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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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景蕴果然直起身,朝门外走去,谁知刚跨出门外,罗先生却又突然唤住了他,叹息道:“算了,你也进来吧,说不得这事儿还需要你帮忙。”
景蕴一愣,点了点头依旧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罗先生却是满脸落寞地道:“那药方祖上得自蜀地大山之间,具体怎么回事儿,已经太过久远,我也不知,但是我却知道那药无药可解。”
罗先生这话一出,景蕴顿时急红了眼,“噌”地一下站起身,瞪着罗先生问道:“那药方都传与过何人?”
不等罗先生发作,洛娉妍已是大变了脸色,跟着站起身,瞪着景蕴皱眉呵斥道:“爷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
洛娉妍声音高昂而尖厉,一下子唤过景蕴神智,顿时也是一脸灰败,低头解释正要解释,洛娉妍却是已经重新坐下,挽着罗先生的胳膊道:“师傅便原谅瑾轩这回,他自小在皇贵妃身边儿长大,皇贵妃就跟他母亲似得。”
罗先生摇了摇头,红着眼眶望着洛娉妍,哽咽道:“妍儿不知,为师的母亲,当年,也是死在这药方上的!”
说完在景蕴与洛娉妍震惊地目光中,罗先生竟是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好半晌罗先生才止了泪,洛娉妍亲自伺候着净了面,才听罗先生断断续续地讲起了那段她并不愿回顾的往事。
原来当年罗先生的父亲,为了研究出这药方的解药,欲要亲生试验,被其母亲知道后,便偷偷抢在了前面。尽管她父亲拼尽了全力,却仍然没能解了母亲的毒,令她母亲痛苦的煎熬了六七年,最终还是去了……
五六三 为难()
在罗先生的述说中,洛娉妍与景蕴都了解了这药方的来历,正是唏嘘感叹时,罗姑姑握住洛娉妍的手,含泪道:“为师让你熟悉这药气儿,为的也只是让你以防万一。”
洛娉妍心里也极不好受,闷闷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师傅这么些年来,还是没有找出解药吗?”
罗先生惨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父亲都没能找出来,我又哪来那个能力?”
景蕴沉默许久,在此时满眼疑惑地开口问道:“既然师傅说此药方来自蜀地,不知太师傅怎么没有回去蜀地寻找解药呢?”
罗先生看了景蕴一眼,满是疲惫地叹息道:“当年我母亲能够支撑六七年,全靠父亲一手金针吊着,父亲几度想要去往蜀地,却是实在走不开,那时候我也才刚刚接触金针之术,又哪来能力代替父亲?”
说到这儿,罗先生仰起头望着头顶上的承尘,像是要将眼泪逼回去似得,好半晌才哽咽道:“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匆匆为我定下亲事,不及我成亲便孤身去了蜀地,至此再未回转……”
洛娉妍感受到罗先生心头巨大的悲伤,忍不住起身站到罗先生身旁,极力地将罗先生揽在了自己并不宽阔的怀里,轻声安慰道:“徒儿会竭尽全力好好儿跟着师傅学的,总有一天,咱们师徒定能破解此毒。”
景蕴也是叹了口气,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有心想请罗先生进宫为皇贵妃施针,此时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罗先生的泪,悄悄地在洛娉妍大红宫缎袄子上浸出一大块暗红。
正在洛娉妍极力安慰着罗先生,景蕴思虑着怎么跟罗先生开口时,小丫鬟清月朝屋内探了探头,立时便被景蕴发现了,朝清月看去,景蕴却愕然发现,莫言不知何时竟也站到了门前。
景蕴看了洛娉妍一眼,朝门外扫了扫,洛娉妍顺着景蕴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即朝景蕴默默点了点头,景蕴方起身出了屋子。
莫言早已急得不行,见景蕴出来赶紧行礼,而后躬身道:“爷,小的有事儿禀报。”说完扫了小丫鬟清月一眼,景蕴想也没想,本能似得地挥手道:“你先退下,无令不得靠近。”
清月闻言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莫言狠狠一瞪,顿时急忙往后一退差点摔倒,景蕴才反应过来,摇头道:“算了,你在这儿候着吧。”
说着在莫言诧异地目光中,带着他往院子中央走了过去,离清月十来步才停了下来,也不说话。
莫言不敢耽搁,小声儿道:“三皇子殿下遣人到府里来,请爷立即进宫。”
景蕴皱了皱眉头,问道:“可说有什么事儿?”
莫言摇了摇头,小声儿道:“殿下很是着急,听说您不在府中,命小的务必找到您,小的赶往洛府,洛少爷说您与奶奶已经离开,小的才一路往府里赶,正巧在前边儿路口看见溯风,才知道爷跟奶奶到这儿来了。”
景蕴闻言点了点头,却是沉默下来,心里大致猜到三皇子找自己何事,但此时……景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堂屋,迟疑道:“可今日爷是陪你们奶奶三朝回门,这会子……”
景蕴都拿不定主意的事儿,莫言哪敢轻易开口,正在此时洛娉妍叫清月打水的声音传来,景蕴犹豫了一番交代道:“你让三皇子的人先回去,就说爷明儿一早进宫。”
说完景蕴转身大步朝屋子走去,洛娉妍却是迎了出来,朝莫言扫了一眼,莫言赶紧低头躬身行礼。
洛娉妍却是没注意到,望着景蕴满眼担忧地小声儿问道:“爷不是说遣莫言莫问办事儿去了吗?莫言都找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景蕴望着洛娉妍迟疑了一下,方才摇头笑道:“哪儿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
话未说完,洛娉妍却是肃了神色道:“爷有事儿瞒着我。”
洛娉妍的声音很轻,但景蕴心里却莫明的很是难受,望着洛娉妍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之色,叹了口气小声儿道:“三殿下说是有事儿宣我进宫。”
洛娉妍挑眉一想便明白过来,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爷先去吧,将溯风留在这儿,一会儿送我回去便是。”说完洛娉妍咬了咬下唇,小声儿道:“师傅这儿的情况,爷是知道的,我会劝着师傅,但具体怎样……”
景蕴了解地点了点头打断道:“为难你了,尽力便好。”说完叹了口气,极力扯出笑意道:“你也知道皇贵妃于我……”
景蕴没有说完,洛娉妍便笑着摇了摇头,主动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们是夫妻,我是爷的妻子,为了爷的事儿,有什么好为难的?”
景蕴感受着洛娉妍手中传递来的温暖,景蕴心中说不出的满心感动与感激,又听洛娉妍叹了口气道:“再说这药已经成了师傅的心魔,我也是想要帮师傅解开心结的。”说完接着便催促道:“爷快去,别让殿下久等。”
景蕴点了点头,望着洛娉妍哑着声儿道:“妍儿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师傅为难的,没得师傅点头,我不会透露一个字儿,便是三殿下也不会!”
见洛娉妍含笑点了点头,景蕴才朝屋内扫了眼,见罗先生正在净面,小声儿道:“师傅哪儿你帮我解释解释,我这会儿就不进去告辞了。”
洛娉妍先是一愣,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爷放心去吧,师傅这儿有我呢。”
景蕴点了点头,就在洛娉妍以为景蕴会转身离开时,景蕴轻声道:“就在师傅这儿等我,回头我来接你,另外也想跟师傅商量点儿事。”景蕴说完见洛娉妍满意疑惑,笑道:“放心,跟那药没关系。”
洛娉妍挑了挑眉,知道这会子不是询问的时候,点头道:“知道了,爷快去吧。”说完想了想宽慰道:“爷放心,我会尽力的。”
景蕴闻言点头笑了笑,捏了捏洛娉妍的手,缓缓松开方才转身带着莫言与慕寒大步离去。
五六四 进宫()
刚刚净面梳洗好的罗先生,突然发现景蕴竟然大步朝外走去,不由皱眉走到洛娉妍身边儿,轻声问道:“瑾轩这是怎么了?怎么将你一人扔在这儿,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洛娉妍回过神甜甜一笑,挽着罗先生的胳膊道:“宫里让人传话,说是让他立即进宫,也没说什么事儿,但他让徒儿在此等候,晚点儿回来接我。”
说到这儿,洛娉妍若有所思地望着罗先生,轻声道:“方才他还说有事儿要跟师傅商议呢。”
罗先生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望着洛娉妍张了张嘴,洛娉妍哪能不知道罗先生的意思,急忙笑道:“徒儿问过了,说是不关药方的事儿。”
如此罗先生方才渐渐松开眉头,笑道:“门外怪冷的,咱们屋里说话儿去。”
洛娉妍朝屋里扫了眼,笑道:“那不如咱们去师傅书房,娉妍给师傅泡壶茶,咱们一边儿品茗闲聊,一边儿还能赏梅。”
罗先生闻言淡淡地扫了洛娉妍一眼,那眼中的戏谑之意自然是毫不遮掩,洛娉妍立时解释道:“虽说后院儿种的不是红梅,更不是什么名品,但咱们喝着梅花茶,闻着梅花香,还是很有趣味的。”
罗先生闻言还能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洛娉妍往书房而去。
清月与云袖听得明白,这师徒二人是要喝梅花茶,自是急忙越过二人朝书房先走一步,取茶,烧火,摆放茶具,待洛娉妍师徒进书房时,红泥小炉上的银壶已经烧着水,一应茶具也摆放在了茶海上,便是梅花茶清月也找了出来。
洛娉妍忍不住笑道:“你俩耳朵倒是挺灵的。”说着便坐在了茶海前,动手煮起茶来。
屏退清月与云袖,洛娉妍一边儿煮茶,一边儿与罗先生闲聊,不过三两句话,洛娉妍便忍不住问道:“师傅这些年难道对那解药,一点儿也没有进展吗?”
罗先生望着洛娉妍沉默了半晌,才幽幽一叹,轻声道:“要说一点儿也没有进展也不尽然,当年你师祖也是摸到一点儿门道,才能保你师奶六七年的,不然你以为光靠金针之术就行?”
洛娉妍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罗先生颇为自豪地道:“自从你师爷离开后,为师依着你师爷的思路,潜心研究,倒是摸索到了些头绪,可此事……”
罗先生说到这儿摇头叹息着停了下来,洛娉妍顺手将刚刚煮好的梅花茶,斟了一杯递给罗先生,轻声问道:“想来师傅是没有实践对象,如今皇贵妃……”
洛娉妍话未说完,便被罗先生狠狠一瞪,很是严厉地道:“你以为宫里那些贵人是随便儿给人试验的?若是出个好歹,人家可不管你原来是怎样的!”
说完罗先生再次叹了口气,放缓了声儿道:“你呀!就是太天真了,且不说为师能不能救得了皇贵妃,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怕就怕那个皇帝甚至他那个三皇子知道为师没有把握后,将旁人牵扯进来。”
洛娉妍闻言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颤抖着问道:“师傅的意思是……圣上,或是三皇子,他们,”
洛娉妍心中太过震骇,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接着道:“会,用旁人,来给师傅练手?”
洛娉妍不仅不敢眨眼,甚至都不敢呼吸,屏着气儿望着罗先生,企盼着罗先生能摇摇头,或是说出否定的话。
然而,洛娉妍注定是要失望的,罗先生叹了口气,冷笑道:“不然你以为呢?当权者有几个是真正仁慈的?他们的仁慈是在不涉及他们的利益的情况下,如今皇贵妃的情况,可不仅仅是一人的生死,对于三皇子而言更是……”
说到这儿罗先生突然停了下来,挥了挥手道:“总之你记住了,在宫里一言一行定要小心谨慎,在小心也是不为过的。”
洛娉妍点了点头,轻声道:“惠宁长公主也说过,宫中无小事儿。”
洛娉妍仍然不习惯唤惠宁长公主为外祖母,说不出为什么,而对于罗先生没有说完的话,此刻她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
与此同时,三皇子一把扶起正要行礼的景蕴,盯着他的眼睛,咬牙问道:“今日,瑾轩为何如此多礼?”
景蕴自然能感觉到,也能理解三皇子心中的恼怒与悲愤,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已经是眼圈微红,勉力挤出一丝笑意,故作轻松地道:“微臣何时不知礼节了不成?”
三皇子盯着景蕴,好半晌才甩开景蕴的胳膊,指着景蕴仰头大笑,连呼三声好!含泪道:“你真是好样儿的!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不枉母妃疼爱你一场!”
三皇子越说越气,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景蕴闻言心中又如何能好过?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咬着牙槽,低着头沉默着。
三皇子妃在后边儿实在听不下去,不由走了出来,轻声劝道:“殿下何必如此逼迫蕴哥儿?你们兄弟这么些年,有什么话儿不能坐下来说的?”
三皇子却是并不领情,扭头盯着三皇子妃,悲怆道:“本殿下逼迫他?兄弟情?你问问他可有将本殿下当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