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嫡-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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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预料的,老爷子不气不恼,淡淡“嗯”了一声,道句:“继续说。”
老夫人白氏却想岔了,只满心以为老爷子听进她的话了。
“老爷子能听得进为妻的话,那就好,那就好呀。”老夫人白氏松了一口气,如此总算没有白费她一番好心,一点点摸着苏老爷子的手臂,一边说道,“老爷子,你别怪我心狠。早年的时候,莫哥儿还是个顽童,那就算了。如今莫哥儿站在人群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一山不容二虎,既然苏家已经有了一个莫哥儿,何必再出一个苏白芷?”
所以这就是她不念亲情的缘由?所以她就可以枉顾芷姐儿的生死?
“芷姐儿先前表现的虽有不凡,老爷子你若因此看重她,我倒也没话说,可她如今已经快死了。你也别瞒着我,她根本就治不好,对吧?留着她却不能为我苏家效劳,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还有呢?”
老爷子像是没有火气的人,又问老夫人白氏。
“老爷子,我……”老夫人白氏终于觉得苏老爷子平静的有些诡异……
“我养的是孙女!不是死士!”老爷子将床板敲的咚咚作响,对白氏怒目相视:“有用了就摸两下,给块糖吃?没用了就丢弃?夫人啊夫人!是为夫老了,还是夫人你变了!”
“老爷子,我,我……我也是为了苏家好。苏家有莫哥儿就好了,苏白芷是个废人!留着她有何作用!”
“那你说,芷姐儿明日的赌局怎么办?”
“让莫哥儿代她去。”白氏不在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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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明抢还是暗夺?
“这么说,就连芷姐儿耍出的活字印刷术,还有那个拼音注字法,你也已经有了着落了?”苏老爷子平静地望向床榻边的老夫人白氏。
“自然是向皇上呈禀事实。”白氏漠然道。
“什么事实?”
“活字印刷术和拼音注字法都是莫哥儿闲来无事时,找来玩儿的小玩意儿。”
老爷子深深地望着老夫人白氏,他想不明白,从前同床共枕的妻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唯利是图,是非不分的模样。
失望在他的眼底酝酿成漩涡,痛色似乎要凝聚成水,从眼眶中溢出来。最终他闭上眼睛,冷漠地问道:“你又要重复一次芳姐儿对芷姐儿所做的事情了吗?你难道又要对世人说,是芷姐儿偷了莫哥儿的活字印刷术和拼音注字法?”
老夫人白氏沉默不语,苏老爷子只得再问她:“你让苏全来我面前说打赌的事情,让他建议让芷姐儿继续去应对庞蒙哥那小子,夫人呐夫人,你端的是好聪慧啊。
芷姐儿每日就只能清醒半个时辰,你让她去应对庞蒙哥?她要是中途晕过去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准备让莫哥儿扮一回英雄?到时候莫哥儿就顺应成章地接受这个赌局。
一旦接受赌局,是不是你就准备呈禀陛下,说一切都是莫哥儿的功劳,苏白芷年幼顽劣,抢了莫哥儿的功劳?”
老夫人白氏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正是被说中了,才会如此难堪。
“你怪我?难道不这么做,芷姐儿就不会死了?不,不会!不这么做的话,连苦泉竹楼都会成为庞家人的!我这是为谁好?我这是为了苏家留住苦泉竹楼,留住一个希望!
老爷子你不会不知道,如今这苦泉竹楼代表的什么吧?它若真只是一个竹楼,哪怕是个私塾,那我苏家放弃了就放弃了。没什么可以惋惜的。
可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私塾吗?是吗!”
白氏说道最后,嘤嘤地哭起来。
苏老爷子却十分理智,并没有被白氏的眼泪而蒙蔽了眼睛。
冷冷一笑:“你说的头头是道,好似很有道理。但你别忘记了。苦泉竹楼不是我苏家的产业!苦泉竹楼是芷姐儿一手创办的!”
“她不是姓苏吗?她的不就是苏家的吗?这有什么差别!”老夫人白氏冷哼。一脸的“本来就该如此”,“芷姐儿既然姓苏,就该为了苏家奉献。难道还真的将这些得到手的东西拱手送人?你可别忘记了,苦泉竹楼背后可还有大历朝的九大大儒呐!”
见自己的老妻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义正言辞地就好似苏白芷就该为了苏家人去死一样。苏老爷子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虽一开始是被迫去西郊别院住着的,但我去了那里住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老夫也可以有这含饴弄孙的悠闲时刻。
老夫虽然育有两子。膝下不说儿孙满堂,却也子孙不愁,但却从未感受过含饴弄孙的乐趣。
芷姐儿没给老夫任何的特例之处,老夫每日早上鸡鸣十分起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期盼着芷姐儿快些来校场训练。老夫会去想,这个要强的孙女,还能坚持多久,夫人啊,你知道么,老夫让她赤脚在校场上跑步,校场上的地面不平坦。她跑完的时候,脚上早就不能见人了,红兮兮一块一块,连成一块。没有一块好皮肤。
她愣是一声不吭。更没有一句抱怨。
若是换做莫哥儿,早就坚持不住了,早就放弃了。早就心里对老夫有所抱怨了。
缘何她一声不吭,一句抱怨都没有,按照老夫的要求全都做到了?缘何?因为这孩子明白老夫对她的训练越严格,将来在战场上的死亡率越低。
老夫还记得她第一次对老夫说,她以后要成为这大历朝的第一女武侯。那时候老夫还不信她。后来接触的越来越多。老夫不得不信她。老夫坚信她,终有一天,会带兵上战场,所以老夫对她十分严格。
夫人啊,这种严格,就是一个成年的男子都坚持不下去,她却一句抱怨都没有。……老夫觉得,喜欢这个孙女是有理由的!
有恒心有毅力,这就是老夫喜欢她的一个理由。
夫人,你要让莫哥儿取代她,老夫绝不会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夫人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将起来叫道:“莫哥儿哪里比不上她?!你说你训练芷姐儿,她从不曾抱怨过一句。你说莫哥儿就不行,那是因为你对莫哥儿不上心,你从来就没有像训练芷姐儿那样上心地训练过莫哥儿,你怎么知道莫哥儿就不行!”
苏老爷子一嗫,随即摇摇头:“说了这么多,原来夫人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罢了罢了,老夫不与你说了。
老夫只说,在西郊别院的日子,老夫过得十分畅快。早上训练芷姐儿,训练完了,老夫就去看看睿哥儿,你不知道,睿哥儿十分聪慧,已经会嫌弃他祖父我一身的汗臭味了。中午的时候,芷姐儿府上的饭菜十分可口,有时候要是她高兴了,还会临时想出几道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菜品来。
午饭之后最是悠闲,老夫喜爱下棋,夫人,你不知道,芷姐儿的棋力真是不凡,而她下法与寻常女子不同,棋风更像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可是她却又有着堪比老夫打了半辈子江山的沉稳。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
通常这小混蛋下到一半就喊困,然后像猴子一样机敏地逃脱开老夫,下午的时候,会有几家店铺的掌柜的前来拜见她,然后给她留下一大堆的难题。你不知道,那些在老夫看来,必须花费好长时间才能看完的账本,她只需一刻钟便全都搞定了。
她真的很……”
“够了!”一声尖利的声音,怒喝住苏老爷子。苏老爷子这才晃过神来,讶异地看到站在床榻边,脸色极为难看的白氏。
“够了!苏白芷再好,她也注定是个必死之人!莫哥儿不比她差。莫哥儿打仗的时候,她还畏畏缩缩躲在自己的破院子里呐!”
、第一百九十四章 箕山洗耳
“苏白氏!”
这是苏老爷子首次如此清冷地称呼他的老妻。白氏替老爷子盖薄被的手指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床榻上的苏老爷子看。
“你叫我什……”
“老夫人说的并无错处,人固有一死,我苏白芷一样也逃脱不了死亡。祖父,老夫人所言并不差,您且先消消气。”一道清冷的嗓音淡淡地从门口传来。
白氏和苏老爷子同时一惊,不约而同扭头朝外看去。
紧闭的门扉“吱嘎”一声,被人从外推开,门开的那一刻,一道红缨首当其冲映入屋子里这对老夫妻的眼。
“芷姐儿,你怎么不好好休养,下榻来作甚?”
“苏白芷,你不是昏迷着吗,怎么突然醒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暖人心,一道凉入骨。苏白芷却好似不曾察觉那道对她虎视眈眈的恶毒目光,径自走到苏老爷子跟前,铜雀适时搬来矮墩,阿蛮拿出雪白的绢帕,轻巧地给那安静沉凝的人儿擦拭去额头鬓角沁出的小小细汗。
苏白芷微微点头,那两个体贴得无微不至的贴身丫鬟又安静地退到她的身后,静默地就像是不曾存在之人。
苍白的嘴唇费力牵扯出一道安抚的笑意:“祖父,我陪您下棋可好?”
她视若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旁的老夫人白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你祖父陪你下棋?!你祖父刚苏醒,你不让他休息却吵着要他下棋。真不知你的心肠怎地这么恶毒!”
面对如此恶毒言语攻击,苏白芷她只是缓缓转过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就不再去理会白氏了,一双清澈的眼,冲着苏老爷子笑的眼儿弯弯,“祖父,我可是听到了,您抱怨芷儿陪您下棋不专心。每每都偷奸耍滑呢。这一回,我可准备好了,祖父,您老就准备输死一条大龙吧。”
“哈哈哈。好,祖父把大龙给你摆着,看最后是芷姐儿砍了祖父的大龙,还是祖父擒拿住芷姐儿这个刁滑的小东西。”苏老爷子犹自笑的开怀。却没见一旁老妻脸色十分难看,白氏一把捉住苏白芷的手臂,白氏的力气出奇的大,差些就把苏白芷从矮墩上拉起。
如今虽然苏白芷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到底也是十分狼狈地被白氏给拉的一个踉跄,身子前倾,就要磕在床梆子上。铜雀和阿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苏白芷,要不然,这一磕,定是磕实了的。
苏老爷子张大着嘴巴。看得目瞪口呆,听到了两个忠心的的丫鬟急切切地问苏白芷哪儿不舒服,还好不好,这才恍然大悟,他这绝不是在做梦,他的老妻真的就在刚才,当着他的面。对孩子动了手。
“你做什么吓孩子?孩子又没错。”老爷子虎目一瞪,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白氏,白氏不甘示弱:“她偷听!她刚才就站在门外偷听!”
老爷子又瞪了一眼白氏,才十分愧色地去看苏白芷:“芷姐儿,是祖父不好……”
“与祖父无关。”她伸出一只手,推开老爷子伸过来的手。眯了眯眼,从容地从矮墩上站起身,忽地弯腰逼近坐在对面的老夫人,她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比同龄人都矮小。即便白氏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也凸显不出她的高大来。
只是在她这倏然弯腰那一刻,白氏觉得一股威压由上自下传来,而造成这股威压的,无疑,正是面前这个突然弯腰逼近自己的孙女。
这叫她心里又对面前这个有着相同血缘的孙女又恨了一分。
苏白芷消瘦的脸上扬起少见的邪魅笑容,清澈的眼中满是讥嘲,声音淡淡而从容:“老夫人,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白氏根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绷着脸不语。苏白芷却不在乎,清澈的嗓音淡淡地响起:“从前从前,荛帝派使者来箕山见许由,说欲把帝位让给他;许由感到耳朵受了玷污,跑到颖水洗耳朵。巢父正巧牵牛来此饮水,得知缘由后,也怪许由招摇惹事自受,嫌水不干净,恐脏了牛嘴。这个故事有一个很出名的典故,”她浅浅掠了一眼面前绷着脸的白氏,清雅地问道:“老夫人知道是什么吗?”
白氏面如锅盔,黑得看不出其他颜色来,愤怒地瞪着少女久久不语,苏白芷“哦”了一声,浅浅挑起一侧眉头,“原来老夫人没听说过啊。”道罢轻笑一声,不理会白氏,却略略转头去问身后的丫鬟:“铜雀,你来告诉老夫人这个典故是什么。”
铜雀没有丝毫迟疑,往前站一步,略施礼,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好叫老夫人知晓,我们家小姐刚才说的这个典故,名叫‘箕山洗耳’。说的是一个人听到别人说了脏耳的话,跑到了河边去洗耳朵,旁边路过饮水的老牛,也嫌河水太脏。这个典故其实是……”
“够了!”白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苏白芷自己打她的脸还不够,还要让一个丫鬟来作践她?!
“你你你!”包养合宜的手指指向了苏白芷的脸上,“早知有你今日忤逆,当年何必留你性命!”
“早知留苏白莫一条性命,会害得我自己深受其害,我何必顾全大局?”苏白芷上千一步,分毫不让,清冷的眼攫住白氏,白氏只觉得要被这双眼看穿看透,狼狈地转过头去,转过了头,又猛然察觉,凭什么自己要心虚?凭什么自己就要转过头去?
如此又突然看向苏白芷:“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可别冤枉了莫哥儿!莫哥儿是好孩子!”
苏白芷心中冷笑:这简直就是心虚!画虎不成反类犬!
眼角稍稍注意到床榻上的苏老爷子,想来这下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