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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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丛灌木细细察看,分辨出离地面6 英尺那片淡淡的褐色污渍。他回想起头一天戴
在那个骑马人头上的那顶狐皮狩猎帽。
他携带着他最喜欢的武器——M -16自动步枪:枪管短、重量轻、绝对可靠。
他用右手拇指把栓钮静静地推到了自动档,然后就开火了。半匣子弹射进了那
丛灌木,茶褐色的污渍消失了,然后重新出现在它倒下的地上。只是在这个时候,
马克斯才不顾隐蔽冲上前去。
夏廷人从来不使用石棍。他们喜欢使用斧子,他们可从马背上用斧子朝侧面和
下面砍去,或者准确、快速地抛出去。
那把飞出来的斧子击中了少校的右手二头肌,切开皮肉后粉碎了里面的骨头。
那支自动步枪从软绵绵的手中落到了地上。马克斯俯视着,脸色灰白地,然后
把小斧从手上拔了出来。当鲜血喷射出来时,用左手夹住了伤口以止住流血。然后
他转身沿着他过来的原路跑下山去。
那侦察兵扔下左手捏着的那条曾经拉动树枝的50英尺长的细皮带,捡回他的手
斧和帽子后跑上去寻找他的马匹了。
布兰多克、他的儿子和剩余的3 个人赶上去后发现少校倚靠在一棵树上,正大
口大口地喘着气。
刘易斯警长和他的人马已经听到了自动步枪的连续射击声,是这一天的第二次,
但与逃亡者的单一的枪声很不相同,于是他们赶快策马围了上去。那位资深的护林
官看了一下少校受伤的手臂,说了声“止血带”,接着赶紧打开了他的急救箱。
当护林官包扎着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时,刘易斯警长听取了布兰多克告诉他的
所发生的事情。他厌恶地凝视着这个庄园主。
“我应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他厉声说。“假如我们现在不是离文明很远这
个事实,我是会的。现在嘛,你们给我滚开,布兰多克先生,别来插手。”
“这事我要管到底的,”布兰多克喊道。“那个野蛮人偷走了我儿子的女友,
而且把我的3 名员工弄成了重伤……”
“你们本来就不应该来这里。现在,我要把那个小伙子抓起来审问,可我不想
发生流血事情。所以,我要收缴你们的武器,全部收上,现在就收。”
几支步枪对准了布兰多克和他的追捕队员的方向。其他几名警官上去收缴了那
几支步枪和手枪。警长转向那位为少校的手臂尽了最大的努力的护林官。
“你那个伤员怎么样?”
“要疏散出去,而且要快,”护林官说。“他可以由人陪同着骑马返回雷德洛
奇,但有20英里路程,而且地面崎岖不平,中间还夹着西福克溪。路上肯定不好受,
他也许坚持不住。前方是银径高原,无线电话在那里应该会畅通。我们可在那里呼
叫,要求来一架直升机。”
“你说什么?”
“直升机,”护林官说。“少校需动外科手术,而且不能耽搁,不然他的手臂
就保不住了。”
他们继续骑马前进。在那片林中开阔地上,他们发现了丢弃在那里的那支自动
步枪和洒在四周的子弹壳。护林官仔细地审视着。
“火石箭头、一把飞斧、一支野牛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警长?”
“我原以为我知道,”刘易斯说。“现在我认为我并不知道。”
“嗯,”护林官说,“他肯定不是一个失业演员。”
本·克雷格站在森林的边缘,眺望着前方那块平展的闪闪发光的岩石。前行5
英里就是最后那条隐藏的溪流,再往前两英里可越过赫尔罗林高原,接下来是最后
的1 英里抵达大山。他抚摸着罗斯伯德的脑袋和它那天鹅绒般的柔软的口鼻部。
“在太阳下山之前再来一次,”他告诉它。“再骑行一次,然后我们将获得自
由。”
他骑上去策马在岩石上慢跑起来。10分钟后追踪队到达了这个高原。他已经是
在岩面上1 英里之外的一个微小的影子了。
离开树林后,无线电又可发挥作用了。刘易斯警长联系上杰里,并获悉了那架
小型直升机所受到的损伤。杰里已经回到了比林斯机场并借了一架大型的贝尔直升
机。
“快来这里,杰里。别担心那个狙击手。他已经在1 英里之外了,超出了射距。
我们这里有一个人需紧急救援。还有那位侦察机的平民志愿飞行员是不是?告
诉他我现在就需要他。我要他到银径高原上空,不得低于5000英尺高度。告诉他让
他寻找一个向着高山进发的孤独的骑马人。“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3 点多了,太阳正在向西边的群峰倾斜下去。当太阳落到斯
普里特山和熊牙山后面时,黑暗将会很快降临。
杰里架着贝尔直升机首先到达,咔嚓响着从蓝色的天空飞过来降落在那块平展
的岩石上。少校被搀扶着登上了直升机,还有一名警官陪同着他。警方飞行员起飞
了,并用无线电通知前方的比林斯纪念医院,要求在停车场上降落,还要求作好外
科大手术的准备。
剩余的骑手们开始了穿越高原。
“前方有一条暗溪,他不一定知道,”那位资深护林官说,一边骑马上来与警
长并行。“它叫莱克福克溪,溪水很深、很窄,溪岸很陡。只有一条路可供马匹涉
水过去。他要找到它恐怕会花上很长时间。我们可以追上去,在那里抓住他。”
“可是如果他等在树林里,用那支来复枪瞄准着我们呢?我不想以牺牲你们一
两个人来证明这一点。”
“那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刘易斯说。“他无法走出大山,甚至也无法南下进入怀俄明州,
有空中侦察他是逃不掉的。”
“除非他彻夜行军。”
“他有一匹累得筋疲力尽的马和一位穿着白色丝绸结婚拖鞋的姑娘。他已经快
要走不动了,而且他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们只要保持1 英里的距离盯住他,并等待
那架侦察机的到来。”
他们盯着前方视线中的那个微小的身影继续骑行。那架侦察机在快到4 点钟时
飞过来了。年轻的飞行员是被从他在比林斯的工作中召唤过来的,他在一家宿营商
店工作。莱克福克溪陡峭的堤岸上的树梢进入了视线。
飞行员的声音在警长的无线电设备上振响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的前方有一名孤独的骑马人,还有一位裹着毯子的姑娘骑在背后。你能
看见他吗?”
高空中的那架侦察机倾斜着机翼飞向那条溪水。
“能看见。这里有一条狭窄的溪流。他正在进入树林。”
“离远点。他有一支步枪,而且他是一名神枪手。”
他们看见那架侦察机在前方两英里处向高空爬升,倾斜着掠过了溪流的上空。
“好的。可我还能看见他。他已经下了马,正牵着它走下溪水中。”
“他永远到不了对岸,”那护林官噬噬响着说。“我们现在可以追上去了。”
他们开始策马慢跑。布兰多克、他的儿子和他的剩余3 名枪手带着已经空了的
枪套跟在警官们后面。
“保持距离,”警长再次警告说。“如果你靠得太近,他仍可从树林中射击。
他曾经对杰里来过这一手。“
“当初杰里是在600 英尺的低空盘旋,”那位飞行员的话声从空中僻僻啪啪地
传了过来。“可我是在3000英尺的空中以120 节的速度飞行。顺便说到,他似乎已
经找到了上岸的路径。他正在登上赫尔罗林高原。”
警长朝那个护林官看了一眼,并喷了一下鼻息。
“你认为他以前来过这里。”迷惑不解的护林官说。
“也许他是来过。”刘易斯厉声说。
“不可能。我们知道谁来过这里。”
这群人抵达了峡谷的边沿,但松林挡住了视线,使他们无法看见那个筋疲力尽
的人拉着马匹及其负荷在对岸爬山。
那位护林官知道可涉过溪流的那条惟一的小径,但罗斯伯德的蹄印显示出他们
的猎物也同样知道。当他们登上第二个高原时,逃亡者又成了远处微小的一个点。
“天在黑下来,油也快用完了,”侦察机飞行员说。“我必须回去了。”
“最后再盘旋一圈,”警长催促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到了山上。他又下了马在前方引路。在爬上北坡。但看起来他的马匹
快要支持不住了。它一路上跌跌撞撞。我估计你们可在日出时抓住他。祝你们好运,
警长。”
侦察机在暮色渐浓的空中转了一个弯,嗡嗡响着飞回比林斯去了。
“我们继续前进吗,警长?”其中一名警官问道。刘易斯警长摇摇头。这里空
气稀薄,他们全都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黑夜正在快速降临。
“黑暗中不能行路。我们在这里宿营等待天明。”
他们在溪岸上方面向大山南坡的最后一片树林中扎了营。在暮色苍茫中,这些
树木似乎赫然耸立在岩石上由人员和马匹组成的小点点之上。
他们取出厚厚的温暖的皮夹克,穿在了身上。在树下找到了一把枯枝,很快,
一堆明亮而又温暖的黄火燃了起来。在警长的提议下,布兰多克、他的儿子和剩余
的3 个人在100 码之外安了营。
在这么高的山区过夜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他们没带来被褥和食物。他们围着
簧火坐在马毯上,背靠着从马上卸下来的鞍具,吃着糖果。刘易斯警长凝视着火焰。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保罗?”
他的副手汤姆·巴罗问道。
“我想孤身向前进入高山。不带枪支。我想打起一面停战旗并带去一只扩音器。
我打算努力说服他下山来,带着那个姑娘。“
“那很危险。他是一个野孩子。他也许想杀死你。”那位护林官说。
“他今天原本是可以杀死3 个人的,”警长沉思着说。“他是可以的,但他没
有。他必须明白在受到了围困的山上他保护不了那个姑娘。我猜测他很可能不会朝
一个打着白旗的治安警官开枪。他首先会倾听。这值得一试。”
寒冷的夜色包围了山区。本·克雷格连推带拉,连催带哄地引领着罗斯伯德爬
完最后一段山路,登上了那个洞穴外的大石板上。罗斯伯德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着,
眼睛迟钝麻木,由它的主人把那个姑娘从它的背上抱了下来。
克雷格做手势示意轻风走向那个古老的熊洞,他自己解下那件野牛皮袍为她铺
在了地上。他摘下还剩两支箭的箭筒,从背上取下弓,把它们放在了一起。最后,
他松开肚带并卸下了马鞍和两只驮袋。
卸去负担之后,这匹栗色母马朝灌木丛及其下面的枯叶走了几步。它的后腿一
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前腿也弯曲下来了。它朝侧面卧下了。
克雷格跪在它的头部旁边,捧起马头放在他的膝盖上,用手抚摩着它的口鼻部。
在他的触摸下,它轻柔地嘶叫着,然后它那勇敢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这位年轻人也已经耗尽了体力。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几乎没吃过什么东
西,而且已经骑行或步行了近100 英里。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他拖着脚步又往前走
了一段距离。
在大石板的边缘去俯视,他看到了下面北方远处追捕队的那两堆篝火。他在那
位老人曾经坐过的地方砍了一些树枝并点起了一堆火。火焰照亮了突岩和山洞,以
及他曾经爱过的而且要永远爱下去的那位惟一的姑娘穿着白色丝绸的身影。
他打开驮袋,取出他从城堡里带来的一些食品。他们并肩坐在野牛皮上,一起
吃着他们曾经吃过的或者将要吃的惟一的一顿饭。
他知道在他的马倒下之后,追赶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但那位占卜老人曾经答应
过他这个姑娘将成为他的妻子,而且无处不在的神灵也是这么说的。
在下面的平地上,那些筋疲力尽的追捕队员的谈话声渐渐消失了。火光映红了
他们的脸庞,他们静静地坐着,望着火焰出神。
高峰上空气稀薄,万籁俱寂。一阵微风从山顶上吹过来,但没有打破寂静。然
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它划过夜空传到了他们的耳际,是由猫掌风从山上带下来的。这是一种叫声,
又长又清晰,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这不是一种痛苦的叫声,而是一个人在经历了极度愉悦之后的那种飘飘欲仙般
的欢叫,是语言所无法描述的,也是无法重复的。
警官们面面相觑,然后把头垂在了胸前。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