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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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叔疑惑间,才想起城里人经常说的有关南京的那些神奇的事情。用木头做成的,可以自己前进的木马,用铁做的可以跳起来的青蛙,可以不用马儿拉就可以跑起来的火车。可以不用人摇就能吹出风的风扇。这些东西,都和眼前的方天定有关。
方天定不只是个将军元帅而已,更是一个大发明家,就算是魏国宋国工部的侍郎尚书,都比不上方天定对这些器具的熟悉。
赵大叔看了看后面的马队,才有些为难的说道:“本来按规矩应该请所有人都进来坐一坐的,但是人太多了,我这小院子挤十多个人都挤得很,这可怎么是好啊?”
方天定笑着说:“之所以带来这些布匹,就是想让大叔你把它们分给乡亲们,到时候东西分了,我们就出发去南京。还可以把村里想要去南京读书习武的孩子都带走。”
赵大叔才恍然,点了点头说道:“乡亲们虽然不穷,却也不富,以往对我们也不错,富贵了也不该忘了他们,老头子我搭着太子富了,也不能就闷闷悄悄的走了。”
方天定说道:“大叔,以后还是叫我天定吧,太子太子的太生分了,以后天定还要叫大叔你做岳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能给乡亲们些东西就给吧,我也在村子住了这么久,算是我半个家了。”
大叔才叹息道:“我还好说,丫丫走了,去了南京,我跟着去就是了,但是你大婶他本来就不喜欢出门,去个县城都不想去,如今叫她搬到南京去住,恐怕说不通啊。”
落叶归根,就是中国人的写照。不管出门在哪儿,死后都想回到祖地。向方家这样重新确立祖地的家族毕竟是少数。
像大婶儿这种年龄大一些的农村人,这种情节特别严重。
乡土情节,在大多数农村都很严重,有些人,打死都不想离开祖地,就算是打仗了,都不想走,就算是被战火波及死了,也不走。
方天定才说道:“大叔,我去和大婶儿说,你和乡亲们说说就是了,他们你不用管。”说着指了指背峞军和大臣们,意思是让大叔不要管他们。
说着,方天定便走到了院子门口,看了看丫丫,笑着轻声道:“我回来了。”
丫丫点了点头,方天定才笑着道:“我找大婶儿说点儿事情。”
丫丫眼角有着些许泪花儿,想来是高兴的流泪了,方天定笑着捧了捧丫丫的面庞,说道:“我和大婶儿说事去了。”
大婶儿眼中有些异样的眼光,明显是在想事情。
刚刚方天定说在南京有一座宅子,大婶儿就知道了,恐怕要离开小渔村。
只是,大婶儿的父亲,娘家兄弟都在村子中,而且大婶儿从来没出过比县城更远的地方了。
方天定走到大婶儿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大婶儿才艰难的点了点头,方天定才万向大叔。
大叔也欣慰的一笑。
此事就算定了。
大叔看着一个官员,说道:“提亲队,如今变迎亲队了。”
那官员急忙点头称,是是是。
第三章 朔州之战(1)
冬日远去,那血腥的劫掠却没有结束。
金人依旧在边境上游荡。
宋人丝毫不惧,因为张俊大将军在边境镇守。
千里疆域,谁人不知张俊之名。
草原上的民族不管多么强悍,始终只是草原民族,逐鹿中原,没有他们什么事。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虽然宋国极弱,但是,要不容易出了张俊这么一员大将。
若是以往,哪怕是宗泽的时代,也不会这么强硬。组织这么强硬的反抗甚至反击。
由于受到方毫的影响,张俊对金国反抗的越来越厉害,甚至也有反攻的迹象。
春日钢刀,草原之上白雪化开,青草露头。
草原上的水流,十分清澈。不同于江南水道的直来直去铺成一张大网。
草原上的水道,从东向西,或是从南至北,那一片就只有一条。但是水道却很诡异,很婉转。说是九曲十八弯也差不多。
弯弯曲曲的河流却断不开两岸的连接。
一队兵马慢悠慢悠的淌过河水,马儿欢快的甩了甩尾巴,便离去了。
河水不深,一般的牛马都能悠悠的淌过。
当这一堆兵马看似悠闲的离去后,满地牛羊都停止了动作,似乎有些什么让它们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片刻之后,大地开始震动,一股沙尘扬起,竟然是从漠北吹起的沙尘。
却不知何时竟然吹到了这牧草青青的清水河地区。
黄沙过境,其中却有些黑影在动。
仔细看去,竟然是万千骑兵。
这些骑士,竟然比沙城还快。
一旗号令,整个队伍开始减速,直到停了下来。
而沙暴却没有跟随而来,一股从东面吹来的风将沙暴带离了清水河,吹往西面。
那为首将军,横刀立马,遥望沙暴西去之处。
将领头戴一顶金镶象鼻盔,金光闪烁;旁插两根雉鸡尾,左右飘分。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好像开山力士,浑如混世魔王。
远望而去,便如天神下凡,却又散发着无尽的煞气,也就只能是魔神了。
那将军年龄不大,不超过三十,而此刻却已然是被盘札的胡须掩盖了下半张面庞。
那睁圆的双眼,如同铜铃一般,散发着幽狼般的狠戾。
若是咋看,还以为张飞将军再世。只是,虽然戏说话本都说张飞豹眼还圆,张飞本人却是一米八几眉清目秀的一个白面将军,比起关二爷身高几近两米甚至超过两米,胡须及胸面色深沉好好看得多。
不过此人,却是实打实的如同戏说里张飞将军的描述。
那将军手中马鞭遥指西面,笑道:“知道黑风煞去了哪儿么?”
一名将军提马前来数步与其持平摇摇望向西面,说道:“那是鄂尔多斯,是我们曾经的兵营。”
这队人马,正是金兵,当年,金国两分,赤金便在蒙古高原上驻军,鄂尔多斯水草丰盛,自然是驻军的好地方,而这名将领当年就在鄂尔多斯驻军练兵。
那将军收回手中长鞭,摇了摇头:“错,那里是阴山,当年飞将军将匈奴追出阴山,数次打败匈奴,其后卫青远击王庭,霍去病远驱匈奴,阴山始终是汉家天下。而今,魏国也号称是汉家,只可惜,阴山却是我大金国的疆土。”
后上前的将军拱手道:“大王对历史素质,蒲察实在不太懂。”
蒲察石家奴,当年大破辽上京的将军。
而有资格做蒲察石家奴的上司并且被其称作大王的,天下只有一人,金兀术。
金兀术,便是整个金国唯一掌握兵权的人。
此人是何时生,就算是蒲察石家奴都不知道。
只知道,五年前先皇突然让这个人加入军中,说是四皇子。
而那个时候,阿骨打的第十三子都已近是军中勇士了。却突然出现一个四皇子,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四皇子。
第一次征战,四皇子奋勇杀敌,以一敌百,不畏生死,斩杀四十多人,生擒五名辽兵。
听上去好像辽兵已近弱不可堪了,其实,只有蒲察知道,那五名辽兵其实是辽将耶律革的亲卫,断然不是弱手。
蒲察知道这件事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个时候金兀术还是蒲察的手下。
到了金兀术参军的第三年,兀术已近成为了大将军,总共时间,不过两年,征战各方,战功积累,竟然一跃成为了大将军。
那个时候,大将军一共三个,兀术,大皇子,以及吴乞买。
而蒲察石家奴,便亲自体验了,一个小兵一步一步的从自己手下爬到了自己头上的感觉。
但是,蒲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不是因为兀术是阿骨打的儿子,而是应为,兀术,是整个大金最强大的男人。
甚至国主,在蒲察心中,也没有兀术强大。
毕竟,蒲察看到过兀术的所有战争。
不管是勇,还是谋,金国都没有比他强的了。
果不其然,吴乞买虽然也是大将军,但是怎么能比得过宗弼将军?
不过两年,占据往昔大金国所有资源与兵卒的吴乞买就被宗弼将军打的自焚上京了。
要知道,吴乞买拥有的是天下最强的兵卒,最大的国土。
而如今,也只有自己所在的军队,才称得上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也许,是史上最强大的军队。
铁浮屠!
兀术翻身下马抓起一把草屑,往空中一撒,看着草屑,才说道:“正西面,不影响行军,传我命令,明天初晨之前,必须赶到大同(金军占领西京,改名大同。)”
蒲察看着正翻身上马的兀术,虽然不解为何如此赶时间,却也没有问出口或是怀疑直接叫来亲卫,传下命令。
这个不知道年岁,没有过去的人,真的是天下最难懂的人。
至少,在蒲察简单的头脑里,便是这样想的。
而兀术,要的就是蒲察简单的头脑,如此简单的头脑,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不久是罪不可或缺的副手么。
此时,天空已然见不到黄沙了。真是说变就变,最初还是黄沙蔽空,转眼又是艳阳天。
十万铁浮屠继续前进。
南京,皇宫。
方天定正抱着方齐,一边练习步法。
新婚已经快一个月了,方天定还没有准备好要去边境。
毕竟是新婚,怎么能够就仓促去前线。
一名兵卒走到了广场之上,看着方天定在练习步法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方天定缓缓收步,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有什么情报?”
那兵卒才单膝跪地,道:“报告统领,五天之前,金兀术率领十万大军,进驻大同。”
十万大军?
方天定随即回头向一个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赶紧小碎步跑了过来。
方天定将方齐递给她说道:“抱到主母哪儿去。”(主母是宫女对方天定正宫妃子乐琳的称呼,其他李师师叫做娘娘赵敏叫做二主母)
宫女行了一礼便抱着方齐走了,方天定才回头问道:“铁浮屠?”
那兵卒低头道:“是铁浮屠。”
方天定面色不善,抬头道:“五天之前,五天之前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道?”
那兵卒低着头道:“真定大雨,鸽子找不到方向,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出的情报,大雨路滑,跑死了两匹驿站的马才把情报送到的。”
为了防止跑在路上马儿死了无法送到军情,每一次到了驿站都会换新马,并且是两匹同行。
可见情况紧急,如此之下都跑死了两匹马。
如此想来,五天情报才道也是常事。方天定面色缓解,说道:“起来吧,三灾八难,人力不可违抗,不要自责。”
兵卒才喝道:“是,统领!”然后起身。
方天定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立刻通知城外背峞军营卫亨将军,背峞军全军准备出发真定。”
等那兵卒反应过来之时,方天定已经出了宫门,往正西去了。
方天定所住之处乃是青宫,也就是东宫,而方腊则是住在朝天宫,只是此刻,方腊定然在御书房无疑。
都知道青楼是红尘之所,少数人知道青楼最初其实是皇宫的意思,实则很少有人知道,青楼是专门特指太子东宫的。
只是后来如何成为了风尘场所的代称,就无人可知了。
方天定直径进入御书房,而守在外面的太监也没有禀报。
方腊正在批阅奏章,看见方天定走了进来,问道:“天定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这奏章太多了,你帮我批阅一些。”
方天定看了看那些奏章,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先放在一边。”
方腊知道,方天定其实是最注重民生的人,平时视民生为国之根本,但是此刻却说这些是小事,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有战事?”
方天定点了点头,说道:“五天之前,完颜宗弼带领十万铁浮屠进入大同,而真定军情并没有提到,也就是说,铁浮屠是趁着当时的夜色及大雨进入的大同,既然真定没有情报,那么太原,朔州沂州也定然没有情报。从时间上看,这几个地方,有一个地方已经出事了。”
方腊疑惑道:“五天攻下朔州和沂州中的一处?”
方天定沉重的点了点头:“别小看金兀术,若太原的守将不是张俊,恐怕太原也有可能被偷袭攻下。”
方天定不由回想,当年自己能一夜之间偷袭下幽州(燕京)那么金兀术也能偷袭下朔州。
说着,两人的目光转向了书房中的那面大地图。目光聚在朔州之上。
朔州,西北正西西南正南三面环山,无路可进。山势走向更贴近金国大同。
若朔州是金国的,那么此处易守难攻,若是此地是宋国的,对于金国来说此处就是易攻难守。
方天定几乎就在看到地图那一刻便确定,金兀术的目标是朔州。
十万兵马出动,粮草不是小数目,不拿下一两座城池,就是亏本的买卖。
金兀术此人,不像是能吃亏的人。
第四章 朔州之战(2)
雨夜入城,城门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日间,斩杀想要出城者与越墙者十数人,大部分都是宋国与魏国的探子。
第三夜,十万大军中三万中军出发,奔往应县。
应县便是大同往南,金国掌握的最后一个县。
再往西南,便是山阴,吃山阴不是阴山。
而是朔州山脉的南面,故名山阴县。
山阴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