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乱江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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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一眼扫到地上的发簪,鄙视地望着若霜道:“没想到你如此喜欢你五姐的东西!”
当然,任何一个旁人都该听得出来,冷冽口中的嘲讽之意。
若霜拾起地上的簪子,抬头道:“这并不属于五姐。是刚刚一个丫鬟送给我的。你不要误会我。”
“呵呵,你不用急着解释。一支发簪也没什么,你若喜欢,可以连你身上的衣服一并拿去。”冷冽上下打量了一下若霜,道,“若你良心发现,愿意道出你五姐的去处,那也是好事一件!”
“冷冽,我最后说一遍。你女儿冷百灵的死活跟我无关!”若霜直视冷冽,骂道!
冷冽甩手一掌,也骂道:“畜生,跟你娘一个货色。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一掌挥去,发丝凌乱地贴在若霜脸畔。
若霜瞪着一双大眼,毫无屈服,道:“你是我冷若霜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打我!冷冽,我告诉你。你害死我娘亲,此生我与你不共戴天!”
似乎两人的争吵太过强烈了些,连大厅的几位公子都纷纷赶来。
房门外,三三两两的下人丫鬟也聚在门前看热闹。
“六妹,你到底说了什么,惹得爹爹如此生气?”冷宴赶来,拉着若霜道,“快,快去给爹爹认个错!此番回来,爹爹可是欢喜的!”
“欢喜?他也会欢喜我这个‘外人’,呵,也对。把我抓回来,他女儿不就有了下落了么?真该欢喜,真该欢喜!”若霜仰头大笑道。
“你怎能这般猜想爹爹,六妹,你到底怎么了。三弟刚刚还跟我说,你此次回庄就是要说出五妹实情的?你……怎么言而无信呢?”冷宴推搡着若霜的两肩,难以忍受地诘问。
“宴儿,把书房的剑给我取来!”冷冽命令道。
站着房外的几人齐声呼道:“爹!”
冷冽把着茶盏,狠狠掷在门上,怒道:“没听见么,快给我去!”
冷宴只得闭口,迅速出门去了书房。
在这个冷庄,若霜从小就晓得。与常人不同的惩戒措施,就是冷冽的宝剑。
若霜小时因和梅师傅顶嘴而被惩罚,当时所谓的家法不是竹棍,而是与众不同的剑。
若霜见过那种惩罚,只是当时代自己受罚地不是她,而是她的阿娘紫青珊。
那时她唯一看见的是娘亲额际的汗水,肩上的伤口。却不知道到底被剑刺在身上有多疼。
也许那时候,若霜并没有想过,会在今日,体会当初娘亲的伤痛。
只是若霜不明白,冷冽那把剑究竟有什么来头,值得拿将出来伤人?
“我曾在师父面前起誓,要用这把宝剑除尽世上奸邪,为危作歹的人。就是自己的骨肉也绝不例外!”冷冽擦着手中的长剑又补了一句,道,“若霜,今日,我再问你,到底交代不交代?”
“呵呵,世上奸邪?为非作歹?说得真是伟大,冷冽。”若霜道,“我阿娘可有做过恶事,你如此待她?”
“哼,你阿娘,我没有亲自杀了她,算是恩赐!”冷百灵的闺房中回荡着冷冽的怒吼。
房外所有的人都听见,他要杀了昔日的夫人紫青珊。
一个男人想要杀了自己的妻!那该是多么深重的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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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恩怨深几许(中)
冷冽拔剑走到若霜身旁,十分绝情地将剑架到了若霜脖子上,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五姐百灵是不是你们劫去的?”
若霜直视他,置之不理。正欲抬脚出去,身后的冷冽道:“你说还是不说?”
若霜明显感觉那剑尖有一股热流,火辣辣地灼痛她的肌肤。
“当初我怎么娶了她这么一个毒妇,如今教唆你这个丫头做出这样一件天理难容的事!”冷冽急着骂道,“起初我还以为你使小孩子性子,只要待你好,你便能够良心发现。现在看来,你除了和你娘一样有着狼子野心,却再没别的益处了。我……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
“你没有资格说我娘,你更没有资格说我!”若霜瞪过去,怒视冷冽道,“这个世上,你除了给过我生命,你还给过我什么?你骂我娘是毒妇,你何尝不是一个毒夫?以前喜欢逼自己的妻子,现在又喜欢逼自己的女儿。你满口江湖正义,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说将出来,不过只是一个笑话。”一甩袖子,鄙视道,“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能力评价我阿娘?我真替阿娘不值,当初怎么会愿意嫁给你这样没用的男人!”
冷冽脸色煞白,额上青筋直跳。
若霜的一番表白,直戳冷冽的心窝。
只见他手腕一屈,那把长剑便直直地穿透若霜的凸起的锁骨,血喷涌出来,染遍了若霜的白色上衣。
她没有哭,只是有点茫然失措。
她咬着双唇,十指快要嵌进肉里。
整个人疼痛地全身都扭曲了一般,锁骨之处,手摸上去,明显有一个剑痕。
那剑痕除了向四周涌出血水,还会传出深入骨髓的疼痛。
若霜强忍着不说话,可是下半身已经开始抽搐,双膝前倾,屈成一团,也无法减轻一丝一毫的刺痛。
“阿娘,你怎么能丢下我呢,霜儿现在真的……真的好疼啊!”有人看见,躺在地上的若霜,嘴角努力地一张一合,貌似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若霜的声音太小,站在门外的人,没有谁听清。就是不知若霜是在求饶呢,还是在哭泣呢,还是在求助呢。
冷冽心里早已慌乱如麻,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用力地刺进去。也许是为了面子,脸上强装出一股镇定,冷冷道:“你真要活得那么没用,就算死也要折磨你五姐么,她……她有什么错呢?”
若霜好不容易咬着牙齿,说出一句话来。
她的笑容有点僵硬,好像是故意做出那个样子。
“有什么错?是呀,她没有错。错就错在是你冷冽的女儿。你这般折磨我们母女,我凭什么好端端的把她还给你?”干笑两声,咳出两口血,继续道,“你看,我成了这个样子,该多痛啊。你说,我要以怎样的方式也让她体会一下呢。”用手敲了敲脑袋,又道,“哎,我这笨得,竟然没想出一个比较好玩的法子。”偏头看向冷冽,问道,“喂,你说,我是不是也拿把剑,往她身上那么轻轻一刺。然后留下一个小窟窿来。”
冷冽颤抖着肩膀,指着若霜道:“你……你真是个不孝女。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双肩一颤,跌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皱巴巴地贴在一块儿,死气沉沉的,动弹不得。
“哦,你老生气了么。是嫌这个法子不好?”若霜兀自摇了摇头,点头道:“嗯,也对,也对。我这个法子太温柔了。或许我可以挖了她的眼珠,或者截了她的胳膊,又或者弄花她的脸。哎,说了这么多,你觉得哪一样好呢?”
“你真是不可理喻!”冷冽忽地直起身子,又拿长剑指着若霜的眼睛,大概是被刺激了,很想用猛力杀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女人。
“哦,你要杀了我。很好,很好,来,拿剑,杀了我,杀了我啊!怎么,你害怕?你不敢?”若霜不依不饶,言辞犀利,看样子一心只想寻死。
又或者锁骨之处疼痛无比,以致难以忍受那缓慢的蚀心过程。
冷冽站起来,一眼望穿她骨子里的脆弱,顿了顿,没有忍心再举起手中长剑。
站在门外的人,看得有点揪心。
按身份来看,是一对父女,可怎么瞧去,都像一对仇人。
“按辈分来,我该称你一声六妹。灵儿是我裴沐风的妻子,你有什么怨,尽管朝着我来。求你高抬贵手,放了灵儿罢!”裴沐风跨进房来,对着躺在地上的若霜道。
若霜望去,那裴沐风眼神真诚,态度诚恳。俨然是一个好男人。
她挺想夸赞一下,却又觉得无奈。想要同面前作揖的男子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是废话。
是啊,她没有劫持冷百灵,谁信?她没有妄想做裴沐风的新娘,谁信?她的阿娘紫青珊感染伤寒,已经去世,谁信?
说也说不得,道也道不得。
所谓人言可畏,大概就是这样了罢。凡是经身份高贵的人道出来的话,无论如何,都当成事实。所以江湖之中,武林盟主一声令下,五湖四海都齐声响应。
“妹夫,你……”大哥冷宴走过来,拍了拍裴沐风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
裴沐风会意,知趣地退到一边。
“你是死都不愿意说了么?”冷冽叹了数口气,又道:“你让你娘前来冷庄,我亲自同她说。我倒很想听听,她到底哪里不满,要将恩怨加诸在孩子身上。”
若霜轻声道:“如你所愿,她死了。也许现在被豺狼虎豹吃了,也许成了一堆白骨。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还想见么?”
“休要蒙我。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死?”冷冽拍着桌子道,“我晓得她厉害,也晓得你生了一巧嘴。同她一样能说会道。心里想的,手里做的完全不一样。我不希望和你们多做纠缠,你们想要什么,也一并拿去了吧!”
听了此话,若霜一阵苦笑。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当真要和阿娘断绝夫妻关系么,还是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阿娘的位置。那你为什么要娶她为妻呢,既娶了她,又抛弃她,是怎的道理?”吸了一口气,续道,“我想,你应该明白的。阿娘那么……那么爱你。就连死她也念着你。那一天,她拉着我的手,说,好想,好想,好想见你最后一面啊!你怎么就那么绝情呢?如今她死了,你不信也罢了。却也说出这般恶语来污蔑她。冷冽,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我就能陪我娘了,就不会因为未能替母报仇日日自责了。你知道,这样折磨着一个人,有多残忍吗?”
若霜举手投足莫不哀痛,冷冽心想:“见她这般伤心,莫非那紫青珊真就死了。”随即心中一喜,仰天大笑:“哈哈,死了,死了好啊!这是报应,报应啊!”看着百灵闺房的一幅画像,冷冽又自言自语道,“芷柔,你听见了么,听见了么,她死了。杀你的人死了。你会开心罢,冷哥替你报仇啦!”
若霜心中一凉,集聚内力于掌心,向身前一人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一闪,一掌劈向了若霜的手臂。登时若霜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可怜孤女伤彻骨,却道终时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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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恩怨深几许(下)
“妹夫,多亏你出手得快,不然也不知爹爹会怎样了?”冷宴见裴沐风一脸憔悴,想是太过担忧冷百灵的安危,以致日思夜想,忧郁成疾,“妹夫,这几日你不必来回往冷庄跑,只需待在裴庄等消息就是了。我想六妹过不了几日就能想通的,那时五妹也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大哥,我只是担心……”回头望了一眼昏睡在地的冷若霜,又瞧了瞧傻笑着看着夜芷柔肖像的冷冽,道,“如今岳父大人和六妹结怨已深,也不知六妹会不会说出灵儿下落。倘若……”心里一想多,又急了半晌,“倘若她是死也不说出灵儿下落,那……那可怎么办?”
大公子冷宴似乎也不自信,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若霜。又回目望着呆若木鸡的爹爹冷冽,心里百感焦急。
他们二人之间的仇怨究竟是怎么来的呢?你伤我来,我伤你,当真是折磨人。
“妹夫,若我们不主动去调查,恐怕五妹下落并不那么容易知道。你适才也看见了,六妹情绪那么激烈,或者……”冷宴犹豫不决,说着兀自摇了摇头。“也许,也许她不是劫走灵儿的幕后黑手?”
裴沐风猜测道,“大哥分析地不错,二弟那日提起那个竹影宫杀手毒蛇,既然连当朝沈王爷都敢杀害,不能不承认他不是个厉害的角色。”
“是啊,大哥也这样想,会不会从旁出主意的是那毒蛇,而六妹四娘只是被人利用了呢?”冷宴手抵下颚,低头想着,“这事儿,妹夫,我们得好好查探清楚!”
“三弟,你快进来!”冷宴对着冷岑招手,示意他进去,“三弟,六妹伤势很重。无论如何,都得请太夫看一看。”
“大哥,三弟明白。不论怎样,她都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等丑事。怎么想来,都该请人治一治地。”三公子冷岑点了点头,俯身将若霜抱了出去,打发下人,出庄请太夫去了。
深夜,庄里一派死寂,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笼,连最普通的蜡烛都没有点。
她住的房子有点发霉的味道,若霜一时不太适应。咳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睡着的床,还好,是手感舒适的棉被,
可下一秒,还没触到床沿,就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扎了一下,好似针头一样,若霜闪电般地坐直,环抱双膝。
警惕性地望了望四周,等到听见哪里传来一阵冷风,才慢慢地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哎,我这是在怕什么呢,不过是经久未住的屋子罢了。他那么讨厌阿娘,能唤人给我治伤,也是不错。”自言自语完,又独自喷了唾沫,“呸,我在说些什么呢。他是害死我娘的仇人,我却还想着他的好,真是没骨气!他一定会想,这个地方挺适合我的吧!呵,以前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