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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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自己万事小心,到时候我来接应你。”
雪玉点点头,“没想到你这人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东诚没说话,眼神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道,“我该走了。”
雪玉送他出门,东诚犹豫了一下,又道,“好好休息,我可不想到时候让个病秧子当我的拖油瓶。”
雪玉本来听到他前半句正被感动着,后一句立马将她的感谢打到抓哇国去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得好远。
雪玉依着门框看着某人的背影,高高的略微清瘦的背影,却让人感到一种熟悉的温暖,可依赖的温暖。
三天后,嬴政接到消息。
咸阳别苑一角起火,一场大火烧了几个时辰,那一角的房屋尽数化为乌有。
一向冷静自持的皇帝手中的竹简重重的落地,那是她居住的地方。
“东诚大人奉命去救人的时候已经晚了,据兵士说他进了火中也未出的来,最后有人收拾残骸的时候,只有残缺不全的遗骸,分不清是谁的,还有这枚玉。”
李公公颤着手将一枚通体红色的玉石呈给帝王。
嬴政捏住那枚玉,血玉认主,主人不在,它便不过是一枚红色的石头。看来她是真的不在了。
嬴政心里一颤,不愧是朕看上的人,一个一个都如此。
松开手,原本还是固体的玉石散成了红色的粉末,飘扬下来。像是指尖下了一场雪,红色的雪。
☆、谎缘难圆
嬴政在博浪沙遇刺,下令在全国搜查另一名逃脱的刺客。
苏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倒茶的手,愣愣的悬在了半空。
“怎么了?”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不知为何在此时听来却是含着别样的情绪。
“没。”苏樱有些慌乱。
“我倒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扶苏在案边蒲团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苏樱的手,“过来坐。”
苏樱有一瞬的恍惚,此时眼前这个华服男子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谦谦如玉的公子吗?这么久,她差点忘了,他是嬴氏扶苏,骨子里还是作为一个王子的骄傲与气魄。
“你可知道那名刺客如何能逃脱的吗?”扶苏扫视了一眼身边的紫衣女子。
苏樱原本红润的唇一点一点褪去了血色。
扶苏似是没看见一般,移开了目光,悠悠然道,“圣女救了他,不仅为他召出了血玉华蝶,还喂给他自己的血。”
苏樱低下了头,声音细弱蚊吟,“她怎么样了?”
“哪个她,你的妹妹林雪玉还是你的知己姬良?”扶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嘴唇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苏樱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
“对不起?你们姐妹两倒是会算计得很。”抑制不住的怒气,扶苏背过身去,“你觉得我会容得下一个想杀了我父亲的人?”
你的父亲,苏樱有点恼怒,就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极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苏樱冷冷开口,“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上杀父仇人的儿子?”
扶苏微微一愣,杀父仇人?这是什么意思,回过头去,正对上女子一双恨意的眼。
“韩非是如何死的?韩国又是如何毁的?韩莲公主为什么要自杀?姬良为什么要刺秦?”苏樱心痛不已,为什么是秦国,你为什么要是秦国人呢,还是他的儿子。
一连串的问句,让扶苏瞬间发懵,原来你这样恨秦国,只怕不单单是你恨秦国吧。
“扶苏,确实,我接近你,只是为了伺机替韩国报仇,替父亲报仇,为了照顾雪玉的安全。”苏樱定了定心,我们之间横隔了这么多的人和事,又怎么是一分喜欢能抵得上的,既然如此,越早断了这份缘分越好,断得越彻底越好。让我对你只留下你是个秦国人,是嬴政的长子的记忆,敌视你,戒备你。
“扶苏,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坦诚,对我说了实话,告诉我你是嬴氏扶苏!”
一句话未完,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苏樱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跟他毕竟流着同样的血,终究是一样的人。
扶苏冷着眼眸看她,“我不介意为我大秦消灭一个仇人。”
苏樱轻笑,温柔如水。
扶苏微愣,随即将剑又贴近她的皮肤一分,“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苏樱,你忘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剑刃划破皮肤,血染锋刃。
苏樱毫不抵抗,她此刻唯有一点后悔,后悔曾经对他动过心。不然,此刻就不会有一种心痛的厉害的感觉了。
她是一个医者,医治病人无数,唯独医者医人却医不了自己,尤其是医不好自己的心。
扶苏握剑的手迟迟不肯再动一步,如果不是到这种时刻,他还不知道原来他对眼前这个女子付出了多少真心。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其实他早就知道,从她与林雪玉相见的那天他便明白她愿意随自己进宫的目的并不单纯。
所以他去调查了她的身世,不是因为怀疑,而是他单纯的想或许知道了她的故事,他能够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得知她是韩国人,得知林雪玉是她的妹妹,得知她与韩宰相之子姬良关系甚好,那时候他以为她不过是担心妹妹的安危,不过是对秦国抱有敌意,他还以为这些都构不成他们之间的障碍。
却不知她是韩非的女儿,不知她对秦国的恨意这么深。
这段缘该如何了结。
她的救命之恩要如何还。
扶苏呆视了片刻,松了握剑的手。
铁器触到地面发出叮当脆响,伴着点点飞溅的血珠。
苏樱屏息望着他,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让人看不清,似乎有哪里不一样。愣了一刻才想起来,是了,他今日没有束冠,黑发慵慵懒懒的搭在肩头背后,一条明黄的丝带结于脑后。原来他褪去那些浮华的装饰也是这样好看的一个人。
良久,他开口,“苏樱,除去这所有的目的性,你到底有没有一刻喜欢过我?”
扶苏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像是在乞求。
苏樱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一个有字几乎要出口,却又被深深咽回去。
刚想回答没有,却被扯进一个怀抱,嘴唇上贴过一分温暖,封住了那两个字。
本应该反抗的,她却没有,任凭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纠缠在一起,这个吻缠绵而深刻。
“苏樱,你没有拒绝。”半晌,她的耳边传来他的话,飘忽中带着一点喜悦。
苏樱一把推开他,踉跄了几步站定。
扶苏盯着面色潮红的人看了好久,“你走吧。”
苏樱回过神来,声音清朗,“当日我救你一命,今天,你放我一命,我们两清了。”
扶苏不认识她般的凝视着她,喃喃道,“两清,是啊,我们两清了。”
“外面备好了车马,我送你出宫。”
苏樱一愣,原来他本就没打算杀了她,就算知道了一切,就算得知她骗了他,他还是在护着她。
苏樱黯然。
漆黑的夜,凄凉的夜,扶苏站在朱红的大门前良久。
两清,恩可以两清,情又该怎么清?
☆、何处留
一枝寒梅放在一个新堆的坟头上。
一个哀伤的女声轻轻浅浅的飘落,“寒冬腊月,找不到莲花,这寒梅一支你就将就着收了吧。”
“莲花,枉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却未尽到姐姐的职责,总是害你跟着我吃苦不说,还让你为我送了命,实在是对不起。”
“走吧,晚了或许就出不了城了。”一袭水蓝衣裳的男子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
雪玉怔了怔,“东诚,你说,我是不是个特别会给人添麻烦的人,苏樱姐因为我放弃了自己好好的姻缘,莲花为保护我年纪轻轻便去世了。我的存在是不是只会给人造成困扰?”素衫女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东诚面具下一对眉蹙紧了。
“苏樱跟扶苏之间牵连了太多的生死,就算没有你,他们两个也走不到一起。莲花牺牲自己是她自己的选择,宫里的女子本就命薄。”东诚的声音无波无澜,雪玉一惊,他倒是看得透。
“只是你。”东诚稍稍顿了一刻,“确实是一个麻烦。”
雪玉一张脸顿时垮下来,眼中波光潋滟。
东诚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抱某人上马。
雪玉只觉得身边一阵温暖,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难得的温柔,“是个麻烦,却是个让人愿意为你麻烦的麻烦。”
雪玉的脑子一时短路,呆了片刻,旋即笑颜如花。
“满意了?”头顶传来他戏谑的声音。
“勉强。”雪玉低了头,压抑着脸边红云。
“坐好了啊。”
话音刚落,马蹄声已然响起。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的紧,雪玉神色黯然,终究是景似人非。
“你最好还是把骑马学会了吧,你这样重我怕我的马担不起两个人的重量。”
“哈?那也是因为你太重了吧。”雪玉气恼。这人枉为21世纪的男人,难道连女人最忌讳的事都不知道。
雪玉虽是奉着颗汉子的心,终究是个姑娘皮囊,但凡寻常姑娘会计较的事,她会更计较一两针。偏生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触了两颗地雷,一是年龄,二是体重。
雪玉琢磨着这两颗地雷该如何给他扔回去,他又轻飘飘的来了句。
“头发太乱,肤色太差,看来你要学的不仅仅是骑马。”
雪玉一张脸黑到不行,若不是考虑到自己不会骑马,她准会一脚踹他下马。
想来,大丈夫者能屈能伸,也不在呈这一时口舌之快,又念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就暂记着了。
抛给他一个意味伸长的笑容,“你说的,本姑娘记着了,定会勤于学习的。”
东诚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感觉似乎是自己多嘴了。
“喂,我们去哪儿呢?”行路许久,雪玉已经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他答得倒是干脆,且万分真诚。
“那,怎么办呢?”雪玉上下眼皮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嗓音里听不出一点怎么办的担忧。
“随遇而安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东诚看了看怀中摇摇欲坠的女子,轻轻笑了。
“唔,嗯。”雪玉也不知道在答什么。只是觉得这一方天地是难得的让人安心,她可以安然的睡下去。
马背上颠簸的不适渐渐消失了,伸手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像是棉花被,来不及多想,身上已多了一份重量。
肆意的翻了一个身,没有预料中的高空坠落,身下是安安稳稳的,于是雪玉也安安稳稳的睡过去了。
冬日里的阳光穿透窗纱,探进半个脑袋。
雪玉伸手挡了挡,睁开了眼。
简单的床铺,估计是东诚晚间投宿的店家吧。
又想想东诚呢,转头一看,床边正趴着一个少年。
毫无防备的睡颜,阳光缠绕在他的睫毛上,很轻很柔,那样安静的模样。黑发在床沿蜿蜒了一路,泼墨般的洒在被上。雪玉那颗慈母心瞬间被激醒,东诚平日里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想不到睡着了原也是个孩子样。
只是那副面具仍好整以暇的挡住了他的半面脸颊,雪玉看着有点碍眼,这回儿摘了他也不会知道的吧。
手指刚伸到半空,少年却突然醒了。一双眼瞅着她愣在自己面前的手,雪玉尴尬的笑笑,“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
说着,一只魔爪已经伸过去,在他头上胡乱抓了一气。心中气恼,连个面具边儿都没摸到。
东诚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雪玉又尴尬的收回了爪子,忽而想到一件更尴尬的事。
“话说你怎么会睡我床边啊?”
东诚打了个哈欠,“昨天某人抓着我的手不放,我也没办法。”
雪玉望了望自己的另一只爪子,仍然不依不饶的抓着他的手,嘿嘿嘿干笑几声。
“可以放手了吗?”东诚无奈的看看她那只毫无退意的手,额上的青筋突出了一层。
“啊?哦!”雪玉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又呵呵陪笑两声。
“对不起啊,我睡觉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又加两句,“还有就是我睡觉的时候,你离我远点,我要是睡里抓到了什么,是死都不会放手的。”这点林母深有感触,小时候为了让雪玉学会自己睡觉,林母会先陪她睡再打算半途溜掉,结果往往是雪玉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怎么都挣不脱。
东城点点头,“见识到了。”
雪玉挠挠头发挠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挺不妥的,甚为不妥。
“那个,你出去一下,我,换个衣裳。”雪玉断断续续的道。
“哦。”东诚难得一次显得这么不自然。
其实他离开房间给她带上房门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提醒她,她的外衫没穿好,半个肩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