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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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位守护圣殿莲心的圣女刚刚离任,秦王已经封你为新一任圣女。七天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七天内,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秦娥会负责照顾你的安全。”
雪玉身形一顿,随即又自然的迈步,“真是多谢您了。”
想监视我?雪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秦娥姑娘,你的主子给你派了个很重要的任务呢。”雪玉走过那白衣女子身边的时候,停住了,“可是我劝你这个任务你还是不要接受的好,我也不确定林雪玉活不活的过明天呢。”
看到白衣女子眼中的讶异,雪玉优雅一笑,“七天之后,我还会到这里来,可在这七天之内最好不要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
秦娥眉眼一低,“我明白了。”
“拿自己作抵押,你这个赌注下的真够大的。”东诚懒散的靠着树干,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也是我最后的一点尊严。”雪玉收尽了最后一丝笑容,眼神冷冽的可怕。东诚不觉一怔。
绕出了这看似宁静的所在,雪玉忍不住一路狂奔起来,想要尽快脱离这个地狱般的处所。
不知道跑了多远,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时半刻之中耗尽,雪玉扶着一处断墙,拼命的喘气,心里乱得一塌糊涂,苏樱,张良,秦娥,东诚以及刚才那人,秦王,那个黄老前辈,这些人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雪玉一时之间只觉得似乎置身于汪洋大海,看不到尽头,找不到生存的希望。
后背贴着墙壁慢慢的蹲下,双臂环住自己颤抖的身子,眼泪却不争气的下落。在21世纪的天空下,只要足够努力,人人都可能迎来自己的奇迹,可是现在是公元前,是一个君主封建的时代,是烽火狼烟的战乱之际,不管自己怎么做都逃不开命运的摆布。我不甘心,我不要接受这可诅咒的命运,雪玉心底呐喊着,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孤寂。
残阳如血,柔和的光晕,绚丽的红色,雪玉看得痴了。猛然间想起自己离开了这么久了,便匆匆站起身来,抹干了眼泪,凭着记忆往回走。
黄昏的帷幕悄然落下,繁华的街市逐渐归于平静,商铺之外红彤彤的灯笼,孤孤单单的随风摇曳着。日月茶楼的门槛外,张良颓然的坐着,到处都问过了,到处都不见她,这个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良第一次会这么担心一个人,自从韩亡之后,复仇是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然而雪玉的介入搅得自己越来越不宁静,他第一次会对这个人世间这么留念。张良,你真是一败涂地,你能在棋艺,书法,剑术上轻轻松松的胜过她,可是她只是一颦一笑,一嗔一闹就能逼得你缴械投降。张良无奈的笑笑,站起身来,好要找下去吗?当然,心里一个声音答得坚定无比,就算找一天一月一年甚至更久,都要找到她。
雪玉失魂落魄的回到茶楼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一层淡淡的灰色,抬头便看到同样失魂落魄的某个人。
本来想给他一个笑容的,突然发现自己不再会笑,勉强的牵动唇角挤出一个微笑,雪玉心想肯定比哭还难看吧。
刚要说话,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耳边飘来他的声音,“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丑。”
“好。”雪玉也不知道自己在答什么,只觉得自己说出这一个字便要虚脱了一般,幸好他抱着自己,不然自己很可能一跟头栽下去的。
这个怀抱好温暖,很让人安心,雪玉突然很贪恋这样的温暖。他第一次拥抱自己是两年前离别的时候,当时自己被血玉吓得发蒙,便是他的怀抱让她定了心,今天他再一次这么紧紧地拥着她,同样没有给她一个解释,同是一个怕得发抖的自己,同样的一份暖意,一如那次自己逐渐恢复了平静。
可是,张良,你这算什么意思呢。雪玉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无涛的面颊。
“张良,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会误会的。”
听到雪玉清冷的声音,张良心里一怔,轻轻放开她。
“张子房,我们都是不能动心的人。”雪玉凝视着他的双眸,轻轻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不能避免一开始的相遇,那么就选择在故事开端时便离开。
“如果我爱上你,我便只会作茧自缚;如果你爱上我”
“没有如果,我已经爱了。”张良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截住了她的话。
☆、迟爱(三)
“你,你说什么?”雪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张良轻笑一声,侧身避开了她的目光,是,每次都是这样一双眼睛,澄澈的像是一弯清泉,不知不觉间便摄取了人的心魄。对着这样一双眼,他无处逃避。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吵闹,她的悲伤,一点一滴都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不再想什么复国复家的重任,不在乎千年时空的遥远,这一次,他只想任性的做一个真真正正的自己,倾尽全力的去爱一个人。
黑夜拉开了帷幕,零零散散的小星缀上广阔的天际,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没有霓虹灯的闪耀,没有夜间航班的干扰,眼前是一个真正的黑夜,像童话般唯美,美得有点不真实。
“许多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血玉,为了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传言。”良久,张良的声音传来,云淡风轻,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这枚玉从商王朝至东周也从没有人能像传说的那样把它激活,可是偏偏却来了个你,让传说成真。姬家守护血玉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是该替我的家族高兴还是悲哀。”张良回过身,看着雪玉,前所未有的认真,雪玉不太自然的避开了目光。
“这枚玉对我的意义与对那些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它的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它是一件信物,父亲在世时便曾说过,这是以后给相府长媳的娉礼。”
雪玉一阵慌乱,“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张良,我们回去吧,已经晚了。”雪玉在拼命地逃避。
“当初我会给你这枚玉除了很想验证一下那些传言之外,还存着一点私心,我想就算以后相见无期,我也希望你能记得我。”
张良,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好不容易放下了这一切,我好不容易顺从了我的命运,我好不容易对你死了心,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伪装,你此刻却在一点一点的瓦解着它。雪玉本来混沌的头脑此刻更像停滞了一般。
“雪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在昨天,抑或再晚些在今天上午,张良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雪玉一定会高兴的认不清东西南北,一定会很大声的回应他我也喜欢你,可是现在,雪玉却在害怕,不知所措。
“张良,你没睡醒么,还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雪玉笑得很不自然,躲躲闪闪的。
“我没胡说,我很清醒。”清冷的声音,一贯的波澜不惊,让人相信他的态度的确是很认真。
我们都是不能动心的人,偏偏都对对方动了情,这该死的宿命怎么就这样捉弄人。雪玉哑然。
“阿良,抱抱我,好吗?”半晌,雪玉抬头对上张良的眸子,笑得嫣然无比。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定的,那么在这七天里,请让我任性一次。
张良紧紧抱住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她清澈的眼眸如洗,浓密的睫毛像蝶翅般微微颤动,不觉微微一笑。
我宁可袖手天下,只为守你一世欢颜。张良轻揉着她的头发,一刻沉沦。
阿良,我唤你阿良是多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姬良而不是背负了太多重担的张良。雪玉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可惜我们,相见太早,相爱甚迟。
☆、离伤
冬至日。
天空灰蒙蒙的,冷风袭来,刺骨的疼。
真的是冬天了,雪玉紧了紧衣领。
最后一次回头看看竹林掩映下的小屋,雪玉决绝的转身。从此还会有林雪玉的存在吗?若是有,也只不过在少数人的记忆中吧。
苏樱姐,谢谢你,再见。
子房,对不起,再见。
半山腰上一蓝一白两个身影,似乎久候多时了。
雪玉笑了,这两个人从远处看倒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倒是很早!”雪玉笑得无邪。该来的来,该散的散,我终能学会笑着应对这一切。
“圣女大人,请上车吧!”秦娥不带一丝感情。
唯有东诚看着微笑的女子不觉蹙了蹙眉。
车轮辘辘,马蹄声回响于山间,空寂的让人心慌。
雪玉一手紧握着脖子上的血玉,闭上了眼,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你偷看我写字干什么?”雪玉转过头去,不满地看着抱着两手悠闲的某人。
“看是看了,但没有偷看,我在你身后站了半天,你居然一点没发现,是你自己迟钝!”张良坐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雪玉并不恼,展开竹简,“你看看,我有没有比以前写得好看些。”
张良扫了一眼,点点头,“勉强能辨出字迹了,有进步了。”
“好啊你,拐着弯说丑。”雪玉不依。
张良起身,走到她身侧坐下,“干什么?”雪玉不解。
张良不答,一双修长的手已经握住了雪玉捏笔的手,雪玉看了看他的手,十指纤长,指骨分明,再看看自己的又短又粗,不觉很是自卑。
铺开竹简,笔尖流利的在书简上划过,暖暖的温度从张良的手上传来,雪玉不觉微红了脸。
“你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担忧。
“没办法啊,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前我的同学都喊我冷骨头。”雪玉抬头俏皮的一笑,可对方专注地写着字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雪玉扁了扁嘴。
一阵梅花香若有若无,是他身上的味道,也是雪玉最眷恋的味道。若是能这样相依到地久天长该多好啊,雪玉暗自叹了一口气。
神游之间,张良已经停笔,雪玉看去。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雪玉默看下去,嘴角一丝笑意却蔓延开来,抬头看着张良。
“怎么了?”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在看你到底是狐狸精变的还是兔子精变的呢?”
雪玉托着下巴做思考状,目光却是始终不离那个人。
“哦?看出来了吗?”眯起眸子,呷一口茶水,幽幽地问道。
“没有,我要再好好观察一下。”雪玉趁机耍起了无赖,只为了光明真大的好好看看他。
张良放下茶杯,对着雪玉坐正,带着戏谑的神气,“那你好好看看。”
“嗯。”雪玉狠狠点一下头。
眼前这个人,俊美无涛的面容上含着温柔的笑意,那样的笑容美得足够蛊惑人心,所以世人才看不见这个千古谋圣那狭长的眼底,温润如玉的背后利刃般锐利的光芒。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角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来,碎在尘土里,开出了一瞬的灿烂。
这样的男人,心沉似海,雪玉早就知道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爱不上也不能爱的,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飞蛾扑火般,像真正的恋人一般爱了他七天。
短短的七天,却像是一辈子那样漫长,足够支撑着雪玉独自活下去。
天空仍是灰蒙蒙的,明明过了凌晨,该出太阳了,可今天却始终不见太阳的影子,雪玉叹息了一声,放下车厢的帘幕。
车速减缓下来,停在一处高大的雕花刻镂的门前。
“什么人?”吵嚷的声音传来。
“是国师带回了圣女,这是令牌。”秦娥的声音永远冰的无一丝感情。
“放行!”又是一阵嘈杂,接着便听到大门吱呀的声音。
雪玉撩起帘幕看去,朱红的宫门如狮子张开的血盆大口,令人不寒而栗。
车辆又缓缓前行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车轮滚动。
“砰”宫门再一次关上,雪玉无望的闭上了眼。
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秦时(一)
“请国师和圣女到圣莲殿见君上。”
车辆突然停住,雪玉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圣女,请下车吧。”
帘幕被掀开,一双手伸过来,雪玉看了一眼那双手的主人,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低眉敛目,很是顺从的模样。雪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搭上了那双手。
气派的宫殿,四通八达的直道,雪玉看看四周,明明簇拥着许多人,一种孤寂感却油然而生。
跟在那位国师身后一步步走向所谓的圣莲殿,雪玉突然觉得那里就是自己的终结地。
天空突然飘起雪来,像花瓣般轻柔,雪玉突然想起了与他练剑时下的那一场场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