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唐-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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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见四下无人,摇头道:“小弟担心的不是这个。有些话小弟原本不打算说的,既然二兄执意如此,小弟只好告诉二兄。”
梅绍不悦地道:“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不是媚儿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她对我的种种都是虚与委蛇,是在利用我是吗?这些我早知道了,不用你再说与我听。”
李潜听出了梅绍话中的讽刺,因为当初李潜明明知道这些却故意不告诉他,后来等他爱上媚儿,麦紫澜却设计揭穿了媚儿不喜欢男人的真面目,让他伤心之余也异常难堪。不过李潜没有理会梅绍的讽刺,正色道:“小弟当然不是想说这些,而是想告诉二兄媚儿并没有二兄想的那般简单。”
梅绍不屑地道:“她不喜欢男人就已是骇人听闻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严重的?”
李潜点点头道:“的确有比这更严重的。当初小弟离开洛阳后发生的事想必二兄已经知晓了。”
梅绍点点头,道:“你的风光我当然早已知晓。你不必再复述一遍。”
听到梅绍说话仍然夹枪带棒,李潜暗暗摇头,道:“那二兄可知整个事件里媚儿扮演了什么角色?”
梅绍回忆了片刻道:“你当初不是认为媚儿是被人胁迫,想把她安插到你身边当奸细的吗?”
李潜点点头,道:“不错,当时是这样以为的。不过,后来再仔细想想,媚儿她真是被人胁迫的吗?”
梅绍立刻色变,“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李潜道:“如果她是被人胁迫,她完全可以告诉我没必要非得隐瞒。除非那些人用来胁迫她的比她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因此她才冒着生命危险按照那些人的胁迫来做。裴玉儿曾经说过,媚儿很小就来到裴家为奴,家中早已没什么亲人。所以我很好奇,那些人用什么来胁迫的她?”
梅绍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李潜说的不错,既然是胁迫,自然那些胁迫她的人手里有她重视或者忌惮的人或物存在。媚儿早已没什么亲人,那些人拿什么胁迫她?
李潜继续道:“再者,跟二兄回苏州,虽然未必有名分,但对于媚儿而言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以二兄的为人肯定会善待她。换做一般人,即便不喜欢二兄也会假装着动心。当然,我并非说二兄没有魅力,而是在媚儿那种厌恶男人的眼里,天下间的男人应该都是一个样子。如此好的结局她为什么不要?难道真的是恶癖不改?还有,后来裴玉儿将她逐出家门以后,她为何突然间就在长安销声匿迹了?小弟猜测,一个可能是她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那些曾经胁迫过她的人灭口。另一个可能就是她从台前藏到了幕后。当然,这个幕后未必是搞什么阴谋的幕后,也可能她被某个有权势的男人看中,金屋藏娇不在抛头露面。”
梅绍一怔,道:“怎么可能?”
李潜道:“似媚儿那等尤物舍得杀她的男人天底下还真找不出来几个。所以,我认为应该不会是第一个可能。”
后面的话李潜没说,不过梅绍已经很清楚李潜的意思。李潜的话共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媚儿有可能是谋害我的幕后主使,如果是这样我不能饶过她。你若再跟她有什么牵连别怪我翻脸。第二层是媚儿极有可能被人金屋藏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发现了真相更难堪。
对于李潜的第一层意思梅绍并不怕。李潜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梅宗际的徒弟,而且为了抚养李潜他父亲梅宗际抛妻弃子在外十多年。就算李潜是铁石心肠也得给他父亲梅宗际几分面子,不会真的对梅绍下死手。对于李潜的第二层意思,梅绍却没辙了。所以,梅绍思忖了许久才道:“如果有她的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说罢,梅绍一带马缰,策马从一旁驰过。
李潜望着梅绍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息。
随后,李潜视察了钱庄准备情况。第二日与方毅致一道为苏州的驿唐钱庄揭了牌。在苏州盘桓数日后,留下两位都大着肚子的妻子在苏州静养,辞别了梅宗际赶回长安。
二月底,李潜赶回长安,而后各道钱庄纷纷开业。由于李潜采取了审慎的态度,让各地的钱庄分批开业,有效的缓解了钱庄集中开业带来的资金压力,使得钱庄业务能够稳步展开,到贞观六年底,大唐县以上城市均已开通了钱庄。五贯面额、十贯面额的不记名钱票已经参与到日常流通中,而且运转了一年有余,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更重要的是,通过开办钱庄,李潜手中汇聚了大量的银钱,让他有机会办以前想办而办不成的事。贞观五年十月,驿唐钱庄益州分号全资的盐场开工。十一月,河南东道全资的长芦盐场开工。贞观六年三月,关中道全资的延州煤矿开工。六月江南道全资的大冶铁场开工。
这些盐场、煤场、铁场虽然表面上都是各道钱庄自行开办,但归根结底却是钱庄总号主导。通过钱庄,李潜将一大批商号吸引到身边,利用这些商号的信誉和实力将它们变成钱庄,而后李潜又通过钱庄的放贷作用将更多数量的工场作坊牢牢控制住,形成要实业有实业要资金有资金的垄断集团。这些工场、作坊表面上是东家掌柜负责,但它们的资金命脉全都把握在各地的钱庄手里,只要钱庄掐断资金供应,这些工场、钱庄根本无法生存。而各地钱庄的资金命脉又全都把握在总号手中。李潜只要不乐意,削减给某个分号的资金投放,那个分号的日子立刻就会难过。到了贞观七年,几乎所有的商号都知道,哪怕得罪官府也不要得罪钱庄。得罪官府只要肯出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但是,无论这个商号本身有多大的实力,若是得罪了钱庄,任何商号都将举步维艰。
其实这一切并非李潜本人的蓄意所为。而是钱庄开办之后推行的信用评级制度造成的。所谓信用评级是将客户分为四等。甲等客户可以享受汇兑费用减半、贷款费用减半的优惠(这种优惠李潜最早给予了范阳卢氏)。乙等客户汇兑费用减半,贷款费用减两成。丙等客户汇兑费用减两成,贷款费用不减。丁等客户不享受任何优惠。
按照李潜授意钱庄总号出台的《驿唐优惠管理办法》的规定,普通客户最初都是丁等,在钱庄开展汇兑或贷款业务一年以上,累计数额在十万贯以上,且在贷款业务中没有发生拖欠还款或利息行为的,次年才能升位丙等客户。丙等客户想要升级为乙等,必须在成为丙等客户两年内汇兑或贷款业务累计数额达百万贯以上,且在贷款业务中没有发生拖欠还款或利息行为才可以。至于乙等升级为甲等,那需要乙等客户在三年内汇兑或贷款业务累计数额达千万贯以上,且在贷款业务中没有拖欠过还款或利息的行为才可以。之所以在优惠政策中提供累进升级,主要是为了照顾那些本小利薄的中小客户。有些客户的汇兑或贷款规模始终在一两万贯徘徊,增长的速度并不过,但是其信誉良好。对于这样的客户当然也需要拉拢和扶持,所以李潜才在制定政策时特意加上了累计,这样有助于培养客户的忠诚度。
客户的等级并非只有累进升级也有降级。如果某个客户出现拖延还款或还利息的行为两次以上就会自动降级。且在降级之后,一年之内无法升级。对于那些每年动辄汇兑或贷款数百万贯的大商号而言,降低两成的费用就意味着几千贯,赶上一千户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了。如此巨大的优惠如何能让他们不动心?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二六七章 肃州见闻
二六七章肃州见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便到了贞观七年。两年多来,驿唐钱庄在大唐境内遍地开花。所有驿站所在之处皆可以办理银钱汇兑业务。北到草原,南到交趾,东到大海,西到西域,只有是大唐疆域所在皆有银票流通。毫不夸张地说,银票已取代铜钱和财帛成为大唐最具变现能力的货币。
贞观四年,驿唐钱庄不记名银票的累计发行量(记名银票因为是有存有兑所以其数额并不具有代表性)为二十万贯,贞观五年,这个数字就达到了一百万贯。到贞观六年,不记名银票的发现量突破了一千万贯。到贞观七年,不记名银票的发行量已经达到了两千万贯。
不记名银票发行量的激增一方面是由于钱庄有目的地增加不记名银票的投放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记名银票具有兑换率固定手续费固定优势。手续费方面,无记名银票在发行时就规定兑换费用为千分之一。而记名银票即便是享受甲等优惠条件手续费也要千分之二十五。仅从手续费方面来说不记名银票比记名银票就贵了二十五倍。
不过,为了限制不记名银票的投放量(单从有续费方面的优惠而言就不知有多银票想要变成不记名银票了),驿唐钱庄规定任何一笔汇兑业务兑换不记名银票的最高限额不超过兑换额的一半,具体数额不超过一千贯。也就是说即便你拿一百万贯进行汇兑,其中不记名银票的数额也不能超过一千贯。之所以限制不记名银票,是因为不记名银票具有和钞票一样的功用,能够增加货币的流通量,如果不加以限制将会造成货币流通量的增加从而造成通货膨胀。虽然在现在这种流通不是特别通畅的环境下适当的通货膨胀有利于刺激经济的发展,但局部的通货膨胀时间久了会造成经济的畸形发展,而且还会影响钱庄业的整体运行状况。所以,李潜一直刻意限制不记名银票的流通数额。
贞观七年,三月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安就有了这个踏青的习俗。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在这天,无数王孙贵胄、富家公子以及良家子弟皆趁着杨柳依依春光明媚,邀上三五好友去长安郊外游玩。当然,赏景游玩只是这些年轻人外出游玩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在这一天长安城无数正直青春妙龄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会叫上几名同龄伙伴一块去长安郊外游玩。
在这一天,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如果互相之间有看对眼的会趁这个难得的良机私定终身。当然,如果少男少女的父辈之间没有恩怨纠葛或者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一般都顺水推舟同意儿女的选择结为秦晋之好。但若是他们的父辈之间不对付,往往会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大唐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只不过与原版不同的是,大唐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往往都会以喜剧结尾。因为大唐开放的风气使然,扮演朱丽叶的少女大多会在三月三之后珠胎暗结,让她的父母哪怕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捶胸捣足的自认倒霉,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
如果说长安城的三月三是上演浪漫爱情故事的温床,那么初春的西北则在刺骨寒风的隆重下上演着新一轮的财富故事。贞观以来,大唐日益强盛丝绸之路也日益繁荣,不知有多少商队因为丝绸之路赚了个盆满钵溢,也吸引了无数胆子极大的个体商旅独自走大漠,希望能通过冒险淘到花不完的金子。然而,大漠仿佛是个无情的婊子,并不因为人们的善良和衷心期盼而给予特别的关照,在造就了无数财富传奇之余,也不知有多少怀揣着发财梦想的人埋骨大漠。只是由于巨大的财富诱惑,每年都有更多的人无视那些埋骨大漠的前辈的血的教训,满眼只看着那些淘金成功的幸运儿传奇而走上茫茫瀚海。
肃州(今酒泉),大唐境内最西的一个大城,同时也是无数走丝绸之路商旅歇脚休整的重要中转站。三月三这天无数商旅云集此地等候肃州开关。由于秋冬季节风雪极大,商队根本通过茫茫大漠,且驻守肃州的军队也不愿冒着大风雪出外巡查。所以深秋十月之后肃州便会闭关禁绝商旅通行,直到次年三月初三再次开关。开关仪式乃是肃州一年中最盛大的活动,在这一天陇右道总管、肃州郡守以及各大商号的东家,总之所有那些在肃州以致西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云集肃州参与开关仪式。
由于开关仪式非常浩大,来肃州的外地人非常多,以至于二月底驿馆以及私人客舍里就没了房间,那些来晚的商旅只能望而兴叹。李潜现在就属于这些人中的一个。他迎着依旧有些刺骨的西北风,紧了紧大氅难以置信地问站在他马前的庄小虎道:“所有客舍你都问过了?真的没有地方了?”
三年过去,原本那个稚气未脱的庄小虎已变得成熟,脸庞棱角分明,双目黑白分明透着精神,唇上蓄了短须,一个十足的帅小伙。
庄小虎肯定地道:“所有客舍小人都跑遍了全都客满。”
“那可怎么办?”李潜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道:“难不成要露宿街头?”
庄小虎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上前低声道:“阿郎,咱们不如去驿站亮明身份,驿丞肯定会想办法安排。”
李潜摇了摇头,道:“不妥。这次咱们微服前来另有要事,怎么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