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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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笑笑,捻起一枚白色棋子,略加思量堵去了黑子的去路。
“我倒是觉得你棋路有变。”韩宇看了看棋盘,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哦?那你呢,一点都没有变?”
“报!”韩宇正要答话,一个士兵闯帐而入。“说!”韩宇连眼都没抬一下。
“我军已将楚军引入第一个埋伏圈。”
“知道了。”韩宇看了看棋盘,“好戏要开场了。”
“你这主将倒是悠闲。”
韩宇哈哈笑着不以为意,但显然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今天看你怎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因为羽菲?”张良沉默片刻,“是,也不是。”
“羽菲的伤倒是有人能救,只是···”
“只是那人是林姑娘,你怕雪玉多心?”韩宇一边对弈一边道:“她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性命攸关的时候,她怎么会袖手旁观呢。”张良揉了揉额角,“我明白,可是不知道怎么总有种不安心的感觉。也不知道雪玉回了汉营没有,按理说她早该回来了,却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有。”
“你放心,不是已有消息说刘邦家室都已安然归来吗,想必雪玉肯定也回来了。”
“但愿吧。”
“报!”前线消息又传来。
“楚军已突破我军第二包围圈,正向第三包围圈方向前去。”
“这么久,看来这项羽真不能小觑。”
“如今楚军虽人数上居于劣势,但毕竟是骁勇善战之辈,韩大将军可是轻敌了。”张良带着几分调侃道。
“就算楚军能以一敌三,也照样逃不出这垓下之围了。”棋子落在棋盘上叮当有声,“子房还是好好看看你的棋吧。”
张良皱了皱眉,随即笑着:“当真是大意了,韩兄如今棋艺大增啊。”
“哈哈哈···”韩宇丝毫不掩饰的爽朗大笑。
“报!”
“哦?这次倒是快。”韩宇看了眼进来的士兵,“说!”
“项羽已进入第四包围圈,我军虽有伤亡,但楚军损失更重。”
韩宇默不作声的听了会,“行了,你下去吧。”
“韩大将军可有什么打算?”张良的棋子越逼越紧。
韩宇挑了挑眉,“静观其变!”
“倒是你这局棋下的也忒客气了,简直锋芒全无啊。”韩宇不满到。
“有时候以柔克刚倒是更有效啊。”张良不以为然,“孔老夫子曾经让他的学生们看他掉光了的牙和依然在的舌头,可不正是为了表明这点。”
“那我倒要看看,这局棋,怎么个以柔克刚!”
二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讲话,唯余落子之声。
营长内暖炉中热气氤氲着,一派和宁气氛。那支更香明明灭灭的闪着光,转眼就成灰。
“报!”
天色已近昏暗,这一刻总算等来。
“我军所设十个包围圈尽被项羽突破,现楚军已退回垓下大营!”
“项羽比我预想的坚持的还久,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刻。”韩宇终于站起身来,“子房,这局棋可得留着下回再战了。”
“可不是。”张良也站起身来,“这可要等韩将军立了大功再来收拾残局了。”
“料想楚军也挨不过明晨了,倒是子房四个字提点了我。”
“哦?那四个字?”
“以柔克刚!”韩宇笑道,“我倒是要劳烦子房一件事了。”
“愿闻其详。”
“这件事对子方来说也不过一件小事。”韩宇笑道,“我倒是想借子房的那支箫,楚军打了一天仗,想必也乏了,听听子房的箫声也解解乏缓缓思乡情。”
张良总算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不免笑道:“韩兄着实足智多谋,先一招十面埋伏,再继一招四面楚歌,着实高妙,子房甘拜下风。”
“先别拜不拜,你这忙可帮不帮?”
“怎么不帮?”张良向前一步,“韩信大将军只管安心领兵去吧。”
韩宇先是一愣继而大笑,“是啊。”如今,上战场的可是韩信,齐王韩信!
“羽!”见到他安然归来,虞姬赶忙迎了上去。可是项羽今日却没看向她,只管向床榻上躺了下去。
虞姬神色一暗,已是了然,“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何须忧心呐。”
项羽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叹道:“虞儿呀,我自起兵之日从未败过,今日却败了。”
“大王!”有人慌忙进来,“汉军已将我军大营包围!”
项羽皱紧了眉头,“人数可钦点清楚了?”
“是,还剩三万余人。”
“三万?”项羽微微叹息一声,“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坚守营寨!”
“是!”
营帐中又安静下来,只剩烛光摇曳。“大王累了,还是先休息会儿吧。”虞姬温柔的声音传来,项羽略感安心的点点头。
黢黑的天空因了几点星子的点缀倒是并不寂寥,声声楚歌起,一阵悠扬的箫声随着清风传的分外远,分外清。
“怎么回事?”睡梦中的霸王猛然惊起,“哪里来的楚歌声,难不成刘邦已占领了楚地?”
虞姬默然,一行清泪悄悄划过如玉面颊,她背过脸去,不愿被他发现自己的悲痛。
“报!”匆匆的脚步带起一阵凉意,烛火暗了又明,“报,大王,军营中士兵逃了大半!”
“什么!”霸王一跃而起。
“士兵们因听到家乡的歌声,思乡心切纷纷逃走了。”
项羽的脚步踉跄了,“如今,军中还有多少人马?”
“不过两三百了。”
烛火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的身姿依旧伟岸,可是虞姬分明从中看出了沧桑。她的羽,终究是累了。
“大王,让妾再陪你喝杯酒吧。”虞姬递上酒杯,又替自己斟满。项羽颓然的坐下,叹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悲然。喃喃道,“虞兮虞兮奈若何。”
“羽,虞儿再为你跳支舞如何?”语毕也不待他答应,已先抽出他腰间的配剑舞了起来,翩翩若彩蝶,灵动若飞燕,矫健若游龙。手中的剑,足下的尘,裙摆乌发,无一不在起舞,看得人看得入神,跳的人跳的尽心。
虞姬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脸上,这时她的英雄,曾经她以为他们会迎来属于他们两人的长安,如今看来却是得再受一次离别之痛,而这一别,就是永久。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手起剑落,锋刃贴着她的颈划开一道血红的印记。“虞姬!”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几乎是冲过来抱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虞姬!”
“小虞!”另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闯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小虞!”来晚了吗,雪玉不禁懊悔,果然她不该离开楚营的。“大嫂?”项庄随着雪玉进来,待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不禁震惊。
虞姬目光迷离的看向来人,不禁微笑,真好,临死时还能看到这些她爱的人。“小虞,你别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对你讲,我没有对你坦白,我,对不起,我不配是你的朋友···你快点喝下去,我的血,你快喝啊!”雪玉将自己割破了的手腕放到她唇上,腕上的疼痛与心里的疼痛使她的话支离破碎。被强行灌入的血水又被她咳出来,雪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虞姬虚弱的摇摇头,“小玉,永远是,好朋友。”“虞姬···”雪玉看着她泣不成声。
“羽。”她微弱的气息萦绕在他怀中,“羽,永别了。”那双美丽的眸子缓缓阖上,一滴清泪落入鬓发,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不!”这如钢铁般的男儿此刻抱着心上人逐渐冰冷的身体泪如雨下。
雪玉无望的看了看他们,踉跄的起身,果然最终她还是救不了虞姬,她还是无法更改历史的印痕。失血的痛楚清晰地传来,一遍一遍的刺激着她的大脑,这样的撕裂感,痛到不能自已。“玉姐姐。”项庄发现了身边人的异样。“玉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她冲他勉强一笑,转身面向项羽,“楚王,还请节哀。”
“你便是小玉姑娘?”项羽终于起身,抱着虞姬一边往营外走一边道,“我想恳请姑娘一件事。”
“何事?”
“待我死了之后,姑娘可能让我们二人葬于一处?”
“大哥!”项庄听得心惊。
“好。我一定会做到。”雪玉应道。
“多谢。”
他抱着她,融入浓浓夜色,虞姬,不要害怕,你等我,我就来陪你。
楚歌声声,夜凉如水。
☆、终身定
公元前202年,刘邦即皇帝位。
雪玉看了看眼前新添的坟长久无话,春天不远了,只是风还很寒。历史的步伐紧赶慢赶还是到达了这一天,原来我自始至终,无能为力。心底漫过一丝悲哀,原不过是个旁观者,只可惜入戏太深,葬了自己。
“玉姐姐。”身侧传来的声音不无担心,却也只是吐露了这三个字后再也无话。
到底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雪玉回身,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小庄,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做个普通人。”
风中他的声音附上了几分悲哀,“忘?”
“对,忘记那些战场上的杀戮,忘记你从前的身份,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再求扬名显赫只望一世长安。”雪玉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每个人都要学会在这个新世界中生存。”
“如果这是玉姐姐希望的,我会做到。”他的剑被遗落在身后。
雪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笑了,“再见,小庄。”
“小虞,别了。”最后添了一抔黄土,雪玉转身而去,待春天这漫山遍野开满虞美人的时候你就不会寂寞了。
遥望洛阳南宫灯火正辉煌,今夜的宫殿怕是无眠了。
主人不在,张府显得格外冷清。雪玉在府外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下了欲敲门的手,一条银鞭倏地亮出紧紧结在后院的那株桃树上。果然还是翻墙来的痛快,这样想着,一边收回了长鞭。
“没想到我的玉儿到很有梁上君子的潜质嘛。”
戏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身后传来,雪玉明显觉得心漏跳一拍,她心心念念要见的人啊,此刻就在这里。
“这会儿,你不是该在庆功宴嘛。”雪玉一转身即落入一个怀抱。
“是该在那。”他一身朝服,对她笑的宠溺。
雪玉不解,“刘,不,陛下怎肯放你回来呢。”
“因为啊。”他笑的狡猾,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雪玉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他的声音现在耳边透着十足的狡黠,“因为我向陛下请退说家中尚有要事待处理。”
“什么要事,你这样诓刘邦,他才不放你呢。”雪玉拨拨他的发,不满的嘟嘟嘴。
张良凑到她耳边轻轻道:“终身大事可不重要吗?”
雪玉听了不觉红了整个耳根,“张子房,你‘‘‘”只可惜你字还没完已覆在他的唇下。
雪玉暗自叹息,早知道这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亏得自己千算万算还是败在他手里,不过,败得心甘情愿。
“阿良。”她掀开门帘走进来,轻唤着他的名,一袭嫁衣如霞。
“呐,好看吗?”雪玉展开双臂转了转,掩饰不住的欣喜,到如今,她终于能和他长相厮守。
“好看。”张良看着她,一袭红裙曳地,万千青丝成髻,“玉儿,你好美。”
雪玉笑着扑到这个同样一身嫁衣的人怀中,“阿良,我好开心。我终于可以不用掩饰的好好说爱你。”
张良浅笑,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我说过,你是我定下一生一世的妻,你逃不掉的。”
“夫君。”她仰头看他,这个让她执着的不肯放手的人啊此刻就在她面前,她只盼着从今只是他们两个的长安。
“知道你怕繁琐,礼仪省了又省,可是这合卺酒可不能再省去了。”张良递过一个酒樽,雪玉抿嘴一笑接过来,“阿良,你还记得我们从前一起在屋顶上喝酒吗?可是你教会我喝酒的。”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嗯。”雪玉用力的点点头,“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怕醉。”
“傻瓜。”他替她披上斗篷,“外面风寒。”
“果然高处的视野就是开阔!”雪玉偎在他怀里,笑靥如花。
他执起她的手,“现在,可以告诉我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吗。”
“啊?”雪玉一怔,抽回手来,“你怎么看见?”
“是啊,你藏得那么好,我怎么看得见。可是,我就是看的见,你受的伤我都感同身受。”
“骗人。”雪玉嘀咕道,“博浪沙那会儿,我喂你那么多血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鸿门宴那次。”并不是想可以提起这些过往的,可是雪玉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全说了出来,待意识到了为时已晚。看着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