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捧着的那只盒子上。
方才冬顺来请人时就说了,朝炎有礼物要送风曜……?
“这位便是‘铁蹄踏过昭夷地,得尽天下惊鸿语’的凤曜公子吧?”使节佯作恭敬,实则那望住风曜的眸光里,满是戏谑。
惊鸿不过一瞥,如何他都改变不了他是朝炎人的事实!
男子微微勾首,“正是。”
单两个字,不高亢,不谦卑,甚至有着丝丝漠然和无所谓,他是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高傲得比那宝座上的天子更甚!
能在十七岁领兵五万,夺取昭国的人,绝非简单角色,使节并未对他的打发回应感到任何诧异,反而脸上诡谪笑意却更浓了……
人头
许是风曜的缘故,自来无忧对朝炎映像是极好的,连那苛刻守旧的太傅都不时在授课的时候同她说,朝炎人绝顶聪明,以其狡诈与灭国之后的沐州商人开辟商路,在沙场上,更有不输蚩尤勇士的刚烈与强悍。
每次说完,定要忧国忧民一番,倘若有一日朝炎羽翼丰满,定是夏国最大的威胁。
然而每次听太傅说完,无忧便更为好奇,甚至有些憧憬,那毕竟是风曜的故里,她好想去亲眼看一次,到底给了他生命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可是彼时宝宣大殿上,来自朝炎的使节却让无忧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慌张。
他那双直勾勾盯着风曜的眸中,充满了阴谋。
“其实此次下官不远前来,更是奉了吾皇圣意。”使节轻松的说着。
“昭帝生性暴虐,非但自己的国土民不聊生,更暗通碧渊海皇,欲引战祸涂炭中土,多得风将军为天下将其除之,吾皇欣赏风将军英武机智,得知将军乃为上任夜都郡守之子,所以,特此机会,命下官送上见面薄礼,望将军笑纳。”
说完,他不缓不慢的打开了手中那四方的红木盒子。
只见那盒子才掀起一狭缝隙,一股浓郁的异香,伴着某种腥腐的气息,飘散了出来……
那难以形容的味道立刻让嗅入的人面上渗出墨云般的无解,这味儿太奇怪,太容易让人想起血腥,沙场,绝望,还有死亡……
隐约间,无忧好似看到人的头发,难道那是……脑海里不自觉飘出来的想法让她当下骇然!心已悬起,瞳眸也骤然放大,待那盒子完全打开,一颗完整的头颅,静静的置于其中,四周难以克制的引起连串惊悚的低呼!!
“啊……”
无忧颤了一声,身侧的男子已拉过她转身,不让她再看。
仅一眼,她却看得清楚真切!
那是一个真正的人头!!
他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束得平整的发已有些花白了,大抵四十上下的年纪,纵使那表情看上去颇为安详,可苍白如死灰的脸色却透着一股狰狞之气,尤其他未合眼的眸子,低垂着视线,露出一半无光的眼眸,不似在看你,更似他随时会睁大双眼来看你!!
窸窣喧哗之后,大殿上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人人屏息自危,等待已经探身显出怒容的夏城壁发威。
朝炎的使节,毫无惧色,反而笑意依旧,对挡在那瑟瑟发抖的小公主身前的风曜,从从容容的道,“不知凤曜公子,对此薄礼,可欣喜?”
一身银甲的男子,盯着盒中的人头不语,隐忍不发的脸庞内里,哀恸,狂怒,齐齐涌起,风卷残云般,将他席卷,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奉还
死寂——
所有人都提着胆子在猜测,或者在那头颅出现在眼前时便有了预料,这脑袋,这躺在其中已经下了黄泉的中年男子,便是夜都一战后,因失职而被关押在朝炎天牢的夜都郡守,风曜的生父!!
“凤曜公子如何不说话了?”使节步步紧逼,轻巧的激怒,“这件珍品,做工繁复,首先要取活人,在其头颅后侧开数个芝麻小孔,一面注入水银,一面放干血液,之后以腊固面,在用七十二种珍奇香料封存,如此,便可存放百年不朽,便于公子妥善保管。”
来人面不改色的说完,风曜双肩两侧的手,已经死死握成拳。
盯着那颗头颅移不开视线,最后眼睛里,诸多情绪只化成一种……
恨!
深深的恨!
龙椅上,夏城壁只在半刻惊诧后,恢复了常色,依旧坐在他权利的顶点,沉暗着君王的脸容,平静望着高阶下发生的一切。
国与家之间,那个男子会做怎样的选择?
站在风曜身后,无忧已经感觉到那躁动难安的杀伐之气,她再看向高阶上,她的父皇却未出一语,神色无澜的注视着这里。
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父皇在等,若风曜此刻将来使斩杀,两国休战之约即刻破灭,更甚!!他朝炎的家,大之余国!连他自己在夏国都有性命之忧!
她的父皇怎能……
又怎会不能?
连太子哥哥都已被关入大牢!
“曜……”紧抓他背后的衣袍,如同提醒,更像是某种恳求。
千万不要做出染血大殿的事啊……
她正担心得不知这残局要如何收拾,蓦地,男子轻声而笑,“这件礼物,我很喜欢。”
风曜接过那只乘了他父亲头颅的盒子,俊美的脸上,恢复了往常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
显然那使节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淡然,这会儿反倒是面露不可思议,他也在等啊……等这位身上留着朝炎国血液,却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男子,将他杀死在这里,那么此行,他就不负皇后之托了!
“请带风曜转告朝炎皇上。”继而,他再道,“弑父之痛,有朝一日,定十倍奉还。”
“哦?”使节扬眉,焦急之色稍稍缓和,“曜公子之意是?”
那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而今,风曜是真真正正的夏国人,这世上再没有苏璟晨。
“休战之约,还请你的皇帝珍惜,若不小心毁此约定,风曜必亲自领兵,铁蹄踏平朝炎国土,屠尽每座城池。”
那是无忧听过的最阴森最嗜血最冷冽的语气。
寒意登时充满整个宝宣大殿,比他手中的头颅可怖千万倍。
美言
走出宝宣大殿,无忧跟在那男子身后,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方才在殿中,那朝炎的使节着实被风曜最后那袭话骇然,震惊的脸孔被惧怕侵占,就连无忧都相信,若没有休战之约,他定会嗜杀每一个朝炎人!
恍然,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日在山洞中,他极尽所能却又轻松自得的将那两个荒民变成废人的画面。
这两个月来,偶时午夜梦回,无忧也曾怀着害怕想过,那二人,必定已经死了吧……
于是之后,终于在父皇那张深谙稳沉,又带着考量等待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满意的神色。
好残忍!
彼时,男子手中捧着那只乘着头颅的盒子,打算去哪里呢?
灼眼的阳光,晃得人眼晕,无忧只好一路碎步跟着,心若捣鼓。
“无忧……无忧留步啊……”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她,无忧停下步子,气喘咻咻的回首一看,一身锦罗华袍的皇后娘娘,正心急火燎的提着裙摆,快步向她走来,后面的奴才们几乎被她拉出一大截距离。
“母后?”她还从未见过皇后这样慌张,顾不得多想,低膝便道,“忧儿给母后请安。”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无忧,你这次一定要帮本宫啊……”还未跪下作礼,皇后忙不迭的伸手将她扶住,哭腔颤颤的说,眼泪已是呼之欲出。
“母后,是谁惹您伤心了?”
无忧的母妃去得尚早,她由皇后一手抚养,视如己出,二人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
得她关心的问罢,皇后轻垂美目,两滴硕大的眼泪滚落了出来,“本宫知道,此事定会为难你,可是本宫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