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春闺晚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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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云峥,反转了身。
云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喘着气,拉了拉穆念雪的手臂柔声问,“怎么了,生气了吗?”
穆念雪竟是有一丝委屈,她那么相信云峥,他却在她眼皮子底下去了春香楼,前世遭了混账相公的侮辱,这一世也得不到好结果吗?
云峥将穆念雪揽回到了怀里才发现她眼睛湿了,这下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悔之不及,“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
穆念雪擦干了泪迹,想要问话又问不出口,只道,“下午你去了哪里?”
“陪着我父亲处理公事,扬州城有几个案子要处理。想我了吗?”云峥随意地一笑,揉紧了穆念雪的双手。
听到这句话,穆念雪不是不失望的,不过终究垂了眼眸什么都没问。二人说话之间,穆二老爷也回来了,栖月在外面敲了敲房门,云峥才松开了穆念雪的手走了出去。
夜里掌灯时分,栖月才见主子面色不好,眼圈也微微地红着,心里担忧、莫不是两人吵架了吧?正想着穆念雪将她唤到了跟前,“栖月,你帮我问问春香楼有什么来历,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栖月一下子怔住了,“姑娘,你这是……”
“明天正好去曾祖家,路上你顺便问问。”穆念雪知道栖月惊讶,却也没说别的,只叫她照她的吩咐去做。
次日一早就去曾祖家,栖月打扮成了小厮模样,沿途问着路,顺便也跟旁边的人打听打听春香楼的来历。得到的答复有很多种,但都说春香楼是扬州城生意最好的。栖月坐上了马车,穆念雪就问她打听得怎么样。
“据说春香楼已开业百年,根基很稳,里面有王公大臣照应着,还有一个很硬的后台。”栖月擦了擦汗,如实说来。
“有听说谁是后台吗?”穆念雪点点头,又问。
“不知道,不过有人说是皇宫里面的人”栖月喘了口气,又接着道,“里面据说有风花雪月四位花旦,另外还有一名花魁。那四位花旦各自都精通曲艺、书法、舞蹈和乐器,底下的人一抛千金都不足为奇。还有一位花魁,听说除了春香楼的后台,没有一个人能见她的真面目。”
穆念雪对那位花魁突然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云峥是否就去见她呢?总之她突然生出想去见一见她的想法,说不定还能碰到云峥,那样她心里的谜团或许能解开了。
来到曾祖的园子里,阳光依旧晴好,四处蝴蝶飞舞静谧无声,一片祥和的氛围。穆念雪一来到这里,脑中烦乱的心绪就放空了。一边拉着幼弟的手一边进了院子,老人家正握着自做的花洒浇园子,看到他俩来嘴角露出呵呵的笑容,“来得正好,我这里正缺一位花童呢。”
“太公,那我做什么?”穆念辰突然抱住老人家的腿,问出稚气的话语。
幼弟从入学以来,竟有了些进步,虽然脑子不好使,渐渐地也能说些简单的词汇和一些易懂的句子,不过智商仍然停留在四岁左右。
能说出这样一句话,穆念雪不得不欣慰,只等父亲闲暇时刻给念辰找来医师看一看。
“嗯,你就帮我摘豌豆如何,太公的眼睛快瞎了。”白发长须的老人家乐呵呵地道,将花洒递给穆念雪,又牵着穆念辰的手去了台阶下。
“太公太公,瞎了是什么意思?”
“瞎了就是看不见的意思……”
远处传来一老一少稚气、欢乐的笑语,穆念雪洒完水又在曾祖的带领下认识经文与诗书,累了时就坐在清凉的地上讲讲故事,打打哑谜。
“太公,你和我说说母亲小时候的事吧?”穆念雪受了幼弟的影响,将“曾祖父”的称谓换成了“太公”,这样似乎更亲切一些。
“你母亲小时候可调皮呢,老是揪着我的胡须,爬到背上叫我背她。他父亲叫她习字练女红,她就逃家……”老人家回忆着过去的往事,熠熠生辉的眼睛悠远地望着窗外。
穆念雪听得瞪大了眼睛,穆念辰也托着下巴似懂非懂地听着。母亲小时候竟是这样的吗?实在是出人意料。
“起初我还担心她嫁了人不懂规矩,不过也还好,她同你父亲相处和谐,婚后慢慢懂得了相夫教子。”
穆念雪在心里想,虽然父亲与母亲相处融洽,母亲却还是早早地去了。那个宅子里的污秽是她数都数不尽的,只愿远离再远离一点。
下午离开了曾祖的家回到客栈,穆二老爷心情甚好,与穆念雪下了两局围棋,又问了今日去曾祖家的事。
穆二老爷突然道,“你母亲手里的嫁妆是时候给你了,明日你就跟着我去田地、商铺里看一看,心里有个数也好学着经营,等着来年出嫁必定会带过去。”
穆念雪今日不止一次感到意外了,她原以为母亲的嫁妆已被柳氏挥霍地差不多了,只剩下自己手边不能变卖的衣裳、首饰。不想被父亲保留着,一分未动,等着交给她。
“爹……”穆念雪按捺住欣喜,想问话却不知问什么。
“为父早就为你想过这一天,这是你母亲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也都是你和念辰的,今日来到扬州正好给你们。”穆二老爷移了颗黑子,静静地解释。
穆念雪重新将精力移到棋盘上来,父女间说起了给穆念辰请医的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穆二老爷才站起身吩咐两人早点休息。
夏日的星空十分璀璨,钻石般晶莹地彩色珠子点缀着深蓝绒毯,穆念雪躺在清凉的席上没有丝毫睡意,虽然这些天过得很愉快但并不排除她心中有疙瘩。
那便是云峥去春香楼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 花魁
深夜穆念雪睡不着觉,将栖月唤到了床前,“明天你帮我打听打听有什么方法可以见春香楼的花魁一面。”
栖月满面惊疑,先前小姐叫她打探春香楼的消息也就罢了,如今竟生出要进妓院的想法,这是任何一个正常女子接受不了的,“姑娘,你真的要见那花魁?若是老爷发现了,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
穆念雪无比地冷静,“你放心,不会叫别人发现的,你只管去问清楚。”
事关云峥,她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那天的事因,也一定要探访探访春香楼的花魁。但这花魁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第二日栖月果然带了失望的消息回来,“那位花魁不肯见人,有一个富商给了一千两黄金想与她共处一夜,花魁都不答应。春香楼的妈妈也无法,只好牺牲了风、花、雪、月四位花旦要求每人去陪富商一夜,二人之间的误会与不满才解除了。姑娘要想见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你再打听一下,看她有没有别的条件,或是对联或是下棋都行。”穆念雪还是不放弃,又出了个主意道。
栖月回来了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她们那里根本没立什么条件,姑娘你还是放弃吧。”
穆念雪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并作了最后赌注,若她还是不见从此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栖月去了之后,那位花魁竟答应见了,还定了时间与地点。
穆念雪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趁着夜色将自己扮成一个翩翩少年,以防被人家发现。子时后才由老鸨送到了花魁的房间。
进屋满室的馨香,中间立着一块金漆点翠玻璃围屏,中间描绘着一副牡丹图。围屏里隐隐透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随之而来便是水花声。穆念雪微微一闭眼,她该不会将自己当成主顾吧,若是识破了身份如何是好?
惊疑间,女子已经让人撤走了围屏以及沐浴的水桶,身上罩了件薄纱就出来见客,“都退出去吧,本姑娘与这位公子爷谈话间谁也不准打扰。”
几个丫鬟凌厉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嘭”的响声叫穆念雪心中一颤。对面的女子现出了身形,好在着装并不裸露,只是脸上罩着张薄纱,一双摄魂噬魄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穆念雪,好似食物就在她手中一样。
“想约我见面的人就是你?”女子转了身,盈盈地坐在穆念雪身前。
穆念雪握了握满是冷汗的双手,打量着眼前妖娆的女子,若是云峥见她的话,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云峥真的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吗?
“我的玉佩是否可以还我了?”此时此刻,穆念雪心心恋恋还是云峥送给她的东西,不管如何,她都想收藏妥帖。
“这么着急干什么,坐下陪我喝一杯酒。”女子纤长的手臂如一条灵蛇滑向穆念雪,从手臂一直到肩颈让她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也许就是一个女子俘获男子的手段,连穆念雪也觉得摇荡了身心。女子的手伸到了她的颊边,摸了摸脸,这才掏出一枚晶莹的玉佩捏在手上,柔嫩无骨的手指在上面摩梭着,“先前,我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不过被我摔碎了,你这一块跟我那块好像,不如就送给我。”
“不行。”穆念雪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拾在了手里。
“我只是逗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女子笑得妩媚,媚眼睨着视玉佩为宝物的穆念雪,“是谁送你的,一定很重要吧?”
方才穆念雪听她说她也有一块一样的玉佩,心里就莫名的一紧,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难道她的玉佩也是云峥送的吗?
顿了顿,穆念雪才回答,“你的玉佩又是谁送的?”
“当然是在意我的人,说不定两个玉佩还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女子笑得更加放荡,指着穆念雪微凸的前胸道,“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个女人。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
穆念雪第一次默认了,看了花魁一眼所幸挑开了话头,“我想请问你这些天有没有见什么人?”
女子突然变作傲慢的姿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你愿意藏在我的房间里,我免费让你听听欢好之声。”
穆念雪听到如此露骨的话红了脸,更加难受云峥会来与她交易什么。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叩响了门扉,“紫苏姑娘,世子爷云公子来了——”
女子睨了穆念雪一眼,呵呵地好笑起来,“要听吗?站到帘子后面不出声就行。”
“我想我还是告辞吧。”穆念雪心口里似含了血,先前做好的准备此时被女子的话激得烟消云散,她如何能忍受最爱的男子与别的女子欢好之声?慌乱地站起身,逃也似的跑了。
蒙面女子往窗边望了一望,叹道,“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随后转了身问身旁的丫鬟,“云世子怎么说?”
“云世子说天晚了,他改天再来。”
女子噙着手指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方才不过是她的吓唬吓唬客人的权宜之计,不想真的叫她落荒而逃了。
扮成小厮的栖月在门口等到了穆念雪,见主子从春香楼里出来面色十分不好,也来不及询问两人坐了一抬轿子回了客栈。
次日穆念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起了个大早,随着父亲去看自己名额下的商铺、田产,从上午逛到下午,扬州城里半条街的铺子都在她的名下,无论是平日的生活所需还是妇女的装饰品都有名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穆二老爷才宽慰道,“你现在也不用急着上心,这些商铺的管家、伙计是为父安排的妥当人,他们会帮你管好铺子,到年末分利才会找你。”
穆念雪点了点头,记下了父亲的话。
“走吧,我在这边认识一个老医师,带念辰去他那里看看。”穆二老爷叫人抬起轿子,指了个方向前往。
不过一会两抬轿子就在一家药房门前落了,穆念雪扶着父亲下了轿才发现这里围满了看病的人,小小的走廊都快挤不下了。
店铺很陈旧,病人也多半是穷苦人家。柜台边上坐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给一位老者把脉,穆念雪似乎对他有些印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青年也注意到了穆念雪的目光,疑惑地看了回去。
穆二老爷走上前,有礼地打了声招呼,才道,“不知老先生在家吗?”
“你是——”少年疑惑地打量起眼前的几人,父亲从不轻易出来诊脉,这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哦,我是前来问道的人,还请你将这个奉给老先生。”穆二老爷从袖口里抽了片枯萎的树叶递了过去,少年更加惊疑地看了看对方,随后收起来进了后院。
穆念雪趁此时疑惑地问,“爹为何以此物送人?”
“不过是多年以前的朋友,十几年未见面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不一时少年已经从后院里出来,清秀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我父亲请几位进去。”
穆念雪随着父亲踏进了后院,竹林旁一位中年人正晒着草药,眉目似被墨漆过了异常浓黑好看。穆二老爷称谓了一声,远远地道,“老先生还记得我吗?”
中年人回头一笑,将手下的草药都铺匀了,“之前不记得,见过了那片黄叶之后就记得了。怎么,今日还让贫道给你算上一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