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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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名朝鲜士兵冷不丁地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手中擎着一柄重达百斤的开山巨斧。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李正煜所在之处飞奔而来,所过之处扬起一股疾风。那闪着寒光的刀口眼见着便要兜头劈来。
、第九十七章 少年天子
那壮汉的速度极快,哪知忻毅的速度更快,只见他反手一挡,又纵身飞扑,寒光一闪,直接将壮汉的脑袋削了下来。
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月光映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神情皆是不断地变化着。
或许是被李正煜的气势所慑,或许是被血手的狠辣所迫,或许是内心本就倾向于李世勋,又或许早已对李世杰的高压政策心生反义。总之三万余名朝鲜士兵在李正煜的八百精兵面前齐齐卸甲,一时间金属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响彻云霄。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子越过众人走了出来:“末将朴贤俊愿为后商大将军效犬马之劳。”他一语说完,便单膝跪倒在地。他这一跪,不出片刻,便黑压压跪倒了一片,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也终于明白大势已去,将手中的兵刃卸了下来。
李世勋到达对岸是在一个时辰以后,当他踏上自己的故土,看到的是一副城防皆空的场面。他登上高高的塔台,黑色的瞳孔在月色里熠熠生辉:“我以世子的名字宣布赦免诸位的罪责,过往之事概不追究。朴贤俊策反有功,暂代统领一职。”他微微一顿,又说道:“我既已搬了后商军队而来,明日一早便起身将一干反贼押解平壤。”
那朴贤俊仍是不免担心:“大王和二王子还被困宫中,怕是……怕是……”他连说了几个“怕是”到底不敢将话说完。
李世勋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时候,后商军怕是早已攻入了王宫之中,须臾便会有消息传来。”
台下众人见到李世勋这般器宇轩昂,又听他说王宫已破,一个个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态。李正煜侧眼瞧着,突然明白皇帝笼络他的意图。这样的一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便带着凌然的王者之气。压上一次出征,赌几十年的太平,这个注下得真是绝妙。
事后,李世勋却披星戴月地赶来同李正煜密谈了一番。没想到密谈的主题并不干政局战事。而是关于柳长宁。
李世勋望着李正煜,认真地说道:“我向来自负,过去听到你的名声总是存着一较高下的心。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地心悦诚服。虽然心里难过,但终究要说一句,殿下和宁婉郡主才是天生一对。”
这一场爱情的战役。尚未开打,便已丢盔卸甲。只是这一次,李世勋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柳长宁与李正煜的感情根本容不下他的插足。
李正煜本来正在红泥小火炉上烹茶,屡屡茶香混合着奶香和坚果的香味直扑面门。听到李世勋的一番话。却是愣了许久。茶汤“咕嘟咕嘟”地泛着气泡,阔大的军帐里听不到一丝其他的声响。
过了许久,才听到李正煜幽幽地问道:“世子真的认为孤同她是天生一对?”那样的疑惑和不确定。丝毫不像素日里意气风发、俾睨天下的样子。
李世勋亦是黯然:“旁观者清近视者迷。怕是现在只有殿下和郡主还在互相误会,连黄口小儿都能瞧出你俩之间的倾心和爱慕。”
李正煜道:“郡主对孤的态度世子也看到了,若是有三分倾心,她也不该如此冷淡。”
李世勋一边吹着茶汤,一边道:“郡主也算是胸怀天下,她关心之人多了去了,却不见她对谁像对殿下一样装腔作势。这样明显的一件事,殿下难不成从未发现?”
李正煜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拿起茶壶给李世勋斟茶,手腕一抖,却将滚烫的茶水翻在了手上。他却似浑然不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或许真如世子所言,孤太过在意,反到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他对李世勋抱拳道:“世子今日割爱。孤定会记在心上。他日若是需要,定会双倍奉还。”
帐外秋风平地起,一地的落叶被吹上了天际,仿佛一阵金色的秋雨。室内的烛光被透进帘内的风吹得摇摇曳曳,最后化作一室的黑暗。
李世勋突然道:“殿下何不同世勋一起去外头走走,这样大好的河山,若是叫李世杰坐了王位岂不可惜?”
李正煜微微一笑,也顺着他的话朝帐外走。他打心眼里欣赏眼前的男子,年少却不轻狂,谨慎却不多疑,虽然有野心却不用非常手段,,假以时日定然能为这个半岛小国做出许多功绩。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正煜和李世勋便快马向平壤赶去。王宫里传来朝鲜王病逝的消息,虽然具体日期尚不清楚,但李世杰的行径着实让李世勋愤怒不已。
李正煜的军队进驻了朝鲜王宫,赋闲在家已有多日的两班大臣们便聚集到了议事殿上。他们争论许久,终于为先王定下了谥号“显宗”。“显耀”这个带着明显的赞誉的词和平凡又懦弱的先王还真算不得匹配。
年仅二十岁的李世勋穿着一袭朱红色的朝服,带着七毓的冕冠一步步走上汉白玉石阶。他的身后站着一脸欣喜的李世豪,长身玉立的李正煜,还有跪倒一地的两班大臣。李世勋一撩袍摆,坐到高高地王座之上,年轻英俊的一张脸如今却是紧紧地绷着,现出帝王的威严。袍服之下的白色的孝服显示着显宗热孝未过,但那仅有的一点哀思很快便被新王登基的狂喜所取代,年轻的国王让他们看到了朝鲜李氏王朝兴盛的希望。
北宫的拱北在“吱呀”不觉的响声中缓缓阖上,显宗遗孀、李世杰的生母尹氏以禧嫔的名义在这里度过了长达一十三年的冷宫岁月,而尹氏一族也迅速没落,很快便在朝鲜的政坛消失无踪。
属于显宗的时代悄悄落幕,二十多年的君王生涯,他做的不功不过,最后却因为儿子的逼宫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少年李世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从少年到合格的君王的转变,却也毅然决然地埋葬了自己的爱情与青春。
当皇帝读到关于平复叛乱的过程时,它已经成为了史家笔下的一段毫无感情的字。
天赐二年十月初三,朝鲜世子李世勋成功策反 所部,“辛丑宫变”以兵不血刃的结局告终;
十月初四,显宗起灵,举国哀悼,棺椁葬入朝鲜王陵。
十月初五,显宗三子李世杰以“弑君夺嫡”罪名被赐鸩酒。
十月初六,世子李世勋继朝鲜王位,改元“庆瑞”,庆瑞元年十月初六这一日也成为了朝鲜历史上值得铭记的一天。
、第九十八章 隔世情缘
李正煜处理完朝鲜事务赶回京城的那一日恰好是中秋。大清早的街市空无一人,青石板的路面上还积着隔夜的露水,泛着莹莹白光。路边站着一个女子,消瘦的身体完全消失在宽服大袖的衣衫之下,仿佛随时会被萧索的秋风吹走一般。她也许是在等凯旋的后商军中的丈夫?又或许是在守候到了异地行商的爱人?也不晓得她这样苦苦地等着,会不会盼回自己的良人?
李正煜一路疾驰,纵然是千里挑一的大宛马也经不住呼呼地喘着粗气。他的一张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心里却被越来越焦灼的归心所烦扰着。到了这时,却奇异地生出了近乡情怯之感。这般的犹豫挣扎、颠来倒去实在不是李正煜的风格,他勒住缰绳,转头对忻毅道:“信使应该早已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告知了父皇,我先回府处理一些急事,队伍便先交给你处置了。”
忻毅奇道:“重光,此时最紧要之事便是入宫复命,回王府却是……”
尚未出口的话终于在看到李正煜一脸焦急的神情后生生吞了回去:“既有急事,这里的一切便交给我吧。“
李正煜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略做休整之后,便让士兵自行解散吧。今日是中秋,也该让他们享受一下阖家团聚之乐。”
他话音刚落,便纵马像楚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飞踏,“得得”的响声无意间便惊醒了许多睡意朦胧的居民。
一层秋雨一层凉,九月的清晨已经带着沁骨的寒气。柳长宁披了一件杏色的单衣闲坐在庭院之中。她刚刚练完剑,脸上还能看到细小的汗水,胸口兀自上下起伏着。她托着腮暗自出神,李正煜兵不血刃地解决了朝鲜的宫变,不仅稳定了这个重要的属国,同时也向周边各国传递出重要的信号:后商的宗主地位牢不可撼!
朝野内外李正煜的威望也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人们纷纷开始揣测:皇帝是不是有意将王位传给这个是样样出色的嫡三子?
柳长宁不由得正色。这样的传言愈多,李正煜的处境越是尴尬危险。这一来,怕是李正炜一伙要加紧对付李正煜的脚步了。想到这一节,她的心里更是闷闷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堵着,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她自然是晓得李正煜要面对的无数的艰难险阻。若是直说他也未必能信。可是总不见得和盘托出重生之事,怕是要让她误会自己得了妄想之症。一张张脸仿佛万花筒般闪过她的脑海,直觉告诉她,李正炜纵然要防,那个躲在幕后时不时地煽风点火、借机生事的人才是最值得忌惮的。可是这个人究竟是大隐隐于市的朱长贵、见风使舵的李正炳还是最大的庄家皇帝?柳长宁紧紧地攥着双拳。手心里的帕子也被汗水濡湿,她想着,李正煜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个性虽然内敛,感情却比大多数人更热烈细腻,一年多来接连遭遇这些变故,怕是再也受不起亲情的背叛了。
身边暗影垂手而立,虽然手臂的力量不如从前,脸上也留下了蜿蜒丑陋的疤痕,但也算是恢复的不错。他沉声问道:“郡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柳长宁望着天际,似乎是出神。但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暗影的耳中:“王爷此番凯旋归来,虽然朝野上下赞誉有加,但前途却是更为艰难了。如今你已伤愈。便替我去查查这暗中针对王爷之人。如今这事看来虽是千头万绪,但只要揭出冰山一角,真相也便水落石出了。”
暗影仍是面无表情。语气却甚是诚恳:“依郡主所言,该从何处下手?”
柳长宁微微一笑,递过一张纸来:“这家如今在召募部曲,找人去打探一下吧。”
暗影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这?”他一低头正对上柳长宁似笑非笑地眼睛,看来,真像似乎越来越近了。
李正煜掩身在桂花树后,他既然屏息凝神,身负武功的两个人也毫不察觉他的存在。柳长宁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他的耳里,他的神色越来越柔和,最后连眼睛里都流出浓浓的笑意。李世勋的话果然不错,他快马加鞭赶来,正好撞到眼前的一幕,不晓得冥冥之中天意使然。纵然柳长宁总是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仍旧放不下心布置好了一切。
他转身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柳长宁被清晨的阳光晃了眼,总觉得这般耀眼的笑许久都不曾从李正煜的脸上看到了。
李正煜两道浓眉高高挑起,笑容里仿佛带着挑衅的意味:“大清早便在园中等我?”
柳长宁嘴角微微一抽,反唇相讥:“王爷又怎会不知长宁有晨练的习惯,想必是在开玩笑了。”
李正煜爽朗地笑着,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早知此去那么顺利,真该带你去一同去瞧瞧。”他从怀里掏出一件红布包裹的物事,脸上全是献宝似的笑容:“这回去朝鲜,和以往率军出阵大不相同。不但受了世子的礼遇,还好好见识了一番异国的风景。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你瞧瞧可是喜欢?”这番话出口,不像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王”,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一般。
柳长宁依言将红色的绸布缓缓揭开,眼前的东西叫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玉素纹镯?!
就算烧成灰她也绝不可能认错,眼前的这枚镯子便是当年她与李正煜的定情物。
记忆仿佛炽热的岩浆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带着隔世的悲痛。十八岁那年,李正煜便是在皇宫的曲水之畔亲手将这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之上,他漆黑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许下了情牵一生的约定。二十五岁那年,他恶狠狠地朝她挥剑,不是为了公理正义,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下意识地一扬手,玉镯应声而碎,脸上也多了两道再也掩盖不了的疤痕。二十六岁那年,她绝望地死在战场之上,伤口处涌出的热血染红了胸前的断镯,那彻骨透心寒意隔了这么久仍旧可以真切地回想起来。
、第九十九章 当年明月
柳长宁忽然失笑,那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凄厉:“看来世间真是有完全相同的东西,昔日我也曾见过这样一枚镯子,色泽纹理无不相同。若不是巧合,只能说是奇迹了。”她突然扬起头来:“那个镯子寄托了一段坚贞不渝的爱情,这个也一样么?”
李正煜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郭婕自二十年前得到这对镯子,从未将它带出皇宫半步,平常人又如何能见得到、纵然她在郭婕的寝殿里见过这枚镯子,又有谁会去将背后的故事告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