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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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问道:“你听明白,记住了吗?”
浅浅抿了抿嘴,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红螺见此叹了口气,悠悠地道:“你看看晨霜就知道了,她以前也跟你一样,是个极机灵会来事儿的,如今怎样?”
浅浅一听这话瞪圆了眼,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道:“姑姑说的,我都记住了。”说完一溜烟儿似得跑了。
洛娉妍一觉醒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见红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可洛娉妍并不愿提起此事,遂淡淡地问道:“慈恩苑那边儿遣人过来没有?”
红螺深深地看了洛娉妍一眼,抿着嘴点头道:“殿下遣人来说,晚膳各自在自己院儿里用膳,叫奶奶不必过去了。”
洛娉妍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就着红螺的手喝了口温水,便起床更衣,独自去了书房。
洛娉妍从未想过要将这事儿告诉景蕴,毕竟惠宁长公主是庇护他长大的外祖母,而自己……洛娉妍并不愿景蕴跟着为难,更不愿看到景蕴在她与惠宁长公主之间做出选择。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躲在书房里,用练字来逃避现实,想要将这一切都暂时抛诸脑外的时候,景芝却跑出了府去,将刚刚回来的景蕴给拦了下来……
景蕴原本计划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慈恩苑。他潜意识里觉得,洛娉妍与景芝这会儿应该都在慈恩苑,谁知景芝竟坐了马车,在大门外候着他。
景蕴皱了皱眉,放弃了直接从东侧门进去的打算,随着景芝从西侧门进了府,而后直接从垂花门进了后园。谁知景芝刚在垂花门前下车,景蕴的眉头便再也没有松开过。
兄妹二人并肩去了碧波荡,站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景蕴方才沉声问道:“可是今儿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景蕴知道,定不会是外祖母或者洛娉妍出了事儿,否则府里怕是早翻了天,哪儿还能如此安稳,因此心里并非十分着急。
可景芝望着景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去,眼泪更是不住地往下掉……
这样的景芝,将景蕴吓了一大跳!要知道,除了当年出事儿那回,景蕴是从未见过景芝哭泣,更何况是如此伤心的哭泣!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语气也急躁起来,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儿喝问道:“光哭能解决什么事儿?”
景芝如闻言同犯错的孩子似得,一边儿擦着眼泪,一边儿摇着头,可望着景蕴那双关切的眸子,到了嘴边儿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俩月自己这个待谁都冷冷清清的哥哥,对待洛娉妍的不一样,她看在眼中,此时要怎么跟哥哥讲外祖母与洛娉妍产生了矛盾?
看着景芝那又是纠结,又是可怜的小模样,景蕴叹了口气,伸手替景芝擦了擦泪,缓了语气试探道:“可是外祖母责备你了?”71181
六四六 婆媳()
景芝走后景蕴独自在碧波湖畔站了许久,景芝虽说得断断续续,也说得很是婉转,但景蕴还是听出来了,自己外祖母与妻子之间,不知在什么时候产生了矛盾。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面临这样的问题,甚至至今没想明白这矛盾是如何产生的……
在景蕴看来,外祖母对自己妻子一直都是极为喜欢的,自己妻子对外祖母也一直是孝顺有礼的,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这难道不应该是婆媳间的问题吗?
景蕴深深地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才缓缓吐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事儿得解决了,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候!
可解决这事儿总要先说服一方才行,相比较于惠宁长公主,在景蕴看来,说服洛娉妍会更容易一些,虽然这样做有些委屈了妻子,可外祖母是长辈……
想罢景蕴便不再犹豫,迈步朝枫溪院而去。
然而,想到会委屈了洛娉妍,景蕴的脚步还是不由得有些沉重。
尤其是进入枫溪院后,景蕴发现两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看他的目光明显已经不同,就连馨芙远远地迎上来,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景蕴没有理会那俩小丫鬟,也只是朝馨芙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进了正房。
英儿与蕾儿倒是没什么变化,这让景蕴松了口气,却发现红螺对他明显疏离客套了许多。
景蕴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烦躁,淡淡地望着红螺问道:“奶奶呢?”说着就要往内室而去。
红螺身子蹲的很低,头也低着,并没有看景蕴一眼,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地回道:“回世子爷,奶奶在书房练字,不让奴婢们打扰。”
景蕴闻言,往内室去的脚步立时顿住,回头扫了红螺与英儿蕾儿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便转身朝书房而去。
书房可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知洛娉妍是有意在书房等着自己,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这样一想,景蕴不由得神色冷了两分,嘴角更是勾起一丝冷笑,并非他想要恶意猜度洛娉妍,毕竟这个妻子是他自己亲自挑选,对她的聪慧冷静很是有两分了解。而今日之事却又太过……凑巧了点儿!
尚未走近,候在书房外的满儿便看到了景蕴,急忙上前屈膝一礼,恭敬地道:“世……”
一个字儿刚出口,景蕴便挥了挥手打断了满儿的话,并示意她退下。
满儿见此心中虽有诧异,却并不多想,甚至心中因景蕴的到来,狠狠地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丝丝喜悦之色。
这倒是让景蕴愣了愣,今日回到府中,这还是自己看到的第一个对自己的归来表示高兴的人……
景蕴哪里知道,洛娉妍午歇起来,至今已在书桌前站着练字两个多时辰,又不让满儿进去伺候,满儿一直站在书房外战战兢兢生怕洛娉妍累狠了,却又不敢打扰,这会儿见到景蕴岂能不高兴?又岂能不松口气?
三月的天还有点儿凉,但洛娉妍书房别说是三月,便是腊月也从未关过窗,景蕴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却不知怎么就踱到了窗边儿。
洛娉妍穿着身浅绯色家常直袖夹袄,一头青丝随意地挽着纂儿,神情专注而恬静地练着字,书案上已经有好大一摞,可见练的时辰不短了……
看到这儿景蕴顿时明白,洛娉妍并非是有意在书房等着自己,或许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莫明的景蕴松了口气,眸中也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想了想到底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出了枫溪院,径直朝着慈恩苑而去。
或许,这会儿该先去与外祖母沟通一下才是,在景蕴看来,那样的洛娉妍,实在不像是在与外祖母置气。
若当真置气了,这会儿就该等着自己归来哭诉,至少也该去问心斋想罗先生诉苦,然而洛娉妍哪儿也没去,如同以往每次练字那般,专注而认真。
慈恩苑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样子。
景蕴站在院门前,静静地看了眼,待守门的丫鬟屈膝行礼就要往里通报时,景蕴方摆手制止了她,自己撩了帘子走了进去。
绕过檀木联屏,景蕴便见惠宁长公主斜躺在罗汉床上,正与崔嬷嬷小声儿说着什么,蝉儿与蝶儿俩人,一个正用美人锤给她捶腿,一个站在身后给她揉着额头。
景蕴挑了挑眉,轻咳一声儿,方走上前,躬身一礼后,也不待惠宁长公主叫起,便自顾自地起身在罗汉床边儿上,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挥手间淡淡地道:“都下去吧,我有话与外祖母说。”
惠宁长公主刚刚浮上脸的笑意,顿时冷了下去,认定了是洛娉妍在景蕴跟前儿告状,让景蕴过来找自己说话的,心中不由对洛娉妍又恼了两分。
崔嬷嬷急忙朝惠宁长公主望去,景蕴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打定主意的事儿,几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到底她是惠宁长公主身边儿的人,自然还是要看惠宁长公主的态度。
惠宁长公主也并不为难她们,挥了挥手道:“去给世子泡壶枫降茶来。”说完也坐起了身子,冷冷地望着景蕴。
景蕴不知惠宁长公主心中所想,挥手道:“还是来壶龙井好了。”
洛娉妍喜欢龙井的事儿,不仅外面人知道,便是惠宁长公主也早已听说,闻言神色更是冷了两分。
实则崔嬷嬷此时心中也认为是洛娉妍让景蕴前来的,不由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道:怎地就恃宠而骄了?
虽是这样想,但崔嬷嬷却是不敢在这儿耽搁,没得被他祖孙俩的‘战争’给殃及了,急忙带着蝉儿与蝶儿退了下去。
待送来了茶水点心,屋内只留下祖孙二人时,惠宁长公主方才淡淡地问道:“蕴哥儿这是刚回来,还是从哪儿来啊?”
景蕴张嘴本要说从枫溪院而来,可话到了嘴边儿,却不知为何觉得不妥,笑道:“孙儿这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呢,自然是刚从宫里回来,便先来给外祖母请安。”71181
六四七 矛盾()
惠宁长公主闻言却并未露出喜意,只淡淡地望着景蕴,眼中写满了怀疑。究竟是洛娉妍遣人出府,到宫门前拦了外孙告状,还是当真来给自己请安,亦或者……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景蕴见外祖母神色变幻多少猜到两分,却并不点破,甚至顺着惠宁长公主的意思,先说起了宫里的事儿。
景蕴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先浅浅地抿了口,方才笑道:“如今孙儿依着罗先生教的法子,每日替皇贵妃娘娘施针,外祖母猜猜看怎么着?”
惠宁长公主不知景蕴究竟要说什么,挑了挑眉,也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刮了刮茶汤上的沫子,淡淡地道:“难不成皇贵妃娘娘已经好了?”
景蕴低头闷闷一笑,而后才道:“又不是神仙,再说一开始罗先生就说了,这毒她解不了。”
说完景蕴脸上却是不无得色地道:“虽说皇贵妃娘娘的病情如今尚未好转,却明显的没有再继续恶化,且精神头也比过去好了许多。若能去蜀地寻访,说不得就有良药。”
说完景蕴又啄了口茶,才笑道:“外祖母不知道,圣上今儿晌午去探望皇贵妃娘娘时,很是高兴地赏了宫里人。”
惠宁长公主觑着景蕴看了半晌,才幽幽地问道:“三皇子与三皇子妃,难道没得赏?”
景蕴更是得色尽显,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地点头道:“怎么会少了他俩?圣上赏了三皇子金牌令箭,可调动五成北山大营的兵力。便是三皇子妃也得了圣上“贤淑”二字的褒奖。”
惠宁长公主一听这话儿也是一惊,目光灼灼地望着景蕴,试探道:“你是说,圣意已决?”
景蕴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是斟酌了一番才道:“三皇子与外祖母看法一致,但孙儿却不这么认为。”说到这儿,景蕴顿了顿,方才叹了口气道:“不难看出,圣上对皇贵妃始终是不同的,若皇贵妃……”
景蕴没有说下去,而是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犹豫着这话该怎么说,心中更是盘算着,要等外祖母心情好些了,再婉转地问问今儿妍儿究竟哪里惹她生气了。
可没等景蕴想好,惠宁长公主便是浑然一惊,瞪圆了眼喝问道:“难道你还想偷偷出京!?”
景蕴一愣,随即笑道:“孙儿倒是想……”
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将茶盏往边儿上梅花小几上重重一搁,红着眼眶,恨声道:“你若留有血脉子嗣,我自不会拦你尽忠,可你如今……难道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景蕴再次愣住,猛地明白过来,惠宁长公主因何恼了洛娉妍了,不由得苦笑道:“外祖母先别恼,孙儿没那意思,便是孙儿想,此时也是不成的。”
说完,景蕴叹了口气,皱眉道:“您当圣上怎么想起要将金箭令牌赏给三皇子,还不是因为郑家已经完全倒向了二皇子的缘故。”
惠宁长公主闻言一愣,随即也深深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才淡淡地道:“我早说过,这事儿你就不该搀和,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总是……”
惠宁长公主话未说完,景蕴便知晓了她的意思,苦笑着打断道:“外祖母当真如此以为?”
说完敛了神色,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可三皇子已经参与了角逐,无论是他自己想要参与的,还是圣上逼着他参与的,又亦或是旁人逼着他不得不参与的,总之他已经参与了。”
惠宁长公主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景蕴却已经接着苦笑道:“外祖母只记得孙儿是您的孙儿,却忘了孙儿是在永宁宫长大的,孙儿是与三皇子同吃、同睡、同玩、同学长大的!”
惠宁长公主闻言,好半晌才苦笑着摇头道:“是我糊涂了,竟是忘了这点儿,无论你帮不帮着三哥儿,旁人都会将你看作他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