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长宁对瞎老头的未卜先知早已习惯,也不多话,在卦摊前坐了下来。“当”地一声,桌上便多了一枚成色十足的大银锭。“我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先生若是能替我算准了,再找出解决之道,这银子便是你的。”
那瞎老头捋着胡须,身上全是酒气,一张须发皆白的脸却有些神仙也似的风采:“老夫早说过小娘子的命盘大凶,小娘子却也是知道的。”
柳长宁口气中颇有些不屑:“我本是闰日所生,命犯孤煞,不足为奇。”
那瞎老头捋着疏疏的白色长须,笑着道:“老夫如何知道小娘子生辰?娘子纵然不信,也莫要再诳我。”
柳长宁正色,缓缓道:“我若不信先生,也不会巴巴地找来。”她一手托腮,手肘抵在桌上:“那按先生的意思,我今后的际运会是如何?”
瞎老头难得认真:“小娘子的命盘是每况愈下的态势,童年时幸福美满,少年时流离失所,到了青年以后……便是步步惊心。”他在柳长宁摊开的右手上来回摩挲,嘴上“啧啧”惊叹:“只是小娘子这手相好生奇怪,这次与上一次倒又有些不同,多了一道细细的暗纹。也许……也许真有转机也未可知。”
柳长宁脸上现出深信不疑的神情,由于太过兴奋,语调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若要摆脱宿命,该当如何?”
那瞎老头又装模作样地掐了会手指,才道:“这世界本有两个,一个是真实的世界,一个是你眼中见到的世界。如今小娘子的眼里隔着一层烟瘴,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该坚持的还是不该坚持的也须好好掂量。”他幽幽地叹口气道:“沉迷过往,终究于事无补,不如好好看清身边之人,切记,切记!”
柳长宁被他的一番话说动,整个人便怔怔地坐在那里,静止成了一尊雕塑。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脸,无数个声音在耳边盘旋不去。
又听那瞎老头“嘿嘿”一笑:“小娘子终归是年轻,说的太多怕是要支撑不住。老夫这里有一个锦囊,小娘子若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方可将这锦囊打开。”他一本正经地整一整自己的衣襟,又泰然自若地将桌上的银锭放入褡裢之中,整个过程流畅无比,倒像是预演过的。他满脸堆笑:“小娘子,老夫这就先走了。”
柳长宁不由脱口叫到:“先生,请留步。”她从袖中拿出另一枚银锭交到瞎老头的手中:“方才的话实在太过简单,我唯恐难以参透,还望先生可以明示。”
那瞎老头须发皆白、面目清癯,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他本是贪得无厌的一个人,到了这时,也毫不客气地将银锭收了:“老夫今日泄了天机,这段时间得找个地方躲躲,小娘子如此慷慨,实在是功德无量啊,哈哈。”
柳长宁待要开口挽留,小老头的身形已经行到了数丈之外,他并不回头,对柳长宁道:“今日缘分,明朝逝水,小娘子莫要太过执着。你我若是有缘,他日定能再会。”他手掌轻摇,竟是越走越快,只留下豪迈而洪亮的笑声在空气中回响不绝。
李正煜这一日在卞云娘处用过午饭,又回到书斋中处理公务。暗卫早已将大小事件都汇报于他,连柳长宁的行踪也事无巨细地说了个清楚。
李正煜沉吟半晌,只是问道:“长宁听到算命老者的一番话时作何表情?”
那侍卫想了想道:“柳姑姑倒是面色如常,好像早知道答案似的。倒是待那瞎老头说出改命格的话来,柳姑姑便有些激动了。”
李正煜仿佛是自言自语:“长宁何时对鬼神命运之说那么上心了?”
那暗卫倒是个实在人,他嗫嚅着道:“许是……许是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柳姑姑一个人有些支撑不了了吧?”
李正煜似笑非笑地睇着他:“孤何时问你了?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看到那暗卫一脸懊恼的样子,又道:“好了,先下去吧。”
“是”。
直到那暗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李正煜硬挺的眉眼终于皱在了一块儿。他用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试图将心中喷涌而出的情感抑制下去。他对感情向来内敛,母妃的死已经将他的一颗心折腾得体无完肤,别人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形销骨立的假象。而柳长宁……这个女子却让他的自制力濒临奔溃。
、第五十三章 敞开心扉
瞎老头离开后,柳长宁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回了一次镇国公府。昔日宏伟兴盛的侯府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衰破的令人不忍直视。满墙的爬山虎,枯萎的茎叶还死守在墙上,底下却已冒出了新绿。大门上的朱漆业已脱落,连黄铜铸成的门环也斑驳难看。死气沉沉,柳长宁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这样四个字。
镇国公府的西侧隔的不远是李玲珑的公主府,前些日子她求了皇帝把镇国公府风景秀丽的人工湖一并圈进了公主府的高墙内,如今残破的西墙之内已经成了乞丐们的临时住处。柳长宁心中不忍,便在破碗里投下几枚铜钱。“咚咚”数声,那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女孩便咧嘴朝她笑了起来,笑容里全是满足:“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柳长宁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没心没肺,一点小事就能让自己乐上好半天。什么时候自己就变了呢?到底有多久都不曾这样快乐地笑过了?
她看了看小女孩又望了望身后不远处半瞎的妇女和更小的男孩子,终于对小女孩招手道:“哥哥带你去买吃的。”
那小女孩的眼里带着几分畏惧,她看了看柳长宁,又转身看看身后的母亲和弟弟,终于跪了下来:“哥哥,我妈妈她快要死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救救她?”她见柳长宁沉默不语,语气里就多了几分焦急:“我很能干的,我会烧饭、洗衣服,还可以带弟弟,大哥哥你行行好把我买去做丫头吧。”
柳长宁心中动容,这个女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就已经被生活磨练成了这个样子。她弯下身来,认真地说道:“叔叔不需要什么丫头,不过叔叔可以陪你去抓药,还给你买好些吃的。”
那小女孩闻言,便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握住了柳长宁的手,高高兴兴地跟着她走了。
柳长宁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宵禁的时侯快要到了,街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春夜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吹着她的发丝拂过脸颊和脖颈,带出些痒痒的感觉。
她没料到,李正煜竟然一个人坐在月湖边的凉亭之中。他见柳长宁走来,脸上乍现的光彩倒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奇珍一般。他缓缓说道:“你回来了。”那口气近乎是家常,仿佛是当年新婚燕尔时的亲密模样。
柳长宁收住脚,笑得无比灿烂:“王爷难不成是在等我?”
李正煜如何听不出语气里的挑衅,却也不以为忤,只道:“下次出门记得将暗影和冰刃带上。”
柳长宁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袍袖:“我的武功还不至于让谁得了便宜。”
李正煜仍是认真:“你前两天在承乾殿里这样一闹,难道还天真地以为一切都能同过去一样?这是虽不能怪你,但终究做得太过,白白让旁人抓到了把柄。”
“哼,我就是故意做给朱昭华看的又怎样?如今皇上待她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难不成她还敢掀什么风浪来?”
李正煜将一份密书写的纸页交到她的手上:“你难不成以为她是个脓包,不堪一击?你本不该是如此掉以轻心之人,何以遇到了朱家的事就一反常态?他看了眼强装镇定的柳长宁:“你以为她真是好心才把李长招入太医院的?”
柳长宁舔了舔嘴唇,掩饰自己的窘迫:“怎么会。”
“那便是了,明里暗里朱家不晓得埋伏了多少人在朝里朝外,一步走错,怕是连命都没了。”
柳长宁一遇上与朱家有关的事情,情绪便不受控制:“如今朱长贵告老,朱潜羽翼未丰,正是对付朱家的好机会。若是白白错过了,以后再要扳倒朱家怕是难了。”她一语未竟,见李正煜神色依然变得凝重起来。
“这话从今往后不许再说,暗卫的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柳长宁从他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她不由得想到父亲说过的话:“如果你看到一个男人的眼里全是你,想必他是爱你的。”
柳长宁沉吟半晌,轻声道:“我向你保证,决不让朱昭华的阴谋得逞便是了。”
她话语绵绵,却像是二月里的春风,利刃一般刺向李正煜的心底。他哑声道:“你又怎会不知我并非要强迫于你,只是你素日的举动太过随心所欲。这样子落下一身的把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李正煜素来口才极佳、能言善辩,柳长宁有时都觉得惋惜,若是生在了春秋战国,这一张利嘴便不下于百万雄师。如今听他这般巍巍道来,更觉得一颗心激荡不已。如果没有血淋淋的过去摆在眼前,自己便会在这种温柔里陷落吧?
她抬起头来,使劲全力将眼中的动容尽数掩去:“长宁明白。只是长宁生就一副倔脾气,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况且……我做事向来不会后悔,这次也一定能处理好的。”
李正煜放在身侧的手臂巍巍地颤抖,在他的脑海里早已预演着将柳长宁圈在怀里,将自己一腔的担心说了出来,也让她把这一身的防备和刺都卸下。但现实却是不能。他同她的距离不过只是短短一尺,却好像隔着沧海如何都飞不过去。他如何不知道,她许多人的面前都可以口若悬河、口无遮拦,只是到了自己面前却带上了一副面具,除了偶尔真情流露,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副冷静沉着的样子。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便将话题转开:“那李长一入太医院便收了个徒儿,想来总觉得蹊跷。”
柳长宁心中焦急,却只能分辩道:“我已让近思查了,却是毫无头绪。那女子无亲无故,身份并没什么可疑之处。”
李正煜眼神微眯,身上已经有了盛年时睥睨天下的气概:“只要她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就一定能找到破绽。水至清则无鱼,太过于平凡,倒像是刻意做出来。”
柳长宁背上一凉,心中暗叫:“糟糕”。
、第五十四章 夜半惊心
柳长宁听到郑玉儿将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她闭上眼睛,一溜腰将自己整个沉入了浴桶里。水里撒着晒干的茉莉和铃兰花瓣,清浅的颜色、淡雅的香味混合着袅袅的热气让她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她从水底伸出头来,洁白而光洁的手臂搁在浴桶两边。常年习武,即使在如此放松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仍旧鲜明地显现出来。
空气里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声响落到她的耳里,绘着仙鹤图案的屏风前光影一瞬间的明灭。一把寒剑刺来,“咣”地一声斩在柳长宁手中的软剑上,两剑相交之处激起一道白光。那杀手软绵绵地瘫倒在浴桶旁,柳长宁手中的软剑低落几滴鲜红在浴汤里,一瞬即逝。她清冷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的神情,若出手软一些偏一些,也许可以从这杀手的嘴里拷问出些什么。
柳长宁身上松松地罩着那件月白色的男袍,要不是领口处有些凌乱,腰带又系的太过随意了些,她的身上便看不出半分刚刚经历过生死的窘迫。她不敢多想,倒提着软剑,提气追到院中,却见数道黑色的人影齐齐站在院中。为首之人,脸上蒙着黑布,却仍旧可以看到一道横穿过面颊的丑陋的疤痕。他擒着郑玉儿,冷冷地瞧着柳长宁。
气氛焦灼、剑拔弩张。
柳长宁静静地瞧着他,未几,却是朗声长笑:“哈哈哈,我还道杀手都是汉子,没想到先生竟卑鄙至此,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放过。”
那领头人脸上蜈蚣似的伤疤上下抖动,恶狠狠地道:“少废话,把你手上的剑扔到地上,要不然这个女人就没命了。”他一双大手钳着郑玉儿的脖颈,郑玉儿吃痛不由得叫出声来:“啊。”
柳长宁思路飞转,她双膝略蹲,似是要将右手的软剑放到地上。左手中却多了一柄小刀,“嗖”地一声,小刀向领头人的面门飞去。那男人见势不妙,只好松脱了郑玉儿,硬生生地伸手接下了飞刀。
郑玉儿见机,便向柳长宁扑来。柳长宁刚要张开手臂去护她,眼角无意间却瞥到一阵寒光。她身体斜向里向后退去,翻转软剑,将剑柄击在郑玉儿的胸口上。郑玉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已经萎顿在了地上。
斜刺里,那领头人提着武器奔来,竟是一对数十斤重的大锤。柳长宁再不恋战,转身向室内退去。要避开这五丁开山般的锤击,至少要换一对顺手的兵器。而李正煜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影和冰刃早已闻声而来,与其余的几个刺客斗成一团。
柳长宁取过乌金双剑,硬生生地接了一锤,右足在地上一点,轻飘飘地从那领头人的头顶飞了过去。反手却是不失时机地将剑柄上的倒刺在那人的颈间一抹。那领头人吃痛,挥锤的动作更是疯狂。他杀红了眼,口中不断地叫道:“纳命来吧,纳命来吧。”
柳长宁体力吃亏,武功也不占上风。她将双剑舞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