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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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闻言一滞,有些哭笑不得地扫了眼沈森,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如今他是听见“喝茶”俩字儿,不!只要听到“茶”这一个字儿!他便觉得浑身膈应得慌。
然而,顾远却没注意到,在沈森话音刚落时,他便下意识地端起手边儿的茶盏,抿了口……
洛娉妍见此忍不住抿嘴一笑,急忙错开目光,脸上因憋着笑意,倒是渐渐浮现一片绯红,少了两分苍白。便是景蕴也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又急忙将目光调回信纸上。
景蕴看完信,扫了洛娉妍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手在茶几上轻扣了两下,才冷声道:“洛小姐怎么会想到找我帮忙?又为何以为我一定会帮这个忙呢?”
洛娉妍闻言敛了笑意,回过头望着景蕴的眼睛,正色道:“小女子从未以为世子一定会帮忙,不过是试试罢了,世子若能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若世子不愿援手,或是世子不便相帮,娉妍自然只能想别的法子。”
景蕴挑了挑,望着洛娉妍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哦?那洛小姐打算想什么法子呢?可否说来参详一二。”
听景蕴说出“参详”二字,洛娉妍心中便松了口气,知道他是愿意帮忙的,心中高兴嘴角便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回道:“小女子并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三六三 威胁【80月票加更】()
洛娉妍这句话刚出口便见顾远张了张嘴,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废话,洛娉妍接着便道:“无非是,要么写信向长公主殿下求助,毕竟长公主殿下德高望重又是皇室成员,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者是智慧,只要她愿意,都足以解决此事。”
洛娉妍说完没有看景蕴或是顾远,反而是扭开头淡淡地补充道:“但我不愿如此!”
景蕴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却听洛娉妍轻轻地叹息道:“那么我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写信回去让她们都学学旁人,努力地做个睁眼瞎,没事儿多去寺里烧柱香,或许也能求得心安。”
洛娉妍说得极慢,景蕴与顾远却在听到“睁眼瞎”与“求心安”时皱起了眉头,看向洛娉妍的目光也冷了两分。
洛娉妍如何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望着蒙了柔白纱的窗棂,淡淡一笑,声音越发清淡飘渺地道:“或许两位世子认为,小女子这是在逼迫你们,甚至觉得,小女子这是在威胁……”
洛娉妍尚未说完,顾远便再也忍不住冷笑道:“难道不是吗?至少洛小姐如今是在逼迫甚至威胁瑾轩吧?”
洛娉妍却是再次一笑,淡淡地道:“我不知道我可以拿什么去逼迫或者威胁到锦乡侯世子,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没读过几本书,不过是常听戏文里唱忠孝难以两全,我这也算是孝义难以两全吧?”
说到这儿,洛娉妍回过头望向景蕴顾远二人,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可能,为了帮助不相干的陌生人,置我亲人安危于不顾,将我一府上下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算是自私,但却是人得本性。”
顾远闻言一愣,还欲再说什么,景蕴却是抬手阻止了他,盯着洛娉妍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才算是帮你呢?我又凭什么要帮你呢?”
洛娉妍沉默了半晌,方才轻声回道:“首先世子手底下也带着兵,虽说与棚户里那些残兵不一样,可想来总有相似的心情。能够明白他们为了保卫疆土落得这般田地,却无人问津的苦楚,于公于私世子都该伸出援手。”
景蕴闻言微微抬起下巴,亦如景芝高兴,或是不高兴时便会抬起下巴一样,淡淡地冷声儿道:“我记得没错儿的话,朝廷是有给过他们抚恤金的。”
洛娉妍闻言皱了皱眉头,眼中露出一丝厌恶的光,又很快隐了去,却不知早已被景蕴瞧在眼中。
洛娉妍只当没有听见景蕴方才之言,缓了口气接着道:“那些人并非好吃懒做之徒,若是能有份差事给他们养活自己,想来他们会很感激世子,感激朝廷,也会很努力的。”
景蕴闻言一只手搁在茶几上,修长地食指不停地轻叩着桌面儿,抿着嘴却不说话,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就是顾远,也安静了下来,皱起眉头是不是地打量洛娉妍两眼,像是在疑惑,更多的……洛娉妍不想去猜,前世猜了整整三年,也从未猜出来过,今生却是不想再猜。
好半晌景蕴才看向洛娉妍,皱眉问道:“那你觉得,那些人都能做什么?”
说实话,洛娉妍也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但听景蕴如此问来,心中却忍不住高兴,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
沈森却在此时接口道:“做什么要看他们究竟伤在哪里,伤成什么样儿,若是伤了腿,还能想法子安置,若是伤了手,那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洛娉妍闻言急忙回道:“红螺姑姑信中说,哪里不仅仅有残兵,还有他们的家属。”说到这儿洛娉妍眼睛一亮,很是高兴地问道:“女眷是不是可以安排她们做些针线活儿?”
谁知沈森却摇头苦笑道:“你以为针线活儿就不需要技术?”说完沈森叹了口气道:“这世间,做什么不需要技术?别说你,就是我一时半儿都没想到能让他们做些什么。”
洛娉妍闻言大失所望,脸上方才那一瞬间的神采顿时消失不见,厌厌地低着头,喃喃道:“难道朝廷就看着那么多曾为边疆出过力,卖过命的人自生自灭吗?”
洛娉妍话音刚落,景蕴便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皱眉盯着洛娉妍冷声儿道:“这种话能随便乱说?方才不是还说不能不愿置亲人于不顾吗?”
听景蕴这声儿暴喝,洛娉妍顿时涨红了脸,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连手脚仿佛都没地儿搁了似得。
顾远像见了稀罕物儿似得,盯着洛娉妍看了半晌,憋着嘴问道:“你方才说我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子怎么哑巴了?”
顾远话音刚落,洛娉妍便有些恼羞成怒地扭头朝他瞪了过去,咬牙道:“那么大一只茶盏,难道还堵不住你安阳伯世子的嘴吗?”
沈森见此缩了缩脖子,低头端起茶盏慢慢地抿了起来,景蕴挑眉看了顾远一眼,忍着笑也端起了茶盏,只顾远抬手隔空指着洛娉妍点了有点,好半晌却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景蕴吃了两口吃,将茶盏搁下,才轻声道:“洛小姐也别着急,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我看不如这样,你先写信回去,让你丫鬟别管这事儿,我呢,也吩咐人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瞧瞧,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过之后才知道。”
洛娉妍盯着景蕴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并无躲闪之意,方才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世子安排,回头我立马就写信回去,有用得着的地方,也请世子尽管开口。”
洛娉妍说得真诚,景蕴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行,我记住了。”说完起身朝着沈森拱手一礼道:“今日多有叨扰,我们就先告辞了。”
洛娉妍见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间没有想好,景蕴却像是知道似得,朝她淡淡一笑,温声道:“我也需要赶紧遣人去看看情况,不管是上报朝廷还是想别的法子,这事儿总之我应下了。”
三六四 捕获()
顾远见景蕴嘴角那丝笑意,张大了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又见洛娉妍居然也露出笑脸,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气儿不顺。
直到出了沈宅,顾远还忿忿不平地对景蕴抱怨道:“你说她跟芝姐儿,跟箐儿关系都不错,对你也挺客气的,怎么就对我那么大敌意呢?那天就觉得她怪怪的,敢情是针对我呢?难道是我哪儿得罪她了?”
景蕴闻言侧头扫了他一眼,微微皱着眉头问道:“你很在意?”
顾远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景蕴见此便不再搭理,扭回头用力一夹马腹,朝江宁城疾驰而去。
看着舅舅亲自将景蕴与顾远二人送出门去,洛娉妍方才松了口气,靠在芜廊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方才瞧着轻松,实则洛娉妍心里还是很紧张的,这事儿,再没有比锦乡侯世子更适合帮忙的人了!
晨霜见此急忙扶住洛娉妍,轻声劝道:“小姐连着两日都没歇好,回去后奴婢便让冷淘给小姐熬点儿小米粥,暖暖胃再好好儿睡上一觉。”
洛娉妍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回去我就给红螺写信,这事儿不安排妥了,我这心里总是悬着的。”
说着洛娉妍吃力的撑起身子,就要回凤鸣集写信,晨霜见此跺了跺脚,唤人抬来肩舆,护着洛娉妍一路回去。
看着洛娉妍坐着肩舆回来,英儿等人都吓了一跳,连等在凤鸣集的傅氏也吃惊不已,急声儿问道:“娉妍这是怎么了?早间不是还好好儿的吗?”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亲手扶着洛娉妍从肩舆下来。
洛娉妍见此面露愧色,小声儿笑道:“没事儿,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洛娉妍话未说完,晨霜便抢着道:“什么没休息好,小姐已经两宿几乎没合眼了,今儿早膳都没用。”
原本让傅氏担忧洛娉妍心中已经很是愧疚,又听晨霜这般一说,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晨霜一眼,急忙笑着宽慰道:“舅母别听晨霜胡说,只是心里担着事儿,这两日休息不好罢了,一会儿给红螺写了信,我睡一觉就好了。”
傅氏瞧着洛娉妍虽脸色不好,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知道事情定是办妥了,含笑点了点头,吩咐道:“快去熬点燕窝粥来,一会子用了好睡会儿。”
洛娉妍含笑谢过傅氏便急急忙忙进了书房给红螺写了一封长长地信,心中仍由放心不下,又提笔给景芝写了封信,请她代为关注,如此洛娉妍才算放下心来。
景芝收到洛娉妍书信时,沈玮已经回到江宁,带着妻小与弟弟妹妹们,邀了化名窦瑾轩与郑文渊的景蕴与顾远二人,还有不请自来的万碧,同去了藏龙寺游玩。
藏龙寺乃千年古刹,坐落在藏龙山腰,背倚险峰,山清水秀,层峦叠嶂,藏龙山势绵绵方圆数十公里,四季竹海涛涛,松风阵阵,是江宁周边儿广大佛教信徒烧香祈福的好去处。
藏龙寺与沈家老宅相距几十里路,沈玮等人一早出发,赶到藏龙山脚下却已暮色尽染,一行人只得留宿山下。
好在洛娉妍外祖母在世时,极为信奉藏龙寺的香火,每年都要来往几趟上香祈福。为了方便,当年就在藏龙山脚下添置了一个小小的二进别庄。前前后后十来间屋子,一行人挤挤倒也能够住下。
第二日天光微亮,众人便已起身朝着山上藏龙寺而去。
沈玮领着男子在前,曾氏带着儿子与小姑子们在后。
出乎景蕴与顾远意料之外的是无论女儿还是媳妇,甚至就连暂居沈府的洛娉妍与万碧二人,虽没有从小练武而来的矫健身手,却也没有如同京中夫人小姐般坐着肩舆上山。
一个个满面通红不住地在擦汗,却仍旧咬着牙相互搀扶着往上走,就连三四岁大的孩子也不曾叫累叫苦,一步步地自己攀爬上山。便是万碧偶尔嘟囔两句,众人也只是鼓励两句,并不相帮,
丫鬟婆子更是拎着包袱、篮子远远的跟在后边儿,或是在靠崖那边儿默默护着……好几次奕哥儿都摔倒在地,都是由曾氏或洛娉妍姐妹将他扶起,拍了拍身上的浮土,便鼓励他继续前进。
景蕴看着终于爬到山门前,坐在山石上或相互扇着风,或挤作一团儿不知闹着什么,或领丫鬟婆子给众人分水的沈氏女眷,眼中不由露出暖暖地笑意,朝沈玮羡慕地笑道:“没想到沈伯父经商诚信,治家亦是严谨。”
沈玮自是知道景蕴与顾远二人身份,闻言哈哈一笑道:“贤弟有所不知,这规矩倒不是父亲定下,而是祖母早年定下的规矩,我们这辈儿之前,沈家一直人丁单薄,祖母每每前来祈愿,不但要求所有女眷同行还要虔诚。”
沈玮说着指了指那条上山的山路,景蕴朝下扫了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顾远听到景蕴的笑声儿,凑过来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也不说出来大家都乐乐。”
景蕴斜着顾远,含笑挑眉道:“沈兄在与我说,这藏龙寺祈愿极为灵验,你一会子要不要也去试试看?”
顾远自是瞧出景蕴在调侃他,仰头朝天上看了眼,煞有其事地问道:“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啊,瑾轩竟开起了玩笑,说说究竟何事令你心情如此之好?”
沈玮见景蕴挑眉不语的样子,急忙扬声吩咐道:“小四去看看你嫂子她们休息好了没,好了咱们就进去,正好是用斋饭的时辰,晚了这山上可没吃的。”
沈玮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