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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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单是芝姐儿也就算了,毕竟是惠宁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她洛娉妍凭什么?
尤其是自己当做眼珠子似的女儿,打从进屋到现在居然没看自己一眼,如今还趴在洛娉妍的膝盖上,这让蟠哥儿媳妇如何受得了?
此时听洛娉妍这样说,蟠哥儿媳妇顿时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呦哎,弟妹要这样说,我们这些个笨嘴拙舌的,岂不是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麒大奶奶闻言皱了皱眉,急忙圆场道:“要说笨嘴拙舌,除了我再没有旁人了,不会说话儿还眼拙,弟妹可别怨芝姐儿露底儿,不然我还识不得你这能干人儿呢。”
洛娉妍被麒大奶奶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正要客气两句,谁知原本脸色有些不好看的二舅母,突然见眉不见眼地笑道:“可不是劳蕴哥儿媳妇儿费心了,再没见过这般精细华丽的衣裳,瞧着就极暖和。蕴哥儿媳妇往后可要多教教你表嫂才是。”
说着窦二太太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媳一眼,那眼神儿分明再说: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再乱说话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蟠哥儿媳妇见此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儿?赶紧挤出笑容,朝窦二太太讨好的笑了笑。
蟠哥儿媳妇自是不会明白窦二太太的心思,倒不是说洛娉妍送的这衣裳在窦二太太眼里有多贵重,窦二太太看重的是洛娉妍不偏不倚的态度!
窦二太太原以为洛娉妍与景芝是偏向长房四房的,毕竟大老太爷跟她们外祖父才是同胞兄弟,而自家已经过世的老太爷不过是庶出子罢了。
虽然当年自家老太爷一直压在大老太爷头上,但终究是嫡庶长幼有别,自家老太爷到底没能继承家业,老祖宗去世前也只能压着大老太爷不让他分家!
这也是二老太爷死的早,惠宁长公主心灰意冷不管这府里的事儿,后来更因嘉善郡主婚配之事闹得不愉快,致使惠宁长公主不踏窦府一步,否则怕是老祖宗当年也不敢这样压着大老太爷,这府里也就没有二房三房什么事儿了。
如今景蕴三人突然来访,这令窦二太太很是心慌,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锦乡侯世子的名头不是说笑的,惠宁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外孙女也不是吃素的,若当真二人要支持长房……怕是老三回来也不顶事儿。
享受过富贵,品尝过权利的人,谁愿意轻易放弃?如今窦府中官职最高的,是自家老爷的亲弟弟,府中产业更是由自家老爷掌管着的。
就在窦二太太心绪不宁忐忑不安时,突然见好似与长房交好的洛娉妍,给自己三人准备的礼物,竟然并没分什么嫡庶长幼,亲疏远近之别……无论是之前准备送出的那五对镯子,还是送给孙子辈儿的长命锁,无不是如此!
窦二太太的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此时亲近攀附,甚至讨好窦二太太都是愿意的,又哪里容得儿媳搞半分破坏?
好在洛娉妍并不知窦二太太的心思,否则没准儿会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这亲疏远近岂是一份礼物就能看出来的?再说就算亲疏有别,定要分个远近,也没必要非搁在这内宅后院儿不可,原就不值什么的东西,何必显得那般小气?
五八六 自责()
洛娉妍若当真知晓了窦二太太的心思,怕是还会暗暗腹诽:就窦二太太这样的脑子,这么多年是怎么在窦府横行无忌的?至少麒大奶奶看起来,脑子就比她好使得多……
当然,此时的洛娉妍并不知道窦二太太的想法,窦二太太也正是心情愉悦,看什么都顺眼的时候。
大舅母是家丑不可外扬,四舅母一切以大舅母马首是瞻,麒大奶奶在小字辈儿里素有威望,此时又有心周旋,后院儿这一大群人,渐渐便有了说笑的氛围。
前院儿的窦二老爷,此时却自觉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面对景蕴这个“目不斜视”并不好接近的外甥,一心想要搭上话却苦于没有机会。
窦二老爷与大老爷四老爷是不同的,不仅因为大老太爷与与景蕴外祖父是同胞,更因为他不是官身!
虽然大老爷才从四品,在光禄寺少卿这个位置上十来年也没能挪动一下,至今没能迈过三品四品间这道天堑。比不上自己早已荣升从三品坐镇一方的亲兄弟。
四老爷更是不济,如今还在翰林院那清水衙门里混着,做个不上不下的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与周氏之父周二老爷,倒是已做了七八年的同僚……
可如论大老爷与四老爷在他眼里如何比不上亲弟弟,都不是他一个靠着打理家中产业过活的白身可比的!
也正因为他管着窦府各处产业,才更清楚景蕴的能量有多大,从而发自内心的希望能与景蕴亲近,或者说能靠在景蕴这棵大树下。
要知道他过去在外做生意时,就时常会打着景蕴的牌子,为此还很是谈妥了几笔大生意,无论是官宦勋贵,还是那些所谓的名流商贾,也多少会卖他些面子。
如今景蕴兄妹突然造访……窦二老爷心里突然便没了底儿……
窦二老爷在猜测着景蕴突然到来的用意,不知是要与窦府重新来往了,还是说单与大老太爷一脉的两房来往……更不知大老太爷在次机会面前,又会怎么做……
是以刚得知景蕴一行要来拜年,窦二老爷就很是热情,不仅交代窦二太太定要亲自出迎,自己更是早早的开了中门,带着管家与小厮在门口候着。
景蕴一下马,便凑上前笑道:“蕴哥儿可是稀客,如今圣上正是用人之际,难得蕴哥儿还惦记着到舅舅这儿来坐坐。”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景蕴往府里请。
景蕴自是将他心思看了个明白,闻言淡淡一笑并不多言,甚至不曾“嗯”一声儿,只斜睨了窦二老爷一眼,便随抬步跨进了窦府大门。
刚进门,便见四舅舅窦文和带着表兄弟们,满是笑容地迎了出来,尚未走近众人便是齐齐地躬身一揖。
窦文和扬声儿笑道:“世子大驾光临,实令窦府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景蕴侧身一让,温和地笑道:“四舅舅这是打我脸呢?还是带着表哥表弟来拦着不让我进门呢?”
窦文和倒也不是那迂腐之人,闻言直起身朗声儿笑道:“蕴哥儿说哪里话?先国礼后家里,本业应当应分,今儿蕴哥儿既是来拜年的,且随我先去见过老太爷。”
说着窦文和侧身一让,亲自为景蕴指引,表兄弟们自是急忙相互见礼,倒是将窦二老爷凉到了一边儿……
看着满面笑容与窦文和联袂而去的景蕴,窦二老爷是跟也不是,不跟又不甘。心里那个气啊,竟无法以言语表述。
窦二老爷抿紧了嘴唇,眼中蕴含着阴郁的漩涡,令跟在窦二老爷身后的管家与仆从,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触了霉头。
先前景蕴那般对他,窦二老爷不还觉得怎样,毕竟坊间对景蕴的冷厉多有传闻,而那些关于景蕴的那些传闻,整个窦府里唯有他听得最多的……
是以窦二老爷一直觉得,虽然大老爷与景蕴时常能在朝会上见一面,四老爷进宫给皇子公主们启蒙时,偶尔也能碰上,但这府中最了解景蕴的,必然是自己!
刚见着景蕴时,窦二老爷还在心中暗道: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谁知不过片刻,景蕴居然与窦文和有说有笑起来。
这让窦二老爷如何接受得了?
自己才是最先迎出去的人,为此还在大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没曾想别说笑脸,连个字儿也不曾得到。
难道传闻都是假的吗?难道之前自己眼花耳聋了?窦二老爷这会子心里是极不平衡的,可看着越走越远的景蕴与窦文和的背影,窦二老爷面色几经变换,最后咬了咬牙还是疾步跟了上去。
谁让他不是大老太爷的儿子,除了有限的几次娶媳嫁女外,压根儿就没见过景蕴,别说什么熟识了解,就是论亲戚,自己与窦文和也是没法比的……
景蕴在表兄弟们的簇拥下随着窦文和到了正房门前,大老太爷已经由景蕴大舅窦智远搀扶着迎了出来,望着景蕴双眼含泪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景蕴虽然心境平和没什么激动可言,却也疾步上前,行至窦老太爷跟前儿,撩袍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唤道:“瑾轩来给大姥爷拜年,原大姥爷龙马精神,万事顺遂。”
大老太爷见此急忙让孙子们将景蕴扶了起来,嗔怪道:“都是自家人,何须这般多礼?”
说完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知你外祖母一直埋怨我,所以这么些年都不跟咱们这边儿走动。可当时我在千里之外的任上,得知消息时你外祖父已经去世大半个月了……”
说到这儿大老太爷浑浊地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不说打小一处长大,就连启蒙都是他亲自启蒙的,感情自是深厚无比。
对于亲弟弟走在了自己前面,甚至没能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连弟弟唯一的骨血也……
窦老太爷的心,这些年早已被自责内疚折磨得千疮百孔,只是一直在为着一家子人强撑着,今日景蕴的到来,令老人家心中的伤感悲痛,再也抑制不住的流露了出来。
五八七 心思()
窦老太爷的伤痛,景蕴是无法切身感受的,见此却仍旧劝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大姥爷快别这样儿,仔细伤了身子骨,外祖父在天之灵也会不得安生。”
听景蕴这样说,窦智远也急忙上前劝起老父,笑道:“今儿蕴哥儿可是带着外甥媳妇儿回来拜年的,父亲可莫要一时伤感忘了给红包才是。”
果然这窦大老爷比景蕴会说话,大老太爷一听这话儿顿时回过神来,一边儿挽了袖子抹泪,一边儿点头道:“智哥儿这话很是。”
说着便从袖笼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颤颤巍巍地递给景蕴,荷包小小巧巧,上面绣着五福如意,景蕴只扫一眼,便知道里面装的并非金银裸子,而是银票……
窦老太爷见景蕴不接,不由笑道:“知道蕴哥儿什么都不缺,这点银子你也瞧不上眼,但好歹是大姥爷的心意。”
景蕴闻言愣了愣,方才双手恭敬的接过,笑道:“原就是来给大姥爷拜年的,您老给的压岁钱,多少都是心意,怎能说瞧不上眼呢?”
窦老太爷听景蕴这样说,脸上方才再次露出笑意……
景蕴见此急忙从袖中抽出细棉手帕递了过去,窦老太爷也不别扭,笑着接过帕子,顺手就牵住了景蕴的手,情绪好了许多,笑道:“走走走,咱们屋里说话儿去。你几个舅舅还没给咱蕴哥儿压岁钱呢。”
景蕴闻言自是好笑不已,就连窦文和与窦智远也是目含笑意,窦二老爷更是急忙上前笑道:“伯父说的是,但好歹这压岁钱,得等到蕴哥儿拜过年才给,是吧?”
窦二老爷的话窦老太爷没有理会,景蕴就更不会理会,自从母亲去世后,多少年不曾被人这样牵着手走路,这会儿景蕴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的甜甜的……
在窦家三兄弟的簇拥下,景蕴亲自扶着窦老太爷进了屋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小字辈儿也都跟了进来,一个个满面笑意地窦老太爷在下边儿站着。
待窦老太爷点过头后,景蕴那些个表兄弟们,便齐齐给窦老太爷跪下磕了头,窦老太爷也乐呵呵地挨着发了压岁钱,但景蕴看得出来,唯有自己是给的银票,想来要么是先前没有准备,要么就是特意准备的……
景蕴心里想着什么面儿上是一点儿不漏的,待表兄弟们接过压岁钱,又给窦智远拜年时,景蕴也跟了过去,这次倒是与表兄弟们的压岁钱是一样一样的。
但之后再给窦二老爷及窦文和磕头拜年时,景蕴却是没再动弹过。
窦二老爷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三分,当时景蕴给大老太爷磕头行礼时,窦二老爷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时窦二老爷心中更是有些怨恨,怎么两位老太太并自家老太爷都早已过世多年了,这大老太爷却坚挺地活到现在,且瞧着越活越精神的模样!
自家老太爷还在世时,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初大老太爷在仕途上,还须得自家老太爷帮衬呢!不然老祖宗过世这么多年,为何大老太爷装聋作哑没再提过分家之事?
如今自家老太爷已经去了,虽然大老太爷早已经致仕,但府中却再没有能压制大老太爷的人,若是再得了锦乡侯府或是惠宁长公主的支持……
就在窦二老爷东想西想时,景蕴叫人将洛娉妍准备的新年礼物捧了上来,自然几位舅舅及表兄弟,连着窦二老爷也没落下。
可若说之前窦二老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