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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秀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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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流转之间一双眸子更显秋水澄明:“想必白老爷子也知道我的出身,我母亲是戏子,父亲不详,乃是一私生女,不知礼数也是难免。。。”白老爷子闻言哼了一声,莫盈看着白老爷子,又幽幽叹口气:“话说似我这样无依无靠的微末身份,若是为妾又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只怕也是毫无选择,注定要成为白老爷子手里第二个白静江。。。”

    “你若是有了我白家的骨血,我自当给他最好的一切,悉心栽培教养,他要什么便会有什么。”白老爷子皱眉:“何况,若是他能像静江一样出息,那才是好事。”

    “父不疼母不爱,妹子如仇家,身处龙潭虎穴,头顶刀光剑影,半分不可行差踏错。。。像白静江一样,有什么好的?”莫盈想笑,但心里却隐隐作痛,终于敛了笑容:“我倒是觉着,如果我将来有孩子,与其如白静江那般辛苦煎熬,倒不如像白凤殊受尽父母宠爱,任性骄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下来也有父母顶着,一辈子无忧无虑,快快活活,毫无负担,只有她欺负人无人能欺负她。。。所以我说,我不会做妾,尤其不会做你白家的妾,因为我不想害了自己,更不想害了我的孩子。”莫盈一字一顿如金石掷地:“如果我不能给我的孩子安稳无虞的生活;如果我的孩子注定如我一般身份卑微身不由己;如果我的孩子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白老爷子手中一枚有用的棋子——那么,我宁可不带他来到这个世上!”

    白老爷子闻言不禁心中震动,一时僵在原地,沉默不语,此时夕阳渐落,霞光单薄,黄昏风起,徐徐吹过两鬓,竟让他感到一丝凉意——他绝然没有想到,莫盈的心志如斯坚决,任他好说歹说,非但不肯动摇半分,还反过来将他一军,叫他哑口无言。

    这些年,他看着静江身边的女子来了又去,新鲜的,水灵的,美艳的,婉约的。。。他见太多了,哪个不是巴望着缠上静江,妄想嫁进白家来,即使做个侧室也是稀罕的,只是静江那性子,向来是万花丛中过,一个不当真,那些女孩子平白挤破了头,最终也不得不自找台阶,偃旗息鼓,就是与静江相好已久的方安琪,到最后也被静江说甩就甩了。

    说起方安琪,白老爷子本有几分中意,方安琪的父亲方约翰是新一任英国驻华大使,出生官宦世家,乃是一位极有才干的外交官,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南方的梁家伺机而动,北都的穆家亦是野心勃勃,各路军阀混战连年不休,而白帮富可敌国财势雄厚,在乱世之中便是一块众人觊觎的肥肉,倘若中央政府倒戈,军阀趁火打劫,关键时候那方约翰便是个有用的后台,仗着国际联军的力量,除了血拼,白帮也能多一条退路,因而白老爷子对于静江与方安琪之间的交往是乐见其成的,却没想到两人要好这么久,到头来竟毫无预兆地分了手,消息传到白老爷子耳朵里的时候,白老爷子犹自有些不信——按理,即使静江厌了方安琪,也该看在方约翰的份上继续把人吊着再说,作甚分手,为此白老爷子也试探过静江的口气,然而静江一笑置之:“哎哟,老爷子,人家方小姐背后一沓子追求者呢,哪里肯为着我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总之大家仍是好朋友,和和美美,和气生财,您就甭担心了。”

    白老爷子闻言,又见静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心有疑窦,但想着只要静江有把握拿住方安琪这条线,他倒也懒得理会年轻人之间的分分合合,却是直到最近才知,静江之所以甩掉方安琪,原来是为着莫盈,而莫盈的来头也不简单,既是莫小棉的女儿,又是穆家四少的前女友,被凤殊开车撞的时候还在与二少约会。。。穆白两家的联姻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老爷子自是不愿静江去招惹穆家少爷的女人,不管是前女友抑或绯闻女友都是不妥,只因莫盈是莫小棉的女儿,指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这才由得静江闹乎,谁知静江竟似动了真格,一声不吭地调遣牛医生远赴加拿大多伦多医学院,花大价钱给医学院捐楼盖房,帮莫盈搞肺病特效药不说,后又在穆心慈面前挑明关系,维护莫盈,甚至还买下莫宅,把莫盈接回府里来住,更背着自己将凤殊打入地牢。。。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叫白老爷子暗暗心惊。

    其他各桩都罢了,只是若令凤殊吃苦,白老爷子是万万不肯的,本以为静江是好心替凤殊戒掉毒瘾,哪知白静江却是公报私仇,今儿早上白老爷子一接到消息,便匆匆从暮云山赶下来,为的就是要看看,这莫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叫白静江跟自个儿对着干。

    白老爷子下山之时,心中暗怀杀机,想着既然静江舍不得利用莫盈,莫盈便是个无用的,若她真是红颜祸水,误了静江,干脆将其诛除,就算静江事后追究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时间一长,伤痛一过,儿子总会回心转意。

    然而,白老爷子下到半山腰,却见一个小道士坐在路中间,那小道士自称是信明道长的徒孙,说信明道长正往白府,与白老爷子一见。白老爷子多年明察暗访,苦寻信明道长的下落而不得,孰料今日,信明道长不请自来,白老爷子真真喜出望外。

    这也就是为何,白老爷子起初并未动手,正是想听听信明道长会说些什么,结果,信明道长寥寥数语,竟是打消了他的杀意。

    白老爷子虽有些不甘愿,但他一则深信信明,二则,他不得不承认,似莫盈这样的,杀了未免可惜。

    撇开容貌不谈,她那一双眼睛生得极好,黑是黑,白是白,清晰如明镜,清冽如冷泉,仿佛无论虚象千变万化,她都能一眼看透事物本质;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一针见血,洞若观火,直白坦荡,无畏无惧。

    白老爷子心知,凤殊不成器,又是个倒贴的个性,往后白帮的兴荣长盛还得倚靠静江,静江既宠莫盈,莫盈迟早会有静江的孩子,而白老爷子想要的正是那个孩子,况且信明道长也提到,莫盈是个生男娃的主儿,所以白老爷子私心里计划着将那个孩子培养成静江的接班人,一来可延续白家的香火,二来可壮大白帮的远景,三来。。。倘若有一天,静江不再顺从听话,自己手里也能有一只再适合不过的棋子取静江而代之。

    然而,令白老爷子大为惊讶的是,莫盈竟是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来意,洞穿了他的心思——她知道他根本没打算让静江娶她,对于她,他不过只欲认孙不认媳,于是他还没说到点子上,她就已斩钉截铁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她不会做白家的妾,更不会为白家生孩子。

    她竟是那样的聪明,真正玻璃心肝水晶肚肠。

    只是。。。她最大的缺点,许也正是她太过聪明。

    所谓,慧极必伤。

    白老爷子怔怔凝视莫盈良久,忽然转身走开两步,背对着莫盈道:“其实,除去你的身份,你与静江倒也般配得上。。。不过莫小姐,对于静江而言,我虽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相信静江会是一个好父亲,你若是跟着他,无论往后如何,他总不至于叫你受委屈。”

    莫盈略微一怔,但听得白老爷子缓缓道:“我本是不放心让你跟着他,但如今看来,若能有个像你这样明白人跟在他身边,我反倒放心些。”莫盈淡笑:“白老爷子高看我了,有道是情到浓时情转薄,或许过不多久,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莫盈也不一定,届时老爷子就会懊恼白跑这一趟了。”白老爷子欲言又止,看看莫盈,半晌一笑:“你的个性,与你母亲倒是大不一样。”

    莫盈颇有些意外:“白老爷子认识家母?”

    白老爷子颔首道:“我偶尔也会上红枫戏院听戏,最喜欢听的《游园惊梦》碰巧正是莫小棉的拿手好戏,当年她还是红枫台柱,我去的多了,台下便也与她略见过几面,后来她不在了,红枫新捧的金芙蓉虽也是把金嗓子,但我私心觉得她不如莫小棉唱得好,或许是我们老派人看法不一样吧,像静江那些年轻时髦的公子哥们倒是喜欢金芙蓉的居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轻咳一声:“听说金芙蓉与莫小棉是同一个梨园班子出来的,算起来该是同门师姐妹呢,不知莫小姐可认得?”

    莫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咯噔,她又非原来的莫盈,就连母亲莫小棉都没亲眼见过,何以认得金芙蓉本尊,只是这名字如今已是十分耳熟,犹记第一次听到,乃是从白静江那里——她遇见白静江的时候,白静江正受了伤,带她去‘云锦皇宫’的路上曾说:“下次,我请你去听戏。我们包金芙蓉的场子,她现在是红枫第一花旦,据说比从前莫小棉唱得还要好。。。”

    但后来,白静江一次都没带她去听过金芙蓉唱戏,时间一久她便也淡忘了,直至最近。。。莫盈抬眸,静静地看着白老爷子,而白老爷子亦静静地看着她——白老爷子并非是有空与她闲话家常的人物,这时候突然问起金芙蓉,却是何意?

    莫盈心里兜来转去绕了好几圈,表面则故作沉吟状,模棱两可地道:“那位金芙蓉小姐,若与家母曾有来往,便应是旧识了,只是家母过世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许是悲伤过度,病愈之后很多前事都记不太清了,若是见到却没认出来,也是有的。”说完又笑着添一句:“白公子倒有提过她,确实说她唱得比家母更好,已成为红枫戏院的台柱,我当时就想,将来若有机会的话,倒也不妨去见识一下。”

    白老爷子闻言却道:“只怕静江是不肯让你去的。”莫盈讶然:“哦?这是为何?”白老爷子瞥了莫盈一眼,似笑非笑:“你若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抵也是不会想要去的。”

 第58章 山重水复(四)

    莫盈莞尔道:“白老爷子越说越叫我好奇了,莫非,那位金芙蓉小姐是白公子的红粉知己不成?”白老爷子言辞含蓄,语气却是暧昧:“静江与金芙蓉,确实走得很近。”莫盈颔首道:“想来能取代家母成为红枫台柱的女子,必定色艺双全。”

    白老爷子看住莫盈:“怎么,莫小姐竟一点都不吃醋么?”莫盈微笑:“目前的我并非白公子名义上的什么人,试问有何立场吃醋呢?白公子喜欢谁便与谁在一起,我亦有我自行选择的权利,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男女之间,不就是如此么?”

    白老爷子细细观察莫盈,但见她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心中愈发啧啧称奇——说到底不过是个年幼柔弱的小姑娘,然而在他面前却自始至终应付得体,游刃有余,不露破绽,若假以时日,悉心雕琢,这女子岂是池中之物。

    “难得莫小姐这么想得开,倒是老头子我多嘴了,还请莫小姐别放在心上。”白老爷子说着又忍不住叹口气:“假如我家凤殊能有莫小姐一半精明,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这时有人在院外探头探脑,白老爷子眼尖,立时笑骂道:“牛大,你做贼呢?还不快进来!”

    牛医生哆嗦一下,往里挪了两步,看看莫盈,又看看白老爷子,讪讪道:“我就是过来提醒一下,莫小姐该吃药啦!”

    白老爷子瞅了牛医生一眼:“嗯,我也正要走呢。。。牛大,凤殊可好?”

    牛医生又哆嗦一下,硬着头皮道:“好啊,很好的,只要照这样继续坚持治疗,再过一段时候,就能彻底戒除毒瘾啦!”白老爷子点点头:“好些日子不见,我想她得紧,你带我去看看她吧。”牛医生面上抽搐,半是为难半是紧张,干笑两声,道:“啊。。。现在?这,不合适吧。。。白老爷子您见了,一定得心疼啊,您若是一心疼,这毒瘾只怕就难戒啦。。。”

    牛医生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暗暗叫苦,心底直把白静江往死里骂,今日的局面他早有预见,当时就跟白静江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偏偏白静江不听他的,执意要办白凤殊,现在可好,大尊佛寻来了,合该如何收场。

    白静江姓白,横竖死不了,但自己作为帮凶就免不得被白老爷子拨皮拆骨,血洒护城河。。。牛医生有苦难言,真是恨不得将白静江吊起来打,然而转头一见莫盈,却又怪不下白静江对白凤殊狠了心。

    那晚,白静江带莫盈回府,牛医生也是亲眼所见,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却被一顿鞭子抽得满身是血体无完肤,她惨白了脸,额际冷汗津津,缩在白静江的怀里,纤细的颈项仿佛一折就断,如同一头受惊过度的小鹿,明明痛得要死,却不敢大声哭出来,隐忍压抑地咬着唇,低不可闻地抽泣着,那孱弱又倔强的小模样极悲催,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疼,就连素以冷面犟牛著称的牛医生看了,心里也觉得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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