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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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守门的小厮对视一眼,正要上前撵走马车,车上却跳下来一个满脸褶子,穿粗布薄袄的婆子,这婆子又返身从车上扶下一位,穿浅蓝色妆花袄,着宝蓝撒花裙,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
俩小厮怔愣间,那妇人已将一枚玉佩交给了身旁的婆子,淡淡地道:“去,告诉他们,我要见锦乡侯。”
哪里还用那婆子传话,这妇人的话俩小厮早已听清,心中虽然冷笑,自家侯爷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既不报上名讳,也不递上拜帖,就拿着这么一块破玉佩就敢跑门前来招摇撞骗。
那小厮漫不经心地从婆子手中接过玉佩,淡淡地扫了眼,见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玉,心底越加不屑,瘪了瘪嘴,正准备给她扔回去。却被另一小厮暗暗拉了一把。
只听拉住他的小厮附耳道:“这人敢拿着玉佩跑咱们府上来,你看她斗笠上的料子,怕也不是简单人,咱们还是莫要擅自做主的好。”
那小厮闻言皱了皱眉,心底虽有赞同,却不甘地嘀咕道:“又不是什么好玉,那斗笠说不定是哪儿偷来的。”
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闻言淡淡地道:“你别管这是什么玉,反正不是你的,只管将这玉佩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侯爷,你们侯爷自会认得,见不见也有你们侯爷决断。”
拉着人的小厮急忙陪了个笑脸,用力的拉了一把接了玉佩的小厮,那小厮只得将到了嘴边儿的嘲讽咽了下去,皱眉扫了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一眼,小声儿问道:“你是说咱就拿着这玉佩进去通报?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拉住他的小厮不由也犹豫起来,好半晌才舔了舔有些干燥地嘴唇,皱眉商量道:“要不,咱请大管家帮着掌掌眼?”
那小厮闻言点头了点头,随手将那玉佩,扔给了拉着他的小厮,笑道:“那你快去。”
接了玉佩的小厮一时间哭笑不得,犹豫再三咬了咬牙,朝那戴着茜纱斗笠的妇人淡淡地道:“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进去给你通报,先说好,侯爷见不见你可由不得咱哥俩做主,一会儿你可不能赖在这儿不走。”
小厮自认说话已很是客气,谁知那婆子却是颇为得意地冷笑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儿!你只管给你们侯爷送去,见不见得自然不用你来管,仔细别摔了我家太太的玉佩就好。”
那被松开的小厮见这婆子说话不客气,顿时心头火起,正要理论两句,那接了玉的小厮却是急忙圆场道:“这位嬷嬷放心,从咱们哥俩儿手里过的,比这值钱的东西不知多少,从来就没出过差错,不然咱哥俩也不能在这儿守着大门了。”
说完那小厮有意将手中的玉佩抛了抛,吓得那婆子都变了脸色,才扯着嘴角笑道:“放心,摔不了!”
先前那小厮见此冷冷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也想要说上两句,却被接了玉的小厮拉了一把,二人对视一眼,那接了玉的小厮便转身往门里跑去。
景天正在为锦乡侯去探监的事儿烦心,听闻守门的小厮进来求见,知道定是有人来求见,不由烦躁地挥手道:“就说咱们侯爷被圣上责罚闭门思过,什么人也不见!”
说完还忍不住呵斥道:“没用的小兔崽子!这么点事儿也要来烦我,我要你还有何用?”
那小厮虽心中觉得委屈,却仍旧拿出了玉佩,双手捧到大管家跟前儿,讨好地笑道:“您老行行好,饶了小的,看看这究竟是块什么玉佩,门口那妇人满脸笃定地说侯爷见了玉佩,定会见她,小的也不敢不报啊。”
七四六 玉佩()
景天皱眉叹了口气,不耐地从小厮手中接过玉佩,谁知仅一眼,便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将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瞧过,又高高举起,迎着光看了过去,随即板了脸沉声问道:“你确定拿着玉佩来的,是为妇人?”
那小厮见此心知有意,不敢做丝毫隐瞒,原原本本地将那马车停在大门外的事儿说了一遍。
景天闻言沉吟片刻,将玉佩又还给了那小厮,吩咐道:“去,将这块玉佩交给少夫人,只说门外之人是求见少夫人的,见不见都在少夫人。”
那小厮接过玉佩,楞楞地望着眼前的大管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与疑惑,这,不是该交给侯爷吗?再说外面那人点名要见的也是侯爷啊!
景天却是并不做解释,反倒是瞪了他一眼,轻斥道:“还愣着作甚?记住了,别多嘴,只说有人拿着玉佩求见少夫人。无论少夫人见不见都不得多嘴!更不许说来过我这儿!”
那小厮被景天一瞪,一个激灵回过神,在顾不得想别的,点了点头,拔腿便往枫溪院跑去。
玉佩交到了英儿手中,英儿也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普通的青玉,玉质甚至并不上乘,雕刻却极为细腻。一尾锦鲤,如跳跃之态,显得活灵活现。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英儿想了想对跟在身后的浅浅吩咐道:“去瞧瞧小姐如今在哪儿,晨霜姐姐可是忙着,若不忙你便将晨霜姐姐请过来。”
小四见英儿并没拒绝,松了口气出去告知了那守门的小厮,守门的小厮也松了口气,却是不敢就这么回去,笑道:“没事儿,四哥不用管我,我等等就是,省的一会儿少夫人要见人,还得劳四哥跑一趟不是?”
小四闻言觉得甚是有理,指了指不远处的角亭,道:“你去那边儿角亭上等着,别站在这院门口碍事儿。”
谁知晨霜来了却也是摇头道:“我没见过这块玉佩,这块玉佩绝不是奶奶的东西。”说完见英儿满脸凝重不由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和这玉佩有关?”
英儿倒也并不瞒她,点了点头道:“门外来了位不认识的夫人,没拿名帖,只拿了这块玉佩求见奶奶,奶奶这会子去了殿下那儿我也不敢贸然打扰,便想请姐姐过来先认认,说不得就知道是哪家夫人太太,或是小姐哪位闺中好友了。”
晨霜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垂眸再次打量了这块玉佩一番,皱眉问道:“来人说要见奶奶可是报了奶奶闺名?亦或者是……”
英儿原是极通透之人,被晨霜这样一点,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倒是我糊涂了,这就去请馨芙姐姐瞧瞧。”
晨霜见英儿如今管着洛娉妍的内院儿,心中难免酸涩,却是抿嘴笑道:“不若我陪你一块儿去。”说着二人便朝馨芙的屋子走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馨芙早已被洛娉妍打发来管理听枫馆,心中虽有不忿却是不敢闹事儿。
此时见英儿与晨霜联袂来寻自己,心中不由诧异,待见到那枚玉佩,心中冷笑,面儿上却是不显丝毫,也不说这玉佩出处,只将玉佩还给了英儿,淡淡地笑道:“你们还是赶紧将玉佩给奶奶送去吧,奶奶见了自然知晓。”
晨霜不喜馨芙的态度,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英儿却是一把拉住晨霜的胳膊,笑道:“馨芙姐姐说的是,总归是主子的事儿,哪儿就轮到咱们这些人做主了。”
说完英儿微微屈膝行了半礼,算是谢过了馨芙,转身拉着晨霜便直奔慈恩苑而去。
洛娉妍刚刚与惠宁长公主说完景蕴的事儿,惠宁长公主闭着眼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娉妍无须担忧,想必是他们父子早有谋划,这些事儿……”
惠宁长公主亦是想起早丧的女儿,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摇头冷笑道:“你太婆婆在世时曾经说过,景家的男人都是铁石心肠!我原以为蕴哥儿与他祖父,父亲,是不一样的!”
说着惠宁长公主拉住洛娉妍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含泪笑道:“嫁入景家的女人,都要做好这一天的准备,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必须你自己个儿承担,为了孩子,为了这一府上下,你没有退路,只能坚强,明白吗?”
洛娉妍愣愣地望着惠宁长公主,好半晌才明白惠宁长公主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的,爷不会的,他说了会很快回来的,说了会……”话未说完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惠宁长公主见此闭着眼叹了口气,握着洛娉妍的手越发的用了力,好半晌才道:“外祖母老了,若是当年知道你母亲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外祖母就去边城将你公公捉回来,若是年轻十岁,外祖母也能去帮你把蕴哥儿抓回来……”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也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洛娉妍放声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哭自己的女儿,还是哭什么,只让人听着便觉心酸。
这一刻洛娉妍第一次觉得,与惠宁长公主靠的是那么那么的近……
洛娉妍第一次觉得,她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孤独的满怀悲伤的老人,也正是在这时,崔嬷嬷拿着那块玉佩走了进来。
洛娉妍顾不得自己腮边儿的泪珠,急忙替惠宁长公主擦着脸上的泪痕,下意识地,不愿让这个一直孤傲的老人,如此狼狈的面对旁人,即便那人是崔嬷嬷!
惠宁长公主却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儿?”说完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别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不会这么闯进来的。”
崔嬷嬷苦笑着将玉佩递到惠宁长公主面前,轻声道:“说是来找少夫人的,可老奴想着少夫人怕是也不认得这玉佩。”
惠宁长公主闻言睁开眼,接过了玉佩,却是猛地沉了脸色!
七四七 怜悯()
将玉佩交给了惠宁长公主,崔嬷嬷便不做停留的退了出去,从进来到出去,并没看洛娉妍一眼。
洛娉妍一面感叹崔嬷嬷的细心体贴,为自己保全了颜面,又忍不住满信好奇,朝惠宁长公主凑了过去。
只见惠宁长公主手中拿着一块极为普通的玉珮,但玉佩上的雕刻的极为精细,不由越发好奇起来,正要询问却见惠宁长公主满脸寒霜的盯着手中的玉佩,握着玉佩的手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一时间洛娉妍想要询问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只得暗自猜测,究竟是何人会拿着这样一枚自己并不认识的玉佩,来寻自己?
尤其是这枚玉佩在洛娉妍看去,还很是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洛娉妍笃定,惠宁长公主是认识的,只看她神色,便知这玉佩定是与她有什么过往,甚至是故事……
洛娉妍抿了抿嘴,犹豫着要不要询问,惠宁长公主却是将玉佩递给了落娉妍,冷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惠宁长公主口中的“他”是谁,洛娉妍不知道,但惠宁长公主此时却已然确定,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策划好的,不过是几方合谋或是……他父子计策!
不管是什么,惠宁长公主都觉得甚是心寒,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护着他们,他们竟然连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自己,尤其是景蕴!居然也瞒着自己,还让……
惠宁长公主叹息着看了洛娉妍一眼,并不说话。
洛娉妍却是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是想起景蕴有一块与这玉佩极为相似的,雕着白螭的羊脂玉白玉珮!那枚玉佩通体温润,白螭眼睛上还有一点翠绿,显得极为灵动。
两枚玉佩质地虽相差甚远,雕饰也不尽相同,但洛娉妍确定上面的雕刻出自同一人之手!
洛娉妍捏着玉佩,望着脸色仍旧难看的惠宁长公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闭上了眼,敛去了所有的神色,无论是伤痛,还是疲惫……
很快崔嬷嬷便亲自打来热水,为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洗了脸,又用煮鸡蛋滚了眼睛消了肿,重新梳了头,上了妆,方才让人将来人接进来。
守门的小厮认不出来人,红螺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随着婆子进来的那戴茜纱斗笠地妇人,分明就是蒋姨娘!
红螺心下一惊,面儿上却是不显丝毫地上前屈膝一礼,淡淡地道:“奴婢见过姨娘,没想到竟是姨娘回来了。”说完红螺站起身,轻笑道:“回自个儿家,姨娘何必弄得这般神秘。”
此时蒋姨娘找已经知道,要见自己的是惠宁长公主,心下早已是怨气丛生,暗恼锦乡侯心狠,竟是连一面也不肯再见自己,如今被红螺这么一刺,顿时冷哼道:“你既知道这是我自个儿的家,就该明白主仆有别!”
说完蒋姨娘越过红螺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冷笑道:“我便是姨娘,那也是侯爷的姨娘,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来指手画脚!”
红螺闻言面不改色地跟在蒋姨娘身旁,甚至还朝边儿上让了让,淡淡地道:“姨娘请跟奴婢来吧,殿下跟奶奶在等着姨娘呢。听说姨娘被劫,奶奶还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