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贼-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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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朵花瓣调皮的落在了林雅肩头。
此情此景当真是好美的一幅画面!
许多人跟着江龙望了过去,都是全部呆住。
“拿笔来!”
江龙突然抄起衣袖。
随时跟在一侧服伺的玉钗与宝瓶立即命人取来桌椅。
然后玉钗亲自将一页白纸铺在桌面上。
因为有风,镇纸不太管用,所以玉钗研墨,宝瓶则是用手将雪白的宣纸紧紧按住。
江龙接过府中小丫环递过来的狼毫,朗声道:“本人愚钝,最美最好的诗是绝对作不出来的,不过可以写下自己心目中认为的人间最美的景色,和诸位才子一起来探讨探讨。”
笔尖蘸墨,江龙下笔如风,一挥而就。
柴世荣立即凑上前,嘴里念了出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声音落入耳中,再看向林雅站在花雨中的模样,众人尽皆心神震颤!
“好!”
柴世荣拍手大声叫好!
“的确是人间第一美景!”
“意境同样深远。”
“这景江龙果然颇具才华。”
四周众人嗡嗡嗡,交头结耳,议论不断。
襄王有些意外的看了江龙一眼。
蝶香夫人则是美眸一亮,不过目光只在江龙身上一扫而过,便是有些痴迷的望向花雨飘洒中的林雅。
难道蝶香夫人居然是百合,喜欢女人?
江龙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就是恍然大悟。
据柴世荣介绍蝶香夫人已经是年近三十岁了,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开始感叹青春不在,韶光易逝。
难怪蝶香夫人会一直不开心。
是眼看着自己的美貌一天天调零,所以才心生愁绪么?
而且她的夫君牧武侯还一直瘫在病榻上……
江龙突然再次开口,“取纸来!”
众人好奇他又想要写什么。
宝瓶很是兴奋,自家公子出风头,她自然是颇为骄傲,手脚麻利的又是铺上一页宣纸。
柴世荣拿着江龙刚刚写好的那副手笔,凑过头去,也是好奇江龙还想要写什么,难道这一首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还不够他显摆臭屁的么?
随着江龙下笔,他也是一字一字的读将出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蝶香夫人猛然折身回头,就是眼睛不眨定定的望向江龙。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从她的动作反应,以及那双美眸中泛出的异彩却能判断出江龙已经猜透了蝶香夫人这些时日来不开心的真正原因。
许多人就是开始品匝这句话的深意。
其中不乏才思敏捷之辈,立时就是恍然明白,原来蝶香夫人是感叹韶华易逝,岁月无情。
有人仔细打量蝶香夫人的脸庞,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眼角处,已经有了淡淡的鱼尾纹。
一些人品着,回味着诗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孤独落暮的画面,蓦然间就是一阵心痛。
无数个漆黑的深夜里,点着蜡烛的卧房中,蝶香夫人总是一个人孤独无依静静的坐在铜镜前,一脸忧愁,轻声叹息。
然而就在众人沉寂在那幅让人感叹的画面中时,突然铿的一声,一抹寒光闪过。
血花飞溅!
“啊!”
钢刀划过一个王府丫环的喉咙。
丫环一声惨叫,便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吃了一惊都是望了过去。
江龙也是猛然转身,对上了脖劲间血流不止的少女的那双满含惊恐的眼睛。
在少女上方,是一把染血钢刀。
钢刀的刀尖处,一滴一滴,有刺目的鲜血滑落。
江龙顺着刀身望去,看到了杀人者。
第83章 埋()
杀人者一脸桀骜,冰冷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感情。
拿起钢刀,用手指轻轻抹了把刀尖处尚带有余温的鲜血,曲指轻弹。
血珠划过一道轨迹,融入了漫天的花雨之中。
现场一片沉默。
先前江龙点出了蝶香夫人不开心的原因,是感叹韶华飞逝,青春难驻,本就让众人都是心有所感。
而现在死在杀人者刀下的丫环,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华。
人们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同情,心中一片沉重。
娇嫩的花儿还未完全绽放,就被人狠下辣手以至枯萎。
江龙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虽然面无表情,但盯着杀人者的眸底中,却是杀意滔天!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几天前还有蒙面人死在他的手下,而且前世身上更是背有数十条人命,但他所杀之人全都是该死之人。
而这个少女丫环何其无辜?
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杀人者便挥刀划破了她的喉咙。
铿!
淮王将带血钢刀插入身旁护卫腰间的刀鞘之中。
一双森冷的眸子,环顾四周。
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是下意识的避开,就算是襄王在此时,也没有胆量与淮王那迫人的眼光径直对视。
最终,淮王的眼睛定在了一直注视着他的江龙的身上。
先前江龙写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时,那个丫环就是露出一脸仰慕的神色。
之后江龙又猜透蝶夫人的心思,写出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等佳句后,小丫环更是压抑不住的低呼出声。
她是淮王府里的奴婢丫环,不一心向着自己这个主人,却去崇拜外人,留她还有何用?
于是视奴仆如蝼蚁的淮王便是当即拔刀杀人!
江龙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淮王对视,毫不示弱。
淮王脸色越来越阴沉,一缕杀气在身上逐渐的漫延开来,手指紧了紧,又有了拔刀杀人的冲动。
不过江龙并不是他想杀,就能杀死的。
沉寂了半晌,淮王收敛了杀机,景江龙现在还是有些用处的。
待回去后,进宫向父皇举荐让景江龙做官,如果他没有点本事,最终的下场也是一死。
死在太子的手中!
只要自己想让死的人死了就行,何必非要亲自动手?
襄王俊雅的五官线条柔和,似是感应到淮王不会再有动作。
漆黑的瞳孔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失望。
“蝶香,咱们回吧。”
襄王气度不凡,缓步来到蝶香夫人近前,轻轻搂住蝶香夫人的肩膀,柔声说道。
蝶香夫人下意识的想避开襄王的手掌,但却又是蓦然止住。
妩媚的双眸缓缓垂下,轻咬微厚性感的红唇,低低应声,“嗯。”
二人走向杏林外。
一众护卫仆从跟着。
在经过江龙身旁时,蝶香夫人蓦然抬起头,含着几分羞怯的目光飞快的瞄了他一眼。
江龙纹丝不动,毫不示弱的仍在和淮王对视着。
只是鼻腔间突然嗅到一股直让人腹中火热的诱人体香。
“我们也回。”
淮王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望向襄王与蝶香夫人离开的背影,双眼中浮起一抹恨意与嫉妒。
直到淮王等人走远了,在场众人才都是松了口气。
先前一脸疏狂的淮王气场太强,压的他们都快要喘不上气来。
这些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在离开时,都不约而同的离江龙远一些。
他们不是瞎子,可以看出来江龙与淮王不对付。
若是和江龙走的近了,惹得淮王不高兴,有所误会……看看仍然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丫环,就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好可怜,不如我们把她埋了吧。”
玉钗比较心软,咬着嘴唇,看着那个被遗弃在林中的丫环尸体,神色难过的轻声道:“她的父母闻听到消息后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江龙无声的点了点头,眉宇间露出沉思。
丫环的亲人?
柴世荣则是命令手下的护卫快马加鞭去最近的镇上买一副棺材,收敛丫环的尸身。
“淮王一向如此,贤弟,你以后小心点。”柴世荣拍了拍江龙的肩膀。
“嗯。”江龙长长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前世时他就算杀的是该死之人,也是不合法的,会被通缉,仍然要像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可现在淮王却是敢当众杀人,并且不会被法律追究。
江龙对于这个等级森严的年代有了更加直接的体会。
一口浊气吐出,江龙心中才好受了一些。
不过他若是知道那个丫环是因为仰慕他的才华,有些冲动,才被淮王所杀的话,他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就在这时,他突觉手背微凉。
缓缓仰起头,就见上方已经阴云密布,居然下起了小雨。
几个黑点在高空中穿梭,不时还会低声鸣叫。
“下雨了,小少爷您快回马车。”
宝瓶一声惊呼,连忙扯着江龙的衣袖就是向车队停靠的方向小跑。
江龙知道宝瓶是担心自己身体虚弱,如果淋了雨怕是会生病,所以任由她用小手拉着。
樊仁是侠义心肠,满腔热血,一身豪气,这时脸色也是不好看。
如果不是淮王身边护卫够多,他怕是要行刺了。
对着柴世荣抱拳道:“我与齐家三位哥哥这就先走一步。”
“啊?不是说好明天你们才动身的么?”柴世荣愣住。
“不了,齐家三位哥哥有长辈与妻儿在家中苦等,我则要赶去北疆早些把陷害洪铁柱的那个混蛋给杀了,好替兄弟报仇,再快速折返回来。”樊仁摇了摇头,“侯大哥一向行事稳重,谨小慎微,且有心投靠景江龙,我对他很是放心。
但洪铁柱性子憨,脾性又很是暴躁,到是要拖柴公子照应一二。”
“你放心,有我罩着,没人敢把洪铁柱怎么样!”柴世荣拍着胸口保证。
“还有我那几个没有出狱的朋友,也请柴公子使些钱,给狱卒打声招呼别让他们在里边受太多的皮肉之苦,再多催促着些景江龙,希望他们能早日被放出来。”
“我晓得。”
柴世荣脸上笑的很灿烂,但心中却是发苦。
都怪淮王那个王八蛋,动辄杀人,让得本来对自己颇为交心亲近的樊仁突然和自己疏远了。
在樊仁眼中,他与淮王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特权阶层。
虽然樊仁对自己有误会,但柴世荣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徒劳解释自己和淮王是不一样的,估计樊仁也是听不进去。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等相处的时间久了,樊仁总归会看的明白。
樊仁又和齐氏三兄弟与侯江洪铁柱告辞,侯江抱拳祝他们一路顺风。
被雨淋到,脑袋清醒了一些的洪铁柱却是大声嚷嚷,说本来今晚还想要和几人大醉一场的,真是扫兴晦气。
江龙来到马车上,掀起车窗帘,见林雅扶着杜娟的手臂快步走近。
他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温柔。
林雅似是读懂了江龙眼中的含意,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樊仁和齐氏三兄弟过来和江龙告辞之后,就是骑马离开了。
柴世荣上得马车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侯大哥人到中年,不想再在江湖中流浪漂泊,四海为家,有心投靠你,你答不答应?”
站在车窗前的侯江见江龙望向了自己,多少有些个紧张,抱拳低头。
江龙第一时间想起那个身死的丫环,沉吟片刻后,才是说道:“侯大哥是有一身过硬真本领的,来投靠小弟,小弟自然是满心欢喜想要立即就点头答应接纳,不过景府现在声名落寞,而且在朝野之中仇家遍地,如果侯大哥真的来到景府,怕是不能过上心中向往的平淡日子。”
“江龙,我没看错你,果然是真性情!”柴世荣大力拍了拍江龙的肩膀。
侯江则是沉声道:“既然投靠贤弟,老哥哥我自然不能白白借景府的威名庇护,而且老哥哥我也不想一身本领就此再无用处,一句话,只要贤弟有需要的地方,老哥哥就是搭上一条命,也在所不辞!”
江龙自然不会再推诿。
且双眼中,闪过一抹亮芒。
洪铁柱见侯江成功投靠江龙,心中替朋友高兴,也说只要江龙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性子憨,脾性直,同时也不喜拘束,更喜欢在江湖中四处漂荡。
不过柴世荣有些不放心他,毕竟这里是京城,满街都是骄横跋扈的官员子弟与勋贵纨绔,所以这段时间柴世荣会给他安排一个偏僻些的住处,免得洪铁柱喝点酒到大街上惹事生非。
又提了提狱中还没有放出来的人,柴世荣就要下车骑马离开。
因为雨不大,所以江龙到是没有出言挽留。
不过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