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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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娉妍不由浑身一震,果然停下了挣扎,只小心地护着滚圆的肚子,静静地靠在景蕴怀中。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云袖一声轻咳,让洛娉妍“嗖”地红了脸,一下将景蕴推开老远。
洛娉妍不好意思,云袖与玉娘脸上也火烧似得发烫,二人相视一笑,低着头联袂走了进来。也不去看景蕴与洛娉妍,云袖低着头轻声禀道:“晚膳已经取来,不知摆在哪儿,二爷的晚膳是送过去还是……”
话未说完,洛娉妍便轻咳了一声儿,打断道:“晚膳就摆在这儿,去将二爷请来一块儿用膳,就说我们在等他。”
话音刚落,景蕴却出言道:“还是我去叫他吧。”说着人便已经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吩咐道:“天冷,记得温壶酒,不然怕他夜里受不住。”说完方才步出偏厅朝偏院而去。
云袖闻言看了洛娉妍一眼,方转身出了偏厅取酒去。
玉娘见只剩下洛娉妍与自己二人,深吸了口气,一边儿将饭菜摆出来,一边儿小心地打量着洛娉妍,小声儿道:“少夫人怀着身子,红白喜事就都该避讳着些,方才很不该去上香烧纸,听老人说,不吉利。”
玉娘说完想到什么,像是怕洛娉妍误会,又急忙解释道:“原您进去时我就想劝您的,可话没来得及出口您已经进去了。后来……后来见二爷那样儿,我就……”
想到景莳那呆滞的神情与动作,若非自己进去,说他是吊线木偶也不为过,洛娉妍不由叹了口气,打断道:“快别说这些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话,佛主有灵,只能分辩善恶。”
玉娘闻言点头笑道:“少夫人说的是,之前听云袖姑娘说,少夫人是被姨娘挟持出京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这些边城百姓心里还挺感激她的。若非姨娘将少夫人劫持来了,咱们还不知要多死多少人呢。”
洛娉妍闻言忍不住横了玉娘一眼,玉娘却是低头笑道:“少夫人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心里话,若非少夫人到了边城,便是我哥哥腿上的伤,也都不知能不能好。还有狗儿他奶奶,都咳了好几年了,如今瞧着却是好了许多。”
想到自己重生而来,洛娉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再次叹了口气道:“姨娘也算是为国捐躯,不管她过去做了什么,至少那批药,若非有她护着能否送到侯爷跟前儿还不一定。”
见玉娘瞪大了眼望向自己,洛娉妍顿了顿,点头道:“你是不知,我听溯风说往三关镇去的路上就遇了好几批劫药的,都是姨娘带领他们将人赶跑,虽说没能将人全都留下,但姨娘也算是尽心竭力。”
玉娘点了点头道:“边城年年打仗,除了咱们这样的百姓,还有不少山匪,侯爷也曾带兵清剿过,可剿了一批又一批,没完没了的。”
洛娉妍不知景蕴与景莳已经到了偏厅外,闻言瘪嘴一笑,冷声道:“什么山匪,辽王早有狼子野心,依我看怕大多是他派来的探子,侯爷自然是剿不完的!”
景蕴与景莳脚步一顿,对视一眼都皱眉沉默下来,洛娉妍所说的,他们自然更加清楚,尤其是景莳,甚至有些他都知道落脚点……
洛娉妍却在此时话锋一转,叮嘱道:“往后可别再说什么吉不吉利的话,咱们府里没有多的人,父亲不在,我跟爷便是小叔仅有的亲人,他母亲去了我怎能视而不见?再说姨娘是为救侯爷去的,便是停放在英灵堂也不为过。如今停在偏院,我做不了别的,总要尽点儿心力。”
玉娘闻言急忙点头应道:“少夫人心善,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却不知景莳在门外,已经红了眼眶。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景莳却是不知不觉间落了泪……
景蕴见此叹了口气,拍着他肩头道:“说起来姨娘若非之前护药受了伤又一直隐忍着,当时未必就会中箭……”说到这儿景蕴停了下来,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景莳。
景莳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大哥不必如此,娘的想法我都知道,她不过是想要……”
话未说完,景蕴便出言打断道:“不管怎么说,你嫂嫂说得对,姨娘此次于国于家都有大功。”
景莳抬头望着景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了似得,竟什么也说不出。
景蕴拍了拍他肩膀,叹道:“人活着总要向前看,姨娘也好,战事也罢,还有许多事儿等着咱们。先进去吃了饭再说。”说完景蕴便当先走了进去。
见景蕴进来,洛娉妍停下了话头,玉娘更是急忙添饭摆好碗箸,退到一旁。
洛娉妍见景蕴一人进来,不由诧异地问道:“小叔怎地没过来?”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见景莳已经跟了进来,方才明显地松了口气道:“人是铁饭是钢,无论如何,姨娘总是望着你好的,千万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让姨娘不安心,也让我们担心。”
景莳闻言含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地笑容,点头低声道:“嫂嫂说的是。”
见此洛娉妍心里越发觉得难受,正想着如何安慰他,却听景蕴淡淡地道:“吃饱饭,明儿你就带人剿匪去。”
洛娉妍闻言一惊,猛地回头嗔怪地看向已经坐在桌边儿端起碗的景蕴,正想说什么,景蕴却是抬头扫了她一眼,看向景莳道:“当初我答应了姨娘,七日后你便护送姨娘回京。”
景蕴说到这儿顿了顿,不待洛娉妍反应过来又接着沉声道:“跟我母亲一道,暂存在大相国寺吧。”
景莳闻言双眼猛地一亮,知道景蕴这是答应让自己母亲与嘉善郡主一道,将来和父亲合葬在一处,心中一酸,眼泪便再次落了下来,却是点头哽咽道:“大哥放心,我定在七日内,剿灭那些山匪!”
景蕴自然知道景莳话中的意思,没有闷闷地“嗯”了一声儿,没有多说什么。
洛娉妍却是惊得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事儿……若是外祖母跟芝姐儿知道了……能答应吗?
洛娉妍紧皱着眉头,抿着嘴没有说话,心中却不由忐忑起来。景蕴见她如此模样,怎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景蕴没有急着安慰洛娉妍,也没有与她解释什么,自顾自地低头刨了两口饭,方才抬头看向景莳,沉声道:“回头我写两封信给你带回去。”说完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得,继续埋头吃起饭来。
洛娉妍闻言松了口气,抿嘴朝景蕴一笑,挨着他坐了下来。景蕴见此挑眉夹了块肉,状似不经意地随手搁在她了碗中……
看着景蕴与洛娉妍温情脉脉地互动,景莳的嘴角也渐渐带出了一丝笑意。他自然明白景蕴口中两封信的含义,却并不知这两封信帮了他多大的忙。
深吸了口气,景莳没有说话,只是将感动深深地藏在了眼底……
八五七 安王()
一夜无话,看着空荡荡地灵堂,洛娉妍叹了口气,她没想到景莳竟真的带人剿匪去了,更没想到的是景蕴会将从京城带来的人手,并莫言跟溯风都让景莳一并带了去。
洛娉妍不知道的是,景莳走前还给莫问写了封信,让他带去了五峤郡交给安王。
安王也因景莳这封信,延缓了前进的脚步。直到半个月后,安王才终于带兵赶到边城……
莫问赶回边城时,景莳已经从边城剿匪到了三关镇,却没想到就在这时,辽王跟北蛮同时发动了进攻。
一时间援兵未至,锦乡侯手里兵力显得捉襟见肘,但却喝令景莳立即返回边城,护送蒋姨娘棺樽回京。
景莳几番力争,却被锦乡侯呵斥道:“你什么时候才长大!难道还没看清吗?对面站着的除了北蛮兵与辽王,还有你外祖父跟舅舅们!难道你想与他们战场上兵戎相见?”
景莳闻言浑身一震,默默地低下了头。第二日一早便起身返回边城,也正是在此时,安王终于率兵赶到了边城,景莳顾不得休息,与景蕴一道携边城留守子弟出城相迎。
见景莳站在景蕴身侧,安王眯了眯眼,却是朗笑道:“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多亏了你的信咱们这次顺利拔掉了不少钉子,此乃大功一件,待班师回朝后,本王定当禀明圣上为你请功!”
景莳却不敢应下,低着头惶恐地道:“不敢当王爷夸赞,草民戴罪之身,但求赎罪,不敢有……”
话未说完,安王便挥手打断道:“在本王这儿功就是功,至于别的,自有圣上和文武百官论断。”
说完安王扫了眼景蕴身后几人,点了点头朝景蕴道:“战事要紧,也别搞那些个虚礼,咱们这就进城,明儿一早,本王就去与你父亲汇合。”说着安王便朝城门内走去。
景蕴见此朝安王身后几位将军抱拳一礼,大多都是认识的,锦乡侯世子的名头不值什么,但圣上身边儿的红人,惠宁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却没人敢不放在眼中,众人急忙停下脚步抱拳回礼后,才追着安王脚步而去。
待众人走远景莳方才起身,景蕴见此拍了拍景莳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出迎众人随安王回了城。
得知安王一行要暂住薛府,邹伯早已帮着薛楠将薛府收拾妥当,今儿一大早,洛娉妍更是去了薛府帮着置办下接风酒宴,就等着安王等人的到来。
然,前往薛府途中,路过景府大门前,安王见门楣上高挂着一对硕大的白灯笼,不由驻马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景蕴……
原本得知暂住薛府,安王心中就诧异不已,不管是依着亲戚关系,还是官爵身份,住在景府才是最合适的安排,此时对此安排虽然心中了然,却又好奇何人去世能得如此尊荣。
景蕴兄弟就在自己身后,锦乡侯虽不在城内,安王却知晓他安然无恙的领兵在三关镇与北蛮兵对持,前不久才打了一场打仗,虽说是险胜……或者说是惨胜,却也成功守住了三关镇。
此时安王不由想到了景蕴身怀六甲被劫离京的妻子——洛娉妍,看向景蕴的目光便带上了诧异与同情……
景蕴只是不知安王心中所想,否则怕是会被气的吐血,见安王驻马不前,不由侧头看了跟在身旁的景莳一眼,上前轻声将蒋姨娘之事,简单向安王解释了一番,安王闻言深深地看了景莳一眼,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翻身下了马。
安王下了马众人自然只能跟着,景府更是大开中门,将他迎了进去,却不想安王进了景府直奔蒋姨娘停灵的偏院。
安王站在蒋姨娘灵前沉默了许久,才在景莳不敢置信地目光中,示意景蕴点了香给他。
安王双手执香深深地鞠了一躬,又亲手将香插在了香炉中,这才侧头看了景莳一眼,轻叹道:“你母亲倒是个痴情女子。”说着安王目中露出追忆之色,好半晌才接着道:“说起来,当年是你母亲给锦乡侯下了迷药,这才有了你。”
景蕴闻言不由瞪大了眼,这事儿连他也不知道!
也不知是羞还是愧,景莳脸色涨红地低下了头,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却正好错过了安王戏谑地目光。只听安王接着笑道:“你父亲将你们母子带回京时,别说皇姑母与圣上,便是我心里也有怒气。”
安王虽没提景蕴的母亲嘉善郡主,但嘉善郡主当初的心情,不用说景莳也能猜到。身侧的手不由缓缓松开,景莳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就连背,似乎躬了起来……
安王却像是越发来了兴致,望着沉默不语的景莳,挑眉道:“你母亲这些年很是安分,若非劫持了蕴哥儿媳妇,别说我,想必好些人都已经忘了她当年那些惊人的壮举。”
安王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气氛却有些尴尬起来。景蕴回过神不由轻咳一声儿,浅笑道:“姨娘不过是慈母心肠,怕二弟受了委屈。”说完转话锋一转,道:“说起来若非姨娘拼死护送,那批药还到不了父亲手里,如今三关镇还不知会怎样呢。”
景蕴如此明显的圆场,安王怎会听不出?闻言深深地看了景莳一眼,方才朝景蕴点了点头,一甩袖转身出了灵堂。
见此景蕴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疾步跟了上去,景莳将安王一行送至大门前便停下了脚步。他本是守孝之身,不去薛府赴宴也是合情合理。
景蕴自然知道景莳此时的心情,小声儿劝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别想那么多,姨娘的事儿要紧,你赶紧收拾收拾早点歇下,明儿一早安王启程后,你也启程返京。”
景莳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眼安王的背影,望着景蕴小声儿问道:“大哥要等嫂嫂生产后再回去?”
景蕴闻言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嫂嫂怀孕七月有余,我怎敢此时上路?”
说完见景莳低下了头,不由叹了口气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