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良膳-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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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泰楠打起精神，恭敬地回了话。
见他谈吐得体，举止大方，老夫人心里更是满意。
因着老夫人在问话，顾氏一直插不上嘴，便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坐着，不时在一派和谐的欢笑中也笑上两句。
虽然楚良娆没看顾氏，但她也感觉到了顾氏的不自在，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个后妈一向不靠谱，今儿不会逮着机会刁难霍泰楠吧？不过转念想想，刁难又如何，反正自己是站在霍泰楠这边的，便是面上受点委屈，平日里他们自过自的，也不会有更多的交集了。
似看出楚良娆的担心，霍泰楠对楚良娆投以宽心的一笑。
楚良娆回以一笑，目光涟涟如波。
将二人的小互动收入眼底，老夫人笑着打趣道：“你们这小两口，这么面对面坐着还要眉目传情么？”
“哪有……”楚良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还害羞起来了。”老夫人笑出了声。
顾氏看准时机插嘴道：“母亲，这不是新婚燕尔么，难免浓情蜜意。”
闻言，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
楚良娆哪里不知道顾氏这是说他们新鲜劲儿没过呢，便笑着说道：“让母亲见笑了。”
而霍泰楠则收回了目光，老实起来。
见楚良娆没有还嘴，顾氏还想多说什么，但还是忍下了，也做起了长辈的样子问起了楚良娆的起居。楚良娆简约地表示了自己过得很好，而顾氏却露出担心的样子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都搁在心里不说，平日里你最是挑嘴，到了那边哪里能吃的好？”
这话明面上说楚良娆挑剔，暗里则讽刺了霍泰楠寒酸，若不是顾氏表情到位，老夫人还真有些忍不住要拍案而起了。但她只是沉声说道：“儿媳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看着阿娆长大，怎么都不知道阿娆还会挑嘴？”
霍泰楠拱手回话道：“让母亲大人多虑了，娘子的胃口并不差。”
被直接反驳的顾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来，正要说什么，一直旁听的楚朝阳开了口说道：“阿娆难得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厨子去做便是。”
这话里的关心和顾氏的话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楚良娆应下说道：“女儿一定不会客气的。”
楚朝阳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作为这一次主角的楚良娆也不再多说，由着老夫人和霍泰楠说话，她坐在一旁微笑着听着，对霍泰楠的妙语连珠刮目相看。老夫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被顾氏小插曲搞出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说了会儿话，楚良娆便跟霍泰楠去了祠堂祭拜。
面对楚良娆生母于氏的牌位，霍泰楠郑重地行了跪礼，恭敬之情不言而喻。
楚良娆心里感动，伸手握住了霍泰楠的手，而霍泰楠也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心里暖流在掌心传递，一种情愫弥漫在二人之间，好似一层粉红色的香雾。
互看一眼，楚良娆和霍泰楠默契地松开手，又齐齐上了香，这才算是礼成。
接下来便是用膳了，这一餐不可谓不丰盛，老夫人为了接待楚良娆和霍泰楠也算下了大心思，满满一桌子菜几乎包揽了海陆空，这排场虽比不上满汉全席，但还是让楚良娆震惊了一下。
这一桌子菜，光凭他们几人，只怕能用掉十分之一都是问题吧。
楚良娆心里惋惜浪费，但还是给面子地胃口大开，而霍泰楠也很给脸，凡是老夫人说味道不错的菜，他都会让人挑到碗里尝尝。
老夫人越看这个孙女婿越是满意，而后果便是霍泰楠这一顿吃了不少。
楚良娆看着都心疼，偏头吩咐珠儿去煮了一杯大麦茶备着给霍泰楠消食。
用过午膳，按理楚良娆该回去了，但老夫人却是舍不得孙女这么早就走，便又留了她们说话。直到老夫人熬不住，露出疲惫之色，楚良娆这才告辞。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楚良娆和霍泰楠又同楚朝阳告了辞，至于“午休”的顾氏他们就没法见了，只得在门口给下人留了信便回府了。
听闻楚良娆可算走了，顾氏这才从床上坐起来。
林妈妈说道：“王妃，其实见见也是无碍的。”
瞥了林妈妈一眼，顾氏说道：“你当我躲着她呢？”
“哪里会呢？”这样说着，林妈妈心里却是想着可不是这样么？
这样丢人的事，顾氏自是不会承认，只牵强地解释道：“这见不见有什么差，她何曾把我当过母亲，若是阿娆举止不当，只会让人瞧不起。”
林妈妈忙捧场地称赞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顾氏受用地点点头，说道：“毕竟我是做长辈的，少不得想的要长远一点。”说着，她眉头紧蹙，嫌恶地说道，“妈妈今儿可看到了，骏马爷那眼珠子就没离过阿娆的身。”
“可不是么，连老奴看了都觉得起疙瘩呢。”林妈妈说道。
“哎，年轻人都是这样，凡事都图个新鲜，可日子久了呢？”顾氏摇摇头，说道，“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挑了个这般轻浮的女婿，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下去了。”
事关王爷，林妈妈也不敢多说了，只道：“王妃费心了。”
“我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不过关心她两句冷暖温饱就被母亲说了，这府里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顾氏不悦地说道。
林妈妈谄媚地说道：“绝不会有这种事，王妃何必跟老夫人一般见识，她平日里大门不出，哪里知道什么大规矩呢？”
闻言，顾氏佯嗔地看着林妈妈说道：“妈妈说什么呢，母亲到底是出身名门，她不知道规矩谁还知道？”
林妈妈哪里不知道顾氏这是反讽？笑着说道：“王妃教训的是，老奴逾矩了。”
“不过母亲如今的举止却是不妥了。”顾氏叹口气，说道，“她一向看重脸面，可别把王府的颜面给折在了她自己手上！”
这话，林妈妈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难不成王妃是想对老夫人做些什么？
这些年顾氏针对老夫人也没少动手脚，但都无疾而终了，眼下老夫人不但好好的还接替了她的管家权，又和她处处针对，也无怪王妃会这般讨厌老夫人了吧。
只是这一次又会让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林妈妈心中有几分不耐，以她对王妃的了解，王妃便是一个使唤人做事还非要弄成人心甘情愿去做的，看来这一次自己少不得又要提心吊胆了。
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林妈妈也想安稳过两天好日子，这样三天两头地担惊受怕可怎么得了？一时间，林妈妈心里有点摇摆不定，也就没有回顾氏的话。
见林妈妈居然木讷了，顾氏猜出她的情绪，微笑着说道：“妈妈怎么不说话？”
林妈妈垂下脸说道：“王妃，老夫人管家也有些日子了，这府上的入账几何呢？”
“哪有什么进账，无非是吃老本罢了。”顾氏说道，“眼下瞿管事也没管账本，要想查账还真是不容易，哎。”
敢情是把主意打到了账本头上，这样倒是简单了，林妈妈接话道：“王妃，瞿管事虽是不管帐了，但管账的管事未必不会听王妃的话啊。”
“妈妈这话说的真是太天真了，这府里，最靠不住的便是人心啊。”感慨一句，顾氏说道，“听说母亲凡事都不会避着邱妈妈，这事是真是假？”
林妈妈愣了一下，说道：“这事老奴倒是闻所未闻，不如老奴去打听打听？”“嗯。”顾氏点点头，挥手道，“你去吧，若是查出来什么也不用回我，你自己拿主意吧。”这分明就是知道了缘由才会这般说，林妈妈心里不禁郁闷，但还是应了声退了下去。
☆、203 交流心得
林妈妈一退下身，顾氏的脸便沉了下来，果不其然，如今的林妈妈已不是昔日那个听话的奴仆了，可见她在温家那头拿了不少好处，已是生出了异心。虽然没指望过要林妈妈一如既往的忠心，但顾氏还是心理很不舒坦，这叫什么事，她辛苦培养多年的妈妈现在给别人牵线搭桥不说，替自己办点事还不情不愿的，这可不是她想开的结果！
不过顾氏并不担心，因为林妈妈的短处和弱点都在她手心里，那温家顶天了就拿点利益蒙蔽了林妈妈，但要论起林妈妈的死穴，说到底还是林小四啊。
心里想了一遭，顾氏唇角冷冷勾起，暗道：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此时正跟人说的唾沫横飞的林妈妈哪里知道顾氏对她动了心思，只顾着和跟前的人互相交换信息。没一会儿，林妈妈便得了准，知晓老夫人做事确是不曾避过邱妈妈，林妈妈心里生出几分不满，如今顾氏可是有事都跟秋月那小蹄子说了，她倒成了个跑腿的。
抱怨归抱怨，林妈妈却是没忘了正事。
要论起她和邱妈妈的交情，不过见面点个头罢了，不过好在这一次因为温二小姐的关系她们也算是多了一层关系，犹豫一番，林妈妈便寻到了邱妈妈。
见是林妈妈来了，邱妈妈面上很是热忱，因为她知道林妈妈在温二小姐那拿了不少好处，心里便不禁羡慕起林妈妈好命来，有王妃那等明眼的人帮她发财，哪像自己，跟了老夫人处处受制，想赚点外快还倒贴了钱包。
一时间，邱妈妈对自己的主子有了一些不满的情绪，面上的笑却是越发谄媚了，倒好茶水她问道：“今儿怎么得了闲来看看？”
“早就想来看老姐姐了，这不前段时间王妃病着不得闲么。”林妈妈一脸惋惜。
邱妈妈叹口气，说道：“说起来，也难为了你，王妃病得那般重，若不是你细心服侍，王妃哪里会好这么快？”
瞧邱妈妈这讨好的样子，林妈妈觉得这事有门，便笑着道：“老姐姐你说笑了，服侍王妃不都是老奴的本分么，哪有什么难为的，做下人的不都盼着主子好么？”
“可不是么。”邱妈妈赞同地点头。
林妈妈又说道：“老姐姐真是深明大义。”
“你真是说笑了，哪里是什么声明大义，都是你说得好呢。”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林妈妈又露出忧愁的样子说道：“只是……”
眼里闪过一丝精明，邱妈妈关切地问道：“只是什么？这里也没有别人，有什么话只管直说，若是有姐姐能帮得上的，断不会推脱。”
得了这句话，林妈妈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只不过是羡慕老姐姐你命好，能服侍老夫人，哪里像我，哎……”长叹口气，林妈妈又道，“老夫人凡事都不避着老姐姐，可见老姐姐有多受老夫人重视了。”
这句话让邱妈妈颇为自得，能得老夫人信任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她佯装谦虚道：“那都是老夫人看得起。”
眼中露出羡慕，林妈妈说道：“老夫人真的这般信任你？”
邱妈妈下巴微抬，似生怕林妈妈不信说道：“那是自然，老夫人不管是郡主的嫁妆单子还有府里的账本，可都不避着我。”
当事人已经承认了，林妈妈心里更不是滋味，连说邱妈妈好福气。
邱妈妈笑眯眯地应了，那叫一个得意，还当着面跟林妈妈说该如何讨主子欢心，全然一副前辈的模样。本就心里吃味的林妈妈便有几分不自在了，好歹她也服侍了王妃这么多年，还用得着邱妈妈多费口舌么？
但有求于人的林妈妈并没有变脸，只是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末了又道：“难怪老姐姐能入了老夫人的眼。”
“不是做姐姐的说你，就拿冬雪那事来说罢，若不是老夫人压着，只怕王妃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眼下王妃有事都跟秋月那丫鬟说，不就是看中了她老实么？你啊，也该收敛收敛才是。”
这话说的邱妈妈愈发不快了，面上的笑也多了几分僵硬，她委屈地说道：“老姐姐你是不知道，冬雪那小蹄子一向目中无人，那事真是冤枉老奴了。好在王妃明理，不然……”
深知林妈妈为人的邱妈妈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还是同情地拍了拍林妈妈的胳膊说道：“倒是委屈了你。”
“委屈不委屈倒罢了，老奴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只要冬雪能好好服侍王妃，老奴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但是这小蹄子一天到晚都没个正经心思，老想着要勾搭王爷，看着真是让人心寒啊。”
“竟然有这种事？”邱妈妈皱起眉头，做同仇敌忾状，“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丫鬟不就是看上了姨娘的待遇么，老奴私下听说，等她当了主子，一定要好好劝王爷，她学过管账，把管家的事交给她最合适不过。”
虽然这话离谱得出奇，但邱妈妈还是信以为真，冷哼一声，她说道：“便是绕过老夫人也还有王妃，什么时候轮的上她一个贱婢呼风唤雨额，真拿自己当个角色，不是当姐姐的说她，这账本可不是谁都能看得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