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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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景蕴才有了打量洛娉妍闺房的功夫,屋内一色的香枝木柜子桌椅,上面具是搭着天青色绣银白菊花文锦缎,还有一套花鸟粉彩细瓷茶盏,显得屋内格外凉爽。
还有一座双面绣孔雀朝阳插屏就安放在三步开外,联想着这翠庭轩的布局,知道后面定是同往耳房的门,再一想船上当初的布局,景蕴心中便自以为有了两分了然,却不知那后面连着的正是洛娉妍的小库房。
床头的小几上,铜胎珐琅三足炉,正熏着凝神香,一盆绿萝就放在边儿上,青瓷莲花笔洗灌了清水,养了两尾红色锦鲤小鱼苗……
英儿见景蕴不紧不慢地打量屋子,心中一急正想要说什么,景蕴却在此时冷冷地开口道:“将今日的事儿细细说一遍。”说到这儿景蕴顿了顿,补充道:“若被我查到有什么隐瞒,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此话一出,英儿到了嘴边儿的话只好咽了下去,晨霜抿嘴想了想,原想要捋一捋思路,英儿却是急了,拉了拉晨霜的袖子,小声儿提醒道:“红螺姑姑怕是要回来了。”
英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晨霜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咬了咬嘴唇,将今日接到郑府报丧,景芝到来,以及之后前往郑府的事儿都细细说了一遍。
景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然而听完后也只得出与景芝一般的答案,叹了口气压着声儿交代道:“枕边儿盒子里是智安和尚加持开光的,在佛前供了三年,回头给你们小姐戴上。”
英儿与晨霜自是不敢多问,景蕴也不等她二人回应,原只是交代她二人罢了,说完便起身从窗户跃了出去,紧接着便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英儿与晨霜对视一眼,都不确定景蕴是否真的离开了,却也知道红螺或是夕月回来。英儿想了想小声儿道:“姐姐还是先将盒子收起来吧,万一一会子姑姑或是夕月姐姐回来,见着了枕边儿的锦盒咱们可交代不过去。”
晨霜没好气地瞪了英儿一眼,拍着胸脯小声儿道:“你这妮子,原看你是个好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这要传了出去可怎么得了?”
说话间晨霜已经上前将景蕴留在洛娉妍枕边儿的锦盒打开,将里边儿一块儿婴儿巴掌大小,温润通透的玉璧取了出来,塞在英儿手里,压着声儿道:“既是开过光的好东西,你快替小姐戴上,或许有用也不定。”说完便赶紧将盒子藏了起来。
这边儿晨霜刚刚藏好盒子,英儿却不敢将玉璧就这样给洛娉妍戴上,晨霜回过头来,见玉璧还在英儿手上,顿时怒道:“你还愣着干嘛?”
英儿想了想忐忑地道:“这到底是男子的东西,就这样给小姐戴上?”
晨霜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儿,瞪了英儿一眼,夺过英儿手中的玉璧,一边儿替洛娉妍戴上,一边儿埋怨道:“你不是很有主意吗?既然将人都领进来了,这会子再说这些有何用?”
晨霜这边儿刚刚给洛娉妍戴好,还没来得及理好衣襟,红螺与夕月便双双进了屋子。
这下别说英儿便是晨霜也惊出了一身的汗,回头勉强笑道:“你们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红螺如今满腹心思都在洛娉妍身上,倒是没察觉出晨霜的异样,只问道:“小姐怎样了?”
晨霜赶紧答道:“刚给小姐擦了汗,瞧着已经好多了,也不那么烫了。”说着手里动作不停,急忙替洛娉妍将衣襟整理好,又盖好被子。
夕月却是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英儿,问道:“不是说给小姐熬粥,怎么还在这儿?你要的黄芪我也取来了,快去吧。”
英儿手心里早已全都是汗,听夕月如此一说便松了口气,知道夕月定是没有怀疑什么,急忙接过匣子,正要下去,红螺却是问道:“要黄芪做什么?”
虽没料到红螺会有此一问,英儿此时却也不再慌张,小声儿解释道:“冷淘说给小姐准备两道清淡爽口的小菜,我便在厨房里帮着熬粥,记得小姐说过在粥里添点儿黄芪极好,便回来找姐姐取点儿。”
红螺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交代道:“那你快去,粥用小火慢慢熬上不用着急,一会子奶娘该将药取回来了,先给小姐熬夜。”
夕月闻言也是点头补充道:“可不是,太医说了小姐怕是半夜就会醒,先喝了药才喝粥。”
晨霜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又怕红螺万一瞧见了洛娉妍脖子上带着的玉璧,急忙笑道:“既然小姐还没醒,不若我先守着你们去歇着,半夜再来换我。”
红螺原是不想离开,夕月却觉得晨霜之言甚是有理,也跟着劝了红螺先去歇息一会儿,自己与晨霜二人守在了洛娉妍屋里。至此总算是过了这一关,晨霜与英儿具是庆幸不已。
四三二 求救()
晨霜却是不知,英儿回到厨房一边儿熬粥,一边儿回想着今晚的事儿,越想越觉得心下忐忑。
这样的事儿凭着晨霜与自己想要一直瞒下去怕是不易,若是被奶娘或是红螺姑姑知道,怕是自己与晨霜不死也得脱成皮,若是再被外人察觉了,自己与晨霜不说如何,怕是小姐也没得个好!
英儿越想越觉得害怕,可再仔细琢磨锦乡侯世子的意思,尤其是那句极为无赖的话,英儿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浅浅地笑意,觉得锦乡侯世子不是那不负责的人。
奶娘崔氏取了药送来厨房,见英儿独自坐在炉子前傻笑,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小姐如今病成这样,你这丫头怎地熬粥也不用心,光顾着傻笑?”
英儿猛地回过神,抬头看向奶娘,越发觉得这事儿得找个得力的帮手!但奶娘与红螺,亦或是夕月……英儿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赔笑道:“崔妈妈息怒,奴婢是瞧着小姐如今睡得安稳,心下高兴的。”
听英儿这样说,奶娘崔氏脸色也好了许多,点了点头叮嘱道:“药材先用水泡上一刻钟,然而便熬上,等小姐醒了就送进去。”说完奶娘崔氏将药包放下,转身朝洛娉妍屋子走去。
看着奶娘离去的背影,英儿叹了口气,一边儿起身取出一剂药,用药罐泡上,一边儿仔细分析起三人的利弊来。
夕月哪儿英儿是最先放弃的,不说夕月能不能替自己与晨霜守住秘密,依着夕月的性子不去揭发已经不错,再说了若是被红螺或是奶娘知晓了,怕是夕月与自己等人的下场差不多。
想着夕月对自己的照顾,想着夕月的性子,英儿很快便放弃了夕月,不忍心将她拉下水。
剩下的也就是红螺与奶娘了……这个英儿也没有犹豫多久,自家小姐成亲后奶娘便要离府,这是翠庭轩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而红螺却是会一直陪着自家小姐。
英儿想了想,唤来蕾儿替自己守着粥,又叮嘱她一会子熬药,蕾儿闻言上下打量着英儿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英儿并不想将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也万不能人尽皆知,哪怕是传出一丝儿也不成,遂面带尴尬地讨好道:“好蕾儿你帮帮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就来。”
蕾儿闻言急忙探了探英儿的额头,见她并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发热,吓得我以为……”
蕾儿没有说完,但下面的意思英儿也听明白了,嗔道:“这话儿可不能乱说,我瞧着咱们小姐怕是从未经过这些吓着了,便是我也吓着了。”
蕾儿听英儿这样说点了点头,转而关切地笑道:“你只管去,咱俩谁跟谁啊?”
说完蕾儿又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英儿,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冷淘不知去库房翻找什么了也不在厨房内,便压着声儿问道:“你可是来葵水了?”
英儿一听红了脸,跺着脚啐道:“你瞎胡说什么!”说着便要伸手咯吱蕾儿。
蕾儿见英儿这般模样,挑了挑眉,挥手道:“行行行,我瞎胡说,只是姑姑上次告诉我,千万别沾凉水,你也记着些。”
英儿与蕾儿是一块儿进府的,俩人差不多大小,英儿虚岁十岁,蕾儿则刚满十周岁。英儿闻言不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蕾儿,小声儿问道:“你,来过葵水了?”
这下轮到蕾儿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儿道:“别说出去,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快去吧,这儿有我替你看着。”
想着自己还要去找红螺,英儿也不在这儿纠结耽搁,朝蕾儿点了点头,便一溜烟儿地小跑着往后罩房而去。
英儿在后罩房转了个弯儿去了红螺的屋子,知道红螺可能在休息英儿轻轻敲了敲门,在红螺开门的一瞬间,便先跪了下去,吓得红螺以为洛娉妍哪儿又出了什么变故,拔腿就要往外走,连头发也顾不上拢一下。
英儿却是一下子抓住了红螺的裙裾,低着头小声儿道:“姑姑,英儿是来跟姑姑认错的,求姑姑救救英儿,救救小姐。”
英儿说这话时,不仅手心里都是汗,连后背的衣衫也早已湿透,心中极为害怕忐忑,若是今日说不通红螺,怕是自己的小命儿也就到了头……
红螺闻言却是松了一大口气,低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英儿,嗔道:“你这死妮子可是吓死姑姑了,还不快起来!”说着一把拉起英儿进了屋子。
红螺也没将英儿的事儿放在心上,往日这般来求她原谅的小丫鬟也不是一个两个。便不以为意地问道:“说吧,又闯什么祸了?平素看着你是个稳妥的丫头,没想到你也有闯祸的时候。”
英儿却是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眼敞开的房门,鼓着勇气返身将门窗都关上,又跪在红螺跟前儿磕了三个头,含着泪道:“求姑姑救命!”
见英儿一系列动作,回想起英儿之前说“救小姐”的话,再见英儿咬出深深牙印儿的嘴唇,红螺方才担忧起来,板着脸压着声儿问道:“究竟何事,还不快快说来?”
英儿来找红螺,原就是豁出一切此刻倒也没在隐瞒,只低着头道:“方才锦乡侯世子来了,进了小姐屋子,送了小姐一块儿……”
话未说完红螺便“噌”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红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景蕴送了什么,满耳朵都是景蕴进来洛娉妍的屋子!这可怎么了得?
英儿也是被红螺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低,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红螺见英儿不说话,越发着急,正要开口忽地想着这事儿万不能传出去,便强压了怒火,小声儿问道:“还有什么,赶紧说来!”虽说声音小了,可那目光却仿佛刀子般要将英儿凌迟!
四三三 坦白()
英儿心中害怕,早已是满头满脑的大汗,伏在地上颤声儿道:“求姑姑息怒,听奴婢细细道来,奴婢不敢有半丝隐瞒。”
红螺听了气得眼前发黑,却强制忍着,胸脯急速起伏,冷笑道:“不敢隐瞒?不敢隐瞒你为何不拦着?为何不早报?这会子来说不敢隐瞒?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英儿知道红螺气急,不敢再拖沓丝毫,低着头小声儿哀求道:“奴婢不敢拦着也是有缘故的,求姑姑听奴婢说完,奴婢真是一心为着小姐。”
事已至此红螺也知道总得将事情弄清楚了才好想法子,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焦急,坐回椅子上,冷声儿道:“还不快快与我说清楚?”
英儿便再次将今日之事细细与红螺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世子爷许是怕小姐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特意送来大相国寺智安大师加持的玉璧,让小姐戴在身上。”
红螺这会子倒是冷静了下来,盯着英儿瑟缩地身子,冷声儿道:“抬起头来!”
见英儿一双眼睛干净澄明,红螺心下越发疑惑,皱了皱眉问道:“若说是景芝小姐我倒也想得明白,可为何是锦乡侯世子?你还有什么没说的?难道世子与小姐平日里……”
红螺不敢说下去,更不敢想下去,英儿却是知道,这个时候总得将事情说个明白,遂将返京途中之事细细说了出来,惊得红螺再次站了起来,在屋子中央转悠了好半晌才沉声道:“这么大的事儿……若是传出个什么,你让小姐……”
红螺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英儿却是急忙磕了两个头,咬牙道:“事已至此奴婢与晨霜姐姐觉得,若是世子能娶了小姐,也是小姐的出路,总比如今这般,若是老爷那天改了心意,谁能护着小姐,舅老爷与舅太太都离得太远。”
这话倒是说到红螺心坎儿上了,这些年来洛镇源的反复,令红螺也是极为不安,听英儿这般一说越发的冷静下来。
红螺坐回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