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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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怎敢在宫门外胡说皇上的闲话?是阮曲尘听错了,草民没有那样说过。”
“原来是我听错了?”阮曲尘冷冷地瞥了一眼陈老爷道,“但我自问耳聪目明,还未到头晕耳聋的年纪,难道是陈老爷您最近太忙了,已经忙得口齿不清了,以至于让我听错了?”
陈老爷辩解道:“你的确是听错了!刚刚我在宫门口说得是别国的事情,并非当今的皇上。我身为国舅,岂会不知身份地在宫门口胡言乱语?”
“是啊!”曲尘面含嘲讽的笑容道,“您是国舅,这儿谁不知道您身份尊贵呢?就像刚才马老爷他们说的,您德高望重财力雄厚,那总目头一职就该您这样的人来做。不过要真是那样,我还真有点担心了。您都口齿不清了,还能担当重任吗?”
“阮曲尘你休要张狂!”
“此乃忠言,忠言向来逆耳,国舅爷!”曲尘故意将最后三个字说得重些,仿佛是在讽刺陈老爷显摆身份。
“行了,”吴贵妃打起圆场道,“都无须再争了。无论如何,这种谣言切忌不可到处传扬,会损坏了皇上以及阮家夫人的名声的。宫内从未有过此事,皇上也从未打算召阮家夫人为后宫,你们都听清楚了?”
“娘娘明鉴!”陈老爷忙表明心迹道,“草民的确没有这样说过,草民对皇上对娘娘的敬意还是延绵不尽的,断没有带头污蔑的胆儿!请娘娘明鉴!”
“好了,都不用再为这事儿争论了,还是言归正传吧!余下的三位老板有何看法?”
剩下的三位老板也都各自发表了自己的高见。随后,吴贵妃又与他们探讨起了如何复兴临安经济,聊得很是起劲儿。晌午时,这些人在清安阁用过午膳才出宫去的。待他们走后,吴贵妃问环铃道:“皇上在哪儿?”
“在陈淑媛那儿,最近皇上总爱去陈淑媛那儿。娘娘,您真不介意陈淑媛被封妃?”
吴贵妃面露蔑色道:“那是皇上心疼她要封她,本宫能拦着吗?本宫拦着就是跟皇上过不去了。没把靳宝梳招进宫皇上心里一直不舒坦,再拦着他封陈淑媛,本宫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您也看见了,今日在宴会上那陈国舅很有些来劲儿,自以为仗着女儿的势就想在您跟前讨那个总头目一职了,甚至还在宫门口大放厥词,说阮曲尘有献妻之意,实在是嚣张!”
“哼,亏得他自己说出来了,要不是这样,本宫怎么会知道陈淑媛好端端的为什么跟皇上提自己年幼时曾被得道高僧点化过呢?她一准是在皇上那儿听说了靳宝梳的事情,知道皇上急于在身边放置一个吉利又旺夫的人,所以才编出了那段子谎话,说她曾被高僧点化过,有天降福运,宜家宜子。皇上这才打算升她的位,晋封为妃的。”
“她要真的封妃了,跟金妃联合起来会对娘娘很不利的。”
正说着,赵构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说请吴贵妃去趟揽菊楼。吴贵妃到时,陈淑媛也在,正侍奉赵构吃着水果。赵构问起上午的事情,吴贵妃道:“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至于总头目人选,妾身心里已经有本谱了,就等皇上您定夺了。”
赵构懒散地靠在软枕上,半闭着眼睛道:“爱妃心里属意于谁呢?”
“听陛下这口气,心里似乎也有了人选,不如请陛下先说吧!”
“嗯,朕心里的确是有个人选了。你觉得陈淑媛的父亲如何?”
没等吴贵妃说话,跪在榻上伺候赵构的陈淑媛忙弯了弯腰道:“请陛下多多体谅!妾身父亲年纪大了,怕难以担当如此大任。”
“你多虑了,”赵构拍了拍陈淑媛的手背笑道,“朕觉得岳丈精神尚好,完全可以胜任这一职位。况且,岳丈是自家人,必定加倍用心。”
陈淑媛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忙又弯腰道:“皇上如此厚爱,妾身父亲必定会鞠躬尽瘁的!”
“让他好好为朕办事就行了,不必说得那么严重。爱妃,”赵构转头问吴贵妃道,“爱妃以为如何呢?若是爱妃觉得妥当,那朕就立马下旨,任命陈国舅为总商社头目,顺带赏他个侯爷的头衔!”
吴贵妃脸上没什么表情,口气淡淡地说道:“既然陛下认为陈国舅合适,那妾身也无话可说,一切就依照陛下的吩咐办吧!”
赵构察觉到了吴贵妃有些不痛快,缓缓直起了上身问道:“爱妃为什么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妥你尽管说就是了。你是不是觉得陈国舅不行?”
吴贵妃瞄了陈淑媛一眼道:“今日在宫门口,陈国舅当着众人的面儿提起了皇上召靳宝梳的事情。妾身想问问,皇上是不是跟陈淑媛提过?”
陈淑媛一听这话,心里猛地往下沉了沉,脸色都变了。赵构想了想点头道:“是,朕的确跟陈淑媛提过。你说陈国舅在宫门前提起这事儿?他提这事儿做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吴贵妃发话,陈淑媛忙从榻上跳下来,跪下柔声道:“陛下恕罪!那是几日前妾身父亲来宫里为妾身送福牌时,妾身不小心说出来的!妾身不是有意的,请皇上恕罪!”
“那他在宫门口提这事儿做什么?”赵构有些不悦道。
“陛下明鉴!妾身以为,妾身父亲断不会在宫门口说陛下闲话的!是不是有人听错了,误以为妾身父亲是在说陛下呢?”
吴贵妃蔑了她一眼道:“你们父女俩的说辞还真是一模一样呢!刚才本宫问陈国舅,他也是你这般说的。”
“那是自然!”陈淑媛辩解道,“妾身父亲绝对不会说陛下是非,还是在宫门口的!不知道姐姐是听谁人说的?他肯定是听错了!”
“本宫是听阮曲尘说的。”
“阮曲尘?”赵构立刻皱起眉头道,“那人的话也可信?”
“是啊!”陈淑媛也帮腔道,“阮曲尘在买卖上向来跟妾身父亲不合,总找机会对付妾身父亲。请姐姐别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才是!”
吴贵妃没理会陈淑媛,看着赵构说道:“陛下心里该清楚,阮曲尘最在意的是什么。陛下也更该清楚,为什么靳宝梳没在宫里。倘若他真的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可以随便说出来污蔑陈国舅一番,那之前又何必顶着杀头的危险跟陛下不对付呢?一个人是不会把自己珍爱的东西随便拿出来坑别人的,那样只会得不偿失。况且宫门口前那么多人,本宫也私下问了其他几位,都有人听见陈国舅在宫门口提了一句,而且还提到不久之后陈淑媛将会册封为妃的事情。此事尚未在宫里正式公布,陈国舅便在外面大张旗鼓地炫耀了起来,妾身以为实在不妥,显得陈国舅极为不稳重。如此之人又怎么能担当总头目一职呢?”
☆、第五百二十一章 去上头香
“也是你告诉你父亲的?”赵构转头瞥向陈淑媛问道。
陈淑媛脸色发白,垂头答道:“妾身……妾身想与父亲同喜,所以才……才提前告诉了父亲……”
“想与父亲同喜,让家里人跟着一块儿荣耀高兴,这是常理儿,无可厚非的。但是你却任意地将宫中事情往外透露,说话不分轻重缓急,也不考虑后果,如此地不稳妥想必也是遗传自你父亲的。你身为陛下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能知晓的事情甚多,若都由着你往后递话,后宫一切岂不会轻易被人知晓?”
赵构点头道:“爱妃说得有理。陈淑媛做得是很不妥当!”
“陛下,妾身以为陈淑媛来宫中日子尚短,根本没有完全明白和清楚身为后宫妃嫔的规矩。若将这样的人升为妃位,并非后宫之福,而是祸!妾身以为应当对陈淑媛示以小惩,方可让后宫诸人引以为戒!”
“陛下!”陈淑媛吓得匍匐在地,带着哭腔道,“妾身知错了!妾身一时糊涂,妾身往后再也不敢了!”
吴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要是人人都这样草草敷衍过去,那后宫岂还有规矩?”
赵构扶了扶额头,斟酌了片刻后道:“那以爱妃所见,应当如何惩罚陈淑媛?”
“皇上册封陈淑媛,不过是为了国运和子嗣。妾身听说高楠将军有一女儿,德容俱佳,又是闰年闰月所生,陛下不妨找人算算她的八字,没准她的八字比靳宝梳的还旺。到时候,陛下可以先收高楠将军之女入宫,册封陈淑媛之事押后。待陈淑媛反省得当,再加入册封不更好吗?”
“行,就照爱妃所言去办!”
“陛下!”陈淑媛脸色全失,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行了,贵妃说得对,你是得好好笑学学宫中规矩了。哎哟,”赵构又扶了扶额头道,“怎么脑袋又疼起来了!小刘子,扶朕去睡一会儿!”
“陛下,那总头目之事……”
“爱妃定夺就是了。”
刘公公搀扶着赵构离开后,厅内就只剩下了吴贵妃和陈淑媛。吴贵妃傲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爬着的陈淑媛道:“本宫本来不想拦你路的,是你和你的父亲不知好歹自以为是!记住这个教训,也记得少花心事在谋夺权位上,仔细自己活不到寿终正寝那日!顺带告诉你那不稳妥的老爹,想做总头目,门儿都没有!你们父女俩想联手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这种美梦还是别做的好!”
吴贵妃甩袖离去后,陈淑媛这才浑身打着颤地被扶了起来。可她刚一站起来又两腿发软地坐了起来。她的贴身宫婢忙扶住她道:“娘娘,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不用……”陈淑媛撑在凭几上,脸色惨白道,“赶紧出宫一趟,把今日之事告诉我父亲。”
“娘娘还有什么事情要奴婢转告国舅爷的吗?”
“你就告诉他,吴贵妃——”陈淑媛说道这儿牙龈狠狠地咬了两下道,“是不个不容易对付的人,让他小心着点!还有,封妃之事切忌不要再张扬了,省得招来杀身之祸!”
“奴婢知道了!”
那贴身宫婢匆匆走后,陈淑媛扶着额头,气得捶起了凭几!好容易到手的妃位居然就这么没了,她怎么能甘心?吴贵妃分明是对自己有偏见了,只要有吴贵妃在,想要升上妃位那就难上加难了!
事隔三日后,一道圣旨送到了阮府上,正式任命了曲尘为临安总商社头目,简称社长。虽然曲尘也有些奇怪,皇帝是怎么松口答应的,但他知道肯定是吴贵妃在里面起作用,不管怎么说,先走马上任!
正式上任的前一日,宝梳从芙蓉楼布置完了第二天的酒席回来时,正好遇见出来买鞋的秦氏和荷青,也跑去凑了个热闹。秦氏一边挑鞋一边问道:“宝梳,明儿是曲尘上任的日子吧?”
“是啊!”宝梳挑着鞋道。
“衣衫鞋袜都备好了?得全新的才好!”
“备好了,里里外外,连*裤都新的!”
秦氏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谁问你那个了?真是没什么不敢说的!东西是备下了,那有没有去上个香祈个福什么的?曲尘第一回做官得去庙里上香还愿才是。”
宝梳笑道:“他那个哪算什么官呐?就是一闲差罢了!他说不兴讲究那个。”
“话虽是这么说,可去一趟也不坏事儿,特别头香,你要是上了明早灵隐寺的头香,保准曲尘这一年都顺顺利利的!”
“曲尘兄弟哪儿舍得啊?”荷青笑着走过来说道,“宝梳还怀着孩子呢!他哪儿舍得宝梳一清早爬起来去灵隐寺上头香?天还这么冷,冻着了该怎么办?横竖他有那个本事,不上香阮大叔阮大婶也会保佑的!”
秦氏笑道:“说得也是,我就随口那么一提,没说非得当真。我们家曲尘的本事那是谁都看得见的,不用上香也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但第二天一早,宝梳就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阮府。跟着她出门的还有没睡醒的詹晓宁,元宵和郑甜儿。走在半路上,跟在轿边的詹晓宁一直在打哈欠。他发牢骚道:“姐你发什么神经啊?一大清早的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这不叫封建迷信,”宝梳掀开小窗帘道,“我们只是去表达一下美好的心愿而已。干什么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失眠了吗?”
“为了找那鼎,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呢!表达心愿非得一大清早顶着大雾去吗?姐夫都说了不兴这套,你还把我一早就拉起来……”说着詹晓宁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道,“你我都是什么年代的人了?还信这个?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有什么啊?就像二婶说的,上一炷香也不会坏事儿,上上也无所谓啊!我也不信的,去一趟就当玩咯!”
“那你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带我玩儿啊?我玩不起的,我要睡觉,我要睡觉你明白不?”
“要睡觉就滚回去睡,一路唧唧咋咋比麻雀还烦人!”走在后面的郑甜儿忍不住数落了詹晓宁一句。
詹晓宁立马不说话了,瞬间变得温柔又体贴,退后了两步与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