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布王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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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朝她扑了过去,她尖叫一声,看到女人忽然消失了。她放下手往四周看去,空间里却忽然出现了几个男人正狞笑着向自己走来。
“一个月内让她怀上孩子,不管是你们谁的!”黑色面巾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命令道,与此同时几个男人都扑向了她!
“不要碰我!”她极为惊惧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从梦境中挣扎了出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盛夏伸手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噩梦吗?好像把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糅合在一起了,自己果然是太过紧张了吗?
什么出现了另一个盛夏,自己被人敲昏之类的……
舒了口气,盛夏正要从床上爬起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脑勺正一阵阵灼痛着。
难道全是真的?
盛夏再次惊恐起来,扭过头就去寻找应该在也这里的俄丽娅,却发现俄丽娅并没有在自己身边。
“俄丽娅?”盛夏试探地喊了一声,然后便听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发出一声闷哼。
赶忙跳下床冲了过去,盛夏在杂乱的物品中找到了一个被人绑住手脚,又捂住了嘴的侍女。
她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而自己却没有?
盛夏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现如今却只能先把她叫醒问问再说。
盛夏伸手推了推侍女,侍女没有反应,无奈之下盛夏只能捏住她的肩膀狂摇,“醒一醒,这里发生了什么?”
侍女终于在盛夏的摇晃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睁开眼后侍女视线慌乱地流转了几圈,终于在盛夏的呼唤下定焦。
“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夏见侍女终于清醒,这才松手不再对她胡乱摇晃。
侍女呆呆地看了盛夏一会儿,然后视线忽然跃过了盛夏,落在了盛夏身后。紧接着侍女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不由得被她的视线引导,盛夏跟着转过了头,却在身后的地上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娇小身影。
……佩儿?
盛夏一愣,忙上前靠近了她。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惊恐,而那种可怕的表情已经不知在这种素来天真可爱的小脸上定格了多久。
“佩,佩儿?”盛夏的声音颤抖起来,她伸出手想要去确认一下佩儿是否还有体温,但是看着她脖间显眼的淤青,和明显已经不再起伏的胸膛,忽然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我最喜欢盛夏姐姐了……”
“只要我为姐姐祈愿,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要编好多好多的小鸟,让姐姐看到这些小鸟,把它们放到林子里,让她们每夜唱歌给我们听。然后再和她一起编好多好多小鱼,把它们全都放进尼罗河里,这样明年阿尤布的百姓们就都有很多肥美的鱼儿可以吃了。”
明明我们的承诺和约定都还没有实现,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母妃和父皇都不太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喜欢上我的。姐姐你一定要教我怎么做个让母妃和父皇喜欢的孩子。”
“这里很冷,没人和我玩,不过有姐姐在以后就不一样了。真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为什么却不会再觉得这么冷了呢?难道是姐姐你偷偷烧了火?”
傻孩子,我明明说了要陪你,要让你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讲更多好玩的故事,可是你怎么能老这样还没听完我的故事就睡了呢?
“快醒醒啊……”盛夏终于将颤抖的手按在了佩儿已经冰冷的身体上,“佩儿,我上次给你说的故事还没说完,我们说完再睡好吗?”
“明明你很想听的,睁开眼姐姐就说给你听……”
“对不起姐姐不会再故意卖关子了,一定不再坏心眼的不把故事说一半不告诉你了……”
一滴,两滴,透明的泪珠坠落。
一声尖叫终于响起:“杀人了!有人把佩儿公主杀害了!”
第十章 死亡与罪行(二)两个盛夏
神庙中的灯火在一瞬间被全部点亮,漆黑的夜空被明黄色的火焰照亮,夜幕中的星辰也因此而黯淡。
盛夏呆呆地抱着怀中已经一片冰凉的佩儿,不知所措地看着所有人潮水般向她聚拢,吞没。
“她是谁……”
“公主殿下……”
“杀人凶手……”
残破的词组穿过一片空白的脑海落入耳中,盛夏干涩地转动着脑袋,看着周围的人。愤怒,惊恐,怀疑,各种负面而黑暗的情绪将她狠狠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是谁杀了佩儿?为什么要杀了佩儿?
明明佩儿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的关爱,在这阿尤布的深深后宫中能够作为信仰活下去的就只剩她了。
她不求母亲能够多爱她一点,只求父亲能够多看她一眼。
佩儿是这样卑微而小心翼翼地活着,结果却还是尚未得到时间成长,如花的生命就这样仓促收尾了吗?
“是她!是她杀死了殿下,我不小心闯入,被她发现。这个女人把我打昏绑住,然后想要杀我灭口!”侍女尖声将盛夏的“罪行”一一道出,周围的人听到她说的话,又看着抱着佩儿的盛夏不由得齐齐后退几步。
盛夏一愣,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那个还在惊叫的侍女。本以为她也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之人,没有料到,在这时她却成了指证自己犯罪的证人……
真是可笑,若自己是杀人凶手,现在又为什么要抱着佩儿落泪?
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就这般想要自己死吗?为了让自己坐实罪行竟然牺牲了阿尤布唯一的小公主……
忍不住低低冷笑起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冻成冰。
“你们这些无情的人……”盛夏放下佩儿,慢慢站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周围的那些满脸惊恐的侍卫侍女。
只是因为自己?
只是因为想把杀死佩儿的事情嫁祸到自己身上吗?
“不过为了一己私欲就能这样草菅人命……”她一步步地逼近那些人,那些人看着她可怕的表情忍不住一步步后退,而几个侍卫也已经上前用刀剑指住了她。但盛夏却完全不在意,继续一步步往前走,似乎没有看到那些金属一般。
锋利的刀刃剑刃划破雪白的肌肤,细细的血线蜿蜒着落下颀长的脖颈。看着她完全没有知觉一般的反应,侍卫们持着刀剑的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太可怕了,那双眼睛简直像是在酝酿一场滔天波澜,即将带来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
侍卫们想要逃离,然而盛夏却一把将他们想要抛弃的刀剑握住,肆意笑着将刀刃指在自己的脖间,殷红的鲜血沿着刀刃缕缕落下,“不过是想杀我而已,又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理由!我就在这里,你们来啊!”
难道真的要下手吗?侍卫们面面相觑地看着面前好像已经发了狂一般的女人,心中已经生出了逃跑的欲望。
“佩儿!”
忽然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不管不顾周围紧张的气氛,冲进了侍卫们的包围圈中。
熟悉又陌生的棕褐色发丝在空气中划过的残影让盛夏已经点燃的怒气瞬间冰封,她仿佛定格的胶片一般木愣愣地转过头去,只见女人一把抱起了地上已经失去了气息浑身冰凉的小女孩儿,转过头仿佛发怒的母狮一般心痛又愤怒地低吼着,“是谁下的手!”
一时间女人身上出现的威压竟让所有人都寂静下来。
琥珀色的眼眸充满威严地巡视了一圈,随后紧紧锁在了盛夏的身上,紧接着,那个女人眯起了眼睛,用十分冷静的声音问道:“是你吗?”
怎么可能是她,当然不是她!
盛夏想要出声否认,但面对那个与曾经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却怎么样也开不了口。
“卫兵,将她带下去!”女人下达命令,虽然在场的人全都不知道她是谁,但却不约而同地听从了她的命令,伸手来捉盛夏。
这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人无法抗拒。
她到底是谁,现在在这具身体之中的人——是谁?!
侍卫的手即将抓住盛夏的胳膊,盛夏猛地挣脱出来,冲到女人面前质问:“你是谁!”
她不应该存在在这里!
女人抬起眼,桀骜的琥珀色双眸紧紧盯着她,唇瓣张启:“我是阿尤布的王妃——盛夏!”
我是阿尤布的王妃——盛夏……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盛夏不由得踉跄后退一步。怎么可能是盛夏,如果她是盛夏,那自己又是谁?但这个女人却又这样熟悉,一举一动都与自己无异。
连她自己都要开始怀疑,那么那个男人……
冰冷的手掌钳制住了纤弱的手腕,她知道抓住自己的那个人是谁,肌肤相触的一瞬间,盛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将这个女人抓起来关进牢房。”
一如既往淡然的语调,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他的命令是神祇的旨意,在这片太阳神的土地上,他是唯一,是真理,是权力的掌控者。
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但盛夏还是睁开了眼,哀求地望向萨利赫,“不是我……”
杀了佩儿的不是我,而那个“盛夏”,也不是我……
无情的黑眸静静地望着她,冰冷残酷,仿佛已经寂静千万年的古井深潭,波澜不惊,“不要再狡辩了,人证物证俱在,胆敢杀害阿尤布的公主,你万死不辞。”
本欲道出的话不由得顺着咽喉全都咽了回去。
如果是我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直接将那个侍女杀死,而仅是将她束缚?如果是我的话,为什么我杀了佩儿之后还要抱着她的尸首痛苦,直到所有人看到那一幕?
这么简单的道理萨利赫不会不懂,但是他的眼神,却让她明白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眼中的她是一个需要被抹杀的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旦“盛夏”站在他的身边,其他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是这样吗?你相信了她是“盛夏”,所以我就不再是盛夏。为了除掉身边的不稳定因素,你会做出的事情一向超乎我的想象。
佩儿,是你杀的,还是她的意外遇害正好成了你将我处理掉的借口?
“萨利赫,真的不是……”
冰凉的剑刃搁在她的脖间,虽未接触到她,却已经成功地让她止住了口中的话语和脚下靠近他的步伐。
不信任,杀意,淡漠,
迎着他的双眸,她明白,即使萨利赫的手中没有刀剑,现在的她也已经止住了脚步,断了想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医官检查一番后难过地叹息一声,走上前对萨利赫汇报:“禀告陛下,佩儿公主殿下已经……”
薄薄的唇抿了抿又松开,他开口让医官离去,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盛夏,“我知道了,下去吧。”
医官悄声退下,于此同时殿中的人们开始悲恸的哭嚎。
皇嗣之丧,天地同哀。
然而这些哭丧的人中,又有几个是真心?
凄厉的哭喊让盛夏头昏脑涨,胃中不断地翻腾着,想要呕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明日午时一刻,执行死刑。”
死亡判决终于下达,盛夏却已经完全不想再多说什么。
已经不想再去洞察佩儿死亡的真相,已经不想知道“盛夏”是谁。
没有什么比爱人不信任自己更困难,没有什么比被“自己”打倒更挫败。
很累,想好好地休息一场,远离这一切纷争,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侍卫再次将她抓住,她没有反抗,乖乖地由他们束缚住自己的行动。与年轻的苏丹擦肩而过,衣摆狠狠相撞的瞬间,似是被什么重物拽了一下。
盛夏无意识垂眸,捕捉到一抹摇曳的红色碎影,眉尖微微蹙起又迅速恢复,脸上依旧是那副疲惫到了极点的模样。
神庙建在高崖上,不远处便是奔腾的尼罗河。哗哗的河水拍打着崖边的石头,发出巨大的声响。侍卫带着盛夏险险地在崖边行走着,似乎一不注意就会落下悬崖。
佩儿的尸体已经被收拾整齐。小巧的驼轿上,她安详的睡颜在珠帘中若隐若现。
遥遥地望了一眼已经逝去的孩子,又望了一眼在孩子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他手中拿着一只没有任何装饰的瓷杯,似乎也没有饮茶的兴趣,只是一下一下地用指节敲打着矮桌。
一、二、三。
盛夏忽然微笑起来,然后躬身猛地一撞身边的侍卫。本就不怎么厚实的包围圈瞬间被她撞得破了一个大空,紧接着她歪着身子冲了出去,成功突破了侍卫们的防守,一瞬间便已到达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