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侦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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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勾陈扬杨手,坐进等在门口的出租车。
摇下车窗,海风扑面拂来,带一点腥湿,十分新鲜。远处一线,海天碧蓝成一色。这样美的地方,可惜只住了月余。
对面人行路上,一个女子拖着行李箱大步走过来。风拂过她的短发衣襟,姿态潇洒无匹。
我突然想起,从头到尾,我还没见过我的房东Jas。
不知怎的,我觉得我和她是可以做朋友的。
灵异侦探之闻道洛阳花正好
闻道洛阳花正好(上)
谈妥洛阳那单案子之后,我立即上网找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是我多年的网友,这年头,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鬼狐怪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皮蛋瘦肉粥不但相信,而且仿佛对此还颇有研究。所以我们相当投契。
他在网上问我:“有地方住吗?要不要住我家?”用那种半开玩笑的口气:“包三餐,还有美男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诱惑吧?”
我回他一个大大笑脸。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没钱住酒店。现在的人很少肯相信灵异事件了,我的生意少的可怜,故此这些年来一贯的闹穷。
但是这次的委托人袁大勇很周到,他为我提供住处。
他到洛阳机场接我,西装笔挺,身材高大,人也英俊。像每一个生意人一样,他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的在电话里下各种指示,百忙之中还顺手递一封信给我。
我展开来一看,是一张精致的撒金笺,上面用毛笔秀丽的写着:“袁郎,人妖终难同途,妾已随众姊妹迁居曹州,从此天涯永隔,两地相思。长相忆,莫相忘。小玉泪书。”
我看的噗哧一声笑出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嘛?不文不白的,还袁郎和妾呢,我也算认识几个树精狐怪的,就没见过这年头还有用妾来称呼自己的精怪。
袁大勇正好讲完一个电话,看见我的反应,有点不满。他指指落款,满腔哀愁的说:“小玉,就是我在邮件里跟你说的,那株失踪了的牡丹花。”
·
一下车我就想,真该查查命书,这几个月不知走什么运,住的净是美的不得了的老宅子。
这是一进小小的院落,院内种着许多美丽花木,几间古朴平房掩在碧树浓荫下。西厢客房给我暂住,我丢下行李四处张望,客房带洗手间,所有卫浴设施全部现代化,不会有半点不便。
我略略收拾一下,简单洗把脸,正式开工。
袁大勇在东厢房等我。
这房子是他家老宅,袁家几十年前已经离开洛阳去南方发展,老宅曾被国家收回,后来又发放回袁家。袁家人爱惜祖上基业,虽已没人在洛阳,但老宅还是请人看顾的妥帖周到。
袁大勇推开房间的窗户,对我说:“看。”
窗外是后院。
整个后院是一小片牡丹花圃,因不是花季,满圃只见碧绿叶子,然而单只那叶子,也如堆锦砌翠一般,密密迭迭,华丽雍容,神采飞扬。花圃中央,用玉阑干围起一小块地方,看样子本来应该是种着名贵花株的,此刻却空空如也。再仔细看花圃,整齐的行株之间也有空缺。
我指着玉栏杆,回头看着袁大勇,他点头:“没错,那株牡丹本来就是种在那儿的。”
他开始讲故事。我拿出敬业精神来耐心倾听。
原来这株牡丹是一株异种玉版白,据说是袁大勇祖父的祖父花重价从一颗有几百年历史的牡丹上分枝扦插得来的。开起花来,较寻常玉版白花色皎朗,花盘大,花瓣繁碎复丽。因此代代珍传,视为家宝。
袁大勇说:“家里一直有关于这株玉版白成精的传说,不过到了我爸妈那一代,已经没人信了。可是这是真的,我小时候有次度假来老宅,有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小女孩儿在晚上陪我玩儿,我说给别人听,谁都不相信我,说我是在做梦。那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小女孩儿是那株玉版白变的。”
然后他长大,几乎已经忘记小时候那个愉快的暑假。他来洛阳谈生意,住在小时候住过的旧宅,一个夜晚,推开窗,看见后园一个美丽的白色身影。他和她迅速陷入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恋。
我把玩着那张纸笺:“然后有一天,她留下这封诀别信,就连花儿一起消失不见了?”
“是。”他无限惆怅痛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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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住窗台,轻巧的翻进后院去。
嗯,这玉阑干围住的地方有点意思,当初选这块地方种这株玉版白,恐怕是有高人算过的。我解下挂在背包上当装饰用的袖珍水晶罗盘测算。这罗盘小巧实用,附带很多功能,是师父送我的宝物。
与我估计的一样,玉阑干围住的这见方土地位置相当特别,占尽天时地利,如果植株本身再有点灵性的话,百多年时间,修炼成精,应该是可能的。
我问负责打理花圃的园丁:“失踪了的花,除了那株玉版白,还有什么品种?”
园丁如数家珍:“有两株豆绿、一株昆山夜光、一株朱砂罍、两株冠世墨玉。”
“丢的这些,都是整个花圃里最名贵的品种吧?价值大概多少?”
“对,都是最名贵的品种,市面价值大概十几万吧,但不包那株玉版白。那株玉版白花龄大概有一百五十年,年初有个日本行家开价五十万美金,袁老太太还不肯卖呢。听说袁家把这株花当作是他们家的风水树,日夜有三班保安守着。”园丁压低声音:“就这样,还丢了。恐怕真是花妖作祟也说不定。”
我隔着窗户问袁大勇:“袁先生,你报警了没有?通知保险公司索赔了没有?”
袁大勇被我问的一愣:“报警?索赔?你不是网络有名的灵异侦探吗?我们现在要找的是花妖,报警有什么用?”
我在心里腹诽,这人可不是被花妖迷晕了头。灵异侦探也得按社会规则来呀,丢了五十万美金的东西不报警?真有他的。
他叮嘱:“那些花儿什么的都不要紧,最要紧是帮我把小玉找回来。”
·
我站在街上,望着面前的房子,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再看看手里字条,砌花池北路17号没错。可眼前这个临街的铺面,明明白白写着“永发典当行”五个字。
怪不得我在网上猜皮蛋瘦肉粥的职业猜了五年,猜遍了七十二行也没猜中。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能料到自己的网友居然是个当铺老板呢?
更加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皮蛋瘦肉粥的英俊。回身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身材颀长,眉目精致如画般耐看,眉心浅浅一点孤介,整个人站在那里,有着说不出的从容淡定。虽然皮蛋瘦肉粥总在网上洋洋得意的吹擂自己英俊不凡,可是看到他的人,才知道他吹擂的原来还远远不够。
他先开口打破沉默:“呦,我没想到网上那个神叨叨的小神婆原来长的这么漂亮。”但是冲我眨眼,一脸促侠的笑。
像在网上一样,我从来辩不清他顽笑里的真假。可是恭维话谁不爱听,我笑起来,并作垂涎三尺状:“后悔呀后悔呀,不应该拒绝某人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服务的。”
我们一起笑,乍见面的不适应一扫而空,瞬间恢复到了网上的和谐亲昵。
他说:“带你四处玩儿玩儿吧。牡丹虽然不是季节,洛阳的好去处还多的是呢。”
听他提到牡丹,我立即叹气:“我的工作,我还有工作要做。”照道理我应该马上去曹州找那只牡丹花妖。
我上网去查找资料,喃喃自语:“曹州,曹州在哪个省呀?”
皮蛋立即在一旁接口:“山东菏泽,曹州是过去用的名字了,现在叫菏泽。”
我奇怪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曹州就是菏泽?你倒是见多识广。”
皮蛋愣了一下,随后嘲笑我:“不是我见多识广,是你孤陋寡闻。就像金陵是南京,汴梁是开封一样,这是常识。”
他倒是个历史专家。
闻道洛阳花正好(中)
郑州到青岛的航班隔日才有,我买到三日后的机票。皮蛋笑着说:“洛阳代我留你做客呢。”
他开了车带我四处玩儿,白马寺、龙门石窟、关林,更远一点,一直去到少林寺去。
皮蛋是个极好的玩伴。谈笑风生,旅途殊不寂寞。他好像懂的特别多,历史、典故、传说,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绘声绘色。
又带我去大街小巷寻找美食,水席、燕菜、各种面点,在那些偏僻的小巷里穿梭自如,都是一些想不到的美味。
他夸口:“整个洛阳没有我不熟悉的角落。”
真的,他对这个城市这样了如指掌,我忍不住说:“好像你已经在洛阳住了几百年一样。”
他但笑不语。
他就住在当铺后面的屋子里,洛阳店铺收档很早。晚上我待在他那儿闲聊,稍微夜一点的时候,两个人都贪吃,做消夜来比拼厨艺。我爱做浓郁醇厚的甜点,他总是做清淡小菜,摆盘无比精致,一点点份量。
十分轻松适意的日与夜。
他夸耀:“洛阳是个好地方吧。”
可不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这样闲适与自在。我不由说:“真的,住惯了洛阳的人,谁耐烦出去看世界?”
皮蛋沉默了一下,说:“我对这片土地,有一种根一样的的留连和眷恋,你不能理解的。”
忽然一阵焦香传来,我提醒他:“厨房是不是有什么糊了?”
他惊跳起来:“糟糕,这次可要输给你了。”一路小跑去厨房。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我高声叫皮蛋:“你有客人。”听到厨房里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不知打烂了什么,皮蛋烦恼的说:“不理他。”
敲门声又响了一阵,停下来,可是听见门被直接推开的声音,我吓一跳,不会吧,我明明把门锁的好好的,连忙跑出去看究竟。
门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人还没走近,先闻到一阵清甜花香。
也就是这么大女孩儿时髦的装扮,宽大松垮的袋袋裤,紧身T恤,挑染成玫红色的头发。可是她长的惊人的美,雪白面孔,深黑美丽的大眼睛,站在那里望着你的时候,你的灵魂好像会被她的眼睛带着走。
她吃惊的看着我:“你是谁?”
奇怪,我还要问她呢:“你找谁?”
她定了一下心神,说:“我找我爸爸,常又舟?”
尝肉粥?什么希奇古怪的名字?然后我突然记起来,常又舟,是皮蛋瘦肉粥的真名。
她说她是皮蛋瘦肉粥的女儿,怎么可能,皮蛋怎么生的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可是忽然之间我就信了。因为她和他一样,骨子里都隐着一种孤清贵介的气质。
皮蛋赶出来:“找谁呀?”
那女孩儿望着他:“你是常又舟吗?我叫盈宝,我是你的女儿。”
皮蛋张口结舌:“什么?你是什么?你……”
盈宝有点焦急的望着皮蛋。面色带点苍白,整个人给我水光一样闪烁不定的流动感,不像是真人,像是一个幻影。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返回里间,去看吊在背包上的水晶罗盘。水晶罗盘闪现着逼人的七色光芒。好强烈的灵力。
听见客厅外盈宝的声音:“不管你相不相信,可是,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他们正带我去菏泽。你一定要救我。”
菏泽?!我赶出门外,正看见盈宝慢慢消散,只余淡淡花香。原来来的真是个影子,是盈宝拼尽灵力,送过来向皮蛋瘦肉粥求助的幻影。
我不知道怎么同皮蛋说才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突然出现,而你之前从不知情,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碰见这种事儿的。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跑过去问他:“喂,你的女儿到底是人是鬼是妖?”
可是我心中大概有数,小玉也去菏泽,盈宝也去菏泽,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她们一定是一起的。只是那个强迫她们的“他们”,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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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弄到一张和我同班的机票。
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坐车去菏泽。
“盈宝她,其实我也一直不知道……”皮蛋想要试图同我解释,可是斟酌半天,终于颓然放弃。
“没关系。”我安慰他:“朋友之间当然应该有秘密。”或许是他年青时候一件旖旎的旧事吧,聊斋里有太多这样的故事,书生遇见花妖狐魅。他不想说,我也无意打听。
路程很长,我很疲惫,枕在他肩上沉沉睡去。可是梦中并不安稳,总有一缕甜香缠在鼻端。无数碎片在脑中嘤嘤盘旋,像是试图告诉我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强烈的射进来,我本能的侧开头闪躲。可是梦中的水晶罗盘发出炫目的光芒,叫我不能逼视。这样强烈的光芒,盈宝那样法力低微,自身难保的精魅,怎么能激起水晶这样强烈的反应?
我突的从梦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