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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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素淡的打扮与那宫装妇人……若景芝不说,洛娉妍实在是没看出来人竟是和顺公主的母亲,俩人哪有半分相似之处?
正想着,安昭仪一行已经走到跟前儿,朝皇后屈膝一礼,低头间露出半截雪白的颈项,优美的弧度便是洛娉妍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待皇后端庄娴雅地微微抬了抬手,不咸不淡地道“起”后,两位公主此时方才缓步朝前,微微敛衽一礼。
洛娉妍注意到和顺公主与和禧公主一般,只轻唤道:“见过安昭仪。”再看向安昭仪脸上不变的笑容,洛娉妍一时间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景芝见洛娉妍望着安昭仪有些走神,不由轻轻拉了她一把,回过神来的洛娉妍,心下一惊,微微垂眸与景芝一道上前,屈膝行礼道:“洛氏见过安昭仪。”
像是看出安昭仪对洛娉妍的疑惑和对景芝的不善,皇后很是好心地替洛娉妍介绍道:“她就是瑾轩新过门的妻子,户部洛侍郎的嫡长女。”说完还状似慈爱地朝洛娉妍笑了笑。
皇后自然不会在今日去为难洛娉妍,更不会去为难景芝,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也没有任何好处。
但皇后自然更不会阻止别人去刁难二人,尤其是刁难洛娉妍,到时她便可顺势而为,或敲打或施恩……
果然安昭仪一听洛娉妍是景蕴的妻子,眼中的疑惑顿时化为了厌恶和不屑,嘴角扯出一丝冷冷地笑意,目光从她身上一划而过,并不叫二人起身,反而是看向景芝拉起了家常。
安昭仪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芝兰县主与武定侯府世子爷定了亲事,就在明年初?”声音很是妩媚,说完也不等景芝回话便又朝皇后笑道:“姐姐既是在跟前儿,今儿又是中秋佳节的,何不给她个恩典下旨赐婚呢?”
皇后闻言心念一动,今日之事若是成了,这些个功勋家族也是需要安抚的,而给景芝赐婚,则是最没有成本和风险的恩典!
想到这儿,皇后故意板着脸瞪了安昭仪一眼,淡淡地道:“昭仪所言甚是,倒是与本宫不谋而合,原想等晚上开宴再给她赐婚,偏你这会子给挑破了!”
说到这儿皇后顿了顿目光慈爱地停在景芝身上,肃声端雅地道:“芝兰县主景兰,知书识理,贵而能俭,聪慧敏捷,端庄淑睿,兹闻武定侯世子,端方有礼,敏而……”话未说完,却被一声柔弱地“姐姐”给打断了!
景芝知道皇后这是要给自己赐婚,然景芝却并不稀罕!尤其是皇后下的这懿旨,分明故意用县主的爵位将邓允,将武定侯府压在自己之下,这样的懿旨送去武定侯府自己能讨得了好?
洛娉妍也是松了口气,虽没景芝想的那般明白,却知道皇后定然不会如此好心,一颗心一直悬着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被人打断,洛娉妍忍不住循声朝着来人看了过去,却是顿时瞪圆了一双杏眼倒吸了口凉气,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皇后等人也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并不比洛娉妍好上半分,尤其是皇后,心里的怒气猛地翻腾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洛娉妍与景芝?
面儿上却是状似亲热的往来人迎了两步才微微站定,嘴里嗔怪道:“妹妹身子不好,怎地还到园子里来了?若是招了风,没得让圣上担忧,如今正是国事繁忙之时,妹妹万不该如此任性。”
说完又仔细打量了来人两眼,见她坐在肩舆里,这个天气肩舆里已经垫了厚厚地狐皮,脸颊凹陷,整个人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尤其是露在外边的一双手,干瘦得仿佛只剩下骨头似的!
可即便是这样,皇后也没能松口气,瘦骨嶙峋的皇贵妃,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却是极为清亮,一袭橙黄的宽松袍子,袖袂裙裾随风翩翩,松散的随云髻上,一支并蒂莲花钗斜插在发髻上,越发显得飘飘欲仙似不食人间烟火。
而那发钗……那发钗乃是圣上亲自以上好的芙蓉玉,为她雕琢而成!
皇后在看到那支钗时,心中便在滴血,恨极了眼前柔柔弱弱状似下一刻就会死去的人!拢在袖袂中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掐在掌心,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面儿上皇后却是对皇贵妃越发亲热起来,甚至在三皇子妃行礼时露出笑容,摆手道:“馨宁不必多礼,照顾好皇贵妃就是帮了本宫大忙,待皇贵妃痊愈之日,本宫定少不了你的赏赐。”
三皇子妃闻言状似欢喜地一笑,却仍旧依礼问安,而后才将目光看向洛娉妍与景芝,见二人还半蹲着行礼,且时间不短的样子,三皇子妃心底一叹,不由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锦乡侯世子夫人与芝兰县主犯什么错儿惹恼了皇后娘娘要罚她们?”
这话皇后自然是不好接的,安昭仪见此急忙与两位公主上前给皇贵妃请安,想要将这话头岔过去,毕竟无论如何洛娉妍与景芝这时候也是该上前请安的。
谁知洛娉妍与景芝屈膝蹲着是一动不动,皇贵妃也没叫起,反是轻声将三皇子妃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道:“可是瑾轩媳妇跟芝姐儿犯了什么错儿?妹妹在这儿替她二人给姐姐赔个不是,还望姐姐看在妹妹和皇姑姑的面儿上,宽恕则个。”
七三零 圣驾()
皇后见皇贵妃不依不饶,又见洛娉妍与景芝不识时务,心中顿时越发恼怒,却是不好对洛娉妍和景芝二人发作,只得将阴沉的目光落在安昭仪身上。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安昭仪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挤了笑容,仰望着皇贵妃道:“世子夫人温柔贤淑,芝兰县主更是聪慧喜人,怎么会惹恼皇后娘娘呢?不过是臣妾猛地见到她二人心中甚是欢喜,只顾着说话儿,一时竟是忘了叫起了。”
在安昭仪想来,自己都如此说了,依着皇贵妃的性子定是不会揪着不放的,洛娉妍与景芝也该主动过来给皇贵妃行礼才对。
然而出乎安昭仪意料的,皇贵妃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得,眼睛只看着皇后娘娘。洛娉妍与景芝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还不过来!
夹在皇后与皇贵妃中间儿的安昭仪,此时是真是满心苦涩,既惊诧与皇贵妃的转变,又害怕得罪了皇后,将来日子难过。
虽深深地体会到了洛娉妍与景芝此时的感受,可心中对于洛娉妍,对于景芝,甚至是锦乡侯府,也越发厌恶憎恨起来……
皇后见此心中亦是恨极,面儿上却是不好露出丝毫,掩饰地笑道:“可不就是,本宫也喜欢她二人的紧,方才正要给芝姐儿和邓允赐婚,谁知妹妹竟是来了。”
说罢皇后抬手一挥,便有宫婢们将洛娉妍与景芝扶了起来。
然而直到此时,洛娉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瞪圆了一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皇贵妃。
皇贵妃的病……不,是所中之毒,再没有比她更清楚是如何的凶险,如何的难缠了,她不相信景蕴就依着师傅的指点,再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就凭针灸之术便能将皇贵妃治好。
景芝见此心下一惊,使劲儿拽了拽洛娉妍的袖子,洛娉妍才愣愣地回过头望向景芝,似在问:怎么了?
景芝朝皇后与安昭仪扫了眼,还好,这二人都背对着自己,应该没有看到洛娉妍方才的模样,叹了口气压着声儿道:“咱们该过去给皇贵妃娘娘行礼了。”
洛娉妍木然地点了点头,随着景芝走到皇贵妃肩舆前,直到此时,皇贵妃才从皇后身上收回目光,待洛娉妍与景芝屈膝一礼后,笑道:“快别多礼。”
说着让内侍将肩舆放了下来,坐在俩人跟前儿笑道:“娉妍跟芝姐儿难得进一次宫,进了宫也不来看看我,可是嫌弃我了?”
皇贵妃与二人说话很是温婉随和,看得还半蹲着行礼的安昭仪和两位公主心中很是不忿,却无可奈何。
不说皇贵妃的品阶,单是圣上对她的宠爱就不是她们可以去挑衅的。
皇后却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那蹲着行礼的人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女儿!为了她,皇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可皇后却不能在此时与皇贵妃直接撕破脸,不由淡淡地道:“妹妹既然来了,不妨与我们一道去前面亭子里坐坐。”
皇贵妃像是才醒过神一般,扫了安昭仪和两位公主一眼,笑道:“快起来吧。”说完将淡然的目光转向皇后,抿嘴笑道:“瞧我也和姐姐一样,打心眼儿里喜欢娉妍跟芝姐儿这俩孩子,见了她俩竟是什么都忘了。”
皇后自然知道她这是报复,心中惊诧的同时也气得浑身发抖,同样气得不轻的,还有和禧和顺两位公主。
尤其是和禧公主,除了被赐婚到西南这一件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不由怨恨地盯着洛娉妍与景芝狠狠地看了两眼,随即才冷哼一声儿扭开头。
安昭仪却是不敢在此时表现什么,低着头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和顺公主见安昭仪这样,心中越发鄙夷,遂也扭开了头。
洛娉妍对这些是一无所知,此时她全副心神都在皇贵妃身上。若之前她还有所怀疑,那么此时她已经很是确定,皇贵妃就是为了给她和景芝解围,才拖着病体过来的。
心中感动,也好奇的要死,却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抿紧了嘴,盯着皇贵妃的眼睛,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皇贵妃见此微微含笑点了点头,方才对皇后笑道:“姐姐瞧我这样儿,那好跟您去逛园子,没得扰了姐姐兴致。”
说完皇贵妃脸上神情越发柔和地苦笑道:“姐姐若是舍得割爱,不若让娉妍与芝姐儿到我宫里陪陪我,我一人儿成日躺在床上也是无聊的紧。”
话音刚落,便见皇后跟安昭仪脸色一变,朝着自己屈膝深蹲了下去,恭敬地道:“臣妾恭迎圣驾。”
随后两位公主并洛娉妍景芝,及其身后的宫婢内侍们也跟着齐齐跪伏了下去,口呼:“儿臣恭迎父皇”“臣妇恭迎圣驾”“奴才恭迎圣驾”
皇贵妃一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要转身扭头看去,却听皇帝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淡淡地问道:“爱妃方才说什么无聊的紧?”
皇贵妃苦笑着摇了摇头,见皇帝挥了挥手让众人免礼后,面含惊喜地问道:“圣上怎么来了?恕臣妾不能全礼。”
皇帝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再次问道:“爱妃方才在与皇后说什么呢?”
皇贵妃看了洛娉妍与景芝一眼,柔柔一笑,轻声道:“臣妾是说喜欢娉妍跟芝姐儿俩个,想让她们去永宁宫陪臣妾说说话儿,心里怕姐姐舍不得,才说无聊的。”
皇帝闻言扫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皇后及两位公主,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点头道:“既如此,你俩就去永宁宫陪皇贵妃吧。”
说完皇帝才低头看向坐在肩舆中,娇娇小小的皇贵妃,满是爱怜地道:“外边儿风大,喜欢她俩便遣人唤了她俩去陪你便是,怎可自己胡闹?若是招了风受了寒,受苦的可不还是你自个儿?”
皇后听的这话儿,心中气得咬牙切齿,面儿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想到晚上的事儿,嘴角轻易地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地附和道:“圣上说的是,妹妹可要爱惜自己个儿身子,没得让圣上忙了朝政还要心疼担忧。”
七三一 帝后()
皇帝如何听不出皇后话中的酸意?却是并不理会,只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便朝洛娉妍与景芝吩咐道:“皇贵妃身子弱平日都卧床休息,难得喜欢你们,你们今儿便多陪陪她。”
洛娉妍与景芝闻言都松了口气,她俩今日原本就是要去探望皇贵妃,却被皇后给强留了下来,如今有了圣上此言,便如同得了圣旨一般,二人急忙屈膝一礼,连声儿应了下来。
皇帝见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朝二人点了点头,又看向三皇子妃,淡淡地道:“晚宴你领她俩一块儿过去,省的不熟悉宫里的路再迷了道。”
皇帝这样吩咐了,三皇子妃岂敢说个“不”字?更何况她本就是愿意的。
三皇子妃急忙屈膝一礼,微微含笑,恭声应道:“是,儿臣谨遵父皇圣令,定会照看好锦乡侯世子夫人与芝兰县主,晚宴时亲自将她们送到皇姑祖母身边儿的。”
皇帝听到“锦乡侯世子夫人”几个字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却正好被远处一直关注的皇帝的皇后看在了眼中。
皇后不由扫了皇贵妃一眼,心中冷笑道:还以为你能代替那贱人呢,没想到也只是个替代品,仅仅是替代品而已!
若非及时醒悟过来皇帝还在跟前儿,皇后差点笑出声儿来。
皇后虽然忍住了小声儿,可看皇贵妃的目光却带上了同情,带上了怜悯,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