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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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羹尧立即打断他的咒骂,分析事态,
“所以,没了英禄的遮掩,豪尔泰就不顾一切了?”
“怎么不是?西北早就缺粮饷,这回,可正是称了豪尔泰的意了。本来,我们用的是四川巡抚的关防大印,表面上代表朝廷征开玉石矿,即使不走英禄的道儿,他豪尔泰也丝毫拿我们没有办法,根本找不到破绽。可偏偏……偏偏咱们不是在这四川巡抚的台面上失了先手了吗?”话说到这儿,顿了顿,看看对面男人阴沉的脸,忽然住了口。
屋外忽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地溅打着门板,拍击着窗纸;窗外两株早已掉光了叶子的小树摇曳着身躯,重叠着在墙上印下影子。
沉默的氛围被老李假意的一声咳嗽打断,
“亮工,你也晓得,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嘿嘿……你这么说,就已经是了。我不是三岁小儿,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冷冰着脸,他没有一丝表情,已经站起身,直面老李,手指用力紧握住椅背。
“亮工,你莫要恼我!我这是急疯了!那批玉石值多少个八百万银子,你我心里都有数。事关如此巨额生意,我怎能不心焦?”老李见他撂挑子,急忙赔起笑脸。
年轻的男人鼻音哼了一声,仍不搭腔,手指松开了些。老李瞅见苗头,赶紧抓住机会,拉长脸,扑通一声竟是给年羹尧跪下了。
“亮工,救我!你这次可一定要救我!”
“你这是怎么了?老李,起来,你快给我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这玉石,对你,对你们这个朝廷或许说来不算个大事件,可是,对于我,对于我们黑鹰帮,那就是我们全部的身家性命!为了这批玉石,我已经动用了帮内全部两千万的款项。若是这批玉石完了,你知道那对我们黑鹰帮意味着什么吗?亮工……我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黑鹰帮!”
“依据当初矿石勘测描绘出的初步玉石矿绘图,应该不会需要这许多的款项啊!”看着倒地痛哭的老李,男人面露疑云,
“难道……难道你罔顾朝廷命令,擅自开采了多余的私矿?”
老李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双手摆弄着在胸前摇晃,
“没有,没有,我没有……”一边说着,一边流下懊恼的泪水。
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年羹尧长叹一声,
“老李啊老李,你怎么这么糊涂!”说完,背转身,闭上双眼,颤抖道:
“你一向按照白道黑道的规则办事,从不逾越从不乱章,你冷静又擅于待人处事,怎么会这次栽进去了呢?要知道,如果你一切依照我们原先计划行事,按照朝廷命令开矿,那么万事就有个回旋的余地。别说现在的四川巡抚岳钟麒,就是太子那边的豪尔泰我也不放在眼里!可是,老李,你……你这回办砸了,彻底地办砸了……”
“亮工……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贪心的,可是……可是那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好像一个守在装满金银珠宝山洞前的门卫,即使是天神,恐怕也会动心的。再说,我们黑鹰帮最近又等着用钱,我本想利滚利,接着这批稳赚的玉石大发一笔,可没想到……没想到,都打了水漂……”说罢,捂着脸,半跪在地上一团烂泥得瘫倒。
年轻的官员心思一动,眯起眼,手指轻叩桌面,
“黑鹰帮一向还有黑吃黑的账面收入,即使这些不算,你们每年贩卖人口,放高利贷的钱也很可观,怎么会钱财吃紧?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讹我?”
老李尖叫一声,耷拉下厚厚的眼皮,失声叫:“怎么会!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咱们帮里的钱都用在收购江南一带的赈灾粮食上了……”刚说完,就立即捂住了嘴,发觉不小心说出了帮中的秘密。
“啪”地一声,年羹尧重击桌面,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字。天晓得他最近和四爷昏天暗地的忙的就是江南赈灾的事情,全力以赴孜孜不倦之际,仍是感觉使不上力。老天保佑,今天才算让他发觉了事情始终不得掌控的真相!他要是放过这个名字,就不姓年!
复狠狠回身,撕裂着喉咙瞪着正想爬起的老李喝问:
“谁?快说!不把这人的名字说出来,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老李瞠目咋舌,第一次见到彻底爆发的男人,胆颤心惊,捂嘴摇头,又重新跪了下去,
“一码归一码。亮工,玉石之事,我有求于你,实乃我贪心所致。可是,你现在所问已涉及我帮秘密,我若是泄露了,等待的可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你我相识一场,别再逼我!”
“哼,生不如死的折磨?”重复他含混吐出的几个字,男人危险地靠近,铁腕箍紧猎物的咽喉,
“不要让我再重复方才的话!不说,你现在就去死!”
说完,手指用力,老李饶是一身武艺,却在失去了斗志和防备之后受制于人,脸皮被勒得发紫,嘴巴张大着嘶哑:
“疯了,亮工,你疯了!”
年羹尧这才停下动作,威吓才罢,又使出利诱。
“在你看做两码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一件。所以,要想我这次出手救你,就必须合二为一。老李,我可要提醒你,玉石之事关乎的可是你们整个黑鹰帮的上千条汉子的生死!而要保障岌岌可危的这些,只需你简单的动动口,就可以立即完成了。玉石之事看似繁乱,实则简单。我年羹尧是什么人,你也是清楚的。既然我敢向你保证,就必定有这个能力承担此事,几千万两的银子换一个人名,这笔交易划算与否,你自然清楚。我再多说一句,别忘了你们黑影帮帮规的最后一条,‘舍生取义,求仁得仁’!说句直白的话,就算你走漏出风声,说出朝廷当中与你们帮派勾结的那个人的名字,被判处帮规,生不如死,可是,你也算是舍弃小我,成全了整个帮派兄弟!牺牲你自己就可以换取所有黑鹰帮上上下下的重生,你会怎么取舍?”
睁大了眼的老李,消失掉支撑头颅的最后一丝力气,人彻底往后栽了过去,咕咚一声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反复念叨:
“舍生取义,求仁得仁……”
年轻的男人微微喘气,斜睨萎顿在地的男人,伸出掌心,又攥紧。
得意地笑了。
、CHAP52 待嫁序曲5八百万银票的效果
敏贞回到家里,一阵乱砸乱摔之后,抱着枕头放声痛哭了一场,回想起方才与年羹尧诀别时的情景,不由心如刀绞。他心里一直没我!我可真是傻,还舔着脸,找上门去给他羞辱。哼,他不过一个汉人,就算如今声名鹊起,权势显赫,可是毕竟势单力薄,又没有家世背景,本就陪不上我,我何苦为这样一个不值得眷恋的臭男人气恼?要说潇洒英俊,比他好看的可多了去了,我何必为了他落泪?再说,我即将待嫁的夫君岳暮秋,虽然条件貌似不如他,可毕竟是八阿哥他们保的媒,日后还怕少了好处不成?我现在干嘛还要发脾气?
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就越是气恨难消。脑海里分分明明刻划的全是那冤家的样子,这才晓得自己当初竭力抗争婚礼的真正原因。倒不是与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抗争,而是依照内心真实的渴望发出的本性呐喊!
我竟是真爱上了他。敏贞失魂落魄跌坐床前,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身后窗户吱呀一声,吓得她后背缩了下,回望见窗口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深夜的寒气阵阵袭来,惹得她嗅着鼻子打了个喷嚏,随后窗户又是吱呀一声响,她以为又是风吹的,不再理会,正捏着手绢擦脸,突然腰间被一双手抱住了。
下意识地张嘴要叫,却是被捂住了,并不陌生的感觉。是他?不可能?远在千里之外了……
可不然又会是谁,敢在九门提督的家里深夜入室闯进女子闺房,当真太岁头上动土,胆大包天了。
正疑惑着,脸已经被男人捧起,不应该出现的影像矗立在眼前!英禄?!不可能!她揉揉眼睛,又眨了眨,依旧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惊喜吗?是我,真的是我,我回来了!不是梦,真的是我回来了?”他把她的惊异当成喜悦。他就知道,她必定是心里有他的,方才,她不就是为了他而哭泣的吗?
然而,他柔情万丈的热情却被她沉下脸冷冰冰的问话打断,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你不要告诉我是偷着溜回来的!”口气严峻的像是他的长官。
“你在担心我,是吗?”他简直要被她感动了,她一定很爱他,握住她的手,深深笃定自己轻率决定的正确。
“你触犯了军规!”敏贞尖叫着被英禄搂在胸前,用力捶打着叫他放开,嘴里喃喃道:“你疯了么?难道不知道你触犯的是死罪?!你不要命了?”
“疯了,疯了,我是疯了!”小心托起她的下巴,长长吻住,“比起生命,你更可贵!”
“什么意思?”推开他,她拧眉眯眼,深深地打量眼前这个仿佛根本不认得的男人。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必定是骗人的。只不过伤心才罢,惊愕又现,还摆脱不了身心的疲态和不适应。
“哦,老天。我只能相信你是被眼前的幸福吓傻了。敏贞,这难道还用解释吗?”英禄斜眼瞥向静躺在地面上那些厚重高大的彩礼木箱,上边还系着鲜红的大花。
女人瞬间明白过来,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圆,捂着半边嘴,脸色发白,
“你……难道你是为了我……我才回来的?”
“准确地说,是为了阻止你的婚事而来。敏贞,你的新郎只能是我!”信誓旦旦地拉过她的手,用力握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抚摸她粗黑的长发,
“别担心,我是有备而来。比起媒妁之言的效力,父母之命更为重要。你看……”说着翻开腰间鼓鼓囊囊的一个荷包,打开扯出厚厚好几沓银票,
“我晓得九门提督大人的性子,你看,这里足足有近千万的银票,这些破破烂烂的彩礼,我可以买它个无数,岳暮秋算什么,不过一条汉狗!同为满人的我,除了有钱还有前途,目前在西北大营深得主帅豪尔泰的赏识和信任,只要立了战功,我就可以拼得将军的功名了!敏贞,这是豪尔泰大人亲口许诺过我的!你父亲,隆科多大人之前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所以才会贸然答应岳暮秋的婚事,现在不同了,我回来了,他老人家一辈子权衡利弊择木而栖,必定会改变主意,在我和岳暮秋之间重新作出选择。敏贞,你不用再为我哭泣,为我们的将来掉泪,我来了,我已经来娶你了!”乍然相见的兴奋后英禄滔滔不绝地说完一大堆,身体微微摇了摇,双手依然紧紧抱住女人,像是抱住了一生捍卫的珍宝。
可怀里的女人脸色却一点点恢复正常,所有的惊异神色抹除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平静,
脖子僵硬地斜靠在男人的胸膛,脑子里却在想:“要是现在搂着我和我说这番话的是那个冤家就好了……”
一个深情款款,欲语还休,说不够的缠绵情话;一个若即若离,心思黯然,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俩俩相依的倒影被烛光拉得老长,沿着门槛处折叠一分为二,传递着幽幽的温度跨过屋外看不见的阴森……
低沉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一声闷雷炸裂在沉寂的深夜,轰隆隆地电光火石闪耀到眼前。
“你们做的好事!”怒骂声中,却见房门开合处正站着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的隆科多,头发凌乱,表情想是要吃人!
话才说完,长剑就朝英禄刺了过来。嘴里哇哇大叫,
“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英禄哪里敢还手,急忙后退三步,跳着躲避,饶是如此,嘴里仍在解释,
“大人,你误会了,我和敏贞是真心相爱的,我……我是求您让我娶她过门的!”
“娶她?”隆科多听得一愣,眼珠子转了两转,映着烛光黑红的脸上神色不定,
“你就是为了这偷逃回来的?”
“大人!”英禄激动低叫着已经跪到,抬头时,已经两腮带泪,显然是动了真情。
“大人,我知道我犯了军规,或许等待我的是死罪。可是,叫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嫁为他人妇更是比我叫死也难受哇!”
“大人,我……我虽然目前还没什么爵位,可是,只要你给我机会表现,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为了敏贞,为了您即将成全我们的拳拳关爱,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隆科多老脸一沉,手里长剑方向不变,依然抵到了说话者的脖子上,阴森森地瞅着脸色愈加苍白的男人,缓缓道:
“你该知道我从不相信废话!”
赌咒发誓还不容易?恁谁都行。他隆科多混迹半生,并不是靠着这些看不见实效的废话行为处事的。
“是!大人说的是……”英禄偷窥一眼冷着脸表情漠然的敏贞,生怕在她面前被未来岳丈小瞧了去,急忙双手捧出千万巨额银票,高过头顶地抵到大人手边。
隆科多再自然不过地接过银票,脸色依旧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卖女儿吗?”
话虽然说得凶,可是明显气势减了几分。
“不不不,晚辈绝无此意。只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敏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