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莫属:拱手江山讨你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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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煜璃眉目肃然,低沉道:“嗯!”
轩易一惊,忙道:“将军,这摆明了鸿门宴,您还要前去?我们不如……”
“可是,璃儿在他们的手里!”长孙煜璃厉声打断轩易的话,目光幽幽望向他,森森双眸,冷光如刀。
眸底似有深沉的、压抑的、克制的狂风暴雨,一旦爆发,恐将淹没整座城池一般。
“轩易,今夜你便带领你手下的精锐部队连夜突围出去找欢歌。”
黑夜,浓如苦墨。
星天交织,月影疏离。
一阵阵噩梦频频袭来,颜璃清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上软绵绵的,仿佛稍一用力,便会伤及内脏。
她缓缓睁眼,素白的凌绡花帐雾蒙蒙一片,触手之处是极细滑的绫罗料子,屋内有淡淡轻细的烟,袅袅似云,清淡的香,令昏沉的头渐渐清醒了些。
“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薄冷。
那是……
颜璃清一惊,是白天那个打昏她的人。
颜璃清起身,纤指挑开绫丝花帐,赫然望见,华美的屋室内直直立着三人,一个婢女打扮,而中间那如温玉一般的人,修长身子,一身青衣荡漾,眉目间淡淡暖色,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绝色倾城,与她不相伯仲,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威严。
赫连静玉挑一挑唇,望一眼床上青丝如瀑的绝美女子,“夫人,咱们可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樊城救下的那两名女子?”
颜璃清是感觉眼前的美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经赫连静玉这么一提醒,方才忆起多月前,她在樊城教训那个纨绔子弟救下的那个冰美人。
在那不久之后,她就听说那个人被人残忍地杀害,拨皮挫骨,永世不得超生。并且官府并没有找到凶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她没有猜想过那个女子的身份,以为只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不想……
赫连世颖既然是丞相,然而面对此女子时,态度却是那般恭敬,可想而知,这女子的身份定然高过于他。
丞相本就是万人之上,而在他之上的只有皇帝。
敖来国的皇上是女子,这她是知道的。想必,这女子就是敖来国当今天子——赫连静玉。
“其实说起来呢,我与夫人竟有血缘之亲。你的母妃赫连忆月是我的姨母,算起来,夫人可还是我的堂姐。”
“陛下让丞相大费周章地将我带到此处,不会就是认亲这么简单吧。”颜璃清缓缓起身,冷冷看他们,目似霜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更何况,当年的事你根本没有脸再提。”
当年,赫连静玉的母亲赫连语也喜欢颜皓尘,然而行事从不光明磊落,总喜欢背后损人。后来为了得到颜皓尘,竟然狠心给自己的亲姐姐赫连忆月下毒,害得她早产命磒。
她虽不是赫连忆月的亲生女儿,然而自己如今同为母亲,能够明白赫连忆月的感觉为。如果别人出手害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并且还是自己的至亲,她的心里该有多痛。
“呵呵,当年之事的确是我母后的不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是为了争取自己所爱的一个机会。”赫连静玉幽幽看向颜璃清,“夫人好好歇息,明日好与将军团圆。”
“你抓我来无非就是要威胁煜璃,小人做为,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一掌挥在颜璃清的脸上,颜璃清身子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在倒下去的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恐慌袭击而来,若是以前,她大不了摔下,手会撑着减少一点重力。然而,此时,她的手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放在小腹之上,根本就挪不开。
她只想到,伤了孩子怎么办?伤了孩子怎么办?
那一刻,她甚至有些绝望,因为她摔下去,必然会闪到腰,孩子同样有危险。
一阵疾风掠过,颜璃清只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闪过,在她即将要摔在地上的瞬间抱住了她。
“陛下,伤她不得。”赫连世颖冲自己怀里的女子微微一笑,随即放开了她。
“哼,夫人说话还是自重些好,母后虽有过错,然而她已是仙逝之人,你这样是对先人不敬。”赫连静玉眉心凝聚,骤然有冷厉光色尖利无比。
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颜璃清却仍然扬眸看赫连静玉,冷笑道:“既然做得出,何惧人说。”
“你……”赫连静玉几乎是咬牙切齿,平素沉稳端庄的性子早已一扫而光。
“陛下,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赫连世颖垂眼望了自己身边的女子,见她一脸倦意,左脸上更是有些浮肿,心顿时生出几分不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还身怀六甲,他用她来牵制长孙煜璃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走。”赫连静玉冷哼一声,然而拂袖而去。
“夫人早些歇息,在下也告辞了。”赫连世颖友善地笑了笑,然而紧随着离开。
颜璃清抚上自己的面额,那里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她心里更担心明天。
明天,长孙煜璃一定会来,然而,来容易,回去难啊……
煜璃……
清澈的眸中倏然光影暗淡,她徒然坐在床榻之上。
第九十九章:为情血溅鸿门宴
齐安城,敖来国的一个比较大的城镇,整个城镇的气派丝毫不比着太昭国一些城镇逊色。
水苑宫内,管乐齐鸣,歌舞声声,二月杏花艳若荷花,潇洒脱俗的仙姿点染因战火而死寂的水苑宫。
长孙煜璃只带轩易与十几名侍卫,然赫连世颖果然睿智,除他与轩易外,不放任何一名侍卫入内。
长孙煜璃落座席上,今日他换下了战袍铠甲,着一身白色的广袖长袍,青丝用一支白玉簪轻绾起少许于头顶,目光淡淡地扫过敖来国异域风情的舞姬水袖翩翩。
一名侍女端了酒水放在长孙煜璃的面前,脸色不觉绯红,面容绝世的护国将军,眉似柳叶,薄唇轻抿,真真勾人心魄。
看得赫连静玉柳眉轻蹙,握着瓷杯的手一紧,一个手势,正在卖力跳舞的众舞姬便纷纷退下,管乐声歇,丝竹骤止。“将军果然好胆识,竟然敢来赴宴,朕佩服。”
长孙煜璃看也不看她,冷声道:“陛下都将我夫人请来做客,我又岂有不来之理?”
“哦?”赫连静玉勾唇笑道,“没有想到一向冷血无情的护国将军竟是情痴?”
长孙煜璃不屑一顾,淡淡道:“其实陛下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陛下若真有意叫我前来品酒叙旧,我又怎会抗拒?如今,却以弱质女流相要挟,未免太过下作,传扬出去,也只怕有损陛下的名声。”
赫连静玉眸色一暗,神情顿时冷却,长孙煜璃云淡风轻的声色,极尽讽刺此事,赫连静玉冷笑道:“将军恐怕是想多了,将军可能也知,朕与你夫人乃是有血缘之亲。朕自出生起,从未见过朕的这位至亲堂姐,如今不过是请她来一聚而已。”
“既是姐妹相聚,为何不同我商量,为何要以出战之名,却让人暗地里将我夫人掳走?”长孙煜璃更是冷冷一笑,极度嘲讽地道:“陛下这种逻辑我实在不敢认同,如今,想来陛下与夫人也叙了姐妹情,可否让我带她回去。”
“这么多年未见,自是要多些时日方可叙完。不过,看在将军这么想念夫人的份上,朕就特许让将军见夫人一面。”说着,侧眸吩咐一旁站着的侍从:“去让素心请夫人出来,莫要怠慢了贵客。”
长孙煜璃的心一颤,却面色无动,旁边的轩易偷偷看他,却见他始终面无表情。
“长孙夫人到。”
直到一声属于内侍的声音传来,长孙煜璃才终究抬首,望向殿上侧面徐徐走出一位女子,有些臃肿的身子裹了如云似雾般轻盈的白色绫绡纱,裙摆逶迤曳地,上绣翩然暗动的绢丝芙蓉,乌发以碧玉蝶簪轻轻绾起,竟有种摄人心魄的素净之美。
长孙煜璃眸光暗度,那面带忧伤,眉心凝结的女子,不是颜璃清又是谁!
“煜璃……”颜璃清乍见长孙煜璃,一声娇呼,双手下意识的揪住自己的衣服,以此来掩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慌乱。
长孙煜璃目光微微一动,便见颜璃清身后跟着的人是素心和两名侍女。那素心他是知道的,身手绝非一般,想来那两名女子,也是顶尖高手。
他冷冷一笑:“陛下的待客之道果真独树一帜。”
淡淡一句,喜怒不明。
赫连静玉缓缓起身走至颜璃清的身边,侍从退避一边,颜璃清扬眸看她,她纤纤细手挑起颜璃清的柔丝秀发,颜璃清急欲避开她的手,身子顿时一个踉跄,长孙煜璃的眸光终究荡起微微波澜。
赫连静玉伸手拉住颜璃清,侧首看向长孙煜璃,眼眸犀利,道:“将军,夫人真乃天姿国色的惑人尤物,连朕身为女子也不免心神荡漾。不如这样可好,让她嫁给朕的表兄如何?”
四目相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有深深的眷恋和悲戚,面色惨白,然而她还是对他微微一笑,明媚得如破碎的阳光。
长孙煜璃顿时眸光一暗:“陛下,聪明人面前还是开门见山吧,何须这诸多无用的废话,你是何用意只管说来,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呵呵,将军多虑了。”说着,放开颜璃清走回座位,举起一盏烈酒,对向长孙煜璃,道:“适才不过是玩笑话,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朕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先干为敬!”
赫连静玉微微一笑,然后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而站在长孙煜璃身边的侍女便将他面前的杯盏倒满美酒。
“将军,请吧……”
长孙煜璃垂眸望着酒杯,澄黄清澈的酒水,酒香荡漾,流光晶莹,定是上等好酒。
只是……这酒中是否淬含了剧毒,却不得而知!
长孙煜璃的眉心微凝,而颜璃清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她觉得心口到喉咙都是痛得发紧,生生的咬着唇不让眼泪涌出来,甚至逼着自己也笑出来。她惊颤的看了他一眼,便急忙偏过头去,这一刻,她竟然不敢看长孙煜璃那张宛若碧玉般温和的容颜,她真怕,此时一见,将是永别。
然而余光瞥见长孙煜璃修长的手指缓缓握住杯身,心一颤,惊呼道:“不能喝!”
长孙煜璃的眸光一肃,望向她,她水溶溶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她轻轻摇头,长孙煜璃何尝不懂,可是……
“怎么,护国将军怕这杯中有毒?”
长孙煜璃眉色一滞,赫连静玉随即道:“俗话说夫妻本是一体,既然将军不肯受朕这一杯酒,那就由夫人来代劳吧。”
“这又有何不可。”不待长孙煜璃作出反应,一直沉默的颜璃清抢先道。她扶着肚子然后走到长孙煜璃的身前,一把握住他持杯的手。
两人隔得如此之近,他的目光灼热而深切,那双犹如深海般宁静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然而此时,彼此相看,却化成了眼底的暗涌,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璃儿,你放手!”看到她既悲戚无奈却又不舍的眼神,他心头顿时一暖。她的眼神他如何不懂,她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早已中毒,活不百日。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三个月来急于攻下敖来国,却没有达成,几多忧虑。幸得她自己配制了一些药物,如今勉强撑得住。
她想代替他去死,可是,他又怎能容许?反正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又岂会惧怕?
他知道,酒过喉咙,便是穿肠毒药。
“璃儿,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长孙煜璃抬起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眼底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伤痛,“这是我该承受的,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去找风清然。”说完,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酒喝了下去。
“不要啊!”颜璃清想阻止,但他早已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煜璃,煜璃,你怎么这样傻?”
“那杯酒应该由我喝的,你为何要这么傻……”泪水簌簌落下,她不过只有几百日可活,此时死又如何?
长孙煜璃不语,只是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她仰首看他,他幽静眸底,深不可测,却只淡淡说:“璃儿,我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