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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22部分

小说: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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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先是诧异,但又忍不住轻轻一笑,他看见她笑意,喜出望外,颇为斟酌道:“原来女鬼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还会笑。”

桑香一霎收拢了笑容,她觉得自个儿仿佛转眼就成了这齐三公子的掌上玩偶——是她太不防备?还是他天生就有这样的妖法?她可听闻魏园几百号杀手,个个武功在江湖都排得上顶尖,且个个都对他忠心耿耿——若他不擅长操纵傀儡,又如何降服他们?

齐三公子却不管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只是又借她迷惘之机,探手取出荷包里玉章,呵气轻轻往桑香的腮上盖了一个印戳,颇为满意道:

“做了鬼也是我齐晏的鬼,脸上有了这印记,那些面貌丑陋的孤魂野鬼也晓得对你退避三舍了!”

桑香脸色不由一沉,抬手想揉化脸颊上红印,却不料齐晏已捉住她的手,按在枕上,他转眼低头,竟轻轻覆向她的红唇——他吻得那样忘情,仿佛要吃尽她唇上胭脂朱粉,亦仿佛雨飘飞絮,湿了鸳唇。桑香竟然半点也不恼他,那滋味同春梦中一模一样,他的笑意、他的轻吻,是梦境成真,她如何能狠心抗拒?她甚至不知不觉地回吻他,他容色愈发含笑,松了手,围拢她,身子一碾转,几乎压在她身上。

桑香半点也不觉得厌恶,忍不住伸手揽住了他,他腰上素华衣裳被她揉出纹络,还有那镂金嵌玉的带钩,被她握得紧,几乎要扯弄开来——到此时,她才开始诧异自己的大胆,只是大势已去,那带钩钩坏素衣,裂帛之声,齐三公子一滞,轻轻皱眉道:“做了女鬼果然胆子变大了,连我的衣裳也敢撕扯。”他自说自话,又道:“为公平起见……”

不等桑香回过神来,她身上的衣裳已在他指间一一褪去,他吻上她的细颈、窄肩,还蛮横不讲理地拿膝盖顶在她的双腿之间,忘情之时,已无法再用词藻堆砌,只是轻声地、反反复复道:“今夜,就今夜,陪我。”

桑香万没料到情势已如此,她心上柔软得像是化开的坚冰春水,缓缓而流,潺潺而去。

芙蓉并蒂帐子里,共展鸳鸯锦梦,如是一夜,言欢几何?恍然然春梦良宵,促短。白日浮生回首,易逝易散。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没有什么案情,就让这两人天长地久,做什么,尤其是某件事,都可以写很长,就当抒情古歌一样写到:上耶,我欲与君相知,山无棱天地合……与君上床神马的!也挺好。
你们看出来,他俩……已经……已经……上床了吗?




、公子天气

天光渐亮时,齐三公子醒了,他察觉自己睡在燕子坞的床上,昨夜金风玉露,似梦似幻,他心念念的阿弱真真回来了,可他的手拂过锦被褶痕,枕边却空荡荡的……他睁开眼,惊诧心疑,她难道真是见日即散的女鬼?还是统共是他的一个梦?

他明明记得她忍耐疼痛的神情,任他狂风骤雨的,她似湖水一般深邃的眼眸一直望着他,望进他眼底去,那样澄澈地烙印在他的心上。今晚,今晚她还会再来么?齐晏一霎皱起眉头,他如何会迷恋同阿弱魂魄,似野闻上女鬼书生一般地幽会?无论如何,今晚她要再来!他一定不让她溜走!

却说夜近五更时,桑香方才衣裳不整地溜出燕子坞,那般狼狈鬼祟,对她来说像是做梦一般,摸回乐馆房内,她阖上一夜未关的纸窗,天色已渐渐清光白亮,透纸而来,她觉得腰肢酸软,一霎想起与齐三公子在床上的情迷意乱,愈发心惊!

她对齐三公子非但不曾施展美人计,反倒竟被他几句温柔哄来、几段伤情眉眼,莫名其妙地同他滚到床上去了!

桑香皱着眉,恨自己不过见着一个似梦中的男人就这般不自持!岂止不自持!直如喝了迷魂汤一样,竟弥足深陷了。

她只晓得这会子,她满脑子都是他,他的唇上滋味,他的手指揉挑……愈想愈痴,桑香忍不住颊上发烫起来。

正这时,门外传来小婢敲门之声,原来是催她晨妆梳洗,桑香打开门来,却见小婢们端进来的除了金盆热水外,还有装首饰衣服的捧匣。小婢们开口只说:“阮娘吩咐的,给姑娘先梳洗打扮,她午时前会同宁公子、薄公子过来看姑娘练刀舞。”

昨夜欢情,这会桑香身上疲软,她只想懒在床上,不想练什么刀舞,可她人在屋檐下,却也只能忍着,一一承下这些妆扮。

只见小婢们为她捧茶递帕子盥洗毕,早有手巧的小婢为她用木梳拢发,斜云堕髻梳罢,又挑了宝石花钿,为她斜插入鬓。那花钿红碧玺为蕊、绿翡翠为叶、珍珠围边,贵重华美,烘得桑香的容颜,镜里镜外,交相花映。

此后小婢们又为她艳抹浓妆,八宝银钿盒里挑出的一簪胭脂,比朱丹还红;又抹了鹅黄,点出她额间梅花,颜色格外明艳;香墨描青黛,轻腮敷粉雪,鬓云飞渡过,重重叠小山,两颊帖的金钿明灭,竟还不如桑香那眸子莫名的含情,熠熠光辉。

妆罢换衣,窈窕绣帏,窈窕衣裳,小婢为桑香拢系一件绣折枝花鸟的红罗抹胸儿,缀上重重蓝田玉纽扣,她双手展来,又覆上茜草染红罗对襟领,上头外罩浅苏芳色纱衫,□绾织银花草挑线裙。她缓缓转身对镜,襟前垂系红络绳,钩起镂空鎏金香囊,囊内盛熏香凝丸,如滚滚金铃清响,每一步之间,都是缠绵悱恻的声动,仿佛有意挑勾旁人的目光留恋一般。

阮娘能为她送来这些东西,竟不像是个杀手,倒像是寻常人家爱美女子一般!对镜妆毕的桑香,无暇挑剔,盛重妖艳,是她,却不像她。

小婢们此时退出房外,伶俐至极地,竟还要收走桑香开刃的双刀,她想要开口阻拦,那些小婢已道:“阮娘命我等给姑娘送来了金玉双刀。”

再不容桑香多言,那双刀已被小婢们盛匣捧走了,只留下一个剔红漆盘上摆着一对金柄玉刃的双刀,金色如星月光,玉色如碧湖青,这双刀当真是极好看了——也当真是中看不中用了!

桑香既苦恼又庆幸,她一面盼望这许多的阻碍令她拖延,一面却又愧疚非常,她怎么才见了这齐三公子一面,却已这般失魂落魄的,全忘了要杀他,她怎么下得了手?

乐馆,白玉阑干台。

台上铺展锦毯,四围高支青帷遮日,幔角随风展摆,何等舒旷?从前总有美姬来此练舞,但总无人赏识,渐渐大伙都厌了,只有那新来的才会不肯生疏舞技,巴巴地在这白玉锦毯上练上几支轻曼旋舞,

桑香衣妆罢,便被吩咐在这台上侯着,她倚坐玉石阑干,一直沉默地盯着自个儿足上的绣鞋上飞霞芦雁,质料是柔软锦缎裁的,穿来好似无物,她静静地等着。

乐馆四廊也有人经过,瞧见桑香,皆是掩笑轻嘲,道:“又一个痴儿来了,真以为能等到谁?”

桑香也不晓得她真正在等谁?艳阳愈烈,近午时,阮、宁、薄三人仍未前来,她等得心上空虚,倒不是为寂寞,只是低下头时,常常眼前晃来齐三公子的笑意——原来他的温柔如此令人心摇,比锵锵琵琶声儿振飞在心上还要绕梁,令她茶饭不想的,只有惘然。

桑香指尖儿握在阑干上,抚上白玉石,她痴到怀疑这玉石的温润还不如齐三公子背上的肌肤哩,桑香忍不住羞赦一笑,她是着火入魔了么?怎么总想着他,她眼前万事万物,难道都与他有干系不成?

日光温热渐散,桑香仍是抿着唇,默默等着,她要等到那三人来看她刀舞,她以后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齐三公子眼前,为他一舞,他兴许才会彻彻底底爱上她!而不是,将她当作哪个姑娘的魂魄。

这边厢,正是桑香既嗔且妒之时,那边厢,兰若阁,阁内隔出的随安堂内,齐三公子正在案上审算近来的魏园杀人册子,已足足快一日了。下边端坐的魏园前十杀手,左右各五位,茶水冷了又上了热的,可迟迟不见齐三公子安排,薄、宁、阮三人最为着急,坐立不安的。

他们仨本还打算去看眼长得像谢阿弱的桑香呢,不好好训教她刀舞,怎么在三公子生辰大露一手?博得他高兴?只有三公子高兴了,他们日子才能好过些!毕竟这杀人的活儿也是千差万别,若被他使唤去奔赴了千里、只为杀个无名小卒,那不是冤枉憋屈得很?相反,若是被他派去杀个成名的英豪,揭开这些人伪善面目,那又是何等快意舒畅?

可今日齐三公子非但频频出错,甚至索性半天都不说话,只是在那儿用手肘枕着象白竹节臂搁,指上抬起蘸朱丹的紫毫笔,却怎么也不下判。

他一会皱起眉头,惹得座中十位杀手心上一紧;一会他又嘴角勾笑,使得众人又松了口气。这样提心吊胆了近一一整日了,议事之会却仍迟迟不散。

在魏园这委托人命的索魂文书上,本来该写上杀手名字并酬银,可齐三公子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空坐在那儿发呆。

此时论魏园众杀手,凤、谢二人已去,惟宁晓蝶资历最高,他亦觉得这三公子反常,岂止反常,简直像是疯魔了,不由轻声提醒道:

“三公子,午时已过,看这日头不一会就落下山了,您要是难以决断,不如先批几份来,容我等先琢磨一番。”

做杀手也是要脑子的,反复琢磨猎物的习性,方能定下何时杀人、何地杀人、如何杀人,才能一击致命。

齐三公子总算有些醒神,紫毫飞洒疾书去,宁晓蝶总算放了心,只是三公子将那命书抛向他,他接下一览时,脸上的笑已经全然挂不住了,不止宁晓蝶,这满堂十位杀手皆是莫名其妙。

只见那些命书上的杀手空栏,皆写了三个大字“谢阿弱”,死人也能从地底下爬出来杀人么?更气人的是,众杀手只见那酬金上,厚颜无耻地写了两个大字“肉偿”——齐三公子是想要爬上谢阿弱的床?还想让谢阿弱爬上他的床?这当中虽然没有分别,可是堂堂魏园之主怎么会想要和一个女鬼行房?

宁晓蝶及众位杀手已经不是一点点头疼了,皆是长吁短叹地领下命,纷纷起身告辞。才出了兰若阁,薄娘子就忍不住喃喃道:

“三郎他、他竟学那些多情种,为谢阿弱相思成疾!”

“岂止是相思成疾,简直是病入膏荒了!”阮娘亦忍不住郁闷。

薄娘子满脸忧容道:“三公子要是疯了,咱们这偌大的魏园岂不是要群龙无首?咱们几个岂不是又要分道扬镳、沦落天涯?”

“我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难得找到一个安身之地,不会如丧家犬一般,况且咱们杀的都是恶人,挣的都是血汗银子!这等逍遥日子,江湖之大,除了魏园哪里还有呢?”阮娘难得说出心里话来。

还是宁晓蝶老成持重,道:

“那个叫桑香的姑娘,看她刀法底子,也像是有点武功的,不如将她好好训养一番,练一练冷泉剑法,再让她好好学谢阿弱的冷心冷面,也许能以假乱真。”

薄娘子亦狠下心肠道:“实在不成,我再往她背上划拉一刀子!”

阮娘也跟着凑热闹道:“再撒个谎说她失忆了,恐怕连三公子都看不出真假呢!”

这三人合计得热闹,坐在乐馆白玉台上的桑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以为是夜幕降临的冷风,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来,不再等了。

可是桑香一个人进屋躺在床上,非但是茶饭不思,甚至连觉也不想睡了,只是一直望着那床边桌案上,金盏烛火、纤细晃光,她今日如此盛妆,忽然很想让齐三公子也瞧上一瞧,他一定会吃惊的罢?桑香想到这,如情窦初开的小儿女一般,勿自含笑。

桑香终究忍不住!她从床上起身来,吹熄了烛火,又悄悄地溜出了乐馆,踏月直奔燕子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一个小时的大话西游,紫霞仙子无可救药爱上至尊宝时,那种种痴儿情态,时喜时悲时怒时悔,嗔笑有之,盼望有之,欢喜有之,心痛有之……大概与阿弱是一样的罢。这样幽会几次,乃们是不是很感谢作者的福利~~~




、别有幽欢

燕子坞檐下,铁马当当地响,齐三公子在黑漆漆房里,搁臂枕着,半睡半眠在床上等着阿弱。

他苦等不来,心上似利物划过,才有些清醒就想起阿弱的身子——什么伤疤也无,魂魄倒是比肉身要光洁。他沉吟着,想起昨夜他抚过她每一寸,像是在抚柔滑的锦缎。齐三公子想念那手上的滋味,不禁碾转得愈苦——她什么时候才再来?难道还要再放飞些孔明灯?若是她肯再来,哪怕几千盏,为她祈福几万盏也嫌少。齐三公子为等阿弱今夜来,特意换了身喜庆的大红织金线卷云纹的锦衣,袖上绣了并蒂墨莲,若非嫌鸳鸯过于阴柔,他指不准就命人往前襟上绣了。爱恋痴迷时,总是反常,不管不顾地情到深处,直到心上生痛,才想着抽身而退,可惜为时已晚,只得陷在泥沼里,生受那一刹的喜乐、一刹的失落、一刹的怨怒、一刹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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