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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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忍,那朕也绝不能偏袒了你。”他睁着一双眼,显出些天真无害的神情:“宰相觉得意下如何?”
朱长贵仍旧是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今日此番臣并不觉得受了多大的委屈,臣在朝中为官数十载,向来行得正坐得直。臣向来敬佩贞顺皇后大肚能容,与皇上和楚王也相处融洽,如何就会对贞顺皇后下此毒手?再者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臣若是真的做了,也不会到了如今才让太傅抓到了把柄。故而说,不管谁怀疑臣的用心,大可以当庭对质,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做出一副颇感为难的样子:“只是太傅这一次着实做得太过,若是不满臣在朝中锋芒毕露,臣大不了还他一个清净,再告老一次。可他却不能将臣的退让当作是委曲求全,一味地咄咄逼人不算,还要刻意做出这些所谓的证据来陷害于臣。此事,臣绝不会再忍气吞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死不瞑目
李正炽仿佛在认真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唔,宰相的这番话却有道理。不知宰相要如何处置王安与他的家眷?”
李正炽不再用太傅之衔,而是直呼其名,其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长贵听了付出感恩戴德的神情,可唇边的那抹笑容看着却甚是刺眼,仿佛是在讽刺李正炽的懦弱无能:“依臣之见,陷害同僚之风断断不能助长。所以臣恳请皇上诛其三族以儆效尤。”
王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御林军见了,冲上前去拼命想要按住他,却不料他竟有如此的气力,挣扎之下将三个人都弹了开去。他不断地叫着“朱长贵,我就算是化作鬼都不会放过你”,脸上的神情更是眦目欲裂。他一把夺过了再一次扑到身前的御林军的佩剑,在自己的脖颈间用力一划。瞬间鲜血如泉眼般从他的颈间泊泊流出,他挣扎了两下便咽了气。
只是,他饶是死了,一双眼却是睁着。凸出的眼球和密布的血丝显得甚是凄厉骇人。李正炽见了,无奈地闭了眼,挥了挥手道:“王安已经伏法,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至于王家伏法一事交由吏部处理,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朱长贵的嘴动了几动,终于还是同所有人一起鱼贯出殿。
李正炽的脸上忽而留下一道泪,那泪落到嘴里,满满都是苦咸的滋味。他的声音因为克制而有些不稳:“徐公公,朕便让王安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
徐长海弓着腰,脸上神情亦是淡淡:“昔日皇上也曾问过老奴这样的问题,而事情的结局想必皇上比老奴更清楚。所以说,今日之事的答案不在老奴的嘴里,而是在皇上的心里。”他顿了顿,才用试探的语气问道:“皇上可要老奴去传楚王殿下?”
李正炽愣了许久,才像是猛然醒悟似的:“不必了,楚王若是有心。自会亲自前来。”
然而这一夜,小皇帝在承乾殿中枯坐了一夜,却始终没能等到李正煜到来。他心中清楚,这一次铩羽而归足以让朱长贵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短期之内若能有反叛之举,自己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他。而李正煜自然是要避嫌。若是叫朱长贵瞧出了半点端倪,必然会暗中加快动作。
他叹了一口气,颓然地瘫倒在贵妃榻上。这些年,他所坚信的信仰一点点崩塌,理想与现实的天平渐渐倾斜。却终于让他了解到了这些年皇帝与李正煜的不易。他咬着牙关,这条路要走到底,必然要用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做铺垫。这一切,就算是不忍,也只能默默地装在心底。
第二日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冲进王安府邸之内,因为府中部曲的激烈反抗,领头的将军一声令下,所有成年男子都被诛杀。至于府中的女子,刚烈之人不免选择了投湖、投缳之类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未及反应的则被五花大绑投入牢中。等待她们的命运却比没入长巷的更要悲惨,她们会成为营妓,终其一生都会是任人肆意凌辱玩弄的工具。连所生的子女也会成为贱籍,终其一生都不能入仕为官。
柳长宁听了这消息,忽而悲从中来。幸亏李正煜早有防备,亦步亦趋地守着她,不然非得捅出天大的篓子来。柳长宁如今被他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圈着,正伏在他的肩膀之上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久了,她便像小孩子一般抽泣起来,更显得可怜而无助。
李正煜伸手在她背上缓缓拍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长宁,这时候你就是有再大的怨再大的恨也要忍着,要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牺牲的人会比如今多得多。”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若是想要发泄,打我骂我咬我都可以,千万别憋着,小心伤了身体。”
柳长宁在他的怀中微微战栗,仿佛是受伤的小兽。她的声音隔着重重阻隔,听起来便有些闷闷的:“最该死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么?要不是我自以为是,偏偏要横生枝节,也不至于把太傅拖下水。你会说,太傅是咎由自取,是的,他有这么个结果也是因为自己的野心,那便算了吧。可是王府上上下下这几百号人却是罪不至死。如今瞧着他们的遭遇,我便想起了当年。当年……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平静的清晨,府门前忽而就来了一队兵。祖父和父亲亦是束手就擒,可是合家的女眷、仆从却没有一个逃过这厄运。没籍的没籍,发卖的发卖,从此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李正煜从没见过她这般软弱的样子,那泪眼婆娑的状态仿佛轻轻一推便要倒了。他想要开口相劝,却连喉头都是涩的:“长宁,长宁,你不用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肩上,此事与你无关。”
柳长宁却是攒足了力气狠狠地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听我把话说完。”她紧紧地攥着李正煜的前襟,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过去我总是将朱长贵视作是毒蛇猛兽。他做的这些事却也是禽兽不如,但站在他的角度却是处于自卫而已。如今,不仅对于他,对于王家所有正在经历苦难的人们而言,我才是那个害得他们生无所恋、死无所托的人,我才是那个该被视作洪水猛兽的人。如果我不那么莽撞冲动,如果我可以三思而行,今日的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她说得太过激动,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仔细听了却仍旧清晰:“此事因我而起,我这个罪魁祸首应该一死以谢所有无辜横死的王家人。”
李正煜将下颌抵在柳长宁的头顶,仿佛这样用力地圈着她才不会让她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他的声音是浸透了糖水一般的甜腻绵软,然语气中的含义却是斩钉截铁:“王家会惨遭横祸,绝不是你的责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驸马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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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煜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刺了,四肢百骸无不带着难忍的疼痛之感:“你要难过、要内疚、要自责也便罢了,要是再说出什么要以死谢罪的话,就真是十足的傻子了。你要真这样做了,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绝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你明白么?”他越说到后来,越是觉得义愤填膺。他将柳长宁从自己的臂弯中解放出来,双手牢牢地握着她的双臂,眼中的的炽热仿佛要将柳长宁整个吞没:“好好听我说完下面的话,好么?”他见柳长宁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你如今难过的无非是王家一族因你而陷入到万劫不复,但这一切明明是朱长贵一手促成的,与你没有半点关系。退一万步说即使没有你这么一闹,朱长贵绝对也会寻了其他的理由去下手,左右只是时间和方法的问题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原来我也似你这般,常常为世上的无辜之人打抱不平。可如今看了多了,这颗心也就硬了。出生于王侯官宦之家,这样的结局真是再寻常不过。今日王家倾覆,朱长贵是罪魁祸首,王安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至于你,只是那根小小的导火索,积累了许久的火苗有了出口,‘砰’的一声便掀起了滔天巨浪。”
柳长宁眼中噙着一滴泪,眼神却渐渐平静下来。她瞧着李正煜,思绪却是神游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所以,你是要我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朱长贵死无葬身之地?”
李正煜点点头,手中的力道却是又加大了几分:“只有我们都好好活着,才有可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均是沉默不言。皇帝谢世不过短短的时间,他们却已经是焦头烂额、身心俱疲。未来。未来真的可以如想象中那般么?
却听得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长宁耳尖,惊奇地发现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武功高强却不是暗卫的路数,女的却是一点功夫也没有。门上轻轻两响:“王爷,姐姐。”
柳长宁下意识地回道:“进来吧。”
万妮儿一进门见到柳长宁发髻凌乱、衣衫略有些不整的模样,脚下便是一紧。幸好叫一边的刘得远一把扶住了。她嗫嚅着开了口:“王爷、姐姐,要不要奴婢暂且回避?”
柳长宁这才想到她误会了什么,脸上隐隐闪过一抹红霞。李正煜倒是笑得开怀:“回避什么?你倒越发会自作聪明了。出什么事便直说吧。”
万妮儿眼中神色一闪,接口道:“今日一早大长公主的驸马叫人给打了,抬回府没到一个时辰便死了。大长公主发动府中所有人出去寻那凶手。城门封着不让出去,那人却就这般凭空消失了。”
李正煜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赵友亮虽是个书生,但身体看着却不至于那么虚弱。怎么给打了几下便见了阎王。看起来你是压根没摸到事情的真相。”
刘得远见万妮儿说的没头没尾,李正煜又是一副咬定不信的样子,心急之下便接了口:“说起来,这事也着实蹊跷。驸马早上出门上朝,走得也该是平日走惯了的路。哪晓得,发现他的地方却是在没人经过的小巷子里。要不是一个乞丐找地方方便,看起来这驸马真要成了孤魂野鬼了。我得了消息,也曾去打探过。说是驸马身上没有利器所伤的痕迹,只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而已。若是按常理推断,只能是他伤及了脏腑。所以等不及医治便一命呜呼了。”
李正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起来还有不按常理的推断咯?”
刘得远又道:“我大胆揣测,驸马却不是被打死的,而是中了毒或是被暗器所害。他挨打的地方仍是在平日必经之路上。是打伤以后才被人拖到小巷里的。至于他为何不呼救,看起来也是受了贼人的胁迫控制,无法呼救的缘故。”
李正煜用修长的手指抚着下唇,脸上的神情却大有豁然开朗之势:“所以,这一次是有人要蓄意谋杀他?可是他一来生于赵家,与孤也算是中表兄弟,二来大长公主与他请深意笃,有谁会吃饱了撑着去捅这篓子?”
柳长宁原本正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听了李正煜的这番分析却忍不住开口道:“那还用说,朱长贵自然有这虎口拔毛的勇气。”
李正煜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按,又道:“朱长贵有胆亦有识,就算他不是众臣,也算得上是枭雄。以他的个性必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从以前到现在,哪一次不是部署许久,在对手防备最薄弱时一举得手的?”他脸上不再是看好戏的神气,反倒显出几分忧心忡忡的神情:“此事处处透着蹊跷,我思索半天都想不出谁会对赵友亮下此毒手?又或者,这只是简单不过的暴力案件倒是我们想的太过复杂了?”他叹了一口气,终道:“近思,你如今的身份太过显眼,此时还是吩咐暗卫去调查此事更为稳妥。如今朱长贵对我已有所忌惮,必然在府内府外埋伏了不少眼线。敌暗我明,处处都要谨慎小心。”
刘得远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甚是凝重。过了许久,方才道:“王爷,能否让我回到您的身边来?如今我在军营,却常常都能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虽然每一次都能安全过关,却叫我捏了一把泪汗。朱长贵看着只是阁中老臣,可明里暗里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却有十数万之多。万一哪天他等得不耐烦了,振臂一呼,叛军转眼之间就到了京城之外。王爷……王爷又该如何退兵?”
李正煜从榻上走了下来,亲自弯腰扶起了单膝跪地的刘得远。他的眼睛黑而沉,叫人一见之下便觉得安心:“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你在军中好好树威。如今无论是朝堂还是军队,我与三弟能够用得到的人少之又少,虎视眈眈的人却是防不胜防。”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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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煜从榻上走了下来,亲自弯腰扶起了单膝跪地的刘得远。他的眼睛黑而沉,叫人一见之下便觉得安心:“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你在军中好好树威。如今无论是朝堂还是军队,我与三弟能够用得到的人少之又少,虎视眈眈的人却是防不胜防。”
因而你和亿安就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