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布王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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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盛夏淡声回答,然麻利地抽掉腰间的腰带。裙裾如同花瓣一般散开,诱人的身体在布匹间若隐若现。她伸手便要将布料拽开,然而就在这时房间的窗户忽然被人强行撞破,敏捷的身影带着闪烁的寒光,瞬间便刺向她面前的男人。
有刺客!
盛夏脑中瞬间闪过这个想法,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只听铛地一声,刺客的攻击已被萨利赫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匕首挡了回去。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萨利赫竟也会对刺杀有所防范。一击不成,迅速判断之后刺客选择退走,于是随手便拿起桌上的油灯丢了过去,企图拖延住萨利赫的动作。
萨利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没想到刺客会将油灯丢过来,想要闪身躲过,然而身前却忽然飞出一个身影,将油灯挡住。
她也没想过要去帮萨利赫挡油灯,但看着那油灯即将丢到他身上时,身体却比脑中的思维行动地更快。等到盛夏感到一阵难忍的灼痛时,油灯已经在自己身上撞碎。破碎的灯罩刺破皮肤,滚烫的灯油又淋过伤口,盛夏忍不住惨叫一声。
没想到这个侍寝的女人不是尖叫逃跑,而是会忽然挡过来,刺客愣了一愣。
萨利赫没有看她,而是趁机上前一把制住刺客。随后大批侍卫闯了进来,刺客很快便被带了下去。侍卫长上前询问萨利赫,“陛下,您怎么样?”
随后顺着萨利赫的目光看了一眼被油灯烫破皮肤的盛夏一眼,忍不住开腔问道:“陛下,这个女人……”
萨利赫冷静地将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收回,“不必管她,你们下去吧。”
这个女人伤得这么严重,陛下竟然……
侍卫长不由一愣,但仍是不敢提出质疑地应声退下。
房间的门被关上,萨利赫仿佛看着死物一般看着她,然后忽然弯下腰粗暴地一把揪起她的发丝,“依娜丝,所以,这又变成了一场苦肉计?”
疼痛中,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盛夏强忍着痛意凝聚着一切注意力听着男人的话语,“什么?”
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漠,然后冰冷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按上被烫得通红的皮肤,盛夏忍不住惊叫一声。
“怎么,都到了这一步了,竟然还想和我玩花样?是不想让我看到你胸口上虚假的印记吗?”
虚假的……印记?
盛夏强忍着疼痛一看,心中猛地凉了下去。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印记呢?
惊慌地抬头,男人冰冷的双眸刻入灵魂。
“自己蠢,不要把别人也当个蠢货来对待。”
他误会了……
不是这样的,那个刺客不是她找来的,挡油灯也不是事先预定好的阴谋……
但那双手已经钳上她的咽喉,失去照明的油灯,房间里只剩下远处的灯火跳跃。他的脸在阴暗中更加难以看清表情。
但即使看不到,她也明白……
来不及了,他已经完全不信她了。
然后,就这样错失一切——或者说,即使没有发生那件事,看到自己胸口的印记,也许萨利赫也不会相信吧。
盛夏自嘲地低笑一声,污浊的空气让她感到有些窒息。她转过身想要走回那个牢笼,却忽然听到了侍女谈论的声音。
“近日又许久不曾落雨了,再这样下去,明年的粮食可就堪忧了。”
“是呀,不过听说都是因为落泪夜上发生的那件事……”
“哎呀,你说的是‘那件事’吗?”
“是,你看陛下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性格大变……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是在谈自己死亡的事情吗?那件事的后续,其实并没有打听到多少。但是从自己在阿拔斯见到妮蒂亚这一点上推断,萨利赫应该是将妮蒂亚撵回了阿拔斯。
阿尔卡米这般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棋子被丢回阿拔斯,这一点上似乎有些平淡地不正常……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侍女的议论声越来越近,然后两人推开门将食物放在了门边的矮桌上,便要离开。盛夏快速瞥了一眼盘中的食物,确实十分贫乏,而且饮用的水也十分少。
“阿尤布陷入了干旱吗?”
盛夏忽然出声问道,从没听到她说过话的两个侍女闻言一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房间中的女人在对她们对话。房间中的女人很神秘,陛下却每晚会来这里。她们负责送餐,但是却没有见过里面的女人,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她们互相望了望然后终于选择应声:“是的,今年的雨水不足,尼罗河泛滥迟迟未来。”
埃及的雨季还没有来到吗?
盛夏抿唇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挑起唇瓣,“让你们的陛下不用担心,不过三天,便会下雨。”
卷Ⅱ终章 欺骗与终局(二)甘拜下风
天空中展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湛蓝中被融入暗沉的紫色,像是漩涡一样的形状,让她感到无力和眩晕。
低下头,脚下是无穷无尽的草原,堆叠着森森白骨,也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她自己。
迈开步伐一步步向前开始走动,行走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中,竟然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几分安详。
绕过一堆堆被刻意堆起的骨塔,忽然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正盈盈笑着看着她。
熟悉的眼眸,熟悉的容貌,熟悉的一切。
泪水忽然滑落,她焦急地追了上去,那人却忽然转过身。
“等等我,等等我!”
不要丢下我……
明明他的脚步迈得不快又不急,但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
摔倒,爬起,执着又狼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原来越远。
终于她狠狠摔倒在地,嘴角被磕破,满口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抹了把嘴,不管不顾地匆忙爬起,却发现在苦苦追寻的那个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萨……”
怎么会没有了?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寻找着那个身影。
“萨利赫!”
没有了,不见了,找不到了。
深深的恐惧和寒冷涌上身体,世界都变成黑白两色。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我在这里。”
忽然有人从背后一把将自己抱住,紧接着周围的景色变成了自己熟悉的那个房间。是自己跟着萨利赫从大马士革回来后所居住的那个,拥有漂亮的庭院的小偏殿。
“做恶梦了吗?没事的,不用害怕。”温和的声音继续传来,驱散走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原来都是梦吗?原来死亡和劫难,全都是自己的噩梦吗?
盛夏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
男人松开自己,然后走到不远处的小摇篮边轻轻从软被中抱起一个婴孩,“盛夏,你看,我们的孩子的眼睛果然和你一样漂亮。”
孩子?她什么时候生过孩子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眼前这么温馨美好的景象却让她不忍打破。走上前靠近他身边,盛夏踮起脚尖想去看看萨利赫怀中孩子的样子,然而却在他手中看到一团破烂的布条和一具幼小的白骨。
盛夏忍不住尖叫一声,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墙壁。她发了疯一般摇着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生过孩子!”
“你怎么可以忘了呢?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男人的声音满是幽怨,他缓缓转过了身。英俊的脸瞬间像是被硫酸泼了一般融化着垂落下来,然后随着他一步步靠近的脚步,皮肉落在地上,溅起鲜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盛夏,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这是噩梦,是假的,不要相信……”
“盛夏,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是假的,是假的……”
“盛夏,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几百年,等的有多辛苦?你看看,我都变成了这幅样子……”
空洞的骷髅向她伸出手,冰凉的指骨触摸到她的手臂。
“啊!”
一声尖叫,盛夏猛地睁开了眼,急促喘息起来。
“怎么,做噩梦了吗?”
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女人低哑的嗓音,盛夏忙转过头,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紧紧盯着自己。而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眼眸在晦暗的光线中仿佛琥珀一般熠熠生辉。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眸无比熟悉。
猛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平稳下来,盛夏缓和了一下呼吸,“请问,你是谁?”
在阴暗的房间中嗅到雨丝的气息时,盛夏就知道离自己离开这个地方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了。
一天,两天,三天,掰着手指计算着侍女送餐次数推断着时间的变化。她以为再一次看到有人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这些噩梦都将结束,然而等到的,却不是想等的那个人。
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静静看着她,然后扬起了唇角,“盛夏,我不过是你的替身之一。”
盛夏,我不过是你的替身之一。
淡淡的话从女人口中吐出,平和的语气却惊雷一般在盛夏心中炸响。
她知道自己是谁?!
明明……连萨利赫都不相信……
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盛夏抿紧唇瓣,“你到底是谁!”
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扫过她的身体,接着面巾下传出一声轻笑。然后她伸出手触碰上那些已经消退了一些的淤痕,“很痛吧。”
冰冷的手,让盛夏不由瑟缩。
“真奇怪,他对待我们,倒是没有如对你这般这么狠。”女人收回手站了起来,不再盯着盛夏,“他想找的明明是你,但是现在明明你就在眼前,他却不信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拳头慢慢捏紧然后又松开,盛夏选择沉默。
怎么可能甘心呢?放弃自己的家人,朋友,回到这个古老的年代,拼尽一切逃出阿拔斯的后宫,九死一生地回到他的身边,却发现原来一切劫难都还没有结束。
“想不想知道陛下是怎么判断我们是不是‘盛夏’的?”
见盛夏不回声,女人也不再纠葛下去,而是聪明地选择了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表达出来。
这个问题显然是诱人的,然而盛夏却已经保持沉默。
这个时代已经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尤其是——等价交换。
“别想太多,我只不过是不想再忍受呆在他身边的日子。”女人看着盛夏,眼中一片干涩的凉薄,“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牲口,一旦怀孕,被发现不是他想要的人,就会被杀死。他已经暴虐到丧失人性。”
“在西殿有一个被重病把守的小偏殿,至于具体是哪里,我想你应该清楚。如果你尚有一点良知,也还没有对他彻底绝望。那么今晚子时请你走出这间房间,前往西殿,我们会想办法让你进入那里。”不顾盛夏是否应声,女人都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在殿中你会看到一个死去的女人,你知道她是谁。”
女人看了盛夏一眼,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惊讶后满意地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陛下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条神秘的红宝石项链。那条项链保存了你的尸身不腐。我们打探多方,终于知道,如果正确的人拿起那条项链,那么她的魂魄将会回去她的身体中。”
女人再一次站在盛夏面前,琥珀色的双眼直直看着她,“所以你明白了吧?我想不会有比直接让你的灵魂归去原本的身体,更能够证明你就是盛夏的方法了。”
女人耐心地站了很久,盛夏却一直没有对她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是放弃了吗?还是真的不是陛下要找的人?
女人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她扯了扯自己的披肩,然后转过身决定离开这个房间,却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回答。
“只要拿下那枚红宝石项链?”
脚步一顿,然后嘴角终于扬起,她扶着门框侧首回眸,“没错,只要拿下那枚红宝石。”
“今晚子时……”对方轻轻自语,然后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谢谢你。”女人轻声道谢,离开了房间。
这又有什么可谢的呢?说谢谢的,说对不起的不应该是她吗?
盛夏哑然失笑。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即使作为这个侧殿的原主人,面对眼前的景象,盛夏仍感到诧异。
原本朴素的偏殿被装饰一新,华丽名贵的珠宝在这里成了墙壁上,地面上镶嵌着的装饰品,任人踩踏。
所有的摆设都被移除,整个空旷的大厅中只剩下中央的一池睡莲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