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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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年小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人群中发出爆竹似地赞叹:“妈呀,那可是活人么?”“还有假的么,竟是比年画上的美女还要好看!”“年画算什么,我看比咱们京城最有名的八福晋还要美一倍!”
“谁说咱北京城第一美女是八福晋啦,喏,前边四贝勒的府邸里可藏着真正的第一美人侧福晋钮钴禄氏呢!”
“你们才净瞎说!”男孩儿骑在满脸着迷父亲的脖子上不满地叫着,“你们什么时候见到过那些贵人了?”
人群中又一轮的议论骚动开始了。年小蝶这才惊觉自己不适宜的举动,才放下轿帘,忽然听到前方一匹快马冲了过来,马背上的一个男人朝年羹尧叫道:“这天都要晚了,四爷吩咐我来迎接你们,说是这两天集市必定路上难走。”
“原来是多铎统领,小弟怎敢劳烦您亲自出迎?”年羹尧寒暄得不着痕迹,大笑着朝来人行礼。
“哎哟,亮工你这是要折煞我了。”三十岁的多铎留着满人纯正的血统,两撇八字胡微微往上翘,骑在马上假意一番推诿,其实内心里却是满意于这位后起之秀对自己的尊重。
的确,这年亮工这两年也爬得太快了,昔日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落地捐官的秀才居然如今一下子跳到了三品大员的位置,听说,很快,还要被四爷委派到四川出任巡抚。啧啧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过传闻说,这小子走运却靠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哼,不过也是个靠女人起家的汉狗!
多铎心里虽然鄙视,可脸却笑得像一朵花,“还有不短的路,这天要转凉了。四爷府里今天正等着你们吃火锅呢。快跟上,我来给你们开路!”说完,吆喝着驱逐开拥堵在街道中心的人群,为马车开辟出一条道路。
不敢再掀开轿帘,年小蝶抱着长得美也是一种罪过的心情眼皮开始打架……
古朴庄严的四王爷府邸终于到达,还没等到门口,年羹尧就远远地下马步行,两盏红灯笼一如此时低调行事的四王爷爱新觉罗胤禛一样不太耀眼地在黑夜里闪现着隐隐的光辉。
这时,府邸大门口已经长身站了一个妇人。简朴的衣饰却掩盖不住通体的雍容华贵,微微富态的圆脸上闪现着焦急,直到看见了年羹尧和他的马车,大喜道:“你可总算是来了,我刚刚还骂多铎的呢,怎么领路的竟是把人给领得没影了呢。”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让人感觉亲切又温暖。
“啊,是福晋,怎敢劳烦福晋亲自远迎?亮工受之有愧。”年羹尧对着福晋那拉氏恭敬磕头行礼,在黑夜里听来咚咚直响。
“别说了,快进来吧。弘晖、弘时他们早就饿了,要不是四爷吩咐,这两个小鬼怕不是早就要偷吃了。快,叫小妹子赶紧下来吧。”
几个婆子丫头忙不迭地端来小椅,蹲在马车外守候,低声道:“请小姐下车。”谁知一连叫了四五声,竟是没有应答。
年羹尧着急地脸皮一绷,大步走过去猛地掀开了帘子,马车内的情景却叫那拉氏掩口失笑:“真是个孩子!”一干婆子丫头也是抿嘴窃笑,而犹自沉浸在黑甜乡中的少女依旧酣睡,安静的空气里还能听见她细微的鼻酣声。
“睡着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如天神般出现在眼前,众人莫名地一阵压力,年羹尧也不例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见过四爷!”
男人点点头,目光却看向马车内的少女,眼里闪现出难得一见的笑意。细心的那拉氏瞧了把这份笑容收到了心里。
、CHAP 3 一点都不普通的家宴(上)
“哎呀,亮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可又要升迁了。”年轻的田文镜刚刚投入四爷门下不久,热情地朝年羹尧打起招呼。
哼。一个跳梁小丑!年羹尧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声音,仅朝这个刚刚二十岁的秀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付。
势利眼!田文镜人小心大,目前虽然仅在府里帮衬着谢些文书信函作个清水相公的闲差,可却心中暗藏报复,一心想将来依靠胤禛的势力大干一番。四爷在众多来京应试的举子中单单挑中了他,不能不说是对他某种方面的肯定与欣赏。
平常冷清的四王爷府邸的大客厅内此时人头拥挤,除了田文镜、李卫之类的一些家臣,还有不少眼生的人,也都作着平常的打扮,不过在年羹尧犀利的眼中却能百分百肯定这些人非富即贵的身份,那神气的态度,眼角的轻视,都是不可能出现在一般百姓身上的特征。
因为彼此间的生疏,年羹尧只是随着客厅内安静地气氛安坐在红木椅内小口啜着香茶,察言观色地听着这些平常面容严谨正襟危坐的大人们口沫四溅地谈论着花街柳巷的传闻。
大清朝就依靠着这些人来支撑的么?听了半天,年羹尧才肯定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四爷家族里的旗人宗室,只不过因为离皇权中心的距离远了些,因而整天仰仗着祖辈的功德吃喝玩乐。
“呵呵,好热闹哇。”蓝色的人影几乎是冲门而入,敢在四爷府里这样没有章法的走路的也就只有他了。
“十三爷吉祥!”年羹尧朝小自己一岁的男子跪倒在地。
“哎,起来起来,又不是在宫里,哪这么多的规矩?”十三皇子胤祥星星般闪亮的眼里全是不在意,忽然看到了屋内的田文镜,大笑着走了过去,“嘿,你小子也在!”原本被冷落在墙角的酸秀才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干族人这才想着要给胤祥行礼,却是被他笑着摇手拒绝了,“哟,这里老姑爷,老叔父的都是当年抱过我的,还有剩下的都是叔侄辈的,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后代,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起来起来,你们接着说你们的。”安抚了众人,拉着田文镜朝年羹尧走来,“我说亮工,你们虽然见过,可是你不知道这位小弟的棋艺吧?我下棋的本事你可是见识过了,可是这田老弟却更胜我一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现在来一盘?”说完,还不等年羹尧说话,就自顾自地吩咐着李卫找棋盘去了。
“哦?兄台也喜爱黑白之道么?”年羹尧这才有了精神将眼前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番,不高的个子,相貌也是平常,只是额头凸显得特别的大,一双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里,仿佛两颗被镶住的黑纽扣。
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的田文镜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京城这些官场的做派,扫扫又短又秃的两道眉毛回答得毫不谦虚,“不才只是赢过十三爷四次。”
好狂妄的口气!年羹尧立时听得气往上冲,心想你这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充大头,眼珠一转,嘴角却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四爷也特别爱下围棋,你知道么?”
“哦?真的?”酸秀才眉宇间露出喜色,像是找到了通往仕途的一条捷径,脸色闪现出纯真的感激神情,对着眼前这位骄傲的三品大官长长地鞠躬,“多谢赐教。”
依着那位爷的性子,有你好看。年羹尧在心头痛快地骂了一句。
“八爷驾到!”屋外的小喀什大声叫唤,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面带微笑着打了帘子走进来,“不请自到,叨扰各位了。”
他怎么也来了?这八爷不是一向和我那位不对盘的么?年羹尧跟着众人打千行礼,心里暗自纳闷,偷偷看了看正和几个族人亲热地攀谈旗人事务的爱新觉罗胤禩,不禁皱眉,转身望了望身后脸上直接写着不欢迎三个字的田文镜,问道:“四爷知道么?”
酸秀才摇摇头,咕哝道:“谁晓得他会来啊!”
说来也不巧,原本乱哄哄的大厅忽然再次安静下来,田文镜的那一句话在悄然无声空荡的大厅内听起来格外地清晰。秀才第二次成了焦点。
胤禩笑吟吟地回头朝这边点了点头,模样依旧温和,可是年羹尧已然后背一片湿冷。真要被这小子害死!恨恨地瞪了田文镜一眼,不期然,注视到门口那个清冷的身影!怪不到方才突然没了声音。
“给四爷请安!”众人呼啦啦又是跪倒行礼,胤禩也随着众人一并,只是叫唤了句“给四哥请安。”
“免了。”胤禛两道乌黑浓眉硬挺挺地僵硬在额间,看着众人没有表情,直到目光转向胤禩时,嘴角边才扯出淡淡的笑容,“老八也来了,好,好,快坐下。”可目光却越过八爷和众人的脸朝年羹尧看了过来,那眼神似告诫似不满,略带愠色的目光虽没有怒意却是令这个三品大员如坐针毡,这爷什么都好,就是性子难伺候。若当真发怒把全部脾气都撒出来,对于底下的奴才反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怕就怕如此刁难的眼神,似怒非怒的表情,明明气你得要命却是一句话不说,彻底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来,我待会儿是没好果子吃了。年羹尧郁闷地正叹气,却听李卫在内屋叫嚷着:“找到了,这围棋棋盘竟是掉到了书桌缝里!哎哟,拿到了!十三爷,这是两壶棋子!”
“得嘞!”胤祥高兴地大叫,“看俺厮杀去也!”大叫着也不顾李卫,一手捧着一壶黑白子,跳将着走出内屋,出现在胤禛胤禩众人面前,好不尴尬。
、CHAP 4 一点都不普通的家宴(下)
一点都不普通的家宴(下)
女眷们熙熙攘攘地拥簇在福晋那拉氏卧房边隔壁的偏厅内,虽数量不多,可十来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脚踩着花盆底的相互间熟悉的贵妇小姐们的声音却一点儿不输给那些老爷们儿,叽叽喳喳或笑或闹,直惹得爱热闹氛围那拉氏欢喜得合不拢嘴,朝身边一个美艳少妇道:“妹妹,我们府上好久不这么热闹了。”
被称作妹妹的是胤禛新纳不久的侧福晋钮钴禄氏,身材高挑的她足足比那拉氏高了一个头,白皙的脸孔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了一眼说话的福晋,连忙应声附和着说可不是,府里一向都冷清惯了。
被众人包围在中央的福晋听得她一句“惯了”脸色一暗,立即瞪了一眼,似责备道:“今儿当着族人亲戚媳妇儿姑娘的面,话也是这么说的?”一向亲切的面孔瞬间板住,两道严厉的目光紧紧盯着钮钴禄氏,“你父亲凌柱平常就是这样教导你说话的?”
热烘烘的气氛被这句轻声的斥责打破,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年纪小的两个小姐姑娘傻乎乎地瞅着这两位贵妇咬紧了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倒是两三个年纪大和那拉氏较为熟悉的族人媳妇递来好话宽慰,其中一人掰开了涂得鲜红的厚嘴唇,“人都说四爷府上规矩多,待人严厉,我们今儿一看才知这都是传闻!哎,你们看看,不说四爷,还有比我们那拉小婶子更善的正福晋没有?瞧,她这会子教诲人的模样,还是这么和善,一点儿都没有脾气,真叫人佩服她的好脾性!难怪四爷特别爱护呢!”“是呀,是呀,谁说不是呢……”另一张巨大的红唇也慢慢张开。
首先映入年小蝶眼帘的就是这些女人夺目的红唇,鲜亮的颜色即使在此刻的夜色中仍然惹人注意,这些就是活生生的清朝贵妇们么?年小蝶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猛地摇了摇脑袋,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将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这个意识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不少,“我这是在哪里?”从门缝里又看了一眼,偏厅内那拉氏被那人说得一脸冰霜逐渐融化,钮钴禄氏见了机会,赶紧陪上笑脸:“好姐姐,你教训的是。妹妹我再也不敢造次了。”
侧福晋的悲哀!年小蝶只觉得漂亮的钮钴禄氏委屈又可怜,摇摇头,拒绝自己加入她们的行列。瞅瞅扑鼻香薰的房间,床几摆设,古董字画虽然不甚奢华,倒也暗自透出一股贵气,空荡荡的书柜上只摆了一本落满灰尘的《女诫》和一本泛黄有些破损的绣花的图样稿,剩下的偌大的空间则摆满了小孩儿临摹书法用过的毛边纸,目光一接触到那本《女诫》,年小蝶就仿佛被电线电到一般,立即调转头去。穿过书柜,越过一张大屏风,一道侧门豁然在眼前出现。
门那边是什么?
少女纤纤素手轻轻推开侧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外边竟是一片花园!从偏厅和房间内透出的光线无法完全照亮眼前,只是隐约见着一排排林立的树木和分散开来的小灌木丛。
这香气是……完全不同于屋内刻意人工缮制的熏香气味,那是一股天然的味道,随着风被吹拂进鼻间嗅觉的细胞,驱散消退掉少女初醒后的燥热。“这是……”带着脑中的执着,小蝶仿佛回归到了自然中的小孩,执拗地在黑暗的花园里探寻。
“呵,在这里。”对着眼前这棵被修剪过得桂花树年小蝶忽然笑了,寒凉即将入冬的季节还能闻到桂花的香味,也算一件乐事。走近怒放的桂花树下,抬头望向树冠,忽然觉得这形状很像一顶巨大的华盖,想起鲁迅那首《自嘲》诗句,漫漫寒夜,渺渺前途,回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无拘无束的生活,一声叹息已然划过咽喉:“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改翻身已撞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才念到一半,却听桂花树背后一个陌生的男人喝彩:“好一份清高写意又自在!”
“你是谁?”年小