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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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晏抓住我手说道“没事，只是流些血要不了命的，”我点头，要上前看梓晨，却被梓晏拉住。
“你和戟轩都别动，”我不解看着他，“我们中阵了，”戟轩说道。
“什么意思？”“如果你动一步，这阵就破了，你人也就和这阵一样，”梓晏道。
“阵？难道这竹林早就被人布好阵，就是为了等我们来？”
“对，”戟轩道，接着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这布阵之人不知是聪明过了头还是笨的可以，本来轻而易举的就能要了咋们的命，搞的现在僵持在这，也怪可笑的。”
“怎么说？”我问道，“就说个太极八卦吧，这个谨年你应该懂些；现在的我与你就好比太极上的阴阳，如果你真要动我也必须跟着你动，而且必须还是一个太极八卦，如不然局一破皆完；才我们进来就觉得这竹林蹊跷，梓晏恐你害怕就没让告诉你，之后没想到你会中道，不过现在加个梓晨只怕难办了，再等些时候恐怕就轮到我和梓晏了。”
“你是说这布局的人要我们都命葬于此？”“对。才我说这布局人聪明还是笨过头的，梓晨中招与梓晏斗个你死我活，不管最后他们之中谁活了下来，只要有一人死，局一样的破；而你偏偏不知这乾坤八卦，又或者说你命大还是什么，你不知怎么走上这个阴点，而我也顺道与你一样，这样梓晏那边的局就破了，这就是最后梓晨只是受伤而不是死；但是不管如何只要我们动了，局还会启动，也就是说我们只是比预先的死晚了些时候。”
“难道没有办法破吗？”我问道，“有，我说了只要有死这局就破，只是最后是几个人死而已。”
“那我们留在这，让梓晏和梓晨先走，这样行吗？”“不行，局不破我们出不去，而且这局变化莫测，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变故，不能再等。”
“那你才说的那个阴阳，我们按照那个走法可行？”“可以，只是这竹林是移动的，我们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那……在这等死吗？”
此刻已经陷入的僵局，梓晨只是皮肉伤，稍微的调整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梓晏自谈话后就一直沉默，我与戟轩又商讨出几个对策，最后又被否决；此刻天已渐暮色，等到夜晚又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没有灯火的竹林阴暗吓人，惨白的月光透过浓云渗入林中，风摆弄着发丝却又听不到一丝风声，四周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忽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划破天空，随之剑出鞘声而起，梓晏警戒的看着四周，竹叶被风吹的如腐朽的枯木竟咯吱作响，随后风停声止，一切又回归宁静。
天慢慢破晓，太阳再次从地面升起，看着坐在跟着的梓晏，我露出疲惫的笑容，这一夜我们终于熬过了。
气氛依旧很承重，谁都不愿意开口说一句，忽然梓晏站了起来，他面向我紧握着手中的剑，剑柄在他手中仿佛要被捏碎，面无表情的他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无风而响的铃铛似乎又在告诉我些什么。
只觉的心疼的紧，因此刻的他而痛；梓晨看着梓晏的异样，拖着受伤的身子挡在我面前，周围依旧静悄悄，好似只要谁打破了这宁静，接下来的一切再将无力返回。
“怕死吗？”我看着梓晏，他问我这一句是否要告诉我他接下将如何做；“不怕。”
“我陪你，”“……嗯，”一直想着自己会怎样怎样，到最后等到他这一句话时，我竟会答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私，关于爱的自私吗？
梓晏再次坐下，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看他这样，想安抚的对他笑笑，可竟连笑也挤不出来；我又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就这么一直坐着，从晨起到艳阳高照，时间慢慢的走过，我开始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也许我们就这么死了，但是最后我和他还是在一起的，我们并没有分开，虽然他未说过爱我，但是他愿意陪我一起去死，这个世界有什么比死还让人害怕呢？如果说有他陪着，就算是死我其实也是甘愿的。
这时我又想到，如果真的死，那不仅是我和梓晏还有梓晨，宫里只有两位皇子，如果这次出宫使得他们两个都送命，那么恒帝与皇后该哭还是该笑呢？
想到此，不觉竟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个戟轩……
这时我才注意到戟轩，我转身看着他，发现他竟也在看我，“知道是谁吗？”戟轩看着我问道，我轻嗯了一声，不知他突然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之后我才知道，戟轩不是看着我，而是我身后的梓晏，他在问梓晏；我这时又转身看向梓晏，梓晏不语，只是看着我，我又转身去看戟轩，不知他们两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戟轩又说道“回去吧，”梓晏叹了口气看着戟轩，接着他站了起身走到戟轩身边，两个人四目相对。
“我们可以走？”我向戟轩问道，“对！可以！谨年想回家吗？”
“嗯，那你为何开始说这阵不好破？”我问道，“因为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现在恍然大悟，我们可以走了，梓晏！对吧？”
梓晏嗯了一声，戟轩继续说道“谨年，待会走的时候你好好跟着梓晏，千万别跟丢了，以后也是……”
“那你呢？”我问道，“我还有一个太子呢，”戟轩说完看着梓晨。
“你们照顾谨年吧，我没事，”梓晨说道，戟轩没有回答，而是将梓晏拉到身边，背对着我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谈话也结束了。
梓晏走了过来将我扶起，紧接着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不明的抱着他，随之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而后就是大片竹林倒地之声，随后梓晏将我抱的更紧，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四周向我这处袭来，很是密集凶猛，不过也仅仅是感觉，这一切一切都好似感觉，除了梓晏的胸膛……
周围又恢复宁静，梓晏将我放开对着我笑，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其他……
“没事了，”他开口对我说道，声音沙哑干涩，我对他点头，再转身看着戟轩他们，都相安无事。
我一直都相信，暴风雨过后就是皆大欢喜，因为只要能坚持到最后的就是瀛家，但是我从未想过，不管任何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如今这个代价将日后的我们都推向死亡。
竹林散去，眼前变得豁然开朗，梓晨走在最前头，梓晏与戟轩垫后，这一路走的少有的轻松，只是走到最后，每跨一步，身边的血腥味越重，从最初的不确定到最后的肯定……
这之后，戟轩倒下，我呆呆的站着看着他，心中的一根弦崩断……
自开始我有想过死，我、梓晏又或者梓晨，但我从未想过他，在我看来，戟轩虽然参与其中，但他只是这场争斗中的局外人；当我看到浑身是血的他倒地那一刻，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消亡。
我不知我是怎样走向他的，当抱住他那一刻口中喊出他的名字时，仿若不是从口中发出。
“戟轩，”我试着喊出声，极力的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声音打颤；“嗯，我在，”一如之前，他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安抚我的心。
我紧紧咬住嘴唇，压制溢出的眼泪笑着对他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嗯！谨年，你听我说……”
“不要，”不等戟轩说下去，我大叫道，之后又恢复之前，低声对他说道“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这近似一种哀求，这一刻的我或许是疯了……
“等我说完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好……”
戟轩抓住我手放在唇上吻道“以后别将这手再弄脏了，”“嗯……”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戟轩看着我笑，拉近吻上我的唇……
“记得之前我想与你换镯子的，你一直都不答应，现在可以吗？我想要你的镯子，” “嗯，”我哆嗦的将手上的镯子拿下，戟轩看着那镯子，眼泪划过脸颊，接着他拿下他左手的镯子，我看着他左手经脉都是断的，手腕上的肉都被割去，上面布满伤痕，依稀还能看到手上的白骨。
“给你！和你换！”我接过他的镯子，如万箭锥心……
为何当初他出手会差点打到我，又为何我咬他他不会痛，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的痛苦，我不管怎样都不会拉着他陪我走这段路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是最苦的，原来最苦的是他……是他……
“我七岁就做了养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易了，所以、所以你不必难过；你更不必愧疚，觉得我是帮你而死的，若不是你，我、我也会帮梓晏的，我答应过他，这次我做到了……”此时的我已说不出话，只有点头……
“就算、这次我能平安的出去，不到一年我还是会死，所以你、别难过，”“你不是说要娶我吗？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傻丫头，我、骗你的，我是一个废人……一个怪物……”戟轩解开衣襟，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你。”
“不管，我只要你……只要你……”戟轩吃力的摇头，“没有时间了，你和梓晏这次别回去了，别再去那个地方了，走……永远的离开那里……离开……。”
“不要……”“等、等我说完，马上就好，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日、真的很开心，若有来生，你、你能放下梓晏，我必然娶你……”戟轩呼吸慢慢减弱，嘴里不知喊的是谁的名字，渐稀渐远，慢慢消失……
睁开眼不知是何时，梓晏坐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抱住我，“戟轩呢？”梓晏无言，安抚的吻着我，我再次问道“戟轩呢？”
梓晏哑着嗓子道“我带你走，”“戟轩去哪里了？”
“走了，”我紧紧抓住梓晏的手臂，指甲死死扣入肉中，“那……他现在人呢？”
“已经送他走了，”我顺着梓晏目光，看到梓晨手中抱着一个瓷罐；心里有一样东西不可抑制不可抑制的恨着……
“回宫！”
☆、接二连三的离世
戟轩的离世仅仅只有这些又或者远远不止，到最后我等到梓晏亲口与我说的那句，他愿意带我走了，只是……最后我还是选择回到那个地方，我不会让戟轩白死，他所受的我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我要他们知道何为恨之入骨。
回宫的路上并不简单，竹林之中梓晏也受了伤，他整个后背都是血淋淋的口子，途中我们又遭遇埋伏，最终怎么到达丠匁已经记不清了，只知这一路永远不止的杀戮，梓晏的双手已经被污血染红浸透。
最后到达城门，梓晨因失血多过晕死过去；而窦海客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等城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站在我面前……
“戟……戟轩呢？”我看着他，眼中早已流不出泪，当我将手中的骨灰送入窦海客手中时，他整个人开始颤抖。
“我……我……轩儿跟爹爹回家了，”窦海客捧着骨灰，一张脸呈现着扭曲的悲伤；他抱着骨灰，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迈着步伐……
梓晨被人抬回了宫，而我……戟轩我未来的及送他，那这最后的一段路就由我陪他走吧。
我一路跟着来到窦府，里面灵堂已经设好，窦府上下每个人都哭肿了眼，窦老夫人更是白了头，当她看到窦海客抱着戟轩的骨灰回来，哭死过去。
戟轩的骨灰被安置好，我站在棺木边，看着他……其实他还没有走，他舍不得丢下我们，若不是这次，我们……我们都会好好的……
守灵三日，每时每刻都有前来吊唁的人，我看着他们人行人往，为什么他们可以称之为人？连心都没有的，不应该都去死吗？为什么最后走的是戟轩而不是他们？为什么？
“皇妃，您该回去了，”窦海客已不知是第几次提点，三日……这么快就过去了，“我再陪会他。”
“宫里来催过几次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您先回去吧，轩儿看到您这样会难过的，”我冷笑，恒帝……
“皇妃，我有一事想问您？”“嗯。”
“轩儿走的时候可开心？”我点头说道“嗯，走的很祥和。”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窦海客老泪纵横，从他接回戟轩，窦府上下的事都他一个人在打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里再苦再怨其实怎么也比不上他……
“窦大人，谨年有一事相求，”窦海客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先让戟轩呆在这吧，戟轩还有心愿未了，若就这样将他安葬，他必然会不高兴的。”
“好……”“谨年还有一事，我想去戟轩房中坐坐……”
“皇妃……随我来，”我跟着窦海客，他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这场斗争我们参与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这是第二次踏入这里吧！戟轩……原来我知道的也仅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