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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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个苍老而不失底气的声音响起来,努力辩了辩,黄石公?不行,林雪玉,快点醒过来啊,有太多事情需要找这个老头说清楚了。
拼命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外界的亮光一点点入侵,雪玉眨了眨眼,好像刚从一个混沌中逃出,不觉松了口气。旁边有个人影,竹布青衫的模样,“黄石公?”
雪玉一下子惊起,“真的是你。”
“是我。”老者一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拈着一根细丝,雪玉定睛,那根细丝正缚在自己腕上,悬丝症脉?这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是一时失了知觉。
顾不得许多,雪玉刚好有很多事情需要找他。
“黄石公,东诚呢,东诚回去了吗?”她急切的看着他,黄石公却不温不火的把着脉,雪玉恼火的扯断了那根细丝,“人命关天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东城怎么说也是你徒弟!”
“还有,我问你!”气急之下,雪玉根本顾不得礼数了,“血莲心,血莲心能救醒一个长期昏迷的人吗?”
黄石公终于有了反应,他挑了挑眉,“你要让那个西门羽菲醒过来?”
“是啊。”雪玉欣喜的拽住他的衣袖,“这么说,血莲心真能救她?”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救你救他?”黄石公皱起了眉。
雪玉顿了半晌,“什么意思?”
“若是用你的血重新浇灌出血莲花,你还可以趁早赶回原来的世界,若是你将莲心予了他人,别说回去,在这里你也活不了多久。”这些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瞬间凉透。雪玉缓了许久,半晌挤出一句,“是因为玉碎了吗?”
“你既知道玉碎,怎么还在动用血玉的力量?”听出了他话中的责怪之意,雪玉笑了笑,“没法不用啊。”
这话听来竟是透着深深的悲哀,黄石公叹息一声,“林丫头啊,你是个聪明人,趁早放手,再耗下去你只会把自己赔进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多谢你授教之恩,只是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话完,雪玉起身下床,对着面前的老者深深一拜。
黄石公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也罢”,竟是甩甩衣袖离开了。
雪玉跪在冰冷的地上良久,直到双腿都麻木的失了知觉,这才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不经意间已是湿了脸庞。
她想起来,他从前对她讲她是他定下一生一世的妻,那时候她还想怎么才有一生一世,她想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赖着他,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贪心,如今竟是连一生一世都成了奢望。
☆、最终曲(二)
“你要她醒过来吗?”女子苍白着容颜,只剩嘴唇被贝齿咬的几乎渗出血般的通红。
“玉儿?”张良回头,看着不施脂粉不束青丝的她只觉得一阵怜惜。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我没事。”搭上他的手,雪玉打起精神来,“我来看看羽菲,医官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张良蹙了蹙眉,随后又正色道“玉儿,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好好将养将养,看你最近总是气色不好的模样,是我忽略了。”
“才没有,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病恹恹的?”
“怎么会!”张良吻了吻她的额角,“这要是羽菲还未醒,你又病倒了,那医馆可以直接开到咱们府上了吧。”
“我可付不起医药费。”
知他是玩笑,雪玉故作吃醋的模样,“可有人前几日才说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西门姑娘醒过来呢,怎么到我这就成了付不起医药费了?”
“没想到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张良挑眉作沉思状。
雪玉扭头轻哼一声,“我一向是锱铢必较的。”
“行了,现在是玩笑都开不得了,真是宠坏了你。”
雪玉不满的瞪他一眼,“既然宠了,就别说宠坏了。”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张良有点哭笑不得,“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不用你送!你要在这就待这吧。”话完,一赌气便要离开,只是还没走两步,已被人拦腰抱起。雪玉一惊就要挣脱,“你干嘛,放我下来。”
“让人看见了不好,快放我下来。”见他不为所动,雪玉只得软了言语。
“看见了又如何,这府中谁还敢说三道四。再说了,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看着她吃瘪的模样,他笑的有一丝得意,雪玉默不作声只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张良满意的看着她这个小动作。
“我是说过不惜代价也要羽菲醒过来,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如果她因我发生什么不测,我一生难安。”雪玉看着他严肃地模样,只觉心底升腾起一声叹息。
“但是这个代价里,从来就没有你,我不想你因此受到任何伤害。”他没有低头看她,她却看到他眼底深深地柔情。
足够了,这一世有你相伴真是我最大的幸福,雪玉默默抱他更紧。
入夜,烛光摇曳,暖炉仍未撤去,袅袅婷婷的香烟在室内平添了一分暧昧。
“子房啊,你看我这样挽发,好看吗?”雪玉兴冲冲的转过身去展示给他看,后者却只是捧着竹简看得入神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道好。
雪玉气恼,蹭蹭蹭几下跑过去夺下他手中的书简,“你都没看一眼!”
张良抬了抬眼,淡淡道:“挽的再好你还是会拆了睡觉的。”
“你!哼!”雪玉一侧身气鼓鼓的在床榻边坐下。他无奈的笑笑,坐起身来揽住她的腰,贴到她耳边,“玉儿怎样都美。”
“这还差不多。”雪玉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起身,心口却莫名的一阵绞痛一下子没站稳踩到了裙角直接摔在了床铺上,还把他拉下了水。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的容颜,雪玉一时忘记了自己想做什么来着。待她反应过来才发觉,这姿势真是暧昧的紧。“我···”我字还没完,只觉得心口又一阵疼痛,雪玉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
“怎么了?”张良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不免心下一紧。
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小,雪玉不觉通红了面庞,此刻也顾不得疼痛了,“没,没事。”说着指了指他撑在床上的双臂,“你让我起来啊。”
张良看着她的小动作不免笑了,“还想起来吗?”
听到耳边他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雪玉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了似的,不想被他笑话,正要开口,他的唇却已先封住了她的话。雪玉睁大了眼,竟是无法推脱似的任由他在自己唇齿间掠夺。
张良本想跟她开个玩笑而已,不想自己竟深深陷了进去。
雪玉有片刻的失神,随后缓缓伸手环住了他,任凭他的吻细细落在她唇上耳际颈上。她明白刚刚猛然袭来的痛楚是怎么回事,血玉在一天天碎裂,她终究逃不脱玉碎人亡的命运。既如此,趁还来得及,我把能给的都给你,雪玉抬眼直视着他的眸子,她知道他在询问自己,他们成亲这么久,他从来没勉强过她。
轻轻扯出一个笑容,她贴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心甘情愿。”她说。
于是,长裙逶地,三千青丝散尽,从今完完全全属于你。
次日清晨,雪玉破天荒的唤进了伺候梳洗的丫鬟,丫鬟看了看屋内的情形便已明了,只是聪明的不做声。雪玉看了看这个机灵的女孩,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帮我打理一下。”
“诺,夫人。”女孩恭敬的给她理妆。
待小丫鬟退下后,雪玉回头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人不禁浅笑,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停一停,给我久一点。心口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的痴心妄想,雪玉不觉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时辰尚早,西苑中一片寂静。
雪玉只管推门而入,床榻之上那个女子仍是双目紧闭着。一阵血液流动的疼痛传来,雪玉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血莲花缓缓融入了女子的身体。
他说的那个代价里没有我,可是我又怎么能看着他自责懊悔。雪玉慢慢在她床边坐下,“西门羽菲,你会好好爱他的,对吧?”
“毕竟你与他青梅竹马了这么多年。”雪玉抬头看看床上的纱幔,自顾自的说道,“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好嫉妒你,你看你那么早就遇上了他,他总角,束发,成人,我错过的那么多,你都赶上了。”
“论相貌,论智慧甚至论武功,你哪样也不比我差,可是张良选择的还是我,这么想来我还是挺幸运的。但我走了之后,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你要好好珍惜才是。你要好好爱他,要比我更爱他。这样我才会很放心的离开的。”
“我···”,一阵血气上涌,雪玉顿了顿,生生咽下那口鲜血,闭了闭眼,视线有点模糊了,凄然一笑,自语道:“真是,不行了呢。”
门在此刻蓦地被推开,雪玉震惊的看看那个带着十足怒气闯进来的身影。
“子房?”不待她有所解释。他已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雪玉倒吸一口凉气,他太用力了,只觉手腕要被他生生拗断。
“什么你要走,什么最合适!什么离开!”他居高临下的逼迫着她,“林雪玉,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什么意思!”
原来,张良一早醒来发现她不见了,问过下人才知道她来了这里,他过来时正听见雪玉在里面自言自语,开始听着还不觉什么,只是之后越听越不对劲,她的话句句都像嘱托,句句都像告别,这才忍不住闯进来。
“你听见了?也好。”雪玉别过脸去。
“什么也好!你究竟要去哪,这次又是找谁,嬴政?还是,洛东诚?”张良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
“不,不是。”雪玉从未见过他对自己这样盛怒的模样,情急之下,竟是连辩解都忘了。
“也是,他们早就不在了吧。”他冷哼一声,放开扣住她的手,“那么,你是想回你来的地方?”
“我都忘了,你林雪玉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若想回去,我又有什么办法留下你。”他的语气蓦然悲哀起来。
雪玉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是的,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想留下来,这些话在她心中辗转几遍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子房,对不起。”她说,“我没有办法丢下那个世界的一切,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将谎言圆的天衣无缝。你尽管怨我好了,只当是我负心了,那样等到我真正走的时候,你也可以只当我是回了原来的世界,从此天各一方。
雪玉平静的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对不起。”
“你果然够狠心。”他看着她,几乎咬牙切齿。
一句话狠狠的刺到她心里,雪玉踉跄一步,方才咽下的鲜血破口而出,身体即刻绵软下去。
“玉儿!”看到地上的一滩血红,张良不觉大惊失色。
☆、最终曲(三)
天色已近昏黄,窗外残阳如血。
雪玉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屋内无人,空落落的,也不知是第几日,也不知是几时,只觉得过了好久。坐起身来,停滞的大脑终于缓缓运转起来。
我,还活着?雪玉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四周,仍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铺,只是现在只剩空荡。他怕是对自己寒了心了,这样想着,不觉心寂成灰。
“夫人?夫人您醒了?”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蓦地闯入,雪玉一抬头看见一个端着水盆的丫头。
“天快暗了,我睡了这么久?”
那丫鬟一边拧着毛巾,一边道:“可不是,夫人整整昏睡了三日,都快急死张大人了。”
三天?雪玉心惊,不禁又庆幸自己真是命大,居然还能活下来。“留候人呢?”雪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既然小丫鬟方才说他很担心我,这么说他并没有对我置之不理。
“西门姑娘前两日醒了,今日啊是她要离开了,所以大人亲自去送送她。”
“离开?”雪玉讶异,“她为什么要走?子房怎么会让她走?”
“夫人您真是说笑了,西门姑娘本就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她原本就是留在这里养伤的,如今伤好了,自然是要走的,不然还待在这府里做什么。”
雪玉愣了愣,不由呆呆的问道:“子房会让她走?”
那小丫鬟扑哧一笑,似是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大人怎么不让她走,大人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西门姑娘一个女子怎好一直待在这里呢,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雪玉看看这个伶俐的丫头不觉一笑,“你这个丫头一张嘴倒是好厉害。”
“这几天,不疑可好?”
“见夫人总是昏睡,小少爷哭闹的可厉害了,大人都拿他没办法。”
雪玉心底掠过一丝不忍,“你替我梳洗一下,我去看看不疑。”
“夫人刚醒,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要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