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嫡-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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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派下去,各自就位。”苏白芷一声令下,随同而来的侍卫们同时身子一旋,飞跃上竹楼檐廊下,盘腿坐下,每人手里一把宝剑。
除了这些侍卫,还有苏白芷五日里用心调教出的青衣侍从和粉衣侍女。
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马蹄声震动,裹挟着马车轱辘在苏白芷特意修建好的青石板上发出的“刺啦”声,只见随着阳光耀于眼前的时候,墨衫飘扬,十八骑骏马协九辆马车几乎同时停住,止步在恢弘的竹楼之前。
在他们身后,那健硕的男人霸气威武地扬马蹄飞扬,一声昂藏的驭马声,便同那扬起的马蹄子同时落地。
“我来了。”
ps:
稍后二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哭成一团的老大儒们
看着面前骏马之上威武的男人,苏白芷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到底当着这十八骑好汉的面,什么都没说。
只是她的那个表情郁闷到了极点。
骏马上那男人笑得一脸灿烂……灿烂你一脸啊!
苏白芷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正是这时,那十八骑好汉跃下自己的坐骑,各自大步走到自己身后的马车前,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
对于这九辆马车里坐着的人,苏白芷或许不熟悉,但是那九辆规制不一的马车车壁上的家族徽章,苏白芷绝对认识。
几乎把上京城里的数得上名号的大儒全都聚集在一处,这九个家族徽章放在一起,绝逼能够闪爆众人的眼球!
袁公首当其冲,今日清早,他们九个老头子一如往常约定好的,前去寒香寺小柴院聚会,或者斗诗词歌赋,或者谈笑风生,对弈一天。
却没想到,这出城之后,遇上一群土匪!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上京城里,竟然还有土匪敢绑架他们!
气愤之余,却是万般无奈,九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前往的又是一处风景清幽之地,做的又是以文会友的雅事,带在身边的人手并不多,一个随从一个侍卫已然嫌多。
却没想到,今日会突遭横祸!遇上歹徒!
这群土匪把他们的随从和侍卫捆住了,却把他们九个老头子连车带人地劫持来……这土匪竟然穷凶极恶地连他们的马车都不放过!
袁公气怒交加,疾驰的马车终于停住了,他这把老骨头没被拆散!
终于得见天日,袁公瞪目相视:“小小匪儿劫持老朽们,若是为银子,还是早早打消主意吧。老朽断不会低头认输。”
土匪头子笑得温和,那两道齐耳的刀疤似乎也不那么狰狞,至少没吓住袁公。
正这时候。那土匪挪开半步身子,袁公先前不查。待听得那道熟悉的声音的时候,顿时惊愕地望着土匪头子身后站立的少女。
“谈钱俗气了。袁公身旁几位,皆是当世大儒。若说白芷劫持众位巨佬,目的也绝不是勒索众位巨佬袋中俗物。比起九位大儒的才学,那点黄白之物算的什么?”
“苏白芷?”袁公不可思议,目瞪口呆地盯住那场中纤细少女,激动地惊呼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且慢。袁公,可听这小儿说道,是她劫持我等?”一灰衣老者忽地点住袁公,眼神不善地瞪向苏白芷。
袁公也惊。这才觉察,似乎苏白芷正是这般说的,他却是十分不解,为什么苏家大姑娘会让人劫持他们这些老家伙。
迎上袁公不解的眼神,苏白芷含笑不语。施施然向前一步,但道:“几位圣人莫怪,白芷今日‘请’众位来,是为众位参观白芷这新建成的山涧小楼。”她手微抬,指一处淙淙流水。“惊扰众位,实属白芷考虑不周,若要怪罪,白芷一力承担。且请众位先瞧一瞧这处,可有何发现?”
众巨佬果然凝目望去,那灰衣老者最先看出来些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此处是西郊苦泉?那是小溪苦泉?”所指之处,正是苏白芷先前提点的那一处淙淙流水。
颔首点头道:“正是西郊的苦泉。白芷初来此地,只觉此地风景优美,环境清幽,深林掩映,点翠环绿,淙淙流水,美不甚收。便起了建起小楼,此地当为文人墨客谈笑往来之所。”她仰首而笑,“九位大儒便是这苦泉竹楼的第一波客人。请。”
便有老者嗤笑:“苦泉美景如画,众所周知,你可知,为何此处至今几百年,也不曾有任何权贵在此建亭台楼阁?”
苏白芷但笑不语,只转身引路:“九位大儒,请随我来吧。”
却是不愿意多做解释。但她这番表现,看在这群历经半世沉浮的老头子们眼里,便有些自大狂妄了。
文人都是有些坏脾性的,何况是这九位大历朝当之无愧的文坛巨佬?
说不走,就不走,还真是犟得和牛一般。
刚才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土匪头子不乐意了,闻言就要亲自去“请”这几位老者。一只冰凉的手掌按在他的手臂上,男人一僵,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文人都有些个性的。你就是‘请’他们走,他们也不会挪动半步的。我去试试说服袁公吧。”说着越过男人,苏白芷施施然走向袁公,施一礼,勾唇浅笑,还未曾说话,就听到一声鼻中发出的冷哼声。
随即面前的袁公愤懑甩手:“苏白芷,念在老夫与你祖父多年挚友的份上,此事老夫不追究。别想说些花言巧语来骗老夫,老夫不上当。”
苏白芷抿唇一笑,清澈的声音有些空灵,“袁公,我与您打个赌如何?”
“哼!”
对于袁公的不搭理,苏白芷并不生气,眉眼含笑,柔声说道:“您信不信,只要您再往前走七步,便能知晓名满上京城的《明日歌》是不是苏三小姐所作。”
此话原就漏洞百出,但袁公听闻,陡然一个激灵,一把抓住苏白芷的手腕,双目含光,激动地盯着苏白芷逼问:“此话可真?若是老夫向前七步,真能见到作那《明日歌》之人?……难道,他正在你的竹楼里?”
苏白芷浅笑不语,并不回答。心里却腹诽:我可没有说你往前走七步,就能见到写《明日歌》的诗人,我只说你向前走七步,就能够明白诗是不是苏白芳作的。
苏白芷浅笑盈盈地望向袁公……老头儿,这可真不能怪我欺瞒你啊,是你自己对作《明日歌》的诗人崇拜,乃至推心置腹,时刻想见此人。这才下意识把我的话混淆了。
其实,非但是袁公,苏白芷眼角余光扫到,那几个大儒一个个双眼放光。就袁公激动地向苏白芷询问的那一会儿,那灰衣老者早就先一步等不急地疾步向竹楼跑去。
竹楼成林,围绕中间腾空的竹台,只一处空缺一角,那一角处连接了青石板堆成的台阶。一直蔓延到此刻灰衣老者的脚下。
整个竹楼林像是一个大院子,而这个大院子无门,只在青石台阶第一台阶的地方树立了一个巨大的石板。
灰衣老者没见到写《明日歌》的诗人,却惊艳那石板上的东西。
为首三个大字,刀斧神功般嵌在了大石上。
老者并不在意这三个字,却把视线扫向那之后一段鬼斧神工的雕刻字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老者读完这段,眼神已经大变,再去扫向含金石砾气的三个大字,眼底波澜顿生惊涛骇浪!
“陋室铭!”灰衣老者眼中波澜壮阔,满目惊喜,哈哈大笑:“知己!知己啊!我辈文人当居陋室,纵然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却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居陋室,与三五知己调素琴,阅金经……啊……吾之心之所向,心之所往啊!”
灰衣老者激昂大声而道,仰天长叹,蓦地仰首陡然望向苏白芷,激动地大声喝问:“他在哪里?他在哪里??……老朽的知己,你在哪里啊?”那最后一句,不是问着苏白芷的,灰衣老者提着一口气,憋红了脖子的吼道,在这山涧之间,久久回荡着那句“老朽的知己,你在哪里啊……”
苏白芷分明看到灰衣老者眼角湿濡了一片,一瞬间,竟然能够体会到老者急求知己而不得相见的迫切心情,一时之间默默无言。
灰衣老者显然很不对劲,袁公他们早就一个个围上了那块怪异的巨石,片刻之后,便如灰衣老者一般发狂。更有一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冲着空旷的空中激动地表白:“老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老朋友,我找你半生不得,在我老的一只脚快入土为安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你了。老天待我不薄啊……半生啊,我以为你就是我庄周梦蝶,原来,你并不是我南柯一梦里才能神交已久的老朋友,你是真的存在啊……呜呜……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苏白芷望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尤其是当听到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嘤嘤切切的哭啼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铜雀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拉苏白芷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小姐……,这诗不是你随口编来,让裴公子刻上大石头上的吗?那老头儿……没事儿吧?”
随口编来?苏白芷觑了小丫头一眼,经过泱泱大中华几千年考验,流传到后世的文华,是她区区一个苏白芷能够随意编出来的么?笨丫头。
此刻却不好解释,苏白芷总算是经历了一回有苦难言了。
再去看那群抱着个大石头痛哭流涕的老人家们,苏白芷一阵无语。脑仁儿似乎也开始疼了。……这,不就是一首诗么?至于哭得像是如丧考妣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吓唬
“莫要再哭,我有好茶,请随我入小竹楼。”苏白芷揉着眉心,迈步向着最中间的那座竹楼而去。九座竹楼大小不一,形状不一,里头的格式家具全都别具匠心,各有所长。
苏白芷此时带着九个大儒所去的那座竹楼,正是九座竹楼里规模最大,面积最大的一个。
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已然追上她的脚步,苏白芷甚至有些怀疑地盯着白发老者一步三拐的老腿,很想知道这双绝对已经骨质疏松的严重,和肌肉萎缩的厉害的老腿,是怎么表现出如此的健步如飞的。
狐疑的时间,白发白衣的老者已经奔到了她的面前,大大地张开两只似乎得了帕金森症状,颤巍巍的手臂,霸道又蛮横地挡在她的面前,强硬地要求她:“要是你不把他交出来,我,我我……你别想从我这个老家伙面前踏出一步!”
果然蛮横。
苏白芷浅浅一笑,盈盈一拜,守礼而婉约,像极了斯文的大家闺秀。嘴里浅声道:“我这就上那竹楼去,您几位要是来晚了,我就把‘他’剁成九十九块儿,扔到山里喂山狗。”
她打趣,着实想看看这几位在这人世间最有资格撒泼耍赖的老者们,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想必……会十分有趣吧。
想着,失神地抿唇浅笑,嘴角绽开的那抹闲适惫赖的笑花,着实刺伤了眼前白发白衣的老者。
老者怒发冲冠,双眼瞪得铜铃大,白须像是通了电,一根根竖起来,根根分明得像是年幼的时候,在科技馆里做的那一次静电反应一样。
这还不算,老者那两条长势极好的寿眉,大有造反主人的趋势,一抖一抖,让苏白芷想起从前看过《西游记》动画片里的龟丞相。没想到今天换了个时空,意外地重现这一经典形象。
想到童年时纯然的欢乐,苏白芷笑容如花灿烂。
老者……不!是九个老者怒发冲冠。嘴里争相叫骂着,可惜都是老学究,骂来骂去,变不出花样。
就这样毫无威力的叫骂,苏白芷还真没有看在眼睛里。扭头看了骂的口沫横飞,唾沫星子像是下毛毛细雨漫天乱窜的九个老儒,苏白芷遗憾又鄙夷地摇了摇头……骂人都骂的没新意,陈词老调。听得人犯困。骂人的人口沫横飞。义愤填膺。被骂的人偷偷打了一个哈气。
见几个老者只顾骂自己。苏白芷好意提醒,淡淡的声音更显得惫赖无比。
“有时候,一抒心中气闷是好事。九位老大人可以慢慢地骂,没关系。宰一个人花不了多少时间。可是慢工出细活啊,我会让人把‘他’剁成分量同等的九十九块肉块。再去找来九十九条体型差不多的山狗来喂。这样才公平。所以这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九位大人们骂完了,人也分割好了。”
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却叫得那九位老者不约而同打了一个激灵。见那可恶的少女盈盈迈步向前,无丝毫停留的迹象。九位老者两两相望,竟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袁公恼了,一向慈和的双眼怒瞪,一向吟诗颂词的嘴里怒吼:“还看什么看!追上去啊!”
那白衣白发寿眉的老者第一个明悟。用他那一双按照苏白芷的说法,就是骨质疏松加肌肉萎缩的老腿急追前面已走远的少女去了。
这之后,理所当然的似乎是剧本本该如此走动,九个老者呼啦啦一窝蜂地追上去,青石板被震得“蹬蹬蹬”作响。苏白芷走在前头。脚下的青石板每一下的震动,顺着她的双腿一直向上蔓延,中枢系统异常地活跃。
苏白芷忽地停住了脚步,并不转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